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5 章
寒來暑往, 一年又一年。
魏闌帝位漸穩,已能獨當一麵;顧令鎮守西北,也可護衛邊疆安穩。
這兩年裏,顧晏年年在冬雪飛揚的除夕夜來到揚州, 在六月盛夏時節歸京, 唯獨今年不同以往。
去年京中流言傳出, 直指攝政王寵姬並非李家小姐而是揚州一妓子。流言日盛,顧晏不願她因身份被人指摘, 索性為她請封正妃。
聖旨傳下,顧晏不願讓徐婉受舟車勞頓, 便代她入京謝恩, 去時新春剛過,正是元宵。
這年新春,京中鬧出一場貪腐大案, 牽涉極廣, 舉國震驚。顧晏得知此事時未在京城, 那時京中魏闌身邊既無親信謀臣, 也無顧家兄弟,卻能極其妥善的處理了此事。
不僅嚴懲貪官汙吏,更是一整京城官場的歪風邪氣。
顧晏見魏闌雖年少, 應對政事卻已遊刃有餘,便將卸任離京之事提上議程。離京之前的安排極為麻煩,顧晏既要給新帝留下可用的肱骨之臣, 又要留下自己的人以防離京後朝中無人。
諸事煩擾,顧晏急著盡早安排這些,便在京城耽誤了些時間。
入了春的揚州,柳枝抽條春意盎然。徐婉閑來無趣跟著靜蘭學起了編柳條, 連著幾日去抽柳樹枝條。直將牆角柳枝抽了個盡,又惦記著上樹去抽高處的枝條。
徐婉背著靜蘭偷偷爬上了樹,不料腳底一打滑給摔了下來。得虧是爬的不高,才沒摔個缺胳膊少腿。
她這一摔正巧被靜蘭給撞見,靜蘭唯恐摔出個好歹來慌忙去請柳郎中。柳郎中一來,先是看了看腿腳又沒有摔出問題,接著又探了探脈,這一探脈立刻就變了臉色。
靜蘭見他神色一變,心中慌亂起來,眉眼焦灼地問:“柳神醫,我家主子可是摔出什麽好歹來了?”
柳郎中凝眉未語,再度把了把脈。
默了片刻後,又把了次脈確認下,才開口回應靜蘭的問話。
“你家主子平日裏上竄下跳,半點不知注意,這有了身孕竟還鬧出從樹上摔下的事來,要是有個什麽好歹,看王爺不把你們一個個的扔去喂狼。”
“啊?我家主子有孕了?”守在一旁的綠蘿和靜蘭異口同聲道。
徐婉聽了柳郎中的話也是呆呆的楞住了,她這副身子早年在青樓時不知被灌了什麽藥,後來又受了寒,幾番折騰下來身子愈發不好。這些年顧晏盯著她吃藥養身子,偶爾也瞧著靜蘭家的小丫頭出神,他嘴上不說,她也知道他是惦記著想要個可人疼的閨女。
可徐婉的身子本就弱,加之寒氣入體,自然是不易受孕。幾年下來都沒動靜,她幾乎都要歇了做母親的心思,不料上天竟送來這份大禮。
徐婉想到從柳樹上摔下來一事就忍不住後怕,神色擔憂的問:“柳郎中,我這一摔孩子沒傷到孩子吧?”
柳郎中從藥箱的夾層中抽出紙筆開了個安胎的方子,寫完後一吹墨痕開口道:“你這孩子命硬,倒是沒摔出什麽大問題,但你這身子實在是弱,這懷胎十月還需得精心調養,不然啊,可說不準如何咯。”
“這方子您留著,讓下邊人隨我去抓藥吧。”柳郎中知曉顧晏的脾性,向來給徐婉開藥都是要留下藥方子備個底的。
“多謝,勞煩柳郎中了。”徐婉頷首道謝,而後吩咐靜蘭隨他前去抓藥。
郎中離開,小院中剩下徐婉和綠蘿還有那在一旁玩耍的小丫頭。
那小丫頭聽了她們說的有孕之事,笑嘻嘻的湊了過來,“這裏裝了個小娃娃呢。”她遙遙指了下徐婉的肚子,小聲叨叨。
“嗯,是裝了個小娃娃呢。”徐婉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眉眼間不自覺地染上溫柔笑意。
半月後,揚州的消息傳到京城。
顧晏收到徐婉寄來的信,信中隻有四個字——“有孕,盼歸”,寥寥四字卻惹得顧晏歸心似箭,他恨不得立刻回到揚州,守在她身邊。
三月的揚州繁花灼灼,顧晏一身風塵仆仆趕到時正是院中桃花盛放之際。
他推門入內,徐婉立在桃花樹下,手中握著支桃花,回眸望向推門而入的他。
“回來了。”徐婉笑音爛漫,顧晏仿佛瞧見了初見時天真爛漫不知世事的毓宛郡主。
他跑向她,半點不顧平日的威儀穩重,一如當年單槍匹馬拚死救她時那般滿腔赤誠。
顧晏將徐婉攬入懷中,她靠在他心口,耳邊盡是他心頭湧動的聲響。
倏忽之間,初遇至今已有二十年。
兩世為人,徐婉自始至終愛著的都是顧晏,前世以為愛而不得,怨他十載冷落,後來易體重生,仍舊忍不住望向他。
曾以為破鏡再難重圓,後來才明白她愛的人一直在守著鏡子不許它破。
餘生漫漫,年少時心心念念的那個人將會一直相伴終老,從此他們攜手看江南煙雨、塞北風沙、東海河濱、西南山花……
作者有話要說: 完結啦!謝謝看到這裏的小天使!下本再見啊。
推一下預收文
《病嬌暴君的外室(穿書)》
沈青椏穿進了一本男頻權謀文,成了男主景衍死對頭的心上人,為了不被世界抹殺,她必須完成這個角色的所有劇情後才能放飛自我。
演戲演了三年,終於成功熬到角色下線,沈青椏假死逃脫以為往後天高任鳥飛,不料占了個清俊小生的便宜卻踢到景衍那個鐵板。
那日她遭人算計,無奈之下拉了景衍給自己解了藥性。她以為不過是場露水姻緣,誰知景衍竟如惡狼叼到鮮美的羊肉般咬著不放。
景衍食髓知味將沈青椏帶在身邊養作外室,初時不過貪她好顏色,後來卻泥足深陷而不自知。
他曾是世間孤狼,不知情為何物,遇上她後方才懂得,為美人折腰的樂趣。
勾魂蝕骨妖精女主vs病嬌暴虐皇帝男主
女主教男主做人係列,火葬場修羅場預定。
☆、番外1
一夜陰雨連綿, 院中仆從跪了一地。
男人眉心狠折,神色擔憂地立在房門前,入耳皆是門內女子的痛喊聲,時辰漸久, 裏邊人的喊聲跟著漸弱, 他突然腿軟, 握著門框才勉強穩住身形。
此前他做過場她一屍兩命的夢,那噩夢讓他一連數月憂心不已。即便知曉女子生產便如鬼門關上闖過一遭, 也做了許多的心理準備,但臨到眼前再多的準備都是虛無, 他依舊方寸大亂滿心憂懼。
時間一點點的流逝, 讓人覺得無比漫長,到天光乍破時分突然有嬰兒的啼哭從房門內傳來。顧晏瞬間踢開房門,跌跌撞撞走向床榻。
“王爺大喜, 是對龍鳳胎呢。”接生的兩個穩婆抱著孩子給顧晏賀喜。
顧晏越過穩婆往徐婉的方向看去, 她疲憊得緊睡了過去, 顧晏見她閉著雙眼心下極為慌亂, “王妃這是怎麽了?”他問話時手指微顫。
穩婆見平素極為清冷沉穩的王爺這副慌亂無措的模樣,笑了笑道:“王妃無事,隻是累極睡了。王爺您莫要打攪王妃休息, 隻需在一旁守著即可。”
顧晏聽了穩婆的話,提著的心才算是放了下來。
他這才垂首去看穩婆們懷中抱著的小孩子,剛出生的小孩皺巴巴的, 還隻知一味哭鬧,那男嬰哭了會子倒是歇了下來,可那小丫頭歇歇哭哭,卻一直在鬧騰。
“這、她怎麽一直在哭鬧?”顧晏見狀又有些擔心。
“這小孩子出生時就是這樣, 哭哭對身體好。小郡主瞧著也是個折騰人的呢。”守在一旁的靜蘭笑著替穩婆答了話。
顧晏聽了靜蘭的解釋放下心來,徐婉尚在休息,孩子哭鬧的厲害,顧晏怕擾了她休息,便吩咐靜蘭帶著穩婆和孩子去了奶娘房中。
待人都離開後,內室僅剩顧晏和徐婉兩人,他跪坐在榻前給她擦著鬢邊汗濕的碎發,笑容溫柔憐愛。
眼前的女人是他少年時惦記的姑娘,是他的結發妻子,他這一生所有值得回首的往事和令人期待的未來都與她有關。
命運兜兜轉轉,讓他失而複得。
顧晏何其有幸,他發誓要傾盡餘生去愛的姑娘為他生了一雙兒女,漫漫餘生他得愛妻相伴,亦有兒女承歡。
不知過去多久,徐婉終於悠悠轉醒,她醒來時一睜眼就瞧見顧晏撐著額頭在榻前睡著了。
昨夜徐婉生產折騰了整夜,顧晏守在房門外也是徹夜沒合眼。臨到天亮母子俱安,顧晏心頭才猛地一輕有了困意,於是在給徐婉收拾了一番後便打了個盹。
徐婉醒來見他在塌邊睡著了,便想拿個毯子給他蓋上,她人剛一動,顧晏就驚醒過來。
“怎麽了?是身子哪裏不舒服嗎?”他見徐婉醒了,立刻靠到她身前,眼神擔憂,語氣焦灼,眉眼間還帶著初醒時的倦意。
“無事。”徐婉含笑搖頭。
她瞧見顧晏垂下的散發中有根像是灰白色的,便伸手去碰,指間觸到盯著瞧了會,才確定真是白發。顧晏已近不惑之年,徐婉的生命裏少了七年,此前她一直會潛意識覺得顧晏仍舊風華正茂,可今日見他鬢邊白發,才驚覺歲月從不饒人。
前生她做毓宛郡主時與他種種陰差陽錯的誤會,和對他的怨恨,以及昔日徐婉心中的悲苦,終於在今生的歲月裏,在他滿心滿眼的惦念擔憂中悉數散去。
兩世為人,二十載糾葛,從始至終徐婉眼中所見心中惦念隻有顧晏一人而已。所謂昔日怨懟,今生餘恨,說到底還不是放不下往事和當年的滿腔癡戀。
顧晏聽徐婉說無事後猶不放心,又伸手握著她的手腕探了探脈,確認無事後才安心。徐婉懷胎十月,顧晏守在她身邊,時常跟著柳郎中學著給她調養身子,如今也算是醫術湊合的郎中了,探脈之事自然不在話下。
“顧晏,我還沒好好看孩子呢,你把孩子去抱過來啊。”徐婉推著顧晏去把孩子抱回來。
顧晏起身推開門,喊了墨影去喚靜蘭等人帶著孩子過來。回來時還不忘揶揄徐婉兩句道:“隻顧著惦念孩子,怎不見你說好好看看你夫君。”
徐婉笑他,“怎的你還醋孩子們啊,幼稚的要死,虛長這麽大歲數咯。”
顧晏眉眼彎彎,含笑揉了把她的頭發,頭一次沒因為她說他年紀大整治她。
過會兒後,靜蘭帶著穩婆和孩子來了內室。徐婉讓顧晏扶著自己靠在軟枕上,抬手示意讓她們把孩子抱到跟前。
她手指柔柔地碰了下兩個孩子,顧晏在一旁瞧著心裏好似劃過道暖流。
“咱們此前備的名字,你想好選哪個了嗎?”顧晏之前準備了十餘個男名女名來讓徐婉挑,她一直沒能拿定主意。
徐婉想了想與顧晏說道:“嗯,女孩就叫安安吧,希望她一生平安喜樂。男孩嘛,我覺得懷瑾便不錯。”
“好,都依你。”
春去秋來,又是七年,揚州的煙花三月依舊美的不似人間。
顧晏與徐婉剛從西北歸來,被丟在王府的懷瑾與安安見了爹爹娘親回府個個喜笑顏開,安安鬧著要母親抱抱,懷瑾就隻是抿唇笑著立在父親身旁,在陽光下帶著幾分調皮的踩了踩自己的影子。
“二叔的新娘子好看嗎?”安安趴在徐婉耳邊笑容甜甜的問她話。
徐婉刮了下她的鼻子,開口答話:“好看呀,你二叔還說來年接安安去西北玩呢。”
“比娘親還好看嗎?”在年幼的安安心裏世上最好看的人是娘親,評判人生得好看與否也都是照著娘親的標準。
顧晏聽了安安的話上前從徐婉手中接過她,“自然不及你娘親美。”
那顧令向來是個看臉的,娶的媳婦怎會不好看,可再美的人在顧晏心中都不及他的婉婉十之一二。
“你這小鬼,快些回房吧,懷瑾來讓娘親看看又長高了沒。”徐婉說著推著顧晏抱女兒回房,又攬過兒子緊隨顧晏入內。
內室已擺上晚膳,一家四口歡聲笑語不斷。院外的春風微微吹起,夕陽西下的霞光格外溫柔。
作者有話要說: 親愛的們,再有一章關於魏璟的番外就真的要說再見了!
☆、番外2
先帝在時的那位太子爺回京了。
消息一出, 京中的權貴們個個都坐不住了,暗地裏紛紛上書請皇帝流放廢太子。
魏璟此前在京中的聲名太重,加之他被廢前車裂重臣之事,如今京中勳貴聽到他的名字都仍覺膽寒。
可任這京城的勳貴再如何, 做了皇帝的魏闌卻是沒想過要照著那些個權貴的意思去辦。他壓下這些折子, 親自出宮去尋了魏璟。
魏璟人此刻正在京中的戲園子裏, 他兩日前入了京城,剛歸京便包下了這戲園子, 人也是歇在這院子中。
旁人隻當魏璟是醉心於戲,卻不知曉他守在這戲園子裏是來逮人的。幾年前因為許醉的攪和, 讓他錯過了自己船, 被顧晏的人給送出了海。打那起被顧晏的人給困了段時日,要不是前段日子顧晏得了一雙兒女寫信給他炫耀,連帶著把人給撤走了, 隻怕魏璟眼下還被困在海外呢。
這段時日被困的憋屈, 魏璟可沒忘是拜誰所賜, 顧晏他眼下見了都眼煩, 也沒那心思去看人家合家歡樂的場麵,那許醉就成了撞到火頭上的人。
說起來許醉也是倒黴,魏璟剛入京城就撞見了她, 這下可好,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可他攔到人跟前來時,那許醉竟一副不認識他的樣子, 這可把魏璟給氣得夠嗆。
著人查了查,戲園子裏的人都說那小娘子是摔了腦袋什麽也不記得了,被班主給帶回來的。班主瞧她有些唱戲的底子,起了惜才的心思才將人收為徒弟留在班內。
魏璟這人, 素來記仇,早前他就說過別讓他再遇見許醉這女人,這真遇見了他自然昰起了收拾人的心思的。偏偏那女人前塵往事好似全無記憶,讓他實在難以出手。
魏璟輕搖折扇,懶洋洋的靠在椅子上,時不時抬眼瞧著台上唱戲的女子。
這許醉的嗓子倒是合他心意,聽在耳中跟撓癢癢似的,讓人覺得既難耐又舒坦。
魏闌找過來時,一眼瞧見的就是自家皇叔那副浪蕩公子的模樣盯著台上的姑娘瞧。
“皇叔!”魏闌悄無聲息的到魏璟身後喊來了一聲,想著嚇他一下。
沒把魏璟嚇到,反而被他一折扇敲了腦袋。
“討打啊你魏闌,多大個人還玩這把戲。”魏璟敲了魏闌後勾唇又刺了他幾句。
“哎呀,皇叔,你又打我!”魏闌終究年少,對著疼愛自己的長輩說話難免帶著幾分不屬於帝王的稚氣。
魏璟不搭理他,他又接著粘上來,“我看皇叔你老盯著人姑娘看,怎麽,老樹又開新花了啊?瞧上就帶回府裏唄,你成日泡在戲園子裏有個什麽用。”
魏闌說者無意,魏璟這個聽著的卻像突然被點透了似的。對啊,他要整治這女人光泡在這戲園子裏可沒用,倒不如把人給帶走,到時候在他府上,待她恢複記憶後,他想怎麽教訓怎麽教訓。
魏璟推開魏闌,往戲園子的後台走去,他是去找班主的。
班主正在後台整理物件,見魏璟來了,立刻放下手中東西上前來,“公子您怎的不在前頭瞧戲,卻到這後台來了,這地方可亂的很呢。”
“我有事來尋班主。”魏璟勾唇笑著,眼中盡是詭詐。
“尋我?公子尋我所為何事啊?”班主不解的問。
他握著折扇,手中不輕不重的捏了幾下扇骨,“我瞧那帶回來的那個失憶的女人十分熟悉,想來是我一位故人,這幾日包下戲園子也是想確定下她是不是我那故人,如今瞧著確實是她,便想把她給帶回府上醫治。”
魏璟話說的滴水不漏,這班主雖覺得不對勁兒卻也不知該如何應對,隻好支支吾吾的推脫。
魏璟見此,嗤笑一聲,抬手將腰間銀袋子扔向班主,“這些銀兩全當是謝過班主這些時日照料她之恩。”
他說話間,還裝作不經意的模樣露出了腰間的玉佩。那玉佩刻著龍紋,是皇族子弟的象征。班主接了銀袋子心裏就已經有些動搖,又見了那龍紋玉佩心裏一顫趕忙連連應下魏璟的話。
待台上那折子戲結束後,班主便將許醉喚來,與她說了她的故人前來接她離開的事。
許醉沒有記憶,聽說是故人來尋,以為是自己的親友之類的,趕忙淨了臉去見人。
待她瞧見了來接她的人後,神色卻有些猶疑不定。
“是你?”許醉眼神疑惑的盯著魏璟問道。
此前兩人在城中見了一麵,魏璟一上來就攔著她說了些莫名其妙的話,後來又包了戲園子整日呆在這裏。許醉心裏隻覺得他是個浪蕩的登徒子,誰知來尋自己的故人竟是他,這下她卻是有些不大相信了。
“嗯,是我。”魏璟轉了把折扇,麵上笑得光風霽月。
“班主說我的故人來尋我,是你?”許醉防備的瞧著魏璟。
魏璟見她這副模樣,不自覺笑出聲來,片刻後才斂了笑意正色道:“正是在下。在下與姑娘你在西南相識,約定了京城相會,誰知姑娘你沒了消息,在下擔憂不已,這些時日來才失了分寸。”
他編瞎話編的倒是厲害,可許醉聽了他的話仍是半信半疑。
“姑娘這是不信在下?”魏璟裝模作樣的又問了許醉一句。
見她仍未信他,魏璟頓了頓複又開口道:“想來姑娘該知曉自己足背上有塊血色花瓣吧。”
當初在西南,妓子在樓內都是赤足而立,許醉和魏璟在房內是也是裸著雙足,魏璟瞧見過她足上那血色花瓣,當時覺得有種詭異的妖豔美感,下意識的便記了下來。
許醉聽了他這話後咬了咬唇,雖然仍舊防備著魏璟,但到底還是信他了,又想到自己如今漂泊無依的狀況,隻得勉強應下了他帶她回去的要求。
魏璟見目的達成,側身帶許醉離開,嘴角緩緩浮現了一抹詭詐的笑容。
兩人剛出後台,就被等在外麵的魏闌給截了下來。
他笑著揶揄魏璟道:“這是抱得美人歸了?”話雖是問句,可見兩人這一前一後出來的模樣,魏闌心裏已是肯定自己的猜測了。
魏璟見他又耍嘴皮子,抬起折扇打了他下,“少貧,去命人收拾收拾南苑,我要帶著人在南苑住上些時候。”
這南苑是魏璟被廢後囚禁的地方,說是囚禁,他自個倒是在南苑過得挺舒坦快活的。就連後來離京也是把南苑當做自己私宅,鎖了封門不許無關人等進。
魏闌意味深長的瞧了魏璟和許醉一眼後,照他的話收拾南苑去了。魏璟則帶著許醉去了他這幾日在戲園子歇息的房間。
進了房間後,魏璟慵懶的靠在軟塌上閉眼假寐。許醉立在一旁有些不知所措,隻好沉默不語試圖降低存在感。誰知這魏璟就不是個安生的主,他直接讓許醉上前來給他按摩頭上的穴位。在許醉的觀念裏男女大防極為重要,魏璟這般作態總讓她誤會兩人是夫妻這般親近的關係而非普通舊友。
“公子你、是我的夫君嗎?”她因為沒了記憶,說話也不似從前那般縝密小心,故而心裏有疑惑便能直接的問出來。
魏璟聽了這話立馬睜開眼睛瞪向許醉,“你做什麽春秋大夢呢?啊?想做公子我的娘子,那你得從這排到塞北去了,就是真排到了你,公子我也是瞧不上的!”
許醉見他反應這麽大,也放下心來。
“公子說的是,是小女異想天開誤會公子您了,不是便好。”她說著像鬆了口氣般的撫了撫心口。
魏璟見她也是一副嫌棄的模樣,心裏就更不爽了,從來就隻要他瞧不上別人的份,哪有人敢嫌棄他。
魏璟深吸口氣心道罷了罷了,也就是個沒什麽見識的女人,他不與她計較。
兩人大眼瞪小眼,相對尷尬無言了不知多久,才等來魏闌來緩解這尷尬的場麵。
魏闌一來就發覺兩人間氣氛甚是微妙,他暗暗發笑十分促狹地問魏璟:“這位姑娘去了南苑如何安置?”
得了,這話正好戳了魏璟剛才被人嫌棄的點,他聽過後涼涼的笑了聲,瞥了許醉一眼,道:“什麽如何安置,就婢女唄。”
“額。”魏闌撓頭,也沒再接茬。許醉倒是樂見其成,隻要不是這自戀狂的妻妾,婢女就婢女吧。
魏闌提前備好馬車,送魏璟與許醉兩人去了南苑。自己則向魏璟告辭,言說宮中尚有要事未理,明日再去尋他敘舊。
南苑空置多年,已有些荒涼了,魏闌費了不少力氣才算把它修整的有當年魏璟在此時的五六分模樣。
雖說隻有五六分卻也算得上是景致頗佳,馬車到南苑後,魏璟撩起簾子看的第一眼還算滿意。他跳下馬車,徑直往裏走去,被落在後麵的許醉慌忙提裙跟上。
她緊隨魏璟其後跳下馬車時意外踩空,人跌了下去。魏璟聽見聲響回身瞧她,見她整個人摔了一跤後,朗聲大笑。
一邊笑才伸手去拉許醉,許醉見魏璟嘲笑自己,橫了他一眼,攥住他伸過來的手猛地用力,趁其不備竟將魏璟給拉的跟著跌了一跤。
不過許醉這力氣使得不大有準頭,害得魏璟直直砸在了她自己身上。
這一砸,磕到了許醉的下巴,她掩唇痛呼,疼得眼中染上水光。
魏璟也被砸得懵了一瞬,他扶額抬眼去瞧許醉。姑娘家眼中水光瀲灩,纖纖玉指半掩紅唇,美人這般作態自然是極美的。
他好似是看得入神了,久久未曾起身……
作者有話要說: 到這裏就真的要說再見了。其實一開始對於魏璟這個角色結局我一直不確定該怎樣去寫,最開始我想的結局是魏璟縱情山水群芳簇擁,餘生恣意快活。後來想了又想,還是覺得群芳簇擁不及一人救贖,於是給他寫了另外的感情線,之前也鋪墊過,魏璟對於徐婉的愛其實更多的不是他曾經以為的男女之情。我個人很喜歡這種病嬌的人設,他上線後好幾次寫到他會控製不住篇幅。
下本開的男主景衍也是這種人設,在這裏求個預收啊,戳專欄收藏《病嬌暴君的外室(穿書)》即可收藏預收文。
這本因為是第一本,難免有不足之處,希望鞭撻來的輕柔一些。另外我下本有豐富存稿哦!
姐妹們,我們江湖再見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