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血仇
沒有什麽廢話,雙方在照麵的瞬間便已經各自出手了,一時間各色的戰魂氣相激而起好不熱鬧。
省去有些血腥的過程,最後還能戰著的隻有古淩一人,餘下者無一不是骨斷筋折慘叫不已。
隻是古淩這次也沒能完勝,身上有幾處傷口甚至已經深可及骨了。
而他隻是一聲不吭地拾起了自己先前放下的祭品,隨後腳步微然有些踉蹌地繼續往前走著。
從始至終的過程中,他甚至都沒有因為這些人的出現而產生哪怕半分的驚詫。
“這家夥實在太可怕了……”路邊的草叢中,林立心有餘悸地抹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
而在他的身側,還藏著兀自緊咬銀牙憤恨不已的田若雪:“你怎麽就不敢出去宰了這家夥?!他現在已經身負重傷了!”
林立強壓怒意瞪了她一眼:“重傷?!你見過重傷之人還能在同時擊敗七名戰者之後從容不迫地離開嗎?那些可都是不弱於你的七階戰者!要是一起對付我的話我早就沒命了!”
田若雪原本嬌俏不已的麵孔上瞬時覆蓋了一層寒霜:“你怎麽說也是二長老門下的首席弟子,現在居然對一個連戰技都不會的廢物如此束手無策?我真不知道我父親究竟看上你哪一點了,居然還願意在你身上花費那麽大的心力?!”
林立臉上青一陣白一陣地連連變幻著,最後才掙紮著為自己辯解道:“那小子有多邪門你又不是沒看到,再者咱們不早就商量過了,今晚能得手最好,不能也隻當去試水。反正這家夥留在踏嶽宗的日子還長著呢,收拾他又何必急在這一時?”
田若雪緊咬下唇許久後恨聲道:“無論如何都要阻止他成為內門弟子!萬不能給他接觸高階戰技的機會,否則這個王八蛋就更難對付了。”
林立因此而麵露難色道:“這怕是不太可能吧?那家夥雖說狂的沒邊,可他也確實有這個資本,以他那種資質想入內門簡直是一句話的事。”
田若雪冷哼一聲道:“你師父可是宗中的二長老,這點小事能難得住他?”
林立聞言不覺歎了口氣:“我師父自然是辦得到的,問題是這事也不可能公然去幹啊!他先前在斬首峰上的所作所為已經惹得三長老和那幾個護法有些不滿了,怕是不大可能再摻和這事。”
“他會的。”田若雪的俏臉之上多了一抹有些冷厲的笑容:“他一脈單傳的獨子被那家夥打了個半死,我就不信他還能忍得住不報複。”
“齊歡?!”林立滿臉愕然之色道:“我就說前陣子看他臉色慘白的,鬧了半天是被那家夥給打了?可他為什麽不跟別人說?”
“因為我不讓他說。”田若雪臉上的笑容似乎越來越殘忍了:“那時不說是因為時機不合適,現在應該差不多了。到時再有你從旁煽風點火,我就不信齊嚴還忍得住。”
林立看著田若雪的笑臉隻覺身上一寒,隻能支吾敷衍道:“縱使有恨意也不容易抓到什麽他什麽把柄吧?這種人行事實在難以詬病。”
“眼前這些慘叫的廢物,你可以利用一下。”田若雪目光中閃爍著異常瘋狂的意味:“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更何況沒人會覺得他們如此慘痛的重傷,隻是為了設圈套來栽贓一個尚未入宗門的小子。”
田若雪說罷便麵色冰冷地離去了,獨留下林立一人麵露呆滯之色地怔在原地。
這個女人,怕是從一開始就沒準備在意別人的死活。包括自己在內,都隻不過是被她所利用的一個棋子而已。隻要失去利用價值,隨時都可能被其一腳踢開。
“媽的,要不是害怕你爹的報複,老子才不會像條狗似的被這瘋婆娘使喚。”林立用力吐了一口唾沫後這才走到了那些死黨們的跟前查看著他們的傷勢,心中卻是早已暗自把招來這些麻煩的古淩罵了千百遍。
另一方便,古淩此時已經回到了自己的住處。
“呃?!”啞伯一直都在忐忑不已地等著古淩回來,此時見他渾身鮮血的模樣不覺大為驚駭。
“皮外傷而已,沒什麽大礙。”古淩安慰了啞伯一句後獨自一人擺放著香爐器皿,點燃了幾根長香後將它們栽入了香灰當中磕頭跪拜著。
啞伯重重歎息了一聲,打了盆清水替古淩輕輕擦洗著遍體的血汙:“呃呃……呃?”
古淩取過一串紙錢來放在火盆裏點燃了,目光陰沉地死死盯著其間跳動不已的火光:“啞伯,我已經沒有什麽退路可走了。不往前,就隻能死,無論你我怕是都不願意看到這樣的結果吧?”
“呃……”啞伯神色一黯,正在給古淩清洗傷口的那隻手也微微僵在了原地。
“血債便要血償,沒什麽可商量的。而且這些年來,我們退得已經夠多了。”古淩說到此時猛然一拳砸在了胸前的血色印記上,在其旁邊的那隻猙獰凶獸瞬間咆哮一聲升至了半空,目光狂躁不堪地四下張望著。
“從今天起,你叫血仇。”
“吼!”凶獸因此而咆哮了一聲,隨之在半空中打了個旋,再度飛回了古淩心髒處的印記旁邊。
與此同時,古淩身上的傷口竟是開始極為迅速的愈合著,僅片刻之後便已經恢複如初了。
“啞伯,早些休息吧,明天估計很早就會有人找上門來的。”
“呃?!”
“談不到是好是壞,隻是做我該做的事罷了,睡吧。”
古淩說罷動作很麻利地收起了祭拜過後的東西,而後果真就這麽毫不在意地躺在床上睡去了。
啞伯雖說擔心不已,可自己也沒辦法說什麽話去勸他,唯有歎息一聲也和衣而臥躺在了自己的床上。
次日清晨,天色尚未大亮之時門口已然傳來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古淩還未等啞伯驚醒時便已驟然睜開了雙目,而後隨手抓起自己血汙都尚未洗去的布衣走向了門外。
房門開啟處,有一人麵色沉重地站在古淩麵前鄭重道:“你闖了大禍了。”
“知道。”古淩對此並未敷衍,一邊穿起那件血衣一邊隨口問了一句:“怎麽稱呼?”
來者麵色一僵,隨之分外無語地從牙縫中擠出了兩個字:“秦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