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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兩人針鋒對麥芒, 誰也不相讓。


  徐匯元本來對黎西沒有什麽興趣, 但是看謝雪信這樣,不好好站好情敵的位置都對不起謝雪信這張吃醋的臉。


  兩人不歡而散。


  黎西哪想得到這兩人暗地裏來了這麽一出,他隻覺得這兩天工作越發輕鬆,徐匯元對他有些過分的好了.讓他很不適應。


  今天晚上解小笙回來, 黎西提前請假去機場接人。


  他從潤華出來倒是沒有看見謝雪信, 一路去了機場,順利的接到了解小笙。


  解小笙現在在國外搞科研,很少回國。從幼兒園出來的孩子排排比起來, 解小笙的成就真是出類拔萃。


  不過她這個人不愛說話,長得又高又漂亮,卻沉迷醫學研究,根本不關心自己長得有多美。


  從出租車上下來,黎西把大件行李拎在手裏,解小笙拿著自己的手提包,跟著黎西忘幼兒園裏走。突然她站住了,對黎西道:“黎西。”


  “怎麽了?”


  “那個人是不是在瞪我?”解小笙用眼神示意。


  黎西一看, 還能有誰,謝雪信站在那,眼神黑沉沉的看著這邊,在解小笙身上逡巡著, 也不知道再看什麽。


  兩人進了門, 孤兒院的孩子們都在歡迎他們, 還在趙老師的帶領下給他們開了一個歡迎會。


  大家都很高興, 孩子們圍著桌子像過節一樣,拿著解小笙給的禮物鬧成一團。


  和樂融融真好啊,解小笙看樣子很高興,喝了不少酒,她的酒量兩個黎西都不是對手。


  最後喝的有點醉了,突然對黎西道:“你不準備生二胎嗎?”


  “噗!”黎西差點被嗆死:“說什麽呢。”


  解小笙推推眼鏡:“剛才那個男人就是果果的爸爸吧。”


  黎西低著頭不說話,解小笙自言自語:“謝雪信,你的前夫,我聽說他要解除婚約,你們還沒在一起?”


  三年前發生的事解小笙比薑俊還清楚,黎西被掃地出門後,懷了孕,也是她給檢查出來的。她當時是某醫學隊伍的一員,專門研究奇難雜症,對男人生子也不覺得奇怪,雖然還是有點吃驚吧。


  黎西居然是個蓋。


  “你再說什麽,我們怎麽可能在一起。”


  解小笙打量著他的臉色,淡淡道:“是因為你覺得自己欠著董家恩情?”


  雖然他並沒有想過和謝雪信在一起,但是董家對黎西來說,確實是個心頭疙瘩。見黎西沉默不語,解小笙便當他默認了。


  “這次回來,我其實是奔著你來的,我有件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說。”解小笙放下酒杯,正色道。


  解小笙向來不說廢話,正色起來便說明真的是很重要的是,黎西嚴肅:“怎麽了?”


  解小笙頓了頓,整理好思緒,道:“你當年生病的時候,有人匿名捐給你一筆救治資金,因為數額巨大,當時還登報了。”


  黎西聽著,解小笙繼續道:“三年前,你找到了這個好心人,百瑞集團的總裁董名恩。他告訴你,自己在電視上看到你的報道後,通過祈願基金會給你匿名捐了一筆錢。”


  “是的。”董軒點頭:“他給我看了匯款單,我也去基金會查詢過,都對上了,有什麽問題嗎?”


  解小笙蹙眉:“前段時間,我所在的研究小組聯合祈願基金會搞了一個醫學資助項目。這個基金會以前也搞過一次,就是在你生病那年。按慣例,他會將所有疑難雜症都存檔,留作以後研究所用。”


  解小笙看著黎西:“但是我們在征用檔案後,我並沒有在檔案裏發現你的案子。”


  黎西心咚的一下:“也許,當時是匿名的,他們沒得到我的檔案。”


  解小笙搖搖頭:“我也這麽想過,但是負責人告訴我們,就算是資助者要求匿名,也不妨礙他們存檔。”


  “黎西,我現在說的話是被要求保密的。我明白的告訴你,他們不僅沒有你的檔案,也從來沒有在二十年前,十月二十八號這天經手過五百萬的救助款項,無論是匿名還是不匿名,祈願基金會都沒聽說過你這個人。”


  酒杯咚的掉在地上,摔得稀爛,黎西愣在原地,“怎麽會……”


  解小笙冷靜道:“我也希望是搞錯了,但是查了好幾遍,結果都是一樣的。”


  看黎西的樣子,解小笙有些心疼,這事想了好久要怎麽跟黎西說,但彎彎繞然她不會,還是直說吧。


  “可是匯款單……”黎西胸口起伏。


  “匯款單,隻有可以,也是可以造假的。”


  黎西渾身無力。如果都是假的,那這一切算什麽。董名恩根本不是他的恩人,卻欺騙他,利用他,做盡壞事。


  “你別難受,這樣吧,我有個師兄人脈很廣,我看看他能不能聯係上基金會會長。如果,連祈願會長都不知道,那董名恩絕對是在騙你。”


  黎西一夜失眠,第二天上班也是渾渾噩噩。


  這段時間天氣轉涼,一直在下雨降溫,黎西手腳冰涼,卻渾然不覺。


  下了班,雨下得更大了,黎西木然的打折傘走在路上。


  嗡嗡,解小笙打來電話。


  黎西抖著手,甚至不敢去接,連接聽都滑了好幾下才滑開。


  “黎西。”解小笙叫他一聲便沉默下來。


  黎西閉上眼睛,身子都在抖。


  解小笙滿心憤怒,沉了沉氣,才道:“會長親自給我打的電話,他說,自己根本不認識董名恩。董名恩也沒有通過祈願基金捐過錢。”


  黎西呼吸都變涼了,有些站不住。


  解小笙繼續道:“並且,三年前,基金會有人因為貪汙被開除,這個人最後一通電話打給了百瑞……”


  解小笙話還沒說完,通話便斷了。


  手機屏幕陷入漆黑,解小笙有些慌,再打過去,對方卻在通話中。


  她心中惴惴不安。如果不是因為黎西,她不會千裏迢迢跑回來。


  為了黎西的事,她把基金會多年來的檔案翻了個遍,查得非常清楚。其實根本不用打這通電話,董名恩就是個騙子,但是為了黎西,她還是抱著一絲希望。


  在冰冷的秋雨中,黎西林的渾身濕透,他抖著手掏出公文包裏的紙條,這是方慧當初給他的電話。


  電話撥通了,過了一會,女人的聲音響了起來:“您好,董宅,請問哪位?”


  “我找董名恩。”


  “您哪位?”保姆又問道。


  “黎西。”


  過了一會,有人接起電話。


  董名恩倒沒料到黎西會主動來電,這小子終於想通了嗎,早知今日何必當初,看表現吧,好點的話興許還能讓你好好活著。


  “董先生。”雨水從黎西臉上滑過。


  “你還打來做什麽,就當我從沒救過你,咱們就此作別。”董名恩佯裝生氣,以前太溫柔這人總是得寸進尺。


  “董先生,你還記得你當初給我捐款的那個基金會嗎?”


  怎麽突然提起這茬,董名恩蹙眉:“怎麽不知道。”


  “是什麽基金會來著?”


  董名恩心裏一咯噔,當時騙完黎西他早忘了。這小子,突然問這個幹什麽:“什麽意思?”


  黎西笑了:“您不知道吧。”


  “你什麽意思?”董名恩心裏發突,嘴上卻不饒人。


  至此,黎西算是徹底心灰意冷。


  抹了一把雨水,淋了雨卻讓他的眼睛更加清明了:“董先生,你為什麽要騙我?”


  董名恩一時說不話來,渾身冷嗖嗖的,現在怎麽回事,為什麽接二連三東窗事發,他是走了什麽黴運嗎!


  但區區一個黎西他還不放在心上,就算知道了怎麽樣,小東西能奈我何。


  董名恩口氣越發不善,如此,他也不用偽裝好叔叔了:“說我騙你有什麽證據嗎?”


  “那您為什麽說不出來基金會名字?不是說和基金會會長是至交好友嗎?”


  董名恩咬牙,不說話。


  “要不然讓會長親自跟您說說,看看是我在說謊還是你是騙子。”


  “嗬。”董名恩冷笑,他也受夠了這小子了:“黎西啊黎西,你以為自己很聰明嗎?如果真的聰明,三年前做什麽去了。現在知道了又能如何,你,不過是隻蝦子,還妄想攪起大浪翻了天去?”


  董名恩嘲諷:“你什麽也做不了。”


  這時,方慧穿著一身新定做的旗袍下樓,對董名恩道:“你來看看,我這身怎麽樣,後天就是你的生日宴會,我們可要把架子撐起來,不能讓某些人小瞧了去。”


  黎西笑了,平靜道:“你騙了我,讓我做董軒的替身,跟謝雪信結了婚,讓董家成功得到庇護。騙我,利用我,榨幹了價值又一腳踢走,卻讓我一直充滿愧疚之心,不能反抗。最後還要辱罵我,把我當成垃圾一樣。”


  “哦你還挺有自知之明。”


  黎西不惱:“你難道不怕報應嗎?”


  董名恩鎮定自若,笑起來:“我還真想看看會有什麽報應呢。”


  他一把掛斷電話,黎西麻木的看著黑掉的屏幕,眼神沉如寒潭。


  天黑以後,黎西才出現在街角。一直等在路燈下的解小笙趕緊跑過去。


  今天謝雪信一天都沒出現,倒是稀奇。


  “怎麽身上這麽冷。”解小笙趕緊把外套脫下來想給他披上,黎西溫柔笑笑,好好給她穿上:“我沒事的。”


  “黎西。”從不輕易動情的解小笙麵露不忍:“我有什麽能幫你的嗎?”


  黎西此時異常平靜。解小笙太了解他了,越是心潮湧動,他越是頭腦冷靜。


  黎西從不主動惹事,但是講究有來有往,有仇必報。以前在幼兒園的時候,黎西帶著她這個妹妹,別人怎麽欺負她的,他分毫不差全都報複回去了。


  有一次,有個小胖子用滾燙的蠟油燙她的手,黎西知道後,有一天晚上把小胖子拖進了廁所。她再看見下胖子的手,那上麵包著層層紗布,看起來非常駭人。


  黎西道:“小笙,後天陪我去參加宴會。”


  “什麽宴會?”


  “董名恩的壽宴。”


  董軒打著哈欠從車上下來,方慧無奈:“都讓你早點睡了。”


  “我這不是忙工作嗎,爸爸打算讓我入駐董事會,不做出點成績怎麽行。”董軒整整衣裳,和方慧進了這家高級定製的大門。


  這家高級定製是上流社會專享,董軒從小出席什麽場合,也一般都是在這做衣服。


  兩人來拿了一套深藍西服,配領帶,襯衫,襪子。這些都是一個星期前定製的,正好今天全做完了。


  董軒當場試了試,挺滿意的,不一會,兩人出了門,上了車,很快揚長而去。


  店裏小學徒正在收拾東西,突然門鈴響了,他馬上問好:“您好,歡迎光臨!”


  “董少?”小學徒疑惑,剛才不是走了嗎:“您這是忘東西啦?”


  黎西笑笑,小學徒覺得,這董少怎麽還帶變臉的,剛才還一臉冷漠,別說,笑起來是真好看。


  “剛才那套我挺喜歡的,還有沒有差不多的?”


  “我問問師傅。”


  不一會老師傅拿出來一套,跟剛才董軒手裏那件很相似,不細看就是一樣的。不過這件是樣品,不外賣。


  黎西道:“我出雙倍價格。”


  老師傅想想,這現成好買賣,自然不做白不做,他點頭答應了。


  “對了,有女士晚禮服嗎,我也出雙倍價格。”


  黎西看了一圈,“老師傅,把你這裏全部樣品都包起來,我全都要了,全部雙倍價錢。”


  這裏樣品可是有不少呢,雙倍價格加起來是一大筆錢。老師傅驚訝,但是沒說什麽,有錢人的心思不好猜。


  不一會,黎西把衣服都拿到了,他突然一拍腦袋:“錢包在我媽手上,這樣吧,你明天晚上拿著這張欠條去百瑞拿錢,我提前打好招呼,他們會給你的。”


  這自然沒有什麽不答應的,董家是老顧客,一套兩套衣服自然不會賴錢不給。本來平常時候,有時候無法給現錢,年底還會徹底結一次賬。


  黎西拿著西服出門,神色恢複冷漠。


  董軒的生活,他一清二楚。


  沒想到還會有用上一天。


  第二天,董名恩壽宴。


  董家幾乎把全城名流全請來了。這看似是簡單地壽宴,其實含義頗多,至少對董家來說是至關重要的。現在外界都在傳謝家解除婚約。


  董名恩要絕地反擊,至少把慘賣好了,比起謝雪信,他好歹是地頭蛇。


  謝雪信是世京大佬,喜歡他的不知道有多少,而董軒比起謝雪信隻是個小人物。哪敢做對不起謝雪信的事,說謝雪信始亂終棄,有多少人會相信?

  今天來的人比董名恩預想的還要多。不少都是來看戲的。


  他站在人群裏,頻頻應酬。不一會便看到董軒來了。


  董軒今天穿著一身深藍西裝,筆挺有型,深藍將他稱的俊美無儔。


  “軒軒。”董名恩叫他,董軒對他非常尊重,總是會回他一句父親,但是今天卻無動於衷。董名恩有些奇怪到沒有多想。


  “不是讓你弄得憔悴一些嗎?”董名恩低聲道。


  董軒看他,看了好一會,眼神犀利深沉。董名恩被他盯得居然心慌起來,有些害怕:“你……”


  董軒笑了:“我心情很好。”


  “真是的。裝一下不會嗎?”


  董軒又不笑了:“不會。”


  “……”董軒向來是個乖孩子,就算是平常說話,也不會頂撞他。董名恩氣有些不順,這是怎麽了?

  他還想說點什麽,台上要他上去講話。董名恩隻能先不管他了,轉身上了台。


  宴會廳這時也安靜下來,紛紛看向站在台上的壽宴主角。


  大壽之日,明明非常喜慶,應該笑容滿麵,但是董名恩卻麵色灰白,鬱鬱不振。


  他站在台上,看著台下所有人,勉強笑笑:“讓大家看笑話了。”然後勉強振作,強顏歡笑:“我本來不想辦壽宴,但是兒子孝順,想給我個驚喜,即使他心裏比我更難受。”


  “今天這個地方也是我和亡妻婚宴的場所。以前每次生日她總會親手給我煮麵,生日我都會想起她,煮的壽麵也要分給她的牌位一晚。可惜她去世的早,我真對不起爸爸。”董名恩垂淚。


  董名恩說的爸爸指的是董老爺子。


  “如果不是救人傷了身體,他就不會那麽早走了,我不孝順。”


  下麵有記者道:“救的是誰,是謝秉千嗎?”謝秉千是謝雪信的爺爺。


  董名恩沒有應聲,但也沒否決。


  他對著站在人群裏的董軒道:“軒軒,上來。”


  真的跟他想的一樣,董軒,不,黎西笑了,董名恩連他和親兒子都分不出來。


  他站在人群裏,所有人隨著董名恩的聲音看向他。黎西眼神深如寒潭,穿過人群,走上台去。


  董名恩擠出笑臉,大方的抱住黎西肩膀,故作堅強道:“他爺爺最疼軒軒,爺孫倆我都擠不進去,軒軒,還記不記得你從爺爺那學會的第一句話是什麽?”


  黎西平靜的看著他。


  董名恩被盯得打了個寒顫。


  黎西突的笑了笑,扭頭看著台下道:“爺爺告訴我,騙人是要天打雷劈的。”


  董名恩驚愕,小聲道:“你說什麽呢。”本來父子倆對好的,董軒這時要說知恩圖報。


  黎西不明所以的看著他,“怎麽了爸爸我說的不對嗎?”


  所有人你看我我看你,怎麽了這是?


  “哈哈,哈哈對對。”董名恩拚命給黎西使眼色。


  方慧這時悄悄拽了黎西一把,黎西看著她:“別急,我慢慢說。”


  董名恩歎氣:“軒軒肯定是想起他媽媽心情不好。”


  “爸爸,您還記得母親的忌日是哪一天嗎?”黎西突然道。


  這一問把董名恩問懵了,他條件反射去想,可是怎麽也想不起來亡妻忌日是哪一天,董真真的忌日他早不知道忘到哪疙瘩了。


  隻能張著嘴半天答不上來,臉上汗都下來了。


  下麵所有人看著他,漸漸不屑起來,剛才不是還說時刻想著亡妻,看這樣子還想什麽想,都在說假話,居然連忌日都不知道。董家還讓他入贅,這怕不是招了頭豺狼進門。


  記者聞到八卦味道,刷刷寫起來,董名恩根本來不及阻止。


  看著大家盯著他竊竊私語,董名恩一身冷汗,頭都抬不起來,他瞪著黎西。卻見黎西逼近他,差一點就碰到他鼻尖,雙眼冷如寒鐵:“為什麽要騙我?”


  嚇!

  董名恩連連後退,卻被黎西發狠的扯住領子,一把拽了回來。


  這時,董軒出現在門口,董名恩看見親兒子,大叫:“軒軒,那個才是軒軒,這個是假的!”


  在台下的方慧嚇了一跳,董軒也看見台上情況了,正要過來。隻見黎西一抬手,將食指長的針管插啊入董名恩後頸。


  “啊!”董名恩慘叫,疼的咬破舌尖。


  黎西平靜的道:“別動,裏麵是河豚毒液,零點五毫克便可致死,你越掙紮,毒液越容易進入體內。”


  董名恩哪那麽好聽話,抓住針管就要拔下來,卻見針管自動推進一小截,董名恩隻覺冰涼的液體被注射進體內,瞬間半邊臉就麻痹了。


  “啊啊啊。”董名恩嚇得腿軟,臉都沒血色了。手再也不敢去碰針管。


  “遠程操控,很厲害吧。”這是解小笙給他的高科技,一旦插如,便開啟定位跟蹤,注射可以遠程操控。


  “別,別別。”董名恩話都說不利索了,哪還敢不信,他是真的感覺到毒素的厲害了。他對董軒和方慧道:“別過來。”


  台下來賓嘩然,看著黎西,再看看董軒,全都糊塗了,根本分辨不清哪個是真的,哪個是假的,完全一模一樣好嗎!我的天!

  天哪,真是好一場大戲,所有人都不動彈,都在看。記者手指飛起,開始打電話。


  “裏,曆次,黎西。”董名恩汗如雨下,臉色蒼白:“不要,爸,拔下來。”


  “別擔心,你暫時還不會死。”


  董名恩哪見過這樣的黎西,他所知道黎西,熱情善良,誠實寬容,世界上誰都可以是吃人的老虎,唯有他永遠是等著被吃的麅鹿。


  可是這人現在過分冷靜,沒有一點感情,好像冷血動物一樣,在他眼裏找不到一點動容。


  黎西好好看著他,平靜道:“在你找我假扮董軒的時候,有沒有想過會有這麽一天?”


  當然沒有!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董名恩此時才感到後悔,後怕,他的人生,再也沒有比此時更恐怖的時候了,生死就在一瞬間。


  咬人的狗不叫,董名恩才想起這句話。


  “黎西,你幹什麽!”董軒憤怒:“誰允許你站在這的!你給我下來!”


  看到黎西的那一刻,莫名的恐懼在董軒心裏一點點滋生。為什麽,他看到這個人,跟他一模一樣,站在高台上,好像真的變成他了一樣。


  他卻變成了影子,苟延殘喘。


  所有人看看這個,看看那個,誰,誰是黎西?誰是董軒?

  “黎西,你幹什麽呢,這裏不是你能放肆的地方!”方慧六神無主,看著董名恩眼神呆滯的樣子,嚇都要嚇死了。


  “屁,閉嘴。”董名恩有力無氣,眼淚和鼻涕一起淌下來,無不狼狽。


  保安都不敢動,也分不清誰是誰,亂得要死。


  黎西看著董名恩:“你還沒有回答我,為什麽要騙我?”


  董名恩哪能說,隻能裝啞巴。


  黎西一把薅住他的頭發,迫使他抬起臉,董名恩感覺頭皮都要扯掉了,疼的嗚哇直叫,大廳裏想起慘烈的呼號。


  明明那麽殘忍,卻像是在被欺負似的,黎西蹙眉難過:“說啊。”


  “啊啊啊啊啊,嗚嗚,我,我說。”


  “喔,我不這麽,這麽說,你也不會——”


  “不會什麽?”黎西認真的傾聽著。


  董名恩一把鼻涕一把眼淚:“也不會,不會答應假扮董軒。”


  “爸爸!”


  “名恩!”


  謔!假扮董軒?這是為何。所有人都驚呆了。


  “繼續。”


  董名恩不張嘴,他知道黎西想讓他說什麽。


  這時,黎西也不知道怎麽下的命令,董名恩感覺針管又往裏推了。他驚恐地大喊:“喔說我說,我,我要你假扮董軒,和謝雪信結婚!”


  嗬!所有人倒抽口冷氣,萬分驚愕。


  “董環,軒,出了車禍,半死不活,我啪錯過婚期,就找,找了個人假扮董軒,和謝雪信結婚。”


  我。的。天。所有人都驚呆了,怪不得,怪不得,明明到了婚期卻不結婚。天哪,董名恩的膽子好大!


  “爸。”董軒也不管他爸了,這樣受製於人太憋屈了,他衝上去,就要去抓黎西。


  黎西眼圈通紅,卻靜靜看著他,看著董軒一手一腳,鼻子眼睛,這個人真的跟他好像。


  他被董名恩騙著,做了那麽長時間替身,模仿著董軒的習慣,按照他的喜好,生活,都要忘記做自己的滋味了。這個人,他曾經拒絕看到,可是現在。


  黎西站起來,董軒有幾斤幾兩,他太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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