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章 你是不是忘了?
實在太可笑了。
不過就是一場交易而已,錦王夫婦要救兒子,他要一個匹配得起自己名義上身份的地位。
你情我願,很公平。
若是如此下去…他本不該走到今日這一步的。
可是誰知道…
可是誰知道呢?就是很莫名其妙的,他突然發現岑洲就對他總是有一種很強的控製欲…偶爾的一次兩次他倒是也不會計較太多…可是長此以往,如此積累下來…他終於還是忍不住了。
因為岑洲的問題…
不僅僅隻是控製欲而已。
他未曾見識過什麽情愛之事,除了錦王夫婦之外,也沒見過旁的夫妻是怎麽相處的…他不知道看一個人,和看自己喜歡的人的眼神,有什麽不同之處。
可總有人能看出來的。
岑洲對他的控製欲太強了,而且總是會莫名其妙的發脾氣…而岑洲發起脾氣來…
指尖不動聲色地摩挲了一下腕骨的位置,薑稚抿了抿唇,語氣沉沉地開口:“秦斯,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我的確不知道,而且,也不想知道。”
喜歡又怎麽樣?
岑洲對他的確很好…但是…再好又怎麽樣?
再好…
難道就可以阻斷他的一切交際生活,操控他的所有人生麽?
當他是什麽?
寵物麽?
他是一個男子…根本容忍不了這樣的事情發生,他也有著屬於自己的野心,也絕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他若是想做什麽,就一定要做什麽。
誰都不能阻攔。
他同樣也不允許,任何人能夠阻攔。
“沒關係,我不在意。”
眸中笑意不變,秦斯嗓音鎮定地開口:“阿稚,你想不想,那是你的事,而我現在呢,也隻不是做我自己想要做,喜歡做,也必須做的事情而已。”
抓不住他,他會後悔。
的確是沒有道理的。
喜歡這種事情…秦斯長到這個年齡,他見過各色各樣的人,形形色色女人,長相好看的男人,各種風格的都見過的。
他都不喜歡。
沒感覺。
這種東西很奇妙,沒有它就是沒有,他從來都不喜歡勉強自己,也不相信所謂的日久生情…人對自己的第一感覺總是印象深刻,先入為主的想法刻在腦海裏,除非在一起待的時間的確很久,否則很難把一個人在自己腦海裏的形象改變過來。
秦斯覺得自己沒那個時間。
玩什麽日久生情?
從一開始就是勉強自己的性子過來的…他可不願意在這方麵委屈自己。
偽裝本來就已經夠累了。
湊合是不可能的。
這輩子他都不想湊合。
不喜歡的話,就不要了。
但若是喜歡…
“阿稚,我不會放手的。”眸中劃過一道陰翳之色,秦斯一字一頓地開口:“不論你說什麽…”
“我還是那句話…”
“除非我死,否則,絕不會放手。”
又是這樣。
眸中氤氳出一點冰冷的笑,薑稚一副漫不經心的口吻:“秦斯,你是不是忘了什麽?”
秦斯一怔,卻沒有說話。
“我不久前才同你說過的。”
少年抬了手,指骨輕巧地敲著桌,一聲一聲,頗有節奏。
“別惹我,也別總是在我麵前說這樣的話,你不來找我,我便不會有絲毫動作,但若你總是跑過來汙我的眼,惹得我一個不高興,就做出什麽不可挽回的事情…反正到時候我是什麽都不知道的,也管不了什麽後不後悔的事情…但…”
“你呢?”
“秦斯,你說,你若是逼死了自己喜歡的人…你會怎麽樣?”
他會怎麽樣?
又在威脅他了。
秦斯是真的不明白薑稚到底都是和誰學的這麽一出,旁的話都不願意多說,一言不合就開始威脅起人來了。
偏偏他就是會被威脅到。
他什麽都不怕…偏偏,就是怕阿稚這樣說,那樣做。
還能怎麽樣?
秦斯歎了口氣:“我知道了,以後都不說了,行麽?”
薑稚冷嗤一聲沒說話。
無話可說。
明明是秦斯自己惡心人,怎麽反過來倒像是他時刻在為難別人一樣?說實話好了,知道這件事情的時候…他簡直比聽到前任錦王說岑洲喜歡自己的時候還要惡心。
簡直莫名其妙的很。
秦斯這家夥,害得他身中醉夢蠱…雖然也是他自己的緣故,但究其本來,這玩意兒還不是秦斯手裏的?還有第一次,他參加科舉,進了殿試…結果秦斯倒好。
…直接把他給丟皇宮大牢了。
他什麽時候受過這種委屈?連原因都不知道的,無緣無故地就進了大牢裏。
而且還是個血腥味極重,還髒得要死的皇宮大牢。
…他這種一直以來,長這麽大都幹幹淨淨的人,簡直就一點兒都無法忍受!
薑稚幾乎都想不起來自己當時是怎麽過來的。
若不是岑洲…
也因為岑洲。
如果不是知道了…他也不會決定進入朝堂…也不會…
岑洲…
薑稚其實不知道的。
他對岑洲的感覺很複雜…岑洲是第一個對自己好的人…哪怕是因為救命之恩,那也是第一個。
這一好,便是將近十年。
可是怎麽會?
可是怎麽能?
薑稚從來沒有想過那種可能…他一個男子,被另一個男子那般喜歡著…被別人操控的人生…
他不想要。
他不需要。
經年積累的負麵情感就那樣爆發了出來…擋也擋不住…怎麽才能夠得到自己想要的自由?
那便隻有一個辦法。
…殺了岑洲。
因為岑洲說過:
“阿稚,除非是死,否則,你別想擺脫我。”
像吧…
岑洲和秦斯。
明明是截然不同的倆個人…他為什麽會有那麽幾個時刻,覺得他們二人簡直驚人的相似?
“以後…不要再在我的麵前說這些話。”
斂去眸中的恍惚之色,薑稚的唇角冷冷的勾起,他抬眸看向一旁的秦斯,一字一頓地開口:“我一點,都不想聽。”
為什麽總是會想起…
指尖再次觸上了自己腕骨的位置,薑稚垂眸,看向自己空蕩蕩的手腕:“…我隻會…”
“感到惡心。”
你是不是忘了?
薑稚,你是不是忘了?
你那麽討厭那個人…那麽想要擺脫那個人…那麽…
想要殺了那個人。
為什麽還會想起來他?
眸光一點點陰翳,薑稚的指尖不動聲色地用力,眸色冰冷地捏上自己的腕骨。
骨碎的聲音響起。
原本麵色逐漸冰冷的秦斯瞬間臉色大變:“阿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