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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2 章

  暗衛應諾退下,顧晏手指撫過腰上玉佩,一遍遍摩挲。


  真是巧的很,這個許挽隨手一救就是衡王舊部的親眷,而她本人給人的感覺又與徐婉那般相似。


  所以,這種種巧合究竟是因何而來呢?

  單論外貌,在顧晏看來許挽與徐婉生得並無太多相似,徐婉生得清麗純然,許挽則是豔麗至極的長相,若說相似也隻有那雙桃花眼像罷了。


  況且顧晏之所以覺得她熟悉並非是因為那雙眼睛的模樣,他隻是覺得她的眼神讓他動容。那雙眼睛看向他時或瀲灩多情,或弦然欲泣,或滿目憤然,神態之間像極了他的妻子徐婉。


  徐婉的眼睛裏有顧晏畢生難忘的風景,他以為自己永遠不會認錯,不曾料到竟還是認錯了人,顧晏在心底輕歎。


  ******

  日子一天天的過,徐婉到莊子上已經十來天了。這莊子內的景色瞧了個遍也有些倦了,她便起了去南山逛逛的心思,誰知這話剛說出口就遭到了一票人的反對。


  靜蘭不必說了,那性子就不是個讚成深閨女子出門子的,便是紅玉和綠蘿這兩個暗衛因為前些日子收到府上傳來的消息,知曉魏璟正在搜尋徐婉,也是旗幟鮮明的反對。


  “我就想出去看看,整日呆在這莊子裏都要悶出病了。”徐婉委屈巴巴。


  “這外麵禍事多的是,姑娘您出去可不安全。”靜蘭苦口婆心的勸她。


  “哎,成成成,我不出去了,靜蘭你可別絮叨。”七年不見,靜蘭除了懷孕生女外最大的變化就是多了個絮叨的毛病。徐婉可受不了這個,趕忙告饒。其實暗地裏盤算著如何找個借口把她們幾個支開偷溜出去。


  “姑娘老老實實呆在莊子裏最是穩妥。”徐婉這些天裏一直梳得婦人髻,但靜蘭始終都叫她姑娘。從前未出嫁時,旁人都喚徐婉郡主,唯有靜蘭會在她年幼思親痛哭時喚上一句姑娘。


  “靜蘭,我昨個兒瞧那溫泉旁有幾株蘭草,很是歡喜,走時匆忙忘了帶回來,你去瞧瞧有沒有被風吹走。還在的話就幫我帶回來。”徐婉找了個理由把靜蘭支開。


  靜蘭走後徐婉去院中喊了靜蘭的女兒,“小丫頭,要不要跟我出去玩?”


  這小丫頭前些日子病好後徐婉便常常帶她玩耍,從前靜蘭帶著女兒生存都難,是以小丫頭這般小的年紀瞧著就很是沉悶,小孩兒的病很多時候是被憋出來的。


  徐婉從前也懷過一次孩子,隻是她那副身體外頭瞧著不差內裏卻千瘡百孔,留不住。落胎的時候已經四個月了,也是個女孩。因著徐婉生前的一些事,她瞧著這小丫頭就格外想好好疼愛。


  小丫頭性子悶,不愛開口,隻是默默的牽著徐婉的手。徐婉笑了,明白她也是想出去玩耍的,麻利的抱起她就往莊子外麵跑。


  “你們一個都不許攔我,不放心我們出去就暗中跟著,隻是不許掃我的興。”徐婉發了話,剩下的綠蘿和紅玉不比靜蘭得她看重,自然不敢再攔。


  “紅玉,你守在莊子等靜蘭回來,我去跟著主子。”綠蘿話音剛落,人就趕緊追了過去。


  徐婉帶著小丫頭往南山走,沿路無甚危險之物隻有山清水秀的美景。這塊地方還是京郊出了名的果園,每到瓜果成熟之際,京中各府的閨秀小姐都會到此處遊玩,自然不會有什麽毒蛇猛獸。徐婉也是早早問過莊子上的仆人才敢來這邊玩耍的。


  景色好歸好,其實和小院裏遙望南山也無多大差別,徐婉逛著逛著就沒了興致,倒是小丫頭一直好奇地東瞧瞧西瞅瞅。瞧她歡喜,徐婉也就陪她接著逛了會兒。


  抱著小丫頭還是累得緊,徐婉手臂酸痛便把她放到地上牽著走,正往杏林深處走時遇上了個人。


  “挽挽。”是程譽。許挽為之私奔的書生。


  “挺巧的啊,狀元郎怎會在此?”徐婉不欲與程譽有什麽牽扯,笑得客套又敷衍。


  “不巧,我是特意來這裏等你的。”程譽握了握拳,有些緊張的看向徐婉,才接著說,“我聽聞王爺將你送到了南山莊子上,這才想著來這裏見見你,你在王府的莊子裏,我不便登門拜訪,故而每次休沐都會來南山瞧瞧,想著能不能遇上你一次。”


  程譽這話便是騙徐婉了,魏璟動用皇族影衛也不過在前日才得了消息,他一介寒門學士哪來的消息來源,無非是這些日子尋遍了京郊,今日才在南山撞見徐婉。


  這許挽出身低微,卻能有這樣一個人純粹赤誠的喜歡著她,也是幸運,可惜啊,她已經不在了,這具身體裏並非是程譽歡喜到骨子裏的姑娘。


  “程譽,我接下來的話隻說一次,你記清楚了。我不是許挽,許挽早在她與你私奔被抓回來後就不在了,這具身體裏住的是另一個人。”徐婉一字一句地說,程譽心頭的血一滴一滴的落。


  “我知道,是我對不住你,你能入王府也是福氣,不願意認我是應該,我隻是,隻是想告訴你,我在這裏,一直都在。”程譽是個溫柔又內斂的書生,說出這番話要了他畢生勇氣。


  徐婉聽程譽此言,便明白他誤會了自己的話。想直接說穿自己是毓宛郡主徐婉,又怕此時綠蘿或者紅玉就在暗處,隻好作罷。


  這個世道,女人本就勢弱,煙花之地的風塵女子更是卑微低賤。人說“一點朱唇萬人嚐,怎配我這狀元郎?”便道盡了妓子愛上薄情書生的悲哀。


  隻是許挽有幸遇見了程譽,當初為他私奔倒也不算虧,人都沒了,還有這麽個癡心人掛念。


  “我的的確確不是許挽,狀元郎難道瞧不出這具身體裏的人眼下已經不是你記憶裏的姑娘了嗎?告辭了。”徐婉牽著小丫頭轉身離開,臨走時扔下一句話震得程譽久久不能回神。


  兩次遇見,程譽清楚的感知到這個和許挽長得一模一樣的女人性子與她截然不同。許挽也是個小姑娘,可她打小受苦,性子敏感最善察言觀色,絕不是方才那人張揚肆意的模樣。況且,他的挽挽絕不會待他這般冷漠,程譽永遠記得她隨他私奔時在他耳邊低語的那句話,她說“入骨相思君知否?”。


  入骨相思,那才是他的挽挽。


  ——


  徐婉回莊子途中綠蘿就現身了。


  “王爺送主子到這莊子,必然有王爺的打算,主子萬勿一時怨懟做下無可挽回之事。”綠蘿平素不愛說話,可她每次開口都直擊要害。


  莫說這程譽喜歡的是許挽,便是他喜歡的是她徐婉,徐婉也是不可能和他有什麽牽扯的。


  若是從前顧晏沒碰過她時,那就是當真逃了王府改嫁,徐婉也不會覺得顧晏會找她一個毫無存在感的小妾。可顧晏碰了她,顧晏的性子徐婉再是了解不過,碰了那就絕對是有些好感。


  幻情香藥性再大,他對著厭惡的女人照樣隻會泡寒潭。明知顧晏對現在的自己不同的情況下,她和顧晏的身份又是天壤之別,便是顧晏已把她送到這莊子上讓她自生自滅,她若是敢做讓王府蒙羞的事恐怕也隻有浸豬籠的命。


  小丫頭玩累了睡了過去,徐婉手臂酸的厲害試圖把小丫頭遞給綠蘿抱會兒,可這丫頭睡著了竟死死攥著徐婉的衣襟不肯鬆開,徐婉沒了法子又不忍心叫醒她,隻好忍著酸痛把人給抱了回去。


  不出她所料,剛到莊子靜蘭就開始絮叨了,這幾日下來,徐婉實在是受不了靜蘭絮叨,借口泡溫泉解乏趕緊溜了。


  徐婉往溫泉的方向走去,卻並未打算泡溫泉,她折了根枝椏蹲在地上低著頭寫寫劃劃。


  “命裏有時終須有,命裏無時莫強求?這可不是毓宛的性格。”有人站在徐婉跟前突然出聲,將她劃在地上的字念了出來。


  無需抬頭,光聽聲音和那句毓宛,徐婉就能猜到是誰。


  “來幹嘛?”徐婉又在地上蹲了會兒,才抬頭和他說話。


  “閑逛,誤闖,別見怪。”魏璟伸手試圖把徐婉拉起來。


  “不用。”徐婉甩開他的手直接坐在了草地上,半點貴女的端莊模樣都無。


  “怎麽?兄長如今連毓宛的手都拉不得嗎?”魏璟含笑問她,那笑意危險又帶幾分可怕。


  “你又不是今天才拉不得的,何必大驚小怪。”徐婉吊兒郎當的回他。


  “也是啊,打從顧晏出現,你也就瞧不上我這個哥哥了。”魏璟依舊再笑,卻莫名帶了些咬牙切齒的感覺。


  “滾。”徐婉不想聽任何人提顧晏,張口就罵了魏璟。


  “山野之地養了七日,兄長教你的禮儀規矩都忘幹淨了?”魏璟直接伸手把徐婉拽了起來。


  “鬆開。”徐婉被強拉起來語氣很是不爽的衝魏璟發火,可惜魏璟拉她起來後未等她話音落下立刻就鬆了手,徐婉一肚子的火氣沒地兒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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