第四十章
這城市裏是沒有黑夜的，車輛的喧嘩和路燈無邊的耀眼把關於黑夜的回憶遺忘在了狂奔不止的時光裏。夜晚華燈初上，繁星點點，整個城市，整個夜晚就要展示她的多姿多彩，又有誰在欣賞，人們隻不過是在這樣的絢麗中盡情的享受，或是快樂，或是痛苦！都姑且稱為是享受吧，都是這個城市這個夜晚的孤獨者，或是瘋狂者。燈紅酒綠，霓虹閃爍，人們嘻嘻笑笑，哭哭啼啼。夜裏又努力在隱藏中彰顯自己，努力在思念中麻痹自己，在黑夜裏又期待黎明！這便是蝮蛇在今晚之前，準確的說是在和耗子重逢之前的感受。
蝮蛇和穆上校在謝絕了王老板的好意之後便結賬離開了軍盾俱樂部，現在兩人都有了幾分醉意，不過更多的卻是酒不醉人人自醉。“老夥計，你不行了啊，沒有以前那麽能喝了。我記得以前你可是喝遍整個大隊無敵手啊，如今是怎麽了？真的老了？”蝮蛇坐在出租車後座上搖搖晃晃地指著坐在前排的穆上校洋洋得意地說。
“是啊，我們都老了，不得不服輸啊！你不是也和我一樣，還好意思笑話我！你呀，還是這個老樣子！”穆上校看到蝮蛇自己都醉得不像樣還笑話自己，便還擊道。“不過說實在的，我倆好久沒有這麽痛快的喝過了吧！真痛快啊，真想一直這樣下去，兄弟們就這樣痛快的走在路上！”
蝮蛇聽到耗子的話不得不沉默了，耗子的話又讓他想到了幾年前的事，又想到了那個悲劇。他低下頭處於深深地自責中。穆上校看到蝮蛇不說話，便回頭看他，發現他低頭不語耗子便知道自己說錯話了。他歎息了一聲說道：“老夥計，過去的就過去了，別忘了你答應過我什麽！一會兒回去洗個熱水澡，好好睡一覺吧！”
“嗯，放心吧，我知道該怎麽做！我隻是現在一時有些接受不了而已，我休息一下就好了！”蝮蛇看到耗子這麽說便知道耗子的意思，他就主動的保證道。
“嗯，老夥計，我相信你，不拋棄不放棄！”
兩人都被這個話題弄得十分尷尬，都選擇了沉默。二人靜靜地坐在車座上透過車窗看著外麵熟悉而又陌生的城市，二人都不是剛退下來的愣頭青，都深知裏麵和外麵的差距，都能自如的調節自我。隻是在他們的骨子裏，還是有那麽一絲不自在，還是會有與世界脫軌的感覺。就像軍盾俱樂部裏的那些退伍軍人一樣，他們就是一個很實在的佐證。
“對了，你們怎麽這麽多人都到臨山市了？我的人在執行任務的時候都頻繁地碰到了你們的人。”“兩人沉默了一會兒過後，蝮蛇主動轉移話題打破了僵局。
“這個…”
“喔，規矩我懂，為難的話就算了。”蝮蛇聽到耗子的語氣知道自己犯了一個低級錯誤，就不再堅持。
“這個…我多的也不能告訴你，我隻能說我這次來臨山市是因為你侄女的私事。”穆上校想了想後隱晦的告訴蝮蛇。
“我侄女？”
“嗯，還記得當年我給你看的照片上那個小女孩嗎？她就是我女兒，你侄女。”穆上校提醒道。
“喔，她怎麽了？”蝮蛇聽到穆上校這麽說便關切地問道。
穆上校聽到耗子關切地問候，心裏十分欣慰。他整理了下思緒後說道：“其實也沒什麽，就是在一次執行任務中負了傷。”
“她也參軍了？”
“嗯，四年前從軍校畢業，畢業後分到了機關做研究。一周前因為一個演習調到作戰單位去提供技術支援，順便檢驗一下她的研究成果。隻是在演習後期出現了一點意外，她負了傷。現在都還在軍區醫院搶救，剛脫離生命危險，卻還沒有蘇醒的跡象。哎！”穆上校有些傷感的說道。
“啊？這麽嚴重？她現在在哪個軍區醫院？帶我去看看！”蝮蛇聽到自己侄女的情況這麽危急，瞬間酒意全無，要求耗子帶他去醫院看望穆豔凡。
“就是軍民兩用的那個軍區醫院啊。不過現在都這麽晚了，明天再去吧。”
“不行，現在就去。侄女重傷在醫院，我這個做叔叔的怎麽能不去探望？放心吧，我還沒老到這點熬夜就受不了，我有時候工作都不止這麽遲的。”蝮蛇堅決的說。
耗子知道蝮蛇的好意，也知道他的脾氣，也不好再說什麽。他隻好轉過身對出租車司機說：“師傅，麻煩去軍區醫院。”
“好的”
蝮蛇他看到出租車駛進他幾個小時前才到過的這家醫院，突然心裏有種不好的直覺。這種直覺直到他跟著穆上校一起走進穆豔凡所在病房的大樓，在走廊再次看到陶明風他們。
“敬禮！”陶明風看到穆上校，便立即下令敬禮，他自己再一個立定敬禮。
穆上校揮手讓他們不用拘謹，然後再開口說道：“你們班長和穆豔凡情況怎麽樣了？”
“報告，我們一直守在這裏，他們沒有一點動靜，一直昏迷不醒，沒有一點變化。”
“嗯，好的，你們辛苦了”
“不辛苦，這是我們應該的。”穆上校和陶明風他們就這樣聊著，直接把站在一旁的蝮蛇給忽視了。
不過他們忽視了蝮蛇，蝮蛇卻自己站出來了：“小同誌，你好，我們又見麵了。”
“嗯，謝謝首長關心。”盡管蝮蛇現在態度十分誠懇的說話，陶明風卻不領情。陶明風看到他是和自己上級一起來的，倒也不好怎麽樣，隻能語氣僵硬的回答蝮蛇。
穆上校看到蝮蛇主動和陶明風說話，他感到十分驚奇便開口問道：“你們早就認識？”
“不認識”
“算是認識吧！”
“嗯？這是什麽情況？你倆一個是現役軍人，一個是人民警察，你們怎麽會有交集的？不對，你們之間肯定是發生了什麽？”穆上校看到兩人對這個事件看法完全不同，反應完全不一樣，便大膽的推測他們之間的關係。
“沒啥，就是一個小誤會。”蝮蛇無奈的說。
“嗯？不對，你倆背後肯定有文章，都別藏著掖著了，說出來聽聽吧。”穆上校看到二人都在故意閃躲，便更加好奇的追問道。
“這個…”
蝮蛇和陶明風他們都吞吞吐吐的，畢竟這件事不好說。陶明風心裏雖然不爽，但是穆上校在這裏，他就翻不起浪；而蝮蛇呢，他知道是自己前麵做錯了事，而且那件事還關乎到穆豔凡的安危，所以他不敢確定作為戰友的耗子能否冷靜的處理，能否不和自己計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