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章
“今日這火氣瞧著倒是挺大的,怎麽,顧晏不過是中藥後碰了你一回,毓宛就已懶怠應付兄長了?”魏璟言語刺耳,譏諷徐婉卻惹得自己心頭嫉恨。
昨日暗衛剛得了消息確認徐婉在京郊南山,攝政王府的人就登門了。來人帶了顧晏的話,那顧晏屬實囂張,一句他的東西容不得旁人染指半分,魏璟便懂了他話中意味。
他曾經以為依顧晏待徐婉的執拗斷不會再碰旁的女人,即便這具許挽的身子再像徐婉他都不會動。到底是他錯算了顧晏。
大抵有了猜測後魏璟著人查了自己赴淩雲寺那段時間王府之事,這才知曉前些時日各邦來朝顧晏在招待來使的宮宴上中了幻情香。徐婉擺在王府是他明正言順的妾,他動了她。
知此一事,魏璟難免心氣不順,壓了一日的怒氣才來尋徐婉。他唯恐自己發怒傷了眼前人,徐婉卻是半點不領情,話裏話外一個勁的惹他發火。
“魏璟,你查我?”徐婉質問魏璟,眼神冒火。
“嗬,你當我想知曉你與顧晏的破爛事。”魏璟嗤笑一聲又接著說道,“當年他傷你負你之事,毓宛怕是忘得一幹二淨了吧?也是啊,咱們毓宛郡主為了那顧晏可是半點廉恥之心都不要的。”魏璟了解徐婉的痛處,說出的話一句句都往她心口捅刀。
徐婉前世為了顧晏做下許多不顧顏麵之事,女子矜持半分不剩,結果呢?還不是未得善果。那些往事無一不是她痛處。
“你不必激我,我自己有分寸。”魏璟一番話讓徐婉更加清醒,她也知道他此番不過是激她遠著顧晏,本就不曾打算破鏡重圓自然會遠著。
“你有何分寸?”你有分寸你能讓他顧晏得逞?後半句話魏璟在口中幾番打轉,終究還是未曾說出。
徐婉垂首不言,魏璟瞧著覺得她大抵是有些難過,暗道也是自己過分了,她一個姑娘家,自己何必拿這些話刺她,平白惹她傷心。
“毓宛,打從先帝崩逝我領了顧晏流放的令就一直呆在西南,若非得了你當玉的消息原也是不打算回京的。你瞧這京城有什麽好的,權勢名利場的漩渦之處,詭譎雲湧,一不留神就是命喪黃泉。”魏璟話中有話循循善誘。
“京城的確不好。”京城這地界前世困了徐婉一輩子,她自然不會喜歡。
“西南山水醉人,你若是去瞧瞧必定歡喜。”魏璟此言意在帶徐婉回西南。
“罷了,我這具身子體弱經不起折騰,這南山別院就很是養人。”任憑魏璟怎麽說徐婉就是不接茬。
魏璟的心思,徐婉打前世就知曉,上輩子都沒喜歡上,這輩子自然也不會突然生了男女之情。魏璟於她始終是兄長,也隻能是兄長,她自然不可能隨他去西南平白惹他再生牽掛。
魏璟料到徐婉會是如此答複,麵上倒是沒什麽波動。隻淡淡的問了句話,“這別院再養人也是顧晏府上的,你執意與他糾纏不清,來日後悔莫怪我沒提醒過你。”
“廢話這麽多,我又不是傻子。”徐婉明知此處是顧晏的莊子還是願意呆在此處,她自己也說不清楚原因為何,魏璟戳穿她的心思惹得徐婉心裏生亂,這才佯裝生氣堵魏璟的話。
“你遇上顧晏比傻子可強不了多少,眼下不肯隨我回西南便罷了,橫豎我這段日子一直都在京城,有的是時間等你改主意。”反正顧晏不知道徐婉的真實身份,他有得是時間和徐婉耗。
魏璟話音剛落便發現徐婉身後小道的拐角處有衣擺閃現,他將徐婉扯到自己身後對著那處喊道,“誰?出來!”
“姑,姑娘,是我。”靜蘭從拐角處出來,戰戰兢兢的答話。徐婉久未回房,靜蘭唯恐她又偷偷溜了出去這才出來尋人。走到這處時竟瞧見了前太子,驚得呆楞不敢出聲。
“行啊你徐婉,靜蘭都讓你找了回來。”靜蘭做小宮女時就跟在徐婉身邊,是徐婉最信任的宮人,魏璟是認得她的。
“奴婢,奴婢給太子爺請安。”靜蘭自然知曉魏璟早已被廢,可在當年的那批宮人心裏,魏璟始終是東宮之主。
“好生伺候你家主子。”魏璟帶笑吩咐靜蘭,那笑眼溫柔讓靜蘭恍惚間以為他仍是昔年冠蓋滿京華的太子爺,愣了許久。直到魏璟翻牆出了院子,靜蘭還在出神。
“回神了,人早沒影了。”徐婉拍了拍靜蘭,笑著逗她。
“姑娘,這太子爺怎會在此處?還有啊,紅玉綠蘿兩位姑娘說她們奉王爺之命護姑娘周全,是哪個王爺?可是攝政王?”這些疑惑靜蘭在心裏憋了有些日子了,今日瞧見魏璟忍不住一骨碌都問了出來。
“靜蘭你問題這般多,你讓你家姑娘我回答哪個好啊?”徐婉還是笑著卻不答靜蘭的話。
“都答,都答。”靜蘭心焦得攥著徐婉的袖子。
“成,魏璟到此是來尋我的,綠蘿紅女兩人也確實是攝政王送來的。”
“那姑娘您,到底是誰?”靜蘭問的期期艾艾,似乎是期待一個明知是不可能的答案。
“我啊?就是王府的一個妾侍罷了。”徐婉存心要逗靜蘭,就是不肯告訴她實情。
“姑娘騙人,不可能,若您隻是王府妾侍那太子爺為何特意來尋您。”靜蘭急得說話的聲音都比平日裏高上幾度。
“那你可就要問魏璟了,我怎麽會知道。”徐婉抽出被靜蘭攥在手裏的衣袖背過身憋著笑意回了靜蘭。
“我回房用膳了。”唯恐笑場,徐婉趕忙開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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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漸濃,王府地牢裏卻是燈火通明。
涼國使臣和那位公主在地牢被困了七日,這七日裏被折磨得沒個人樣兒。
“公主這幾日也見識了我們大齊審人的手段,我堂哥府上暗衛折磨人的厲害招數可還多得是,我勸公主您啊,還是別嘴硬的好。”顧晏搖了搖手中的皮鞭沾了鹽水打在早已皮開肉綻的使臣身上。
打從把涼國這兩人綁來後,顧慎在攝政王呆了七日。
隨著使臣失聲呼痛,暗衛立刻把涼國長公主按入冷水,在即將窒息的邊緣又將人拉了出來,反反複複。
“你讓顧晏過來,本公主要親口跟他說。”陳婭在暗衛停下的間隙開口喊道。這涼國長公主是馬背上長大的,身子骨素來硬朗才能堪堪熬了七日,換個大齊嬌弱的閨閣小姐隻怕一日就扛不住都招了。
“我們王爺忙得很,沒工夫應付公主,您有什麽話直接對在下交待便可。”顧慎眉眼間的不耐半點也不曾掩飾。
“你,你告訴他,本公主手裏有涼國邊防圖,讓他親自過來。”陳婭聲音嘶啞,但話卻是一字一句說清楚了。
“去,轉告王爺。”顧慎停手遲疑片刻後喚來暗衛吩咐他前去稟告顧晏。
不久後,顧晏到了。
地牢裏本就可怖,他臉上極冷極寒的神情更是駭人。
“涼國邊防圖當真在你手上?”顧晏問話,聲音無半點溫度。
“嗬,王爺您可真是七年沒變,天下河山才是您心頭好啊。”陳婭明明在笑,卻像是哭。
“在不在?”顧晏瞧著眼前楚楚可憐的女人目光裏無半分憐惜,他隻關注涼國邊防圖。
“自然是不在的,王爺您也真是好騙,我不過一介女子,涼國這般重要的軍事機密怎會在我手上。”
陳婭話音剛落,顧晏轉身欲走。
“不過,”陳婭見顧晏腳步停了一瞬接著說,“王爺若是願意娶了我,我倒是可以拿我涼國江山做嫁妝。”
顧晏恍若未聞繼續往地牢外走去。陳婭瞧他毫無反應發瘋似得喊:“顧晏,你要殺要剮給本公主個痛快,別不死不活的折磨我。”
“斷了右手扔到宮門口吧。”陳婭的喊聲終於換來了顧晏一個回眸,不料,他開口卻是對著顧慎吩咐斷了她的手。
陳婭明知他心狠手辣手段殘忍,卻始終僥幸以為他不會傷她,如今事實證明可她錯了。
顧晏天生冷血,除了大齊江山黎民百姓,和死去的徐婉,再無人能得他半分心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