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錢沒了
傅雪怕是講道理也講不清楚,索性不吭聲了。
傅母見傅雪不說話,自己剛才激動電話也回過神來,立刻心裏愧疚起來。
她是傅雪的母親,竟然不相信自己的女兒,外麵人怎麽說那是外麵人的事情,非要聽那些閑言碎語做什麽呢?
“閨女,媽,媽就是,聽的太多了。”
傅雪深吸口氣,心裏也跟著難受起來。
她以前是個孤兒,自己吃飽全家不餓,後來重生,成為現在這樣的傅雪,其實也是幸運的,至少多了一個處處為自己著想的母親,這份母愛是她做多少好事也修不來的福分。
但是意見向左,也實在沒有辦法。
“媽媽,我知道你怎麽想的,但是有些事情就是無中生有,外麵人喜歡看咱們家熱鬧罷了。江辰陽他……其實……”
傅雪沒打算跟母親說心裏話,但到了現在怕是不說母親隻能更多想。
“我早見過了他家裏人,我們約定好了,隻要三年內我能有出息,就不會阻攔我們。但在這之前,我們不能確立關係,不是我怕了他家裏人,也不是江辰陽不想,是我們覺得至少在彼此都成熟後再做選擇,那時候也不遲。盡管現在是有些……曖昧,但僅限於此,我們互相幫助,是比戀人更好,比朋友更親的關係。或許你不太懂,但你隻要記住,你女兒我有分寸,該做的不該做,該怎麽做,我拿捏的很好。”
傅母聽的一愣一愣的,沒想到傅雪早去見過了江辰陽的父母。
看樣子,是人家不同意,不過有一個約定也是好事,至少不用叫自己女兒空等,到時候落的一個名分跟青春都沒了。
“真是這樣的話……那媽誤會你們了。”
傅雪笑笑安慰母親說,“也不算誤會,是我一直沒對您說清楚,現在你知道了?以後還會亂想嗎?不管外麵人怎麽說我們,隻要我們自己過好自己的日子,不要在乎那些亂七八糟的,我們還是一家人不是?我當初非要帶著你跟我爸離婚,就是想叫你從這種生活圈子裏跳出來。之前一直在忙,我也沒時間跟您詳細的說,借著機會我想好好跟你說說心裏話。”
傅母安靜的聽著,一陣陣的心疼自己看起來柔弱卻無比堅強的女兒。
想她跳河之前,還是個自己看護長大的小姑娘,誰能想到死過一次的人了,忽然長大了。
聽完了傅雪的心裏話,傅母始終沒說話。
她覺得,自己作為一個母親,實在對不住自己的女兒。
“雪,是媽不行,媽媽無能啊。”
“媽,別這麽說,隻要你過的好,我做這麽多也是值得的,再說了,你現在不也是單身了嗎。想跟誰跟誰,別在乎別人的閑話,誰也不是指望別人的看法過日子的,等我這邊發展好了,我會把公司的辦公室遷到鎮子上,到時候我們搬走了,這裏在怎麽著怎麽著,你說是不是?”
聽到傅雪如此說,傅母好像在一片漆黑的路上看到了大片大片的光芒,滿世界都跟著光亮起來。
“如果是這樣,那感情好。”
傅雪笑著點頭,“接下來你隻管照顧好自己跟我王伯,媽,你過了大半輩子的苦日子,該想想自己的幸福了,你女兒這麽努力不也為了咱們自己嗎?答應我,好不好?”
傅母沒回答傅雪,但這心裏自己強迫建立的一道防護牆已經慢慢的下融化了。
“好了媽,我們繼續吃飯,晚上一起包餃子。”
傅母愣了會兒才點頭,想到突然離開的江辰陽,心裏過意不去的說,“電話安上了,現在聯係誰方便,你不如給他打個電話問問,咋回事,還回來不?那孩子也是苦,大過年的不能回家。你放心,媽就是擔心你,以後不亂想了。雖然那個江辰陽我不是很看好,但你喜歡,我都接受。”
傅雪不知道母親為什麽始終對江辰陽無法完全接受,不過來日方長,她信得過江辰陽更信得過自己的母親。
“媽,那你就別管了,那人餓不著自己的,今天來不了就明天唄,大晚上的我也不想他開車過來折騰。”
“也是,都怪我,你說……他是不是看出來我的臉色不對才走的?”
傅母是個不會藏心事的人,喜怒哀樂都在臉上,但剛才江辰陽還真沒發現,包括傅雪都不知道自己母親為什麽突然出去的。
“沒有沒有,您別亂想。趕緊吃飯吧,我好餓的。”
“好好好!”傅母擦了眼淚,有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看傅雪低頭吃的香,這心裏的石頭也放了下來。
以後外麵人怎麽說,她這個當母親的都不能相信,這是她女兒,在這個家裏唯一的親人了。
急著回到鎮子上的江辰陽,車門都差點忘記了關上,急忙忙的往樓上跑。
聽說美國的那家工廠出了事故,死了人,這關乎他就要接受的一批貨,如果延期,國內無法交到各大銷售點銷售,怕是損失不小。
可路途遙遠,能聯係的也隻有電話了。
早等在這裏的張寬跟也沒回去過年的莫淩霄看他進門,兩個人的眉頭立刻皺起來。
“還知道回來,不知道最近是交貨期,你亂走什麽?”莫淩霄抱怨了一句,滿肚子的酸水,看著人家雙宿雙飛的他心裏實在難受。
“……有火氣衝我來算什麽本事,自己厲害把你女人追回來。到底怎麽回事?”江辰陽可不吃他這一套,立刻懟回去,放下車鑰匙脫了外套,喝了口濃茶,打算一個晚上不睡覺的。
“還沒消息,現在誰都聯係不上,我的人去了現場,還沒回來呢。你那邊能聯係上誰?”
江辰陽想了下,叫張寬拿電話本出來,查了一番,最後打給了之前在美國的一個朋友。
很多事情,還是通過側麵的了解比較透徹,他擔心美國那邊隱瞞實情,無法估量損失。
江辰陽通了半小時的電話,掛了之後,麵色沉重。
房間裏暖氣烘的所有人臉頰微紅,冒著熱氣的濃茶在空氣中漸漸消散,清淡的茶香彌漫開來,也沒叫幾個人的心頭火氣滅下去多少。
過了好一陣子,一直沒繃住的莫淩霄高聲問,“說啊,你要憋死誰啊?”
“死了七十人。現在還不確定到底傷亡多少,是工廠工人違規操作造成的大火,撲滅不及時,連續三次大爆炸……我們的貨估計……”拿不到了。
不但貨拿不到了,那邊出事後怕是連賠償都得不到。
這可是他們最後的一筆最大的資金了。
莫淩霄臉色一下子就白了。
看來,這幾年他在外麵做生意賺的錢,徹底的成了一堆白紙。
“我們是不是要麵臨著破產?”張寬緊張的問。
莫淩霄狠狠瞪他,沒回答,可這個表情,似乎已經說明了一切。
張寬渾身一顫,手裏的茶水撒了大半,燙的他從凳子上一下子蹦起來,“我的天啊……燙死我了。”
莫淩霄凝重的看著江辰陽,心裏沒有縫隙一樣的,說話也有氣無力,“這筆錢對我還是小事,可你……以後怎麽辦,如果真的周轉不過來,你這些攤子可就……過完年等著再一次收錢上來也要兩個月以後了吧?”
如果這是平常時間,這些錢損失了也還能周轉,可趕在過年,全國放大假,等回來上班就是半個月後,那時候所有的酒店要上新,怕是連給酒店服務人員買飯菜的錢都拿不出來。
“會有辦法的。”江辰陽點了根香煙,狠狠的吸一口,半根燃沒了。
“我現在去準備,我們去看看到底怎麽回事,你聯係下那邊的中間商,問問對方的接頭人在哪裏。”
江辰陽是個行動派,事情發生了隻坐在這裏等也不是辦法,過年時期外出怕是比較困難,但也不能不過去。
“現在出去怕是不容易,機票都不好買。我回去問問我爸爸的關係,看看能不能辦下來簽證,明……哎,我現在出去找個朋友,天亮前回來。你們也想想辦法。”莫淩霄開車要去市內,過年期間好多人不在家裏,打電話也接不到,隻能親自去找找了,估計都在父母家過年呢。
江辰陽低頭盯著地麵,這心一下下的跳,如此真實,可自己卻好像體會不到這是自己的心髒一樣的空。
他知道是自己太急於求成,才會馬虎大意,把全部資金放空,才叫自己走進了困境。
如果傅雪知道自己如此衝動,怕不是要看不起自己?
江辰陽無奈笑出聲來,心裏罵道,“到底在自卑什麽,傅雪早說過不要急,他為什麽如此害怕三年等不到,在怕什麽呢?”
“那個……晨哥,你別這麽笑啊,心裏不痛快了大老爺們也能哭出來的,實在不行我躲出去你自己哭,要不我回酒店?”
江辰陽挑眉給他一個沒用的白眼,“放屁,做你的事兒,就是損失點錢。我出去一趟,你在這等電話,如果傅雪打來的就說我出去忙了,不要對她說一個字。說漏了嘴,我把你從二樓扔下去。”
“啊,我知道啊,我嘴巴不嚴,也知道怎麽做,你去吧。哎,別忘了帶上點紙啥的,哭也得個東西,哎呦,疼!”
江辰陽毫不留情給張寬這個嘴巴賤次次的混賬小子一腳,踢在了他小腿上,痛的張寬直抽抽。
“真狠啊!”
江辰陽警告他一個眼神,提了衣服出來。
直到下樓,坐進車裏,江辰陽都保持緊張的狀態,可車子開起來,這緊張就無名消失了。
車子慢慢快起來,五十,八十,一百……
沒有人煙的路上,隻有路燈跟寒冷的風穿過。
他的車子在黑夜裏疾馳,發動機嗡鳴,像極了暗夜裏哭嚎的鬼魅,等待著索命。
車子一直開到了鎮子外麵的河邊上,擦著橋邊……
“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