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他們逗留了一會兒, 直到傅昭邑口袋裏的手機開始振動。


  不用看也知道是他那位臨時助理打來的,大概是看休息室裏沒了人影, 慌了。


  傅昭邑點開接通,說了句“馬上回來”,就利落地掛斷了電話。


  他歎了口氣:“社畜真是身不由己,大年三十晚上想談個戀愛也能被打擾。”


  外麵風逐漸大了起來,溫別把脖子縮進羽絨服裏,笑他:“好啦,社畜乖乖去拍照,工作結束了就可以……嗯。”


  “就可以什麽?嗯?說完整啊。”他們一邊往回走,傅昭邑嘴上還挺不饒人。


  溫別黏黏糊糊地把自己的手塞進傅昭邑的口袋:“等你工作完不就知道了。”


  傅昭邑於是老老實實回去拍大合照,但活動結束之後的收尾總是特別繁瑣,不免又被迫營業了一段時間。


  之前那位幹練女性還打趣他:“你怎麽還在這兒?我以為你早就和你們家小朋友一塊兒走了。”


  傅昭邑笑笑沒接話。


  然而,等傅昭邑營業過後回到休息室,溫別已經在沙發上睡著了。


  休息室空調很足,溫別的臉被吹得紅撲撲的, 頭歪在一側。


  傅昭邑盯著她的睡顏看了好一會兒, 在溫別動了幾下後, 才後知後覺發現自己有點癡漢。


  他還以為溫別要醒了, 沒想到小壞蛋動了動, 頭歪下來點, 又不動了。


  這時候已經快一點了。


  他讓小助理先下了班,自己坐回到溫別身邊,終於還是輕聲叫醒了溫別。


  溫別還是迷迷糊糊的,眼睛都睜不太開。


  傅昭邑一手推著她的行李箱,另一隻手用來牽住溫別,從休息室到停車場一路不知道吸引了多少好奇和調笑的目光。


  還好溫別不太清醒, 不然保準又得害羞。


  大約舟車勞頓,是真的困極了,人一倒到床上就睡著了。


  翌日七點半,溫別終於再次神清氣爽起來。


  她一醒,伸手去拿床頭櫃上的手機,圈著她的傅昭邑自然也醒來了。


  大床房裏窗簾拉得嚴嚴實實,不透一絲光。


  溫別衝他晃了晃手機,小聲說:“還很早,你可以多睡一會兒。”


  傅昭邑把她放在被子外的手臂一並摟住:“睡夠了,但想抱著你賴會兒床。”


  “今天是大年初一誒”,溫別乖乖被他摟在懷裏,“好像還是第一回 ,大年初一一睜眼,我居然不在家裏,而是在酒店。”


  傅昭邑失笑,替她補充道:“醒來的時候還被一個男人抱在懷裏。”


  溫別微微仰起頭,半晌湊上去親了一下他的喉結,自己又補充道:“還親了這個男人一下。”


  她感覺到傅昭邑明顯地咽了咽口水,喉部肌肉驟然收緊。


  他問:“寶貝,你還記得昨天晚上在天台上,跟我說的最後一句話是什麽嗎?”


  溫別想了想,天真地答:“新年快樂?”


  傅昭邑:“……”


  於是他又擺出那副似笑非笑的表情,問:“要我提醒你?你說,‘工作結束了,就可以……嗯’。”


  溫別:“就可以什麽?”


  傅昭邑:“我昨天晚上也是這麽問你的——小壞蛋,學會誆我了?”


  他忽然一下湊得極近,兩個人幾乎鼻尖抵鼻尖。


  他這張帥臉驟然在眼前放大,溫別這顏控是把持不住的,她立刻認慫:“好吧好吧我說,我本來想說的是,等你工作完了,我們就可以回酒店睡覺了。”


  停頓片刻,她立馬又補充道:“蓋著同一床被子聊天的那種。”


  傅昭邑低頭看了看溫別環在他身上的手:“……是嗎?”


  在他敏銳地察覺到自己某處的變化時,傅昭邑果斷地往後挪了一些,隨後跳下床,進了浴室。


  片刻後,浴室響起了水聲。


  半個小時後,人五人六的傅老師從浴室走出來,儼然又是昨天上台給幾千人演講的學院派精英了。


  他問:“工作結束了,接下來這幾天有什麽想法?”


  溫別還賴在床上懶洋洋,拉長了聲音:“想回家點很多很多垃圾食品,然後和你抱著看電影。”


  傅昭邑一邊擦頭發,一邊說:“我以為你會說想去香港度假。”


  “哎呀真是,姿姐怎麽什麽都跟你說——那有機會嗎?”


  “沒有”,傅精英非常冷酷無情,“有別的安排。”


  “別的安排指的是?”溫別還以為傅老師又準備了什麽驚喜。


  傅昭邑神色如常,淡淡吐出幾個字:“跟我去看我爸媽。”


  溫別一下從床上彈起來:“跟你、去看、你爸媽?”


  傅昭邑瞥她一眼:“醜媳婦才怕見公婆,你怕什麽?”


  “不是,真的得見啊?”,溫別裹著被子坐在床上,整個人肉眼可見地緊張了起來,“那、那我得去趟商場,我壓根沒帶適合見長輩的衣服……大年初一商場開門嗎?”


  傅昭邑:“我看你昨天那身就挺適合,像個小企鵝。”


  溫別:“……請問讓你爸媽知道你找了一隻企鵝,對你有什麽好處嗎,傅老師?”


  傅昭邑也就是嘴上嚇嚇她,先斬後奏這事兒怎麽想怎麽不地道,他一向不做這種事情。


  倒是溫別傻兮兮的,真以為傅昭邑打算找個商場給她買衣服,隨後連人帶行李打包把她扔上飛往異國的飛機。


  正好,傅昭邑剛嚇唬完溫別,就接到了他父母的視頻通話。


  他一看背景裏的夜色就知道不對,問:“你們又去哪兒玩了?”


  傅母立刻向兒子大吐苦水:“還不都是你爸,非說要帶我到什麽中時區來看看,結果可好,時差沒倒過來,人家現在這兒是淩晨,我跟你爸又睡不著,隻能在酒店幹瞪眼。”


  畫麵中,傅父靠在床頭,聚精會神地看著某檔古代電視劇。


  溫別還是坐在床上,看著傅昭邑坐在房間另一端,臉上帶著笑。


  從傅昭邑偶爾瞥她兩眼來看,她知道他們肯定是談論了關於她的話題的。


  她聽見傅昭邑說:“嗯……跟我在一塊兒……挺好……不了吧,她有點害羞……”


  最後他說:“下回吧,你們好好玩兒,我待會兒回C城了。”


  他掛斷電話,回頭的時候居然從溫別臉上看出了一點關於家庭溫情的羨慕。


  當然是羨慕的,他想。


  舉國歡慶的節日,甚至無法收到最親近的人的祝福,總歸是難過的。


  於是他從口袋裏掏出一個準備好了的紅包,塞進溫別手裏。


  他笑著說:“壓歲錢。希望我的寶貝今年心想事成。”


  溫別收下紅包,說了句謝謝,好半天才囁嚅著問:“傅老師,你說我應該……給我媽打個電話嗎?”


  作者有話要說:臨近完結,思路總是不太順暢qwq

  愛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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