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9你想要我做什麽?
這樣關鍵的時刻,二殿下頻頻動作,甚至已經毫不掩飾拉攏內閣大臣站向他的那一邊。
沒有聶傾寒在瓦洛蘭坐鎮,就好像少了一顆定心丸,他的死忠很多,卻也擔心二殿下那邊給的誘惑太大,讓那些中立的人動搖。
畢竟二殿下還有一個無法撼動的靠山,那就是瓦洛蘭的王後。
奪位之爭漸漸浮出水麵,聶司峻和尼爾森不斷催促聶傾寒回國,連汐兒也不由得為他擔心。
聶傾寒不在瓦洛蘭,二殿下就像是得了水的魚,在國王有意無意的坐觀其變下,更加不掩飾自己的野心。
很多可以散播的對聶傾寒的不利謠言漸漸在瓦洛蘭傳播,而最近因為薇拉和聶炎溟走的更近,很多人都開始認為公爵也要和聶炎溟同一個陣營,畢竟當初聶傾寒和薇拉訂婚又悔婚這件事,風波鬧得極大,沒有人會認為公爵還會站在聶傾寒這邊。
瓦洛蘭內閣漸漸分為了兩派,一派是始終堅持聶傾寒為儲君的正統派,還有一派便是支持聶炎溟的保守派,而保守派則更是拿那些對聶傾寒不利謠言做文章,大肆宣揚要支持正室所出的二殿下。
兩派隨著這段時間聶傾寒的離開,也漸漸鮮明起來,甚至有很多當初堅定支持聶傾寒的人,也轉移到了敵對的陣營當中。
聶傾寒的書房裏,聶司峻因這兩天情勢突變而有些急躁。
“三哥這是怎麽了?在這麽敏感的時期不見蹤影,二殿下巴不得這個機會呢,天天在寢宮裏舉辦宴會拉攏人心,可三哥連個動靜也沒有,照這樣下去,我們還有多少籌碼?”
尼爾森和汐兒坐在書房的沙發上,也是一臉嚴肅。
不久之後,汐兒察覺到一道目光停留在她的身上。
轉眸望去,尼爾森眼神幽深難懂,似乎意有所指的看著她。
汐兒輕輕一笑:“尼爾森先生相對我說什麽?”
聶司峻這時也停止來回踱步,也不解的看向尼爾森。
尼爾森看著汐兒的眼中迅速劃過一抹讚賞,輕輕笑道:“我現在才明白些,殿下那麽喜歡汐兒小姐,除了汐兒小姐身上那種容易讓人快樂的特質外,也許還因為汐兒小姐的聰明,該明白的明白得透徹,該糊塗的地方也糊塗得讓人忍俊不禁。”
這一番讚揚,汐兒也隻是莞爾,並沒有真正聽到心裏去,如果說這世界上做人最圓滑而世故的,那就是眼前這個長相陰柔俊美的男人。
汐兒知道,在這番誇讚之後,一定還有著什麽讓她為難的事情等著她。
尼爾森漸漸收起了唇邊的笑容,忽然開口道:“五年前,三殿下和菲羅米娜結婚那件事我從頭到尾都是清楚的,也清楚殿下當時有多麽痛苦,可是汐兒小姐應該不知道其中原委。”
“若說殿下委屈,可當初決定結婚除了有各方的壓力和責任感作祟外,殿下也有著自己的打算,想要牽製二殿下,以防他鑄成大錯,將二殿下的骨肉留在身邊,便是最為保險的……”
尼爾森接下來的話,讓汐兒一個眼神製止了。
這些,她又何嚐不知。
聶司峻總在有意無意當中透露給她聶傾寒這五年來的生活,也告訴了她當日聶傾寒娶菲羅米娜是多麽的心不甘情不願,但是那個男人,向來是責任感超強,他腦中始終有一根名叫做理智的弦無時無刻不繃著,讓他沒辦法任意而為,沒辦法做他自己想做的。
而聶傾寒身處的高位,也要讓他身不由己,顧全大局才能讓更少的人受到傷害。
這些,她怎麽可能想不通?
可是,知道了這些有用什麽用呢?
畢竟她的愛情在五年前被他親手以那樣的方式結束,她的付出,她的一切,到最後都變成了笑話。
畢竟,她那麽渴求的、認為是最神聖的婚姻,被他給予了另外一個女人。
就算是知道他這五年過得並不快樂,就算是知道他的婚姻是因為有著所謂不得已的苦衷。
可是,那又怎樣?
這些理由對於她來說,已經不再重要了。
因為五年前她死去的,除了對他的愛情和期待,還有愛人的本能。
她可以心疼他,原諒他,支持他,但是強迫她這顆殘破的心再去觸碰愛情……
太過強人所難。
並不是恨他,而是不懂得如何再去向曾經那般毫無芥蒂的愛他。
隻是,不想再如那年一般,在希望與絕望的邊緣徘徊,再讓自己去體會那種大起大落,甚至驚心動魄的感情。
汐兒閉了閉眼睛,咽下口中的艱澀。
“你們一定是認為,是我不識大體,聶傾寒這樣委屈忍辱負重,我卻還是使小性子?”
尼爾森和聶司峻對視一眼,卻不說話。
汐兒隻是輕輕一笑,沒有怒氣或者失望,隻是很淡很淡的笑:“可是這五年來,我又是過的什麽日子?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我可能就是這個樣子吧。”
“當初我真的付出了太多,所以一旦被傷害,就再也不敢碰觸愛情這個東西。”
她的視線掃過麵前的兩人,最終落在尼爾森身上:“可是你們放心,我明白現在是關鍵時期,我當初答應了你們幫助聶傾寒,直到危機過去,那我就會履行我的諾言。”
“尼爾森先生,說吧,你想要我做什麽?”
尼爾森雖然沒有達到預期的效果,但是聽到汐兒這樣說,看到她美麗的眼中流露出的堅定,便也暗暗鬆了口氣。
“汐兒小姐,殿下如今不知道為什麽不肯回國,但是你知道的,瓦洛蘭沒有他不行。”
“看來巴黎之行,小姐要親自去一趟了,殿下也隻有小姐才能請的動。”尼爾森看著汐兒,緩緩道。
汐兒幾乎不假思索,心裏就有了決定:“好吧,你們幫我安排一下,至於吉恩和宮爍,就交給你們照顧了。”
聶司峻聽到汐兒肯親自去請聶傾寒回來,心裏自是一喜,趕忙道:“放心吧,三嫂,那倆小子就交給我們了,我用我的性命擔保,你回來的時候,我一定把這倆小子完封不動的送到你麵前。”
晚上,汐兒哄了兩個孩子睡覺後,開始收拾明天離開的行李。
安安照看完孩子們,關上臥室的大門,幫汐兒一起收拾:“小姐,你明天就要走了?那什麽時候回來?”
“不會太久,畢竟這裏已經風起雲湧了,我的目的就是為了讓聶傾寒盡快回國。”
安安點點頭,看了汐兒一眼,欲言又止,還是猶豫著說道:“小姐,以你現在的身份要離開三殿下的保護,我不放心,不如就讓我跟你一起去吧,至少我還能保護你。”
汐兒知道安安的顧慮,放下手中疊著一半的衣物,坐在床邊看著一臉擔憂的安安,笑著輕聲說:“你怕二殿下會對我不利?”
安安蹙了蹙眉,這個可能性不是沒有。
汐兒卻隻是撲哧一笑:“怪不得大哥總是對我說你心思太簡單,我的傻安安,現在這個時刻聶炎溟是不會把我怎麽樣的。”
“聶傾寒戰戰兢兢,就是怕自己做錯了會被聶炎溟抓到把柄,而聶炎溟又何嚐不是?他抓了我,是偷雞不成蝕把米,到時候被聶傾寒抓了把柄不說,真把聶傾寒激怒了,恐怕他也會害怕的,所以你根本不用擔心我的安全。”
“可是,小姐……”
安安還想說什麽,卻被汐兒打斷:“安安,我留你在這裏還有兩件事要你幫我辦,第一就是宮爍,他是傾寒的骨肉,如果聶炎溟真的要弄個魚死網破,他的目標也不會是我,而是瓦洛蘭正統的皇子。”
“我要你這段時間好好保護宮爍,不能讓他走出聖蓮殿一步,還有一件事……”
汐兒輕輕覆在安安耳邊交代,安安臉上表情一怔,隨及想到什麽,忙點點頭。
交代完,汐兒便覺得心頭一顆大石落了地。
她離開最擔心的就是宮爍,但是有安安保護著,她也可以安了心。
第二天一早,汐兒在聶司峻的安排下,走出了巴黎機場,直奔聶傾寒現在所居住的酒店。
這家位於巴黎喧鬧市中心的酒店,一點也不輸給瓦洛蘭國家的酒店,富麗堂皇,讓人隻覺得仿若身處皇宮一般。
拿好了房卡,汐兒來到總統套房。
而她所居住這間房間的旁邊,便是聶傾寒的住所,然而根據聶司峻給她的消息,聶傾寒現在應該和某一個國家的財長或者商務部長開會,應該不在酒店。
所以汐兒便連敲門也沒有,直接洗了一個熱水澡,躺在大床上呼呼大睡起來。
長時間的飛行讓她精疲力盡,再加上昨晚為了準備行李,幾乎也沒怎麽睡覺,所以汐兒一沾床便睡了個昏天黑地,等她從睡夢中清醒的時候,已經到了晚上。
汐兒先去敲了敲聶傾寒的房門,沒有人應,顯然他還沒有回來。
任務完成不了,一下子變得無聊起來。
汐兒沒有胃口吃飯,也想著自己可以等聶傾寒回來的時候一起用餐,想了想,便洗了澡換上一條短裙,來到酒店的地下室酒吧。
法國人人高馬大,也有很多歐洲人在這裏,所以愈發顯得擁擠起來,不過索性這間酒吧情調很好,環境也不錯,才讓汐兒忍住了想要離開的衝動。
走了幾步,第一眼便看到一吧台前坐著的一名女子,長發如瀑,明眸皓齒,冰肌玉膚,從側麵看來,也是一個美的不可方物的亞洲女子。
汐兒沒有想要認識朋友的欲望,隻不過恰好那名女子旁邊的位置是空著的,沒做他想,汐兒便走了過去,坐在那漂亮女人的身邊。
“一杯紅酒,謝謝。”汐兒坐在吧台的凳子上,沒有忽略落在她身上的那些視線,卻依然悠然自得向酒保要了一杯紅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