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轉戰千裏
下午時分,殘存的數百聯軍騎兵逃到到了城裏,如喪家之犬,歇斯底裏的散播著蒙古人的殘暴與可怕。城內的百姓如同炸了窩的蜂群一般,紛紛四散逃竄。貴族之家在出征之前早就把家眷安頓到安全地方,平民青壯也死在了戰場上,沒有一個人逃回來。隻剩下可憐的老弱婦孺哭爹喊娘,淒淒慘慘,匪徒趁亂搶劫,城內燃起了衝天大火。
布雷斯勞大主教指揮著百姓逃到了亨利大公城堡之中避難,一些教士組織青年民壯登上堡牆,鼓足勇氣準備與蒙古人決一死戰。傍晚,蒙軍先鋒小股部隊已經到達城堡之下一箭之地,他們驅趕著大批西裏西亞俘虜在前,震天價的哭喊聲讓城內的西裏西亞人心驚肉跳。
讓他們恐懼的是,蒙古人並沒有驅趕俘虜蟻附登城。一個將官一聲喝令,蒙軍開始肆意屠戮這些戰俘。他們獰笑著揮舞雪亮的彎刀,縱馬在俘虜中往來劈砍,城下瞬間變成了屠宰場。殘肢斷臂四處飛舞,內髒頭顱滾了一地,妄想逃跑的俘虜立刻就被立馬在外圍的蒙軍攢射成了刺蝟。泉湧般的血映著遠方火紅的夕陽,仿佛是基督預言的末日來臨。
城頭上西裏西亞人撕心裂肺的哭號著,眼看著凶殘的蒙古人把他們的親人殺的血流成河,慘不忍睹。更讓他們目瞪口呆的是,東麵地平線上煙塵滾滾,蹄聲如雷,旌旗招展,無數的蒙軍奔馳而來。
當先的一隊騎兵繞過城下血肉遍野的屠宰場,直奔到城下。城頭的西裏西亞人看明白了,這些人高舉著一杆長矛,長矛上插著一刻滴著鮮血的人頭,正是西裏西亞大公亨利二世的頭顱。蒙古騎兵往來奔馳,揮舞著他們的長槍彎刀,口中發出了狼一樣的嚎叫。上帝啊!救救這些可憐的羔羊吧,布雷斯勞大主教淚水連連。
“攻城吧,殿下,城裏的人已經嚇破膽了,天黑之前我保證拿下這城堡。”中軍大旗下,萬夫長脫脫不花放下望遠鏡,笑嗬嗬的說道。
拜達爾一鞭子抽過去,厲聲喝道:“攻什麽城?!蠢貨!”
脫脫不花一臉無辜的看著黃凱,不知道為什麽又要吃鞭子。黃凱卻心中暗笑,這拜達爾王爺脾氣也太暴躁了,連萬夫長也動不動就鞭打。西征以來,這脫脫不花不知道挨過拜達爾王爺多少鞭子了,還是不長記性。
他笑道:“土綿諾顏,我們要這一個城堡幹什麽?這裏有金山還是銀山?我們的任務是牽製北線諸軍,雖然我們已經打垮了波蘭軍隊,打垮了西裏西亞聯軍。可是還有波西米亞軍隊,他們離我們隻有一天路程,如果你攻擊堅城不下,明天文西斯勞斯大公率領5萬之眾出現在我們背後,你可怎麽辦?”
脫脫不花摸摸胡子目瞪口呆,問道:“那我們現在該怎麽辦?”
合丹王爺氣的笑了,說道:“還能怎麽辦?紮營!你也是打老了仗的了,還不如黃凱一個年輕人,你怎麽就不知道動動腦筋呢?一個小城堡算什麽,打敗了援軍,他就是熟透的果子,早晚落在我們手裏。如果我們被波西米亞軍擊敗,即使是占領了這個小城堡,我們也守不住。”大勝過後,畢竟心裏輕鬆了一些,起碼解決了一個敵人。一個文西斯勞斯,還不至於讓蒙古統帥們緊張。
黃凱笑嗬嗬的說道:“殿下,我也是40歲的人了,不年輕了。不過我們還是要謹慎一些,逼近城牆紮營沒有什麽,但是我們每個人要點起3支火把,迷惑城上敵人,安排好警戒,防著他們夜間偷營。我軍主力要麵向南麵和西南麵設防,明天一早就派出探馬赤軍向西麵和南麵搜索,掌握薩克森和波西米亞方麵的敵情。”
波西米亞大公文西斯勞斯不是傻子,蒙軍在裏格尼茨殲滅了6萬西裏西亞聯軍的消息傳來,他已經到達了亞沃爾,離戰場隻有20公裏。如果他強行軍,是有可能趕到戰場給西裏西亞聯軍收屍的,但是明智的他終於選擇了撤退。
心膽俱裂的波西米亞軍生怕那些蒙古人追擊過來,好在文西斯勞斯並不糊塗,他知道他的步兵在曠野地帶如果被蒙軍追上,必然潰敗無疑。他選擇了向格拉茨峽穀方向撤退,因為這裏是蘇台德山係的餘脈,東波西米亞和克爾科諾謝山在這些形成了很多狹窄崎嶇的穀地,在這種地形下他可不怕蒙古的騎兵,甚至有伏擊敵軍的可能。
在這些峽穀裏,他能夠讓他驚慌失措的士兵們得到喘息之機。更重要的是他在這裏阻斷了蒙軍進入波西米亞的道路,無論蒙軍從哪條路進入波西米亞,都會被波西米亞軍襲擊側翼。
蒙軍則在裏格尼茨按兵不動,也不攻城,不過探馬赤軍四出,情報總局的線報源源不斷的進入蒙軍中軍大帳。蒙軍士兵們則四處劫掠,幾乎把富饒遼闊的西裏西亞變成一片廢墟。
中軍大帳內,黃凱正在向拜達爾和合丹匯報敵情:“根據各方麵的情報,波西米亞軍目前龜縮在格拉茨狹道的克沃茲科地區,四處招募薩克森人、奧地利人和摩拉維亞人。看來是準備掩護進出波西米亞的道路,他們以為我們要向波西米亞進軍呢。如果我們向他們進攻,在山區裏很可能會中他的埋伏。”
合丹王子說道:“從圖上看,他們距離多瑙河畔的佩斯特城大約350公裏到400公裏,即使我們南下,他們也趕不到匈牙利戰場了。我們已經把他們牢牢的牽製在了北線,我們的任務實際上已經完成了。下一步我們可以南下小波蘭和摩拉維亞了,那裏的人口密集,財物眾多,我們草原男兒再也不用過可怕的冬天了。”
拜達爾卻說道:“不一定,如果他們得到了來自神聖羅馬帝國的加強,我們就未必牽製得住他們了。為了保證中路拔都集團的安全,我們還得加把勁兒。”
合丹不滿的看了拜達爾一眼,說道:“我們還能怎麽辦?你的意思是我們往波西米亞人布下的口袋裏麵鑽?”
拜達爾王爺笑道:“波西米亞人以為他不動,我們就沒有辦法了,笑話。這個世界上,隻有我們調動別人,哪裏有別人調動我們的道理。我的意見是,明日我軍就派一支分遣隊掃蕩西麵的日耳曼人,沿著格爾利茨-包岑-德累斯頓一線搜索攻擊前進。先把神聖羅馬帝國的大門踢開再說,我看那些日耳曼人誰還敢投靠文西斯勞斯,他沒有實力了,還敢南下匈牙利麽?
如果他們還在原地不動,我們就南下拉貝河畔的烏斯季,直插波西米亞的腹心,把他的後方搗爛。如果波西米亞人跟著我們北上,我們或者在包岑一帶和他決戰,或者幹脆就帶著他兜圈子,主力南下小波蘭和摩拉維亞,先吃飽了再說。既然他要湊這個熱鬧,他就要付出代價,誰讓他們都是上帝子民呢。”
合丹說道:“如果大兄真要幫拔都的忙,就不能光盯著薩克森和波西米亞,別忘了他們背後更強大的奧地利人。如果奧地利人東進多瑙河,拔都他們同樣有大麻煩。雖然腓特烈二世與羅馬教皇勢同水火,但是他們支援匈牙利人不是不可能的,羅馬教皇也不大可能在這個時候趁人之危。
所以,我們最多在北線保留一支分遣隊,主力要迅速南下摩拉維亞,沿著摩拉瓦河進軍布拉迪斯拉發。如果奧地利人敢來,我們就要有與他們決戰的準備,我們根本沒有時間在德累斯頓和波西米亞人糾纏。”
黃凱沉思著點點頭,說道:“合丹殿下思慮縝密,確實是這個理啊,我們根本就不能和波西米亞人糾纏,奧地利人的威脅不是不存在的。我們在德意誌地區的情報工作很薄弱,我們根本無法掌握他們的準確動向,什麽可能我們都要考慮到。”
拜達爾說道:“那就這麽定了,黃凱你立即草擬命令。命萬夫長脫脫不花率領4個千人隊明日出發,向德意誌方向進攻,但是最多不過德累斯頓。如果文西斯勞斯北上尋求與他決戰,他切不可戀戰,立即向東麵撤退,帶著他們在小波蘭地區兜圈子便是,反正這是廣闊的平原,敵人追不上他們的。
我軍主力明日立即南下奧特穆胡夫-別爾斯克比亞瓦一線。如果文西斯勞斯還在克沃茲科按兵不動,我們就與他們決戰。如果他們北上尋找脫脫不花去了,我們就分成百人隊劫掠整個小波蘭和摩拉維亞,在布拉迪斯拉夫地區集結,截斷多瑙河上下遊的通道,使其無法增援布達和佩斯城!”
黃凱大聲答道:“是!殿下!那麽裏格尼茨這個城堡我們還進攻不?”
合丹笑道:“拜達爾大兄連波西米亞人都能放過,這個小魚小蝦還算個事兒麽?難道他們還敢出城追擊我們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