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 像岑洲那樣
名正言順。
薑稚不姓岑,更不是錦王岑家的人。
如何名正言順?
——隻要得到了錦王的認可,得到了錦王世子岑洲的認可,得到了錦王妃的認可,那自然,即便是名不正言不順,也成了名正言順。
可是…
如何得到他們的認可呢?
鍾清絕若有所思。
“皇叔應該也想到了吧?”輕笑一聲,秦夜不緊不慢地繼續開了口:“沒人知道其中實情…但,錦王世子岑洲突然就好了起來,而薑都督,也突然就成了錦王府所有人的疼寵對象。”
這其中原因…
似乎不言而喻了。
可是…
“是毒,還是蠱?”眉心稍稍收緊,鍾清絕語氣沉沉地開口。
“這我怎麽會知道?”
搖了搖頭,秦夜耷拉著眼皮漫不經心地開口:“不過…可以靠引入旁人體內而解的…那必然不是什麽一般的毒…”
“亦或者,不是毒。”
不是毒,那便隻能是蠱。
若是毒,雖然麻煩,卻也比蠱要好上太多…若是蠱的話…自古以來,但凡是沾染上了“蠱”之一字的話,可就算不得什麽好事。
那麽…
薑稚如今身上是否真的中了毒或是蠱,若是真的中了,又到底是毒,還是蠱?
鍾清絕的眉心擰得更緊了。
他這個人的表情一向都少的可憐,要麽冷淡,要麽溫柔,冷淡是對所有人,溫柔,自然隻留給了他的意中人和他意中人的孩子。
旁的表情,秦夜迄今為止…哦不,應該是在此之前倒是還沒有見過…今天算是見到了。
不過也是。
鍾清絕如今在乎的人也就那麽幾個了,而薑稚這個人…和他在意的任何一個人都有關係。
薑稚是他皇兄鍾清煜的兒子,是他意中人蘇微語的孩子,還是他侄兒鍾眠的雙生哥哥…這三個人不論那一個算起來,對鍾清絕應該都是很重要的。
別看鍾清絕之前同他皇兄鍾清煜的關係那般僵持…
到底是一母同胞,從小一起長大的兄弟…難道真的要為已經做好了選擇的蘇微語決裂不成?
秦夜覺得自己也真是有閑心。
居然還有時間在這裏想這些東西…不過話又說回來了…
似是想到了什麽,秦夜擰著眉心開了口:“皇叔提及薑稚,倒是讓我想起了一件剛剛還沒有來得及告訴阿眠的一件事。”
鍾清絕微微抬了眸看向他:
“何事?”
“這隻是我的猜測。”精致的眉眼間染了幾分凝重,秦夜抿了抿唇瓣,一字一頓地開口:“聽上去大抵有些荒謬…但,這是我想了許久才想到的唯一一個可能。”
…弄得這般正經。
也懶得再計較秦夜看上去到底順不順眼的問題,鍾清絕語調淡淡地出聲:“直言便是。”
猜便猜了。
雖然的確看不慣秦夜這個家夥吧…但是他不得不承認,這位南嶼殿下的腦子還是有的…不僅有,而且…應該挺不錯。
雖說隻是猜測,但若是沒有八成的把握,想來這位也不會直接同他開口了。
“之前我猜測,錦王岑洲很可能沒有死,然後得到了薑稚的親口證實。”坐直了身子,秦夜眉眼認真地開口:“但是後來,我又想到了一個問題,既然錦王沒有死,他為何從來都沒有動靜?雖說之前他對薑稚的確很好…但生死一事…盡管薑稚手下留了情,依照錦王的性子…他不可能容忍得了旁人,更甚是自己親近之人的背叛和欺騙。”
鍾清絕示意他繼續。
這個問題…他也想過,所以,他之前也問了岑洲。
“明明性子如此…那岑洲,為何偏偏就容忍了薑稚?哪怕是我們猜測薑稚於他有救命之恩,也斷然不可能。”
這年頭,救命之恩什麽的,最容易惹人發笑。
大多數普通人尚且如此…
更何況是錦王岑洲?
“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會無緣無故地容忍一個人,對一個人十年如一日的好。”深吸一口氣,秦夜一字一頓地將自己的猜測給說了出來:
“除非…有原因。”
“那…會是什麽原因呢?薑稚身上並沒有什麽可以值得錦王岑洲手下留情的東西…除了…”
“他自己。”
除了,薑稚自己。
…
“我說,你到底,是想要幹什麽?”深吸一口氣,薑稚滿眼不耐地看著坐在自己身邊的人,語氣冷冷地開口:“你到底有完沒完?聽不懂人話麽?”
薑稚簡直都無語死了。
你說他麵前的這個家夥…堂堂一國之君,身份尊貴…即便是長這麽大,應該也沒有被什麽人像他這般說過了吧?
怎麽就…
秦斯怎麽就一點都不生氣?
若是換做是他,被旁人這般對待…嗬嗬嗬嗬,他能直接把人毫不猶豫地弄死。
絕不留情麵。
任誰都知道,南嶼薑都督的脾性一向都不怎麽好。
“阿稚為什麽總是要問同一個問題?”眉目間是一片溫柔到極致的笑意,秦斯捏著杯子不急不緩地開口:“我明明早就回答過你了,從始至終,都隻有你。”
沒有別的目的。
我隻是,想要你。
“你真的是病的不輕。”愈發地氣悶了,薑稚眉心收緊,壓下心裏那股惡心的感覺,冷著臉一字一頓地道:“秦斯,我說你這個人…你怎麽…後宮之中,天下之間,放眼那麽多的女人可以讓你去喜歡,你幹嘛非得自討苦吃?”
…他是個男的好不好?
即便再怎麽長得好看,那也是個男的好不好?
而且…
他並不覺得自己有什麽值得讓人喜歡的地方…再者言之…莫名其妙的…怎麽就會有人喜歡他?
他到底做什麽了?
薑稚越想越氣鬱。
“可是,她們都不是你。”
秦斯的語氣很鄭重,眸光也很認真:“阿稚,你自己…難道不明白麽?喜歡這種事情,從來都是沒有理由的。”
就像…
岑洲那樣麽?
薑稚突然就想起了這個人。
岑洲那個人…他一直都覺得很莫名其妙。
當初錦王夫婦詢問府中人,是他主動提出將醉夢蠱引進自己的體內…他不求別的。
他隻要一個名正言順。
名正言順的,成為人上人。
才五歲的孩子…旁人大抵都覺得他太過於早熟了。
小小年紀,就這般不怕死。
可就是因為年紀小,才不怕。
之後的事,便是南嶼皇室中人知道的那樣了。
這隻是一場交易而已。
可岑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