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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裏格尼茨

  嗡。。。。。。。。


  距離80米,第一列蒙軍的600支箭像雨一樣覆蓋了西裏西亞第一軍團的密集陣列,蝗蟲一樣的箭矢連太陽都遮蔽了。


  現在可不是巴根台年幼時期的蒙古,那個時代大部分蒙古百姓隻能使用骨製箭簇,隻有貴人能夠使用鐵製箭頭,戰役過後使用過的箭支都要收回來下次再用。這一波箭雨可是精鋼箭頭!西蒙古現在的鋼產量已經達到了相當高的水平,加上先進的加工工藝,幾十萬支精鋼破甲錐算什麽?

  他們的敵人可倒了血黴了。日耳曼-波蘭聯軍步兵哪裏有什麽甲胄,甚至大部分都是赤著上身。即使是兩翼的貴族騎兵,又哪裏見過這麽可怕的武器裝備。他們大部分是皮甲,最多也就是鎖子甲,怎麽可能抵擋住蒙古人的強弓利箭。蒙古人的騎射技術,那可是從小就在馬背上浸淫出來的硬功夫,一個個身經百戰,豈是那些毫無軍事訓練的歐洲農民可比。


  蒙古人的箭雨給西裏西亞第一軍團造成了可怕的殺傷,三棱破甲錐毫無阻礙的撕開了他們的皮肉,在他們的骨骼肌體上造成了可怕的創傷,鮮血碎肉瞬間在隊列裏飛濺。以當時的醫療條件,即使當時不死,這麽可怕的傷口也足以使他們喪失戰鬥力,就算在戰場上僥幸逃得性命,也難免感染而死。無數聯軍士兵慘叫著倒下,本來就亂糟糟的隊列一片大亂。兩翼的騎兵更是亂成一鍋粥,受驚的戰馬亂嘶亂吼,亂蹦亂跳,把那些漂亮的甲士們甩出老遠,根本不成陣列了。


  這也怪不得波烈斯拉夫大公沒有指揮水平。在這個時代的西方早就沒有了古希臘和古羅馬時代精湛的步兵戰術,自從東羅馬帝國時代開始,重騎兵統治了歐洲戰場。歐洲的步兵淪為了龍套角色,基本是由無業遊民、地痞、流氓、走投無路的破產者等組成,如果沒有貴族軍官的嚴酷鎮壓,這些人走不到戰場就逃散大半了。


  何況歐洲自古就是近戰為主,哪裏見過來自東方輕騎的強攻硬弩,在蒙古人精湛的軍事藝術麵前,這個時代的歐洲戰爭還停留在原始狀態。


  如果此時蒙軍趁勢衝擊西裏西亞聯軍,一鼓必垮。但是萬夫長脫脫不花還是嚴格按照戰術紀律執行,牛角號響起,兩翼千夫長認旗向兩側一分,第一列輕騎兵向兩側一分,向後麵撤退了。第二列騎兵早已衝上前來,又一輪箭雨對聯軍實施了一場屠殺,然後是第三輪,第四輪,第五輪。。。。。。。。。。


  不用蒙軍拔出彎刀發起排山倒海的近距離突擊,西裏西亞第一軍團就已經在崩潰的邊緣。西裏西亞大公亨利二世看到情況不妙,下令第二和第三軍團立即出擊,接應即將潰散的前鋒第一軍團。勇敢的條頓騎士、法蘭西騎士、波蘭和西裏西亞重騎兵蜂擁而上,向蒙古輕騎兵隊列發起衝鋒,把步兵遠遠的拋在了後麵。


  一時間馬蹄震天,戰甲鏗鏘,手持長矛的貴族騎士們被戰爭的狂熱衝昏了頭腦,嚎叫著從後麵衝了上來。蒙軍前鋒號角聲起,前鋒三千輕騎開始翻翻滾滾的撤退,蒙古士兵交替掩護,邊後撤邊向追趕的聯軍騎士開弓放箭,而聯軍騎兵毫無還手之力,不斷有人落馬。雖然沒有口令統一指揮,無法覆蓋聯軍騎兵的密集隊形,但是蒙古輕騎兵即使是回頭望月,弓箭射擊仍然保持了極高的精度,一支支利箭肆意的收割著聯軍騎兵的生命。


  聯軍重騎兵的馬種大部分要比蒙古馬要強壯,負重大,短距離的衝刺能力也要比蒙古馬強。但是因為他們身上的重甲,有的甚至還有馬甲,他們根本就不可能追上戰前才換馬,輕甲或者無甲的蒙軍輕騎兵。他們隻能頂著蒙軍的箭雨,奮勇向前,希望追上前麵的蒙古蠻族進入近戰狀態,以他們的長矛和優良的防護發揮優勢。


  數萬騎兵在大平原上追逐廝殺,不下10萬隻下了鐵掌的馬蹄踐踏著大地,塵土飛揚,人喊馬嘶,根本就看不清50米以外的情況。聯軍那些貴族騎兵打發了性,不管前麵蒙軍牛角號聲不斷,隻想縮短與那些可惡蠻人的距離,擺脫這種被殺戮而無還手之力的狀態。


  隻有第三軍團指揮官米赤斯拉夫公爵覺得奇怪,為什麽蒙軍到現在還沒有後續部隊增援上來,按照這場追逐戰的時間,他們早就衝過了蒙軍主陣了。按照蒙古人在戰鬥初期那令人不寒而栗的箭雨,他們早就應該被一次又一次覆蓋了,敵人的打擊為什麽沒有出現呢?


  前麵蒙軍轟隆隆的馬蹄聲越來越稀疏,終於消失了,馬蹄造成的塵沙也漸漸沉寂,視線也越來越清晰。米赤斯拉夫公爵驚奇的發現,他們追逐的3千蒙古先頭部隊不見了,他們前麵是一條5米寬的長壕,長壕的一側有胸牆。胸牆上有一個又一個夯土構築的土台,無數的土台上幾個蒙古士兵簇擁這一個奇怪的東西。


  接著,他就聽到了爆豆一樣的聲響,那土台上的東西連續不斷的噴射著火焰,他的騎兵們像被割麥子一樣成排成排的倒下。他忽然意識到,正是那土台上的魔鬼造成了他的部下被大批屠殺,因為他能感覺到子彈尖嘯著飛來,甚至能看到彈道劃過空氣的影子。


  米赤斯拉夫公爵看了看身後,無數的蒙古騎兵從兩翼圍裹過來,比戰役前期的蒙古箭雨多無數倍的弓箭把他身後的聯軍步兵全部覆蓋了。他突然意識到,他中了蒙古人的全套!在聯軍3個軍團數萬步騎追擊蒙軍先頭部隊的時候,蒙軍主力利用戰場喧囂,視線不良,讓開中路,形成一條通道。而他們追擊的那小股蒙古騎兵,也斌撤退,邊讓到了兩側。


  他終於明白了,蒙軍先頭的輕騎兵不過是一個誘餌,引誘著他們不斷追擊。當西裏西亞聯軍通過蒙軍戰列中央的通道的時候,形成了一條長長的縱隊,騎兵在前,步兵在後,前後脫離超過了近2公裏。此時的聯軍呈一字長蛇縱隊,除了先頭的騎兵不可能有任何戰鬥力了。在這個時候,蒙軍從兩翼圍裹而來,夾擊他身後的步兵。而他們這些騎兵的前麵,則是那些噴著火焰的小東西在等著他們。


  米赤斯拉夫算是聯軍中的明白人,這正是蒙古人的戰術。這個時代的歐洲軍人已經忘記了戰術是什麽,他們隻懂得正麵的對決,他們忘記了古希臘和古羅馬那些偉大的戰術家是如何作戰的,他們隻相信絕對的力量。


  他回過頭繼續觀察。兩翼的蒙軍在三輪箭雨之後,已經發起了騎兵衝鋒,在他身後的數萬聯軍步兵群中肆意屠戮,前麵的騎兵想撤退已經是不可能了。想要活命,隻有衝破前麵的彈雨,衝過壕溝和胸牆。


  以他的認識,他還不懂得他麵對的是整整一個機槍連,16挺米特機槍的掃射。每分鍾數千發子彈足以撕碎他,和他的全部士兵和戰馬,任何鎧甲都擋不住11.4毫米紙殼定裝彈的射擊。他更不懂得臥倒,或者尋找隱蔽物才是生存之道,他隻能用他的常識來賭一把運氣。


  他大聲嘶吼著:“全體下馬!徒步衝過壕溝和胸牆才有生路!大家跟我向前衝啊!”


  至少他身邊數十人聽到了他的喊叫,一部分人下意識的下馬,跟隨著他向前衝鋒。大部分人仍然催馬向前,像飛蛾撲火一樣奔向機槍組成的火網。當那些馬上騎士看到徒步反而目標小,生存的機會更大的時候,聰明人也跟著下馬了,徒步集團越來越多。雖然他們在機槍的掃射下同樣死傷遍野,但是幸存的畢竟要多。


  米赤斯拉夫公爵自己都沒有想到,子彈從他耳邊飛過,帶著令人發狂的的尖嘯聲,身邊的人不斷的倒下,而他居然幸運的衝到了壕溝邊。這個區域距離機槍陣地不到10米,基本上已經是射擊死角了。


  壕溝底部沒有他想象的尖樁利刃,也並不深,不過3米多,是可能攀爬的,這讓他看到了生還的希望。他大吼一聲,帶著身邊的數百棄馬騎兵跳下了壕溝,試圖向胸牆上攀援而上。


  就在他看到逃生曙光的時候,從胸牆上扔下一個個2個拳頭大小的鐵疙瘩,冒著白眼滾到溝底。一些人好奇的撿起這精致的玩意兒,聞著刺鼻的味道。米赤斯拉夫公爵覺得不詳的感覺籠罩在四周,他頭腦發漲,歇斯底裏的吼叫起來:“扔掉!快跑!”


  這時,鐵疙瘩一個一個爆炸了,上萬片預製破片和鋼珠橫掃整個壕溝,巨大的動能把附近的一切人體撕的粉碎,僥幸遠離的也被鋼鐵打成了血篩子。米赤斯拉夫公爵在生命消失的最後一刻忽然意識到,他們永遠也戰勝不了蒙古人,因為這是上帝對他們罪衍的懲罰。


  就在3個軍團的上萬騎兵被蒙軍強大火力橫掃的時候,聯軍的步兵早成了四散奔逃的兔子,在戰場上胡奔亂走,根本就分不清東南西北。蒙軍騎兵肆意的踐踏著,形成了一場一邊倒的大屠殺。


  混亂的戰場煙塵彌漫,亨利二世早就感到了情況不妙,因為他聽到的都是波蘭語和德語的慘叫。他立即命令第四和第五軍團加入戰團,接應先頭部隊撤退,但是他命令還沒有來得及下達,煙塵中無數的箭雨已經落到了他的總預備隊頭上。接著,那些猙獰的麵孔,像狼一樣嚎叫著衝出煙塵,衝到了他最後的陣列裏,雪亮的彎刀瞬間擊潰了這些驚慌失措的士兵,他的軍隊在山崩一樣的巨響中潰散了。


  眼前都是蒙古騎士的刀光閃動,在近距離的騎兵對衝之中,突然出現的高速彎刀比他騎兵裝備的長矛更加有效。長矛隻有正麵敵人才有作用,隻要蒙古騎兵避過矛頭,聯軍騎兵就隻能任人在側麵劈砍屠戮。恍惚中,條頓騎士團鮑培隊長帶著一隊騎士衝上來,高呼:“殿下,快撤!”話音未落,一支利箭已經射穿了他的頭顱。


  戰至午後,聯軍全軍潰敗,亨利大公身邊隻剩下4個人。蒙軍銜尾追擊,聯軍的恐慌像瘟疫一樣蔓延,崩潰的西裏西亞聯軍的步兵四散奔逃,騎兵則過於笨重,根本無法逃脫蒙軍輕騎兵的追擊,亨利國王終於被蒙軍亂刀砍死。


  從戰場一直到裏格尼茨城下10餘公裏的大平原上到處是聯軍的屍體,從頭顱上割下來的耳朵足有9個大皮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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