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5章 偷入皇宮
宮女雖然有些狼狽,穿著樸素,卻難掩俏麗的身姿。
她的皮膚白皙,眉目如畫,瓊鼻貝齒,黑發如雲,身材高挑。
一雙大大的眼睛還有些慌張,嘴唇微抿,有著一絲倔強。
細細看來,是個難得的美人。
葉辰沒想到在這樣一個偏僻肮髒的角落,還有這樣一位天生麗質,美麗絕俗的宮女,若是稍加打扮,必定傾國傾城。
“難怪那侍衛會有非分之想。”
葉辰暗道,他看了一眼四周,這裏的環境可謂惡劣,尤其是洗刷恭桶這種活,可謂汙穢,一個年輕女子來做是何等委屈。
宮女從慌亂中鎮定下來,看了看四周,沒有人,眼前隻有一根血紅色的奇特鋼針,停留在空中。
她對著鋼針大膽地問:“你……是你救了我?你是誰?”
葉辰點了點頭,表現出來的就是血紋鋼針上下飄動,表明自己聽到了她的話。
“你……你難道是傳聞中的術法高人,可以在很遠的地方控製物品?”
“這女子竟然聽說過術法,倒是有點見識。”
葉辰由於是神魂姿態,不能說話,隻能控製鋼針上下左右晃動,作為回應。
他在地上寫了幾個字:“你拿筆和紙張來,我有話問你。”
宮女看著地上出現的一個個字跡,既新奇又忐忑,確認碰到高人了,她點了點頭,轉身就跑進房屋,從屋裏拿來毛筆和紙張。
“敢問高人尊姓大名?今日救我一命,我感激不盡!日後一定報答!”
葉辰笑笑,他抓起毛筆,在紙上寫道:“我因為一些緣故來到皇宮,不能暴露身份,你叫什麽名字?”
“我叫蘇菱紗。”
宮女在紙上寫下這幾個字,她的字清秀娟婉,如同她的人。
“今晚是怎麽回事?”
蘇菱紗看到葉辰問,忍著眼淚回道:“我原本是秀坊裏的繡娘,可是遭到侍衛許恒和嬤嬤的陷害,被發配到辛者庫,在這裏洗恭桶,過著暗無天日的日子。”
“以你的容貌,不應該淪落至此吧?”
蘇菱紗見到這,更加悲憤,“我是作為秀女進入宮中的,當初因不願賄賂畫師,毛畫師便將我的畫像畫得奇醜無比,皇上看了不但沒有看中我,而且差點因為我的長相處罰我,我想著就這樣默默無聞地待在宮裏也好……”
“……可是後來有一次,我無意中碰到侍衛許恒,他便對我百般糾纏,騷/擾我不斷,要我委身於他,我嚴詞拒絕了,他不但沒有收手,反而聯合莊嬤嬤等人把我從秀坊排擠出來,讓我到這辛者庫來,負責洗刷恭桶的活,說是要懲罰我,給我一個教訓,許恒還不斷地騷/擾我……”
“……今天晚上他更是支開其他人,想要將我……將我的清白玷汙,要不是高人出手相救,我隻怕已經……已經……”
蘇菱紗眼中掉下淚來。
她走到許恒的屍體麵前,狠狠地踹了幾腳,可想而知,這個許恒對她造成的傷害有多大。
“原來如此。”葉辰寫道。
惡人哪裏都有,陽光照不到的地方盡是黑暗,這皇宮裏麵看著光鮮亮麗,卻也難免藏汙納垢。
“高人今天相救,我蘇菱紗沒齒難忘,願意做牛做馬報答。”
蘇菱紗跪下來,對著葉辰磕頭。
這一幕十分詭異。
如果有外人在此,會看到蘇菱紗對著空中的一根鋼針跪拜,看起來十分奇怪。
“無妨,對我來說不過舉手之勞。我有一件事想問你。”
“高人請說。”
葉辰在紙上寫道:“你可知道懷玉公主的住處?”
“懷玉公主?”蘇菱紗點頭,“懷玉公主住在上陽宮雙曜殿,不過我最近聽人說,她被皇上軟禁起來了,關在永寧宮中。”
“永寧宮?在哪?”
“就在上陽宮的南麵,離上陽宮不到五十丈。”
“你把具體的位置畫給我看看。”
蘇菱紗依言繪製出來。
葉辰看了一眼紙上的畫。
“看這樣子,永寧宮也在那座大陣的範圍內。”
葉辰心中歎息一聲,想要強闖依然是不可能的,神魂也無法靠近。
不過畢竟是知道了水清淺的具體位置,比起之前兩眼一抹黑要強得多,可以慢慢想辦法。
他看了一眼侍衛許恒的屍體,忽然心中一動:這人既然死了,我不如取而代之,成為皇宮裏的侍衛,就可以找機會接近清淺,再想辦法把她救出來。
葉辰越想越覺得可行,冒出這個念頭後,他又仔細思索了一陣,把計劃完善了,決定冒險一搏。
他飄到許恒的屍體麵前,仔細記住他的長相和身材,隨後在紙上寫道:“蘇姑娘,你把這個侍衛的屍體藏好,他因你而死,如果被人知道,你難逃牽連,我有一計,可保你平安。”
“什麽計策?”
“我會進入宮中,扮成許恒的模樣,從今往後我就是許恒,許恒還活著,這樣就沒人知道今晚的事了。”
蘇菱紗有些驚訝:“你變成許恒?可……”
她原本想說,另外一個人,怎麽可能變成許恒。
可是想到葉辰是高人,用一根針就能殺人,手段神乎其神,想必也有辦法做到,於是放下心來。
她心中想了想,的確如果發現許恒死了,她很可能被問罪,說不定難逃一死,若是按這位高人說的做,說不定能轉危為安。
這位高人救了她,自然是不會害她。
想到這裏,蘇菱紗用力點頭道:“高人,我就按你說的辦。”
葉辰點頭,又問:“你可有辦法讓宮外的人進入宮裏?”
蘇菱紗想了想道:“有一個辦法!我每天早上都要從南宮門出去,運送恭桶,恭桶汙穢惡臭,侍衛們也不會多加察看,而且他們都認識我了,到時你可以藏在恭桶中進來。”
“有多大把握?”
“有九成的把握!”
“那好,就這麽辦,你作好準備,明天我在宮外等你。”
兩人約定好見麵的地方。
咻!
血紋鋼針電射而去。
蘇菱紗看著鋼針離去,有一種恍惚感,好像今晚在做夢。
隻是看到地上許恒的身體,就明白這一切都是真的。
她深吸一口氣:“從今往後,我蘇菱紗不會再委曲求全,逆來順受了,我要變得強大!”
連日來的諸多折磨,還有今晚差點被侵犯,把蘇菱紗逼到了絕路,她決定,換一種活法。
葉辰的神魂飄回到會賓樓,進入肉身。
他的手上還抓著血紋鋼針。
“此時雖然凶險,倒也不是不能做,事在人為。”
葉辰想了一下混入皇宮的計劃,識海推演了一下,再次完善了一些。
第二天,他早早來到城郊外一處菜地。
這裏便是皇宮傾倒糞物的地方,每天早上,辛者庫的人會將恭桶運送到這裏,倒下糞物,再將空桶運回。
此時,廣袤的菜地一個人也沒有,天色尚早,晨霧還沒有散去,空氣中有一股浸骨的寒意。
葉辰等了一會兒,就聽到車輪碾地的聲音,哐當哐當,伴隨著木桶撞擊聲……
一個瘦弱的女子,推著一輛板車,板車上裝滿暗黃色的恭桶,從遠處行來。
這一幕讓他看得有些心酸,一個十七八歲的女子,和他年紀差不多,卻要承受這種磨難,他在昨天知曉這個女子的經曆,就深深同情。
女子的臉上有一絲忐忑,也有一絲好奇,她張望著,終於看到柳樹下的葉辰,將板車推了過來。
“你就是……就是昨晚救我的高人?”
蘇菱紗感到很不可思議,葉辰看起來實在太年輕了。
葉辰將血紋鋼針拿了出來,“是我。”
蘇菱紗看著那枚血紅色,帶著凹槽的奇特鋼針,立刻確定了,就是昨晚救她的人。
她立刻想要跪下,拜謝葉辰,葉辰卻將她托起,“無需客氣,正事要緊。”
蘇菱紗抬起頭,打量了葉辰一眼,忽然臉紅了,連忙擦了擦身上的衣服,有些手足無措。
葉辰看出她的窘迫,笑了笑,“怎麽藏進恭桶裏?”
“將恭桶壘好,用適當的方法,可以多出一塊空隙,足以容身,外人還看不出來。”
蘇菱紗定了定神道。
“那好,我們現在開幹吧。”
葉辰二話不說,幫助蘇菱紗將恭桶搬下,而後將裏麵的穢物倒掉,等騰空了之後又放回到板車上,自己坐在恭桶中間。
蘇菱紗偷偷觀察葉辰,發現他麵不改色,始終沒有嫌棄抱怨的神色,不禁有些佩服。
和他同樣年紀的王公貴族,哪個受得了這個苦,就是靠近也不願意,她暗暗好奇起來。
“高人……”
“別這麽叫,叫我葉辰就好,樹葉的葉,星辰的辰。”
“葉辰?”
蘇菱紗細細咀嚼這個名字。
她也知道這次的事至關重要,萬一敗露是要殺頭的。
她自己倒不要緊,如果葉辰也栽在這裏,她實在過意不去。
想到這裏,蘇菱紗深吸一口氣,恢複堅定,認真地將恭桶擺好,果然天衣無縫,從外麵看不到一絲葉辰的影子。
葉辰躲藏在恭桶堆裏,被蘇菱紗推著,往皇宮南門走去。
哐當哐當……
葉辰坐在恭桶堆裏,即便閉住了呼吸,也能感受到一絲若有若無的惡臭,他強行將那種惡心感壓下。
古之成大事者,不惟有超世之才,亦必有堅韌不拔之誌。
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為,增益其所不能。
對見慣了刀山火海,腥風血雨的葉辰來說,這還算不了什麽。
越是靠近皇宮,蘇菱紗越是緊張,可是想到進宮以來的種種,受的屈辱,她決定把這當成一次考驗,磨煉自己的心性。
“要是連這件事都做不成?我以後如何在這步步驚心的宮裏立足?”
蘇菱紗的心中有一口不服輸的氣,她推著板車照例經過宮門。
守門的幾個侍衛看到她過來,上前檢查。
蘇菱紗的心都要跳出來了。
忽然,其中一個侍衛神色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