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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八章 少時糾葛(上)

  第三百一十八章 少時糾葛(上)


  把控體蟲交給梅紅,還讓她學會如何超控它,大概是痦道士後悔不迭的事。


  梅紅出來就沒想過要控體蟲超控活體,她更想控製一具死人。


  在等到控體蟲的第二天,梅紅就回到了方家,她和痦道士約定好7日動手,她說她偷偷到7天後方家男人要去外地出差,那老人定然會出去看著公司,這樣以來家裏隻剩她和女主人兩個人,真是下手的好時機。


  梅紅一直在留意著方家的一舉一動,早就發現女主人不斷尋醫求子,補藥天天像不要錢的似的灌下去,卻一點用也沒有。


  借著這個空當,梅紅幾天後果然借機放入控體蟲,讓女主人不知不覺的吃了下去,隨著控體蟲吃下去的,還有梅紅早早準備好的老鼠藥。


  因為女主人吃藥這事是背著家人的,她怕被發現大家都以為自己是個不能生育的女人,倒是離婚都是有可能的,為了不讓人威脅到她和女兒的地位,她隻得背地裏偷偷吃藥。


  吃下藥以後,很快女主人就發作了,躺在床上疼得死去活來,捂著肚子直打滾,強撐著來到床頭想打電話求救,哪知電話線早就被扯斷了,而梅紅對樓上傳來的哀嚎充耳不聞,全當什麽也沒聽到。


  過了好一會兒,聽到樓上沒聲了,梅紅慢吞吞的煮了些吃的,又把留下沾有老鼠藥的處理掉才上了樓。


  裝修豪華的臥室裏躺著口吐白沫的女主人,她兩眼翻白,早就沒了氣。


  這藥還真靈,毒死個人都快得很,梅紅心想,然後轉眼又看見女主人一副死不瞑目的樣子,梅紅滿不在乎的說道:“要怪,就怪你不該嫁給這個姓方的。”


  簡單的收拾一番,梅紅伸手把女主人眼睛合上,心裏回憶著控屍之法,先是嘴裏不知念叨了許久,如何咬破自己的手上,分別將三滴血滴入屍體的雙眼和嘴裏。


  一刻鍾後,梅紅對著屍體施展控法,隻見忽然床上的屍體雙眼大睜,被來該慢慢潰散的瞳孔被滴入的血鎖住,日光仔細觀察,就會發現那眼裏會時不時會呈現一抹紅色。


  梅紅十分滿意的看著眼前被自己牢牢操控的屍體,指揮她自己清理臥室裏方才活人留下的一片狼籍。


  由於控體蟲的效用期最多為三日,加上梅紅控術不純,她料想自己最多隻能控屍二日有餘,於是決定提前一天動手。


  她先是操控女主人出門給痦道士通好氣,然後便決定要動手了。


  當天晚上的梅紅興奮得一夜都沒睡著覺,她穿著從女主人那拿來碎花連衣裙,把燙的大卷發結結實實的綁成兩大麻花辮垂在身後。


  她知道方老板有半夜在客廳喝也一壺茶的習慣,於是早早準備好這份“驚喜”,還十分期待看到對方的表情。


  梅紅這次給自己畫了個淡妝,細長的眉眼不似平常妖嬈上挑,而是輕輕淡淡的畫了一道黑線,這下一看才發現,這女人原來有雙圓眼,然後她又拿起眉筆,在臉上點了幾個米粒大小的黑痣,沒用粉把自己皮膚大百,倒是找了些黑色的東西均勻抹在臉上。


  這個時候鏡子裏映出的女人又黑又粗,看上去像個土裏土氣的村姑,怪異的是梅紅看起來十分滿意自己的這番打扮,對著鏡子照了又照,時不時咧開嘴發出嗬嗬的笑聲。


  這頭客廳裏的人正喝著碧螺春,聽到有不遠處房門響動,轉身來看,一個大肚子的女人出現在門裏。


  “方大哥哥,你可知道我是誰嚒?”忽的一個操著濃重鄉音的普通話響了起來,這是個聲音尖俏的女聲。


  一聽這稱呼,方老板立刻皺起眉頭,看著大腹便便的身形,還能不知道是誰?梅紅這女人進來倒是乖巧得緊,可憑著他縱橫商場多年的眼光,哪能看不出這女人其實不如看上去這麽溫柔簡單。


  可是就這一個稱呼,方老板就厭惡得不得了,連帶著也厭煩梅紅,隻要記憶中的那個噩夢裏,自己被人這樣叫過。


  見對麵的人不說話,梅紅站在黑處又說了:“也是,方大哥哥,總是個忙人,記不得我也不要緊,但可別放了給月牙灣泥塘裏的蝌蚪找媽媽。”


  此話一出,方老板立刻臉色一頓青白起來,緊接著就是大驚失色,一下站起身:“你怎麽知道月牙灣,還知道月牙灣泥塘蝌蚪的事。”


  這時對麵的梅紅沒有立刻回答他的話,而是慢慢騰騰的從暗處裏走出來,她就是想要這男人如此驚魂不定的看著自己。


  暗處裏走出來的人方老板慢慢看著,先是露出一床黑襪子,然後碎花連衣裙,兩個麻花辮,幾個黑痣如北鬥七星一般圍在嘴邊······這,這不是?他隻感覺自己手腳都在打顫。


  梅紅見人看著自己,臉色驚恐手指顫抖,她要的就是這個效果,於是又繼續再嗬嗬笑了幾聲,“方大哥哥這下該記著我了。”


  方老板當然記得,這是他這輩子也忘不掉的噩夢,每每午夜夢回都要驚出全身冷汗的鬼魅。


  木美紅!這個名字是個多年居然還是沒有放過自己。


  方老板到死都想忘卻從沒真正把它拋開的可怕回憶,都源自於木美紅這三個字。


  許多年前,年少的方老板還是個城市裏長得大的開朗大男孩,他的夢想是能考上醫學院做一名救死扶傷的醫生。


  可惜沒等他考試,上山下鄉的號召就響了起來,還以火星燎原之勢在各大城市漫延開來。


  很快他就被分配到了城市外頭的鄉下,去學習如何務農插秧。


  年紀輕輕的少年對外麵的時間充滿好奇,一開始呆著興奮來到這裏,幹什麽的充滿了力量。


  但最多的熱情也禁不住時間的耗損,呆的日子一長,該學的他都會了,但終究不是自己的愛好,日複一日漸漸從好奇變成枯燥無味。


  但他是個上進的人,來的時候就帶了很多書籍,加上他平時愛好閱讀,範圍廣闊,所以懂得的總是很多。


  鄉下人讀書少,見識也窄小,見這少年年紀輕輕就讀了這麽多書,知曉這麽多事,便把他當作文化人敬著,對他也比對其他見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城市少年熱情許多,招待吃飯更是常有的事。


  一次,村裏頭小學裏一個老教師去了,老教師一生清貧得不得了,且思想覺悟極高,從來沒有因為被分配來這窮鄉僻壤而抱怨過一句話,認認真真的教了一輩子的書,直到去了也不願離開學校。


  村裏的人為此沒少落淚,但更多是犯難,鄉下地方窮得很,老師不但不好找,就是找了人多也不願過來。


  而少年是個知道感恩的人,看鄉裏大夥對自己每每熱情款待,他真的很感動,這裏誰家都不富裕,但人人都樂於分享自己不多的東西。


  於是少年主動提出擔起教書的工作,大家當然樂得答應,而這書一教,時間一晃又是幾年過去。


  “老方,你可聽說了嚒?那邊山頭的可是有人能回城了。”一個在地裏幹著農活的年輕人神秘兮兮的和人說起小道消息。


  這話一出,另一頭拿著鋤頭的手微微停滯了幾秒,然後才繼續朝泥土裏甩去,“這消息傳得都不知道幾次了,可都是聽說,咱們真正卻也沒看到過回去的。”


  “你別不信,都說這政策下來了,上麵說隻要通過考試,考上個大學,就能回去了。”那人反駁他說,他就不信這事對方不動心也不感興趣。


  要知道他們這群從城市裏下來的,那個不是家裏的小佛爺,生活慣了了城裏的物美便利,誰還不想早早回去,留在這人生地不熟的鄉下地方到老。


  “要考試?這能對我們開放嗎?要是不讓考呢?”少年果然上心了,他做夢都想找點回到城市裏,可現實就是如此殘酷,他又有什麽辦法?

  什麽送禮的,走關係的他都見人幹活,可是到頭呢?真正回去的沒有一個,一同來的人有些甚至放棄了回去的念頭,和村裏的男孩一樣,早早結婚生孩子,說也算自己有了個家。


  一次又一次希望破滅,他已經近乎絕望,可如今聽到這消息居然沒有當初的興奮反而遲疑不敢輕易相信。


  真糾結得苦悶,誰知旁邊還真有人說話了,“我說你這娃娃,是長了千裏眼還是順風耳,這才下達沒幾多久的政策文件,都讓你猜到了。”


  說這話的人事個紅臉的中年漢子,但他還有個身份,就是這個村的書記。


  有機會能回城?這是少年聽完話的第一個念頭,村書記的聲音在他耳朵裏都一次如此迷人動聽。


  既然是能夠回去,別說是考試就讓他吃再多苦也樂意。


  不知道自己帶來的書夠不夠,這次考試什麽時間,需要哪些參考書,少年沉浸在飛快的思緒裏,卻沒聽到耳邊傳來少女嗬嗬嗬的笑聲。


  “嗬嗬,方大哥哥。”叫人的是個綁兩個麻花辮的少女,五官清美卻有著黝黑的皮膚,蓋住了標致的長相,且嘴邊顯眼的長著幾顆黑痣,在麥黑的皮膚裏多了幾分漆黑,本就不出挑卻偏偏穿著白底碎花長裙,硬生生擠出嬌羞的少女聲,看得人胃裏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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