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 如你所願
律師半夜被江辰陽的人打電話叫出來,肯定有事情發生,這時候離開怕是不想要工作了,對醫生的建議當耳旁風,繼續雕塑一樣守在門口江辰陽出來。
天快亮的時候,傅雪醒了。
看著靠在椅子上睡著的江辰陽,傅雪伸手拽了他一下,“哎,醒醒。”
“……醒了?”江辰陽愣了會兒才清醒,狠狠搓了把臉,“哪裏疼?”
傅雪搖頭說,“哪裏都不疼,我問你,如果我用你的律師打官司,送我父親進去蹲大牢,我會付給你多少律師費?”
江辰陽好像早想到傅雪會這麽問一樣,豎了個手指頭說,“一萬。”
“我估計市價是十萬,我給你二十萬。我要打贏這場官司,叫他在裏麵能多待多久待多久。”
“嗬嗬,好,如你所願。”
傅雪跟這個父親真的是半點親都感受不到,若非因為自己是他的女兒,真的一點好臉色不會給。
男人啊,活成了這幅樣子,不如死了算了。
傅雪趴在病床上的第五天,總算能下地走動了。
但是後背的傷太深了,傷害到了肌肉組織,如果不是當時傅剛喝了酒,手上力氣小了一些,怕是那一刀子能傷到她的脾肺。
傅雪不敢看後麵的傷疤,之前脖子上的傷疤已經留下來了,頭發上的披散下去看不到,可後背呢,長達二十厘米,這以後多影響她穿比基尼啊。
“真是,我要告到他牢底坐穿。”
這話被傅母聽了去。
傅母這幾日都在醫院照顧傅雪,家裏的那些爛攤子都扔下不管了,傅剛家暴被抓,現在人還在看守所。
前天晚上她回家收拾衣服,被王麗攔住了,說了傅雪結婚的事兒,傅母急的臉紅脖子粗的不知道怎麽反駁,罵了王麗多管閑事是狗,誰知道王麗不生氣,反倒好脾氣的說,“我知道你恨我,可你看,自從傅雪不上學在家折騰這段時間以來,哪一天過上好日子了,傅雪是掃把星,是克傅家的克星,你自己的丈夫被抓走了,哪有女兒跟自己父親打官司的。”
傅母那時候還沒在意,這一晚上過來,不知道咋回事,覺得王麗的話還說的挺對。
女兒不是克星,但女兒在家不上學不嫁人,實在對家不是很好。
“雪,你……打算去上職高不?”
傅母覺得,職高隨時都可以去,讀書完了就可以參加工作了,這樣家裏沒了傅雪,是不是就不會被王麗整天念叨了。
讀書趁早出去,還能早點參加工作,好像新法律實施後,好多公司喜歡要女孩子的。
傅母一天一個想法,想的自己腦子都要炸開了,看傅雪這個樣子,心裏更是難受的沒縫一樣。
“你想讀書就趁早,或者嫁人,我看有錢人其實也不錯,至少嫁過去衣食無憂啊。”
傅雪聽一愣一愣的,看母親這幾天精神恍惚,猜著了肯定有人在她背後說什麽了。
“媽,之前你在這裏照顧我不是挺好的,後來回家一趟,咋回來後態度就變了,誰跟你說什麽了嗎?”
傅母被傅雪看穿,這臉一下不對了,低頭不吭聲。
傅雪說,“我說過很多次,即便我結婚也不是現在,我才十九歲,至少要等十五年才會考慮。讀書是要趁早,可不是隨便選一個方向就必須去的,職高我可以讀啊,但是讀出來之後呢,什麽都不會,你覺得我會被什麽公司聘用呢,還不是要回到山裏做自己會做的事情?媽,你跟我說,誰跟你了什麽,叫你現在突然這麽想,你是……嘶,你這意思是,就算我不結婚也要想辦法離開家,是不是這個意思?”
傅雪何其聰明,不過兩三句話明白了母親的意思。
“我就那麽不受家裏待見,十幾歲必須離開家嗎?”
“……也不是。”傅母想辯解,可自己說不出來個所以然來,心裏難過起來。
“姑娘,我覺得……我是不是該找個大仙給你看看。你看那次出事後,整個人都不一樣了,是不是哪裏不對?”
傅雪是真的要被自己的母親給氣出毛病來了。
她變成現在這樣為了誰,還不是因為她是自己母親,不想看著她在山裏受委屈,要不然傅雪的性格,早在重生那天開始離開後再也不會回山裏。
後背被父親砍傷,如果不是她擋住了,現在躺在醫院的就是她了。
傅雪生氣的問,“媽媽,是不是我多管閑事了,當時如果我不綁著你擋住了父親的刀子,你就不會這麽看我了?”
“不是不是,你這孩子,別這麽說話。媽就是……就是。”
“媽,你別說話了,我現在很生氣也很傷心,或許,真是我多餘。”
早該扔下她不管,何必呢,這都是自己找的。
傅雪是傅雪,但兩個傅雪不同命的,為什麽非要捆綁到一起?
“媽,你出去走走散散心,我回去睡覺。”
傅雪自己扶著牆壁往醫院裏麵走,傅母想要跟上去,被傅雪一個眼神看了回來,怔忪在原地不知所措。
傅母在醫院門口站了會兒,失身的往大街上散步,隨後跟上來兩個端著相機的記者,笑嗬嗬的跟傅母打招呼。
“伯母,您是傅雪的什麽人啊?我們剛才看到您在跟傅雪聊天,似乎很親密的關係。”
傅母頭也沒抬,心不在焉的回答說,“雪是我姑娘。”
“哦,傅雪是您的女兒啊,那傅雪現在什麽情況啊。您別誤會,我們是江總的員工,這不嗎,想關心一下江總身邊的朋友,我們想,嘿嘿,趁機問候一下,想求江總辦點事兒,您看,可以給我透漏點什麽有用的信息嗎?”
傅母沒大聽明白,這找江總的事情為什麽跟傅雪也扯上關係了?
“什麽啊?我沒明白。”
傅母站住了腳步,看著麵前兩個長相奇怪的男人,皮膚黑的比山裏人還嚴重,貓著腰,一臉的憨笑,可咋瞧著都不像是什麽好人。
“你們誰啊?”
“我們不是說了,是江總的員工。想從您這邊得到一些消息,回頭我們好對症下藥給江總送點禮品,就是想給江總留個好印。”
“這叫借花獻佛。”另外一個始終沒話說的人解釋說。
傅母好心腸,看著兩人還在笑的樣子,伸手不打笑臉人,自己不過舉手之勞,於是慷慨的說,“哦哦,我實話說啊,別跟別人講,我家姑娘被她爸刀子砍傷了,現在好了,是江總的司機送這裏的,就這些啊!”
兩個人低頭飛快記錄,一張臉都是興奮。
“那然後呢,聽說傅雪是江總的好朋友,特別親密的那種,是嗎?因為這種關係被人誤會,江總的未婚妻都已經離開了,您知道嗎?”
“……這我不知道,但我姑娘說了,跟江總隻是朋友關係。沒別的關係,你們別誤會啊,跟別人說,別誤會。啊!”
兩個人又問了傅母一些奇怪的問題,傅母聽不大明白,搖搖頭離開了。
傅母出來,在大街上漫無目的的走了好會兒,直到天黑下來了才往醫院走。
她本打算去市裏的妹妹家或者是哥哥家看看,都說長兄如父,可那個哥哥自從自己開了公司,換了兩個老婆以後,跟她們也不常走動了,自己妹妹自己有個小門市,做平麵設計,倒是不錯,可太忙了,她去了隻能給妹妹添堵,不如不去。
傅母坐在醫院大門口,看著滿院子的病患跟家屬,仿佛看盡了全天下,渾身都不是滋味。
自己活了大半輩子,怎麽就成了現在的樣子,傅母始終想不明白。
以前覺得,隻要自己能照顧好家裏人,一切都會好起來,誰能想到,分家後好日子沒過幾天,還不如從前了。
難道是因為分家的原因造成的?
還是真的像王麗說的那樣,傅雪是個克星啊?
女兒啊,那麽要強做什麽,不如找個好男人結婚,說到底王麗說的也沒有錯,即便將來考上了好大學,出來還不是要嫁人嗎,總歸是要回歸家庭,要強的女人沒好命。
傅母深深吸口氣,突然覺得,在這裏常住下去不是辦法,可回去了又擔心被家裏人說三道四,現在自己男人在裏頭蹲著呢,到底咋回事還不知道,她應該為這個家做點什麽才行。
傅母回了病房,看傅雪正在低頭看書,她敲了敲房門才進去。
傅雪抬頭看一眼是母親,這看書的心思也就沒有了。
“媽,剛才我的話說的有些重,您別往心裏去。”
“媽沒記仇,就是替你擔心。姑娘,你非要叫你爸爸進監獄不可嗎,說到底那是你父親啊。”
傅雪說,“沒有商量的餘地,他家暴是有前科的,我不能再任由他在家裏鬧下去了,如果你非要說情叫我把他放了,那你們離婚。”
“……什麽?”
傅母的認知裏麵隻有男人才能提出來離婚,哪怕自己過的生不如死也不能離婚,因為她是個無依無靠的女人。
“姑娘,你說的什麽話啊,這大逆不道。”
傅雪又被母親氣的一口氣噎著了,老半天沒順氣下來。
過了許久,傅雪才說,“媽,我隻給你這兩條路選擇,要麽叫我爸蹲進去,哪怕一個月也是對他的懲罰。再或者,你跟他離婚。反正我也買了新房子,你怕去市裏沒辦法生存,我們不出山就是了,我繼續教書賺錢,農田也不要了,種地賺不了多少還死累的,你就在家跟我一起帶孩子,等明年我高考結束,我們就搬出來,那時候房子也能轉手賣掉,反正不用愁錢的問題。”
傅母啞口無言,不練不相信的盯著傅雪看了很長時間。
最後,她得出一個結論,“姑娘,你……魔怔了。”
傅雪又被氣著了,始終沒吭聲。
“那算了,反正我決定好了的事情,你別插手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