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天命之子和他的真命天子(入V三合一) (1)
荀六在十點半過一點的時候打車回來, 陳河就扶著蘇唐等在路邊。
“怎麽了這是?”荀六記得是陳河心情不好想喝酒啊, 怎麽倒的是蘇唐呢?
“我也沒想到他是一聽啤酒的酒量。”陳河有些疲憊笑笑,把蘇唐塞進了車後座, 自己也鑽了進去。蘇唐醉的坐不穩,靠著車門呼呼地喘著粗氣,陳河抬手把人摟到自己肩膀。
看著蘇唐泛紅的臉蛋, 陳河沒忍住,去捏了捏蘇唐鼻尖。
荀六開車,餘光往後麵看了一眼, 正巧看到這一幕, 罵了一聲, “你變態啊!”
陳河收斂了自己有些寵溺的神情,用下巴示意荀六小點動靜。
把陳河他們放到樓下, 荀六沒著急走,想著幫陳河一塊把蘇唐弄回家。結果他剛把車停好,回頭就看到陳河已經把蘇唐背上了。
荀六驚的下巴都要掉了但他沒說,默默地看著陳河背著蘇唐,手攬著蘇唐大腿,讓蘇唐安安穩穩地趴在他身上, 往蘇唐家單元門走去。
荀六沒忍住, 拍了張照片。
夜裏, 閃光燈分外明亮。
陳河把蘇唐送上樓,扒了校服之後把人塞進被子裏,他知道蘇唐愛幹淨, 但是他覺得讓蘇唐髒兮兮的睡一覺和給蘇唐洗澡這兩件事顯然第二件會讓他死的更快一點。
陳河又在蘇唐床上蹲了一會,用手扶著頭靜靜地看著蘇唐睡顏。他的嘴角還殘存著蘇唐觸碰的痕跡,陳河點點自己嘴角,笑了一下。
“晚安。”陳河悄聲說著,站起身子。
陳河在床邊又立了片刻,突然彎下身子,在蘇唐嘴唇上碰了一下。最後像偷到糖吃的孩子一樣,心滿意足又躡手躡腳地離開了犯罪現場。
樓下,荀六正在吞雲吐霧,一臉的悲戚。
“有話說,有屁放,別一副死人臉。”陳河看看他,抬手朝荀六要手機。
荀六不明所以地把手機遞給他,隻見陳河熟練地解鎖打開,然後把剛才的那張照片分享給了自己之後就徹底刪除了。
“別和他們說。”陳河把手機拋給荀六。
“說什麽?”荀六心累地抬抬眼,“說他們幾個喝多了你就放任戴子同在樹坑裏睡了一宿,蘇唐喝多了你就又摟又抱地還把人背上樓?”
“你這句話說的我像是個對戴子同始亂終棄的渣男。”陳河坐到荀六的後備箱上,笑道。
“難道不是嗎?”荀六看著他,收斂了笑容,有些嚴肅。
兩人對視片刻,陳河也不笑了,半天才說。
“我喜歡蘇唐。”
荀六嗬嗬兩聲,“你們玩的可太潮了,我就一土人,我聽不懂。”他說著,把陳河從自己車後麵拉下去,然後鑽進車裏,“你好自為之。”
陳河過來扒住荀六駕駛座的車窗,“別現在就給我潑涼水嘛,哥。”
荀六眉頭皺的打了結,“我當初可是答應你爸好好看著你的,現在可好,你、你那麽什麽,彎了?是這麽說吧,你彎了,你爸不把我也揍彎了?!”
陳河堆笑著,“不能,這哪是靠拳頭能揍出來的。”
荀六瞪著眼睛,“你還挺驕傲!”
“六哥!”陳河雙手合十拍了一下,“六哥,你放心,我這人都沒追到手呢,拉到我爸麵前還早著呢,到時候有雷我自己扛!”
荀六白了他一眼,“當然你自己扛,又不是我和你搞對象!”
說完,就瞪著眼睛把陳河推開,開著車走了。
陳河看著荀六開遠了的車屁股,抬起手臂伸了個懶腰,向後抵著自己的脖子往蘇唐家走去。
荀六和蔡財都是當年跟陳天遊混社會的人裏麵年紀最小的,陳天遊沒把他們帶海南去,讓他們就在這,幫他照看陳河。雖然平時都跟戴子同他們一起玩,但荀六和蔡財到底還是倆陳河正經得叫哥的資深混混。這會荀六知道了,他不會跟別人說,可從他這,陳河也有些發愁以後怎麽跟陳哥說這事。
爸,我彎了,這是我對象,然後,這是棍子。
陳河晃了晃頭,赤手空拳的陳天遊就能把他打個半死,他到底多不知死活還要給他準備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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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唐沒聽見鬧鈴響,一覺就睡到了天大亮。他抬抬手,昨天的衣服還穿在身上,吸吸鼻子,空氣裏充斥著燒烤、啤酒還有海風的腥鹹味。
昨天陳河就把他這麽髒兮兮的塞進了被子裏??
就在蘇唐躺在床上想著是先去洗澡還是先打電話罵陳河的時候,他聽見客廳傳來動靜。
這小區治安不錯,一般也沒什麽人會跑到二十幾層偷東西,那在他臥室外活動的那個“賊”肯定是叫陳河了。
所以蘇唐也就沒著急出去,把髒衣服扔進衣簍,進了浴室。
陳河早起去了趟超市,把蘇唐家的冰箱還有儲物櫃都填滿之後,開了蘇唐住進來將近三個月都沒動過的燃氣。他開了抽油煙機,也沒聽見蘇唐起來的動靜,把早飯做好之後,就準備去叫人起床。
蘇唐帶著水汽從浴室出來,浴衣被他落在三步之外的床上,就在他踩上地毯去拿的時候,臥室門毫無征兆的被人推開了。
“蘇唐,吃飯……了……”
陳河興致衝衝地推開門,眼前晃過赤果著的背脊還有長腿,讓他楞在了門口。
蘇唐抓著浴衣的動作也頓了一下,然後飛快地把浴衣裹在身上,係腰帶的動作狠厲地仿佛是勒在陳河脖子上一樣。
“我……”這個時候說自己什麽都沒看見好像有點太此地無銀了,而且蘇唐也是個大小夥子,說了還顯得他覺得蘇唐矯情似的。所以陳河斟酌一下,清了清嗓子,“咳,你,身材不錯。”
你看這多好,既不提看沒看見這麽尷尬的事,同時也讚美了蘇唐練格鬥這麽多年一身漂亮精壯的肌肉線條。
下一秒,陳河就被一股破風而來的力道送出了臥室。
餐桌上,兩個人都低著頭吃飯,隻能聽見勺子碰碗的清脆聲響,安靜的有點瘮人,陳河剛想開口,對麵的蘇唐就抬起了頭。
清冷的眼神,充滿了“你想好了再說”的警告意味。
“我剛才真的不是故意的,我開著抽油煙機沒聽見你洗澡……”陳河剝了個雞蛋放到蘇唐碗裏,“早上我跟老杜請了假了,說你不舒服,我照顧你。”
蘇唐看看碗裏的雞蛋,又看了陳河一眼,勉強接受了這個解釋。
“頭還暈不暈?”陳河問道,“要早知道你一聽啤酒的酒量,我就不讓你喝了。”
蘇唐搖搖頭,“我沒怎麽喝過酒,我也不知道我喝多少會醉。”
“那不難受了,一會跟我去個地方吧。”陳河說道。
蘇唐沒有問陳河他們要去哪,跟著陳河上了他的摩托,他們先去一家老字號買了兩盒牛舌餅,然後一路穿過市中心大街小巷,飛馳海上公路,來到港城的另一邊,一片臨海有小港口的老城區。
這邊是一條條縱橫的巷子,兩邊是自己家的二層小樓,院子裏牽著晾衣繩,門口還支著鳳凰自行車,很有生活氣息。
陳河把摩托停在巷口,提著紅繩綁著的點心,帶著蘇唐往巷子裏走。
巷口還有小賣部、報刊亭、修車的、剃頭的,算是熱鬧,越往裏有越冷清,他們在一戶看著比這一般小樓都好一點、樣式洋氣一點的人家前停下,蘇唐看到院牆外寫寫畫畫留下的痕跡,這麽多年雨水衝刷不掉,“秦玉”、“陳河”、“郝昊天”三個名字依舊顯眼。
院子裏傳來兩聲爽朗的笑聲,還有男孩一個勁說著什麽帶著些告狀意味,陳河推門進去,叫了聲,“秦叔!”
蘇唐在後麵,看到院子裏石桌旁坐著個中年男人,看著四五十歲,可頭發都灰白了,模樣儒雅,正看著他跟陳河笑。男人旁邊是看到陳河還有蘇唐就變了臉的郝昊天。
“又來告狀啊,”陳河把點心放到石桌上,“一鬧脾氣就來跟秦叔告狀這毛病你是改不了了,秦叔還能為你打我麽?”
郝昊天沒想到陳河把蘇唐也帶來了,氣得半天說不出話來。
秦優南擺擺手給他們打圓場,“行了,小河,知道天天脾氣急你還非要逗他。這是你帶來的小朋友?”他看向蘇唐。
“對,這是蘇唐,我朋友,”陳河衝蘇唐笑了一下,看向秦優南,“帶過來給你看看。”
蘇唐向秦優南微微點了點頭。
“好好好,好孩子,來坐,”秦優南指了指空著的那個石凳,招呼蘇唐坐下,“天天剛才還提了你的小朋友呢,說和他有些過節,我看著他也不像能把咱們昊天兒欺負了的人啊。”
郝昊天在一旁不滿地叫了一聲秦叔。
“是,他看著比較……秀敏,但是,”陳河看著郝昊天,攤開手,“脾氣比郝昊天還急且能打。”
“你!”郝昊天攥著拳頭就要起身,被秦優南摁住,“好啦,昊天,別陳河一招你你就火,這麽多年了還看不出來他就是願意逗你嗎?”
“我才不想被他逗!”郝昊天氣道。
秦優南笑起來,眼角皺眉堆著,“每次你倆有點什麽事,都前後腳過來,就算不說是什麽事,我也能猜出來。你倆從小一起長大的,這很難的,所以還是要珍惜這份情誼,知道嗎,昊天?”
“您就光教育我,我最珍惜了……”郝昊天說到最後就沒聲了。
“行了,你一大早就過來了,該回去上課了。”秦優南抬手揉了揉郝昊天頭發,說道。
“他們也逃學了!”郝昊天不服道。
陳河歎了口氣,笑著指了指自己,“年級第一。”
蘇唐麵無表情,“年級第二。”
郝昊天氣得臉都紅了,憤然起身,那副架勢蘇唐還以為他受刺激要回去好好學習了呢。
看郝昊天出去,秦優南才看向陳河和蘇唐,“昊天說這是你交的新朋友呀,從哪裏來的?”
“江蘇。”蘇唐說道。
“奧,那是個好地方,”秦優南點點頭,“有機會真想去看看。”
“秦叔,現在還沒談下來?”陳河問道。
秦優南笑容淡了,輕輕搖了搖頭,“沒有啊,我倒是沒什麽所謂,可其他人總要有個去處吧,我要鬆了口,沒法和其他人交代。”
“這塊地當時不是說要做政府用地嗎,怎麽就一下子成了住宅區了,他們大梁恒際之前做的幾處就因為前期拆遷鬧得挺大的,現在還不長記性。”陳河眉頭也皺起來。
這片老城區本來是要用作城市觀光旅遊項目的,修建小碼頭觀光遊輪,還有觀光塔一類的景觀建築。可後來又變成大梁恒際,一個地產開發商的地盤了。這的居民多是靠買海鮮特產一類謀生的人,家庭都不算富裕,本來不算少的拆遷安置款一下子就少了三分之二,大家都很不滿意,一直和大梁恒際僵持著。秦優南算是這片能說上話的人,大家也都看他,大梁恒際來人,也會和秦優南溝通。
可錢這事上,沒人讓步。
“而且,聽說之前的事,還有hei社會的參與啊?”秦優南說道。
“是麽……”陳河皺著眉頭,“他們總不會還想強拆吧。”
“難說啊……”秦優南出了一口氣,“剛才昊天在,我都沒和他提,他父親現在……”
陳河眸色暗了暗,冷哼一聲,“郝峰那玩意兒,早晚給自己折進去。”
“怎麽說話呢,”秦優南抬手給了陳河腦袋一下,“郝峰他就是千萬個不是,也是你長輩,你兄弟的父親,在我們、在小天麵前,說話都注意點知道嗎!”
“是……”陳河蔫蔫地應了一聲。
“你啊,在外麵說是能頂天立地了,在我跟你爸爸這,那不就還是小孩嗎?”秦優南歎了口氣,臉上湧上一絲懷念,“你說你跟昊天老因為玉子的事鬧,鬧一通就跑到我這來,倆人來三回撞見兩回,這不是好兄弟心意相通麽!”
“秦叔……”陳河撇著嘴,“不是我要跟郝昊天鬧,是他有事沒事就找我事,你看,上次就是他跟蘇唐說我壞話才被蘇唐摁住的嘛!”
秦優南看了看蘇唐,也是沒看出來這孩子小胳膊小腿的這麽能打,郝昊天可是從小小霸王一樣的人物,能把郝昊天整得氣不過牙根癢癢的人,陳河是第一個,那這蘇唐就是第二個。
“總之,秦玉不在了,你就是大哥,你讓著點昊天能怎麽樣!”秦優南下令道。
陳河有些難以平複地出了口氣,“我當大哥,手底下就郝昊天一個兄弟?”
“這不是還有蘇唐同學嗎?”秦優南指指一直默默聽他們說話給自己續熱茶的蘇唐。
蘇唐倒水的動作頓了一下,立馬把茶壺放下,又捧起小茶杯。
“行吧,郝昊天也就跟您發發牢騷了,以後他在您就告訴我一聲,別再讓我倆碰上了,我不能讓他這麽一點點小訴求都得不到滿足啊。”陳河站起身來,說道。
他以前和郝昊天吵架十有□□都是因為秦玉,每次提到秦玉,兩個人都不約而同想到現在自己過日子的秦優南,第二天第三天的就都帶著茶葉、糕點這些秦優南喜歡的東西跑過來。郝昊天雖然主要是來說陳河壞話,但兩個人也都讓秦優南有些慘淡的生活多了些調劑。
“行,那你回去路上慢點啊,大梁恒際的事,別跟你爸說,等他過年回來再好好和他說,他現在在外地忙,就別給他添亂了。”秦優南囑咐道。
蘇唐以為陳河會陪秦玉父親多呆一會,吃了午飯再離開什麽的,可他們去了也沒多長時間。
陳河踏出秦家的小院子,把院門給秦優南帶上,走出幾步才停下,靠在磚牆上,低聲道:“秦叔老了。”
郝昊天來了得有一會了,他看秦優南明顯有些老態卻還強打著精神陪他們,心裏就特別難受。
“你還在自責。”蘇唐在他身邊輕聲說道。
“我沒法不怪自己,”陳河說道,“郝昊天覺得我交新朋友就是對秦玉的背叛,可我實在不知道該怎麽做才……”
“你真的不知道嗎?”蘇唐把陳河拉過來,讓他看著自己,“你知道,並且你一直在這麽做著。陳河,好好活著,活得特別好,才是對秦玉最好的懷念。”
陳河看著蘇唐,目光流轉,突然把頭低了下來。
靠在了蘇唐肩頭。
蘇唐僵在那裏,為他的自作多情難為情。陳河的動作讓他回想起了昨天晚上的情景,兩個人嘴角碰觸,第二天又沒人再提起,就好像昨天那轉瞬即逝的觸碰真的隻是意外而已。
如果隻有他一個人把意外當做情不自禁的話,那也太蠢了。
蘇唐抬手把陳河推起來,“走。”
陳河本以為還能借著自己情緒低落在蘇唐肩頭多溫存片刻,結果就被人無情地推開。
“你好無情啊。”陳河說道。
蘇唐冷冷看著他,“知道我無情就離我遠點。”別打著朋友、兄弟的旗號撩撥我。
陳河笑著湊過來,“我就喜歡你無情的樣子。”
蘇唐:“……滾。”
兩個人走到巷口,陳河停在那的摩托上跨坐著一個人,郝昊天。他像是在那裏等著陳河和蘇唐一樣,見二人過來,收了手機,“你們好慢啊,看不出來秦叔累了嗎,還纏著他那麽久!”
“滾下來,坐不下三個人。”陳河抬抬下巴。
“去你的吧,誰要和你們兩個擠在一起啊!”郝昊天瞪著眼睛,從摩托上跳下來。
“幹嘛。”陳河看著他。
郝昊天往陳河身後看了一眼,然後收回目光,挺嚴肅地開口:“我剛才過來的時候,秦叔正在跟人打電話,聽著特別生氣,我聽見他說了什麽大哥、老二的,感覺應該是跟咱們認識的人……”
陳河聽了,嗯嗯兩聲。
郝昊天又瞪起眼睛,“你就一點也不關心?”
陳河搖搖頭,“秦叔的事,他自己能解決,你就別瞎操心了。”
“你真是!”郝昊天越過陳河看到了蘇唐,“被這不知道從哪來的小妖精迷了心智!”
陳河被他說得挑起眉毛,“你說話注意點啊,蘇唐可是能一隻手把你幹翻的……小妖精。”他話音落下,小腿就被人踢了一腳。
陳河咬牙忍著,蘇唐從後麵走過來,“上次那麽對你,是我衝動了,你要找回來,隨時,但別把這事算陳河頭上。”
郝昊天看看陳河看看蘇唐,說了句誰稀罕就轉身走了,陳河在他身後邊喊了一句“哥給你叫個滴滴啊”,回應他的是郝昊天高高舉起的中指。
陳河跨上摩托等蘇唐上來的時候,蘇唐突然開口:“你對誰都自稱哥?”
“啊,不是啊,不是剛才秦叔說我是他大哥嗎……”陳河後知後覺,連忙解釋,“不是對誰都,我是比他大,一直我都是他哥,但是你倆的哥不是一個哥……”
蘇唐冷笑一聲,坐在了陳河後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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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屆設計大賽就像是冥冥中安排好的一樣,由海港擔任了主辦城市,這場國內外備受矚目的大賽會場就設在了開發區的博物館裏。
選手們的作品要在敲定時間流程的半個月內交到賽事組委會,蘇唐就開始進行作品最後的拚裝工作。
陳河表達了好幾次自己想去看看偉大的藝術作品誕生的迫切願望,都被蘇唐拒絕了。蘇唐表示在比賽展出正式開始前,一切準備工作都是保密的。
直到他把作品交上去,才重新在陳河麵前露麵。
“真是的,”幾天不見蘇唐,陳河上學都沒意思,收到蘇唐完成作品的微信,就立馬跑到蘇唐家裏,一進門就把人撲住,“我都想壞了你了!”
“你摸摸,”陳河抓起蘇唐的手去貼自己的臉頰,“我是不是瘦了。”
蘇唐看著陳河淚汪汪的表情,歎了口氣,“可是,郭曙梁說你今天早上還吃了兩個手抓餅呢。”
“那是我餓了郭曙梁這個小犢子,”陳河罵了郭曙梁一句,又撅起嘴,“原來你每天都在關注著我,我好感動……”
蘇唐被陳河這幅模樣激出了一身雞皮疙瘩,把自己的手機塞到了陳河手裏。
陳河有些茫然地接過,就看到是他們班的微信群,今天早上的一條消息,赫然是用著滿背青龍的郭曙梁的發言:“哇,陳河好能吃啊,他早上吃了兩個手抓餅。”
前一陣陳河嫌他們煩,就把班級群屏蔽了,今天一看,不止是這一條,往上翻,郭曙梁這廝仗著和他坐的近,每天都視奸他!
“你幹嘛去?”蘇唐看陳河準備離開。
陳河挽著袖子,“去滅口。”
蘇唐連忙把手機搶了回來,郭曙梁死就死了,別讓陳河看到他跟郭曙梁的小窗記錄就行,那裏麵有他們兩個就陳河是背負青龍的天命之子為題寫的幾百字的小作文。裏麵從上古大荒講起,把陳河幾世輪回寫的坎坷波折,一開始隻是蘇唐拋了個引子,後麵郭曙梁自己越寫越來勁。
——郭曙梁:是不是得給天命之子加個情緣啊,幾世輪回該有些感情線。
——SU:加。
——郭曙梁:沒思路啊,天命之子的情緣是不是也不能是一般人啊。
——SU:可以是個男的。
——郭曙梁:你說得對!
於是,就有了創作周期長達兩個月的天命之子與他的真命天子幾世輪回、蕩氣回腸的愛情故事。
“算了,”陳河走到門口又把袖子放下來,“饒他一命,我今天還有正事。”
“什麽。”陳河也會有正事?
陳河過來,從頭到腳打量蘇唐一番,“今天是你出關的日子,我得把你拉出去呼吸呼吸新鮮空氣。”帶出去顯擺顯擺。
蘇唐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衣著,這會暖氣燒的足,他在家就穿了一件白色的長袖單衣,灰色運動褲。
“要換衣服嗎?”蘇唐扯了扯衣角。
“都好。”陳河笑笑。
第二次見蘇唐,就是在金花歌舞廳門口,那時候的蘇唐穿著白T恤、牛仔褲,幹淨得不像話,就像從家跑出來的小少爺一樣,誤打誤撞地衝進了陳河的生活。
那時候陳河還像個混跡街頭的混混,放蕩愛玩,他也沒有料到,後來的每一次相遇,他都會為蘇唐心動。
推開金花歌舞廳的門,戴子同他們已經等在那裏了,卡座桌麵上擺著許多瓶啤酒還有兩三瓶洋酒。見陳河和蘇唐來,在座的人吹了個響亮的口哨。
“好久不見啊,陳老板終於來看自己的產業了?”蔡財端著炸土豆和烤雞爪過來,揶揄道。
“是啊,”陳河反手向後指了指蘇唐,“老板帶著老板娘一塊來看看家業。”
“還老板娘,你要不要臉!蘇唐揍他!”劉克洲叫起來。
陳·不知道被蘇唐湊了多少次·河拉著蘇唐,“他才舍不得呢。”
他們坐下,麵前立馬就被推過來酒瓶,蘇唐剛想伸手,就被陳河擋住,然後一罐常溫的旺仔牛奶就放在了他身前。
蘇唐皺著眉看陳河。
桌上眾人籲起來。
“別起哄了,蘇唐不喝酒,”陳河拿了一瓶啤酒站起來,“今天蘇唐的酒我喝了,慶祝一下小蘇老師出關吧。”
大家都是朋友,沒有那麽多亂七八糟的講究,蘇唐不喝酒也沒人說什麽,劉克洲他們幾個還挨個過來跟蘇唐的旺仔牛奶碰了一下。
陳河去拿酒的功夫,荀六叼著煙過來,“你們倆在一起了?”
“沒有啊。”陳河數著酒瓶子。
“那你說什麽老板娘。”荀六嘖了一聲,他還以為陳河得逞了。
陳河抱起酒箱,“我得先占上這個名分啊,懂不懂?”
“嗬嗬,我一個直男怎麽會懂。”荀六冷笑兩聲,伸手過來幫他抬箱子。
自從蘇唐來了之後,陳河和港城三傑在一起的時間就大大減少了,劉克洲他們三個雖然嘴上不說什麽,但遇到千載難逢灌陳河酒的機會大家都不想錯過,一個接一個的和陳河喝酒。
陳河麵前的空酒瓶也越來越多。
蘇唐坐在角落,望著陳河身影出神,過了一會,陳河的身子就沉沉地靠了過來。
“我頭暈。”陳河聲音像是剛才和他們喊骰子喊的有些發啞,低低地開口,像是在撒嬌。
蘇唐摸了摸陳河的臉頰,不熱,應該沒什麽事,可陳河難受他還是有些緊張。荀六在對麵看著陳河這副模樣,歪頭罵了句不要臉。
後麵陳河就和蘇唐靠在一處看著戴子同他們玩遊戲。
散夥的時候,陳河暗暗地給荀六比了個手勢,示意他自己沒事,讓他送戴子同他們幾個回家。
酒吧裏的小哥過來收空酒瓶,被陳河攔住了,“別動。”
“怎麽了?”蘇唐看向陳河。
陳河像是醉酒似的靠在他身邊,可目光依舊明亮,在嘈雜的環境裏,陳河貼在蘇唐耳邊,“你等著,我給你擺個東西。”
陳河說著,就晃晃悠悠地站在沙發上,俯下身子撐在桌子上,把那些綠油油的空酒瓶收攏到一起,左右擺弄著,拚成了一個形狀。
“怎麽樣,哥厲不厲害?”陳河站直了身子,有些驕傲地指著桌麵上左右甚至都不對稱的心形,衝蘇唐抬抬下巴。
“下來。”陳河喝多了還站在沙發上,蘇唐怕他一頭磕上這堆酒瓶子。
“你先說我!厲不厲害!”陳河固執道。
蘇唐望向那不太規則且綠油油的啤酒瓶愛心,抿著嘴幾不可察地彎起一絲弧度,“厲害。”
陳河這才乖乖地從沙發上下來,摟住了蘇唐的腰,把頭搭在蘇唐肩膀。
從後廚出來的蔡財看到陳河都醉的趴在蘇唐肩膀上了,有些差異,是店裏進了假酒了嗎,陳河也有喝多的一天?
他納悶地走過去,看蘇唐瘦弱的樣子,開口:“那個,我把他背回去吧你別管了。”
他話音剛落,隻見一直迷迷糊糊閉著眼的陳河陡然眯起眼睛,露出一抹凶光,嘴上無聲地說了兩個字:快滾。
“啊,誰叫我呢?”蔡財立馬裝作有人叫他的模樣,“蘇唐,那桌有人找我,我先過去了啊,陳河就拜托你了啊!”
蘇唐有些疑惑地看著蔡財離開,又看了看醉的都不動了的陳河。
從陳河兜裏翻出和自己家鑰匙差不多的一把防盜門鑰匙,蘇唐一隻手扶著陳河,一隻手去開門。
陳河家裏很幹淨,要比他的屋子更有生活的感覺。蘇唐分辨了一下那個房間是陳河的臥室,就把人放到了床上。
他剛要離開就被人拉住手。
“陳河,我——”話沒說完,就被陳河拽倒在床上。陳河反手把被子扯過來,將蘇唐裹在裏麵,然後自己也把胳膊摟上去。
“睡覺。”
蘇唐原想等陳河睡熟了,他就可以離開了,可沒想到陳河的被窩太暖和了,他竟然又髒兮兮的睡著了。
陳河閉著眼,聽到身邊的人呼吸逐漸平緩下來,才悄悄地睜開一隻眼,確定蘇唐已經睡著後,才動作輕微地抬起手,把被子又給了蘇唐好多。
翌日。
“陳河。”
蘇唐睡夢間聽到有人叫這個陰魂不散的名字,掙紮著起來,靠在床頭,睜開眼就看到一個穿著熒光粉色棉服的女人站在臥室門口。
蘇唐下意識地把被子拎起來蓋住自己。
“你穿著衣服呢。”熒光粉笑道。
蘇唐愣了愣,抬手摸了摸自己,上衣褲子都在,他又穿著髒衣服睡覺了??
“陳河呢?”杜春曉問道。
“不、不知道……”蘇唐想起來這是陳河家,他躺的是陳河的床,他和陳河,睡了???
陳河從浴室出來,一開門就看到穿著熒光粉的杜春曉,嚇了一跳,“這色真鮮亮.……”
杜春曉指了指陳河床上一臉懵懂的蘇唐,“你這算拐帶未成年少男嗎?”
陳河看蘇唐白皙臉頰紅的都不行了,連忙把杜春曉從屋裏推出去,“別逗他了。”
就在陳河準備問杜春曉大早上的幹嘛來了的時候,蘇唐穿戴整齊從臥室出來,故作鎮定地走到玄關處,踩上自己的鞋然後奪門而出。
陳河張了張嘴,沒說話。
那邊杜春曉在沙發上坐下,“什麽時候的事?”
“什麽?”陳河回頭。
“你眼睛都快長人家身上了,我又不瞎。”杜春曉兩隻手指比了比自己的眼睛。
她很小就在外麵打工,幹的又是模特,三教九流的什麽人都認識一點,gay也見過不少,但玩玩的居多。她第一次見蘇唐的時候還沒什麽感覺,因為要說gay,陳河身邊的劉克洲肯定更像一點。可這回一見,兩個人活脫脫像小情侶被長輩撞見過夜的模樣。
“陳天遊會揍死你的。”杜春曉誠懇地說道。
“為什麽,嫉妒我就要擁有對象了嗎。”陳河也坐下來。
杜春曉看陳河這副不知死活的樣子,好想錄下來給陳天遊看看啊,陳天遊要知道陳河找了個男朋友,一定會從海南飛回來,然後自己就可以見到他了。
大概能猜出杜春曉齷齪心思的陳河清了清嗓子,“姐,別。”
杜春曉冷笑一聲,看了眼手機,“你爸隔了兩個月給我發微信,說給你打電話關機,讓我來告訴你,中午你二大爺請吃飯。”
杜春曉的語氣像是在罵人,但陳河是知道的,他真有一個二大爺。表的。
表親二大爺家孫子滿月,二大爺小時候和陳天遊關係不錯,這回陳天遊去不了,就打算讓陳河去。
雖然設想了那一屋子人估計沒幾個他算的出輩分的,但陳河還是去了。還帶著杜春曉。
二大爺孫子滿月宴包了一個三十桌的大廳,鬧哄哄的,陳河和杜春曉被安排在了陳天遊表親這一桌。一桌都是爺爺奶奶輩的,慈祥地拉著陳河的手,問杜春曉是不是他女朋友。
就在陳河應付著回答時,看二大爺跟他兒子都往門口迎過去,是來了一對夫婦,那妻子陳河看著眼熟,像……博物館館長,唐嘉昕的媽媽楊婕。她旁邊的男人嘛,身材高大,一身筆挺黑色西裝,半白的頭發打理的一絲不苟,一臉嚴肅,沒有個笑模樣。知道的是滿月宴,不知道的以為他來參加葬禮。
陳河目不轉睛地看著那個男人。
他和蘇唐長得可太像了。
“唐局和夫人能一起來真是我我們家程陽的榮幸啊,他還年輕不穩重,以後在工作上唐局您還得多多提點他啊!”二大爺端著酒杯,一步一哈腰地請楊婕和她丈夫落座。
“這誰啊,你二大爺這麽殷勤。”杜春曉小聲說道。
陳河神情有些嚴肅,他看身邊的老人好像都知道今天有這麽一位來頭大的,就問:“奶奶,這是程陽哥單位領導?”
他二大爺的兒子在文化局工作。
“是啊,這是他們文化局的局長呀,”奶奶一拍大腿,覺得自己孫子輩有出息了,眼睛都笑彎了,“姓唐!”
作者有話要說:我來了,感謝給我花錢!!!!
然後要斷更三天為了上夾子,不明白不重要,三天後我把斷的都補上。然後以後也會努力多更!
沒有太多想說的,我也和你們一樣希望陳甜甜和蘇糖糖早日在一起!
最後,留個門牌,可以進來玩,八夭貳玖零七八五八,自己翻譯一下。感謝在2020-06-05 20: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