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艱難抉擇

  睿殿下在大梁下毒謀害大臣的事情很快傳到了西秦，西秦王立刻休書一封讓大梁將睿殿下遣送回國，否則便派出八十萬鐵騎踏平大梁。


  一開始大臣並不買賬，覺得這樣算了太便宜西秦殿下了，也太沒麵子了，但麵對邊境傳來的加急戰報，想到之前的連丟三城的慘痛經曆，大臣們又紛紛默許了。


  可這遣送睿殿下的人選又把眾臣難住了！


  誰都知道西秦正在氣頭上，此去的遣送使恐怕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誰願意去？


  若是個身份低微的，恐怕西秦不會買賬，若是個身份高貴的，又找不出來，這時不知是誰提議讓李懷歌再次戴罪立功，封她為遣送使！


  蕭夜白隻是沉默，並不表態，眾臣介於李懷歌之前的身份也不好再說什麽！這事便暫且擱下了！


  天牢極冷，後半夜李懷歌怎麽也睡不著了，迷迷糊糊中似有開鎖的聲音，光影昏暗，如霧裏看花一般模糊不清，可能是太冷了，她竟然生出了幻覺。


  蕭夜白身長玉立地站在那裏，明黃色錦衣澄澄明亮，她想要看清他的表情，眼睛卻困得不行。下一秒她似是滾到了火爐旁，整個身體都被烤的暖暖的。


  蕭夜白俯身將她輕輕擁住，聲音很輕，輕得仿佛一絲歎息。“懷歌，你受苦了。”


  感受到男人陽剛熾烈的氣息，李懷歌漸漸清醒過來，見自己被他攬在胸前，一時間她的思維有些凝滯，她意外的乖巧了一次，順從著他，沒有吱聲，她多怕她一開口，他就不見了蹤影，她多怕這是最後一次看到他，她多怕這一切都是鏡花水月。她第一次覺得他的懷抱很暖，很舒服，仿佛可以為她擋去森寒地牢所有的寒冷。


  他尖尖的下巴摩挲在她肩膀上，將她抱得更緊了些，仿佛一鬆手，她便會蒸發一般。


  “皇上，是在補償微臣嗎？”她目光清亮如水，聲音淡然無波，在他灼熱的注視下依舊從容不迫。反倒讓蕭夜白頓了一下，聲音很低，卻能讓人聽清：“算是吧。”


  “皇上這次又想讓臣做什麽？”一句話，蕭夜白微微變了臉色，目光瞬間犀利如刀，她笑道：“是不是想讓臣去西秦？”


  他身子微微一僵，卻硬著頭皮，笑道：“其實，如果……你不想去，也可以不用勉強！”


  “不……”，她埋下頭，態度堅決得讓他有些不知所措，“臣願意前往……”


  “懷歌，臨行之前朕可以滿足你一個願望，你想要什麽？”


  “要什麽都可以麽？”


  “嗯。”


  “那麽，臣想要朱砂的命，皇上給麽？”


  什麽？蕭夜白一臉暗沉，額頭上青筋暴起！

  哪怕她要皇後之位他都不會這般生氣！


  “懷歌，你是在跟朕慪氣麽？”蕭夜白情緒有些失控，“她此刻身懷六甲，朕怎麽可以如此狠心？！”


  “若臣說她是假懷孕呢？”


  “不，不可能，她那麽大的肚子！你瘋了嗎？”


  “是臣瘋了！臣會去西秦的，皇上放心！臣也什麽都不要了……皇上也給不了臣什麽。”


  “懷歌，你聽我解釋！“


  “不用解釋了……”


  “你知不知道當朕知道你才是滁州救我的那個人時，我除了震驚更多的卻是欣喜！”


  “皇上……不要說了。”李懷歌毫不留情的打斷他，低垂的眼眶紅了又紅。


  一種無力的挫敗感襲來，讓蕭夜白百口莫辯，他看到了她的倔強，厭惡……但就是沒有劫後重生的欣喜和期待。有個聲音告訴他這個女人是不一樣的，但是，這種不一樣是不是有一天會成為她毫不留戀的離開他的理由？

  “臣已經不是皇後了，對皇上也沒有任何幫助了……”李懷歌死死咬住下唇，“如果說，臣還有點價值，那便是和睿殿下一起回西秦了。畢竟一眾朝臣中毒，權傾一時的朱樂道薨斃，皇上需要一個像樣的替罪羊，才能堵住悠悠眾口啊。


  ”


  “懷歌，朕讓你去西秦，隻是暫時避禍，等這邊風頭過了，朕會接你回來！”


  “是嗎？”


  蕭夜白不忍苛責她，聲音不再嚴辭厲色：“你不再相信朕了？”


  “你就不怕我愛上睿殿下麽？”李懷歌淚流不斷，去了，她還能活著回來嗎？


  “不，朕不準！”蕭夜白抓住她的雙肩，眼底閃過一絲慌亂，“愛上他，你便是抗旨，你別忘了你是朕的女人！”


  李懷歌唇邊閃過一抹冷笑，她是他的女人麽？回來了又如何？一直同朱砂爭寵，被她陷害致死麽？


  蕭夜白，你到底還是不懂，她想要的究竟是什麽！隻要朱砂活著，她就永遠都不可能呆在他的身邊！

  他太不了解女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