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怒罵
樂清淩砰地關上門，聽著震響的回音緩一口氣。
得寸進尺的秦哲終於走了。
他許久不跟人動手，有點累。
動動脖子，揉揉胳膊，順便打量一下自家被這破事搞成了什麽樣。
家裏隻有一點淩亂，問題不大。
秦哲沒有換鞋但沒有踩出髒痕，玄關的地毯歪了稍加調整就好，茶幾上的茶壺水杯也容易收拾。
樂清淩沒給自己休息的時間，片刻不停地整理好了。
他打掃地板的時候，發現地板上有一把車鑰匙。
他皺皺眉，看了一眼始終。
23點了，秦哲離開半小時了。
是司機接送，沒察覺自己丟了車鑰匙，還是……
樂清淩想想秦哲那個不舍得走的樣子，皺了眉頭。
怕是故意落下。不急著拿是給下次見麵留個機會。
經過今天這一出，他哪會不明白秦哲是故意的。
非要見麵談，非要約在大晚上，非要約到家裏談……
樂清淩一開始忍了，後來是將計就計。
來就來唄，把東西全部還給秦哲斷得更幹淨。
他自以為心中有數，就是沒料到陳恩澤會來電話，秦哲會毫無顧忌地說話……
陳恩澤聽到秦哲的聲音，瞬間沉默。
再說話的語氣，分明變得奇怪了。
“唉！”樂清淩想到這兒，把車鑰匙往茶幾上一拍，“明天給他寄回去。”
秦哲拿到車鑰匙，什麽時候取車就跟他無關了。
反正停車場離他家遠得很，垂直距離幾十米呢。
樂清淩決定好了，安心睡覺。
第二天一刻不耽擱地叫來快遞小哥，把鑰匙寄到秦哲的公司。
快遞的效率奇高，中午，秦哲就發來了疑惑的詢問。
秦哲：【車鑰匙是你寄來的？】
樂清淩：【嗯。】
秦哲：【沒必要，我總要過去開車。】
樂清淩：【有必要。我不想跟你見麵。】
樂清淩發出這一條，正好聽到廚房傳來了湯鍋翻滾的聲響。
他跑過去轉小火，回過頭看手機發現秦哲還是“對方正在輸入”的狀態。
說什麽呢？打那麽久的字。
樂清淩疑惑，想著是如何重要的話能讓秦總費心。
結果，他瞪了半天隻等到了五個字。
秦哲：【昨晚抱歉了。】
樂清淩頗為失望。
他還以為秦哲會發一段話呢。
他想了想，還是打算聲明一下。
樂清淩：【以後別這樣了。我不希望別人知道我們的關係。】
信息發出去，又迎來長長一段時間的“對方正在輸入”。
真的發過來的，卻還是簡單的回答。
秦哲：【好。】
樂清淩嘖了一聲，覺得跟秦哲說話真糟心。
自己打一堆，得來的回複是隻言片語。
幸好他們沒什麽好聊的，除了……
樂清淩心思一動，問了自己想問的問題。
樂清淩：【你今天願意離婚了嗎？】
秦哲：【不願意。以後也不會願意的。】
喲，打字速度挺快，信息長度挺長。
樂清淩莫名有一種惡趣味得到滿足的快意，笑出聲。
笑夠了扔開手機，繼續做飯，完全不管秦哲還會不會再發話了。
樂清淩吃完飯，才看一眼手機。
秦哲沒發信息，有一個新的好友申請還有凱旋群裏各種@他的信息。
申請加好友的是文若羽，凱旋群裏不斷@他的也是文若羽。
樂清淩皺眉點開，看到了一句情真意切的感激話。
文若羽：【謝謝師兄給我機會！我一定會好好努力的！@樂清淩】
他什麽時候變成文若羽的師兄了？
樂清淩劃拉了一下，發現文若羽叫導演們老師。
叫不了老師，叫他前輩生疏，叫師兄可能更親近點？
樂清淩不糾結了，無聊看看文若羽的朋友圈。
文若羽的朋友圈全是雞湯文學。
漂亮文字，精選圖片，立誌打造一個積極向上的好青年。
頭像是小時候坐澡盆裏的頭像，複古濾鏡，搭配起來挺合適。
樂清淩看著，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他也有這樣坐澡盆裏麵被拍下的照片，以前放在家裏，後來……
放到了秦哲家的相冊裏。
這件事說起來還是一個自作多情的行為。
樂清淩想看看秦哲小時候的樣子，一瞅相冊，發現幼兒期特別少。
相冊裏大部分是秦哲三歲以後學習拿獎的照片，穿得講究，沒點孩子的稚氣。
偏偏，那個相冊是劃分好時間的。
0-3歲就有百歲照和全家福，其他的相片位置都空著，
樂清淩心疼了，厚著臉皮把自己坐澡盆玩泥巴的照片放進去。
他還說：“我們現在是一家人啦。”
秦哲沒阻止，讓他自己玩去。
樂清淩繼續放自己的照片，從頭放到尾。
後麵沒位置了就交疊放。比如秦哲那張畢業照，他就把自己的單人照折一半放旁邊，跟肩並肩似的。
當時還美滋滋想，我們挺配。
現在隻想抽自己倆耳光。
這麽個放法，收回來都得半天。
上次走得急，一時不記得自己落下了這麽重要的東西了。
樂清淩想不起倒好，一想起來就恨不得現在就殺過去拿。
他不指望秦哲幫忙送過來。
就算秦哲不嫌麻煩，一頁頁翻過去抽相片，他也覺得最後那個強行合照太羞恥，不樂意給別人看。
必須自己拿，必須不讓秦哲發現……
樂清淩想來想去覺得不能拖延，給秦哲發信息。
樂清淩：【我想去你家拿點東西。今天方便嗎？】
秦哲：【嗯，阿姨在家。】
樂清淩被秒回的信息嚇了一跳，看了看時間。
15點23分，秦哲不好好上班給他發信息？答應得那麽爽快，不會在家裏吧？
樂清淩疑惑，專門打了一個電話問問，“阿姨，秦哲在不在家？”
阿姨說：“秦總搬走了啊。你找他嗎？我給你地址……”
“不用。”樂清淩放下心來，“我想回去看看您。”
“歡迎啊。什麽時候到？”
“一小時吧。”
樂清淩說好了，回頭找了個小行李袋。
他打算把其他東西一並拿回來。
他勢頭挺足，去停車場看到那一輛被秦哲“拋下不管”的車子也沒有減掉半分。
放著就放著。主人不心疼，他著什麽急。
樂清淩一路趕回去，順順利利。
阿姨早早在家門前迎接他，看到他就招招手，“車子就停這裏吧，快進去。”
樂清淩也沒打算進車庫，指一指不遠處的空位，“我停到那邊去。”
“不用了，就在這裏。”
“這裏擋路。”
“不要緊的。這是你家，愛怎麽停怎麽停。”
阿姨說著，竟然上前擋住車子前行的方向。
樂清淩感到不對勁了，下車，“出什麽事了。”
阿姨不安地搓手，“老爺子來了。”
樂清淩恍然大悟，對著後視鏡整理了一下自己，“行，我進去，車子就放這吧。”
他沒再管卡在道上的車子多麽突兀，跟著進屋。
大門虛虛掩著，阿姨還是沒直接打開，敲了門。
“請進。”一個蒼老卻中氣十足的聲音答了話。
樂清淩進門，一眼看到了坐在正中的秦老爺子。
秦老爺子穿了黑底紅紋的改良唐裝，嚴肅又不會過於死氣沉沉。
麵前擺了套講究的茶具，泡好的茶水白霧嫋嫋，卻沒有柔下那雙眼睛半分淩厲。
樂清淩一看就知道是來找麻煩的。
但他無愧於心，淡定問候，“秦爺爺好。”
秦老爺子不喜歡繞彎子，直入正題，“要了車子，叫秦哲投資《凱旋》，現在又要秦哲幫你買房子……你當秦家人當得很順心啊。”
樂清淩耐著性子解釋，“我沒做過您說的事。”
秦老爺子冷笑，“說得好聽。我什麽都知道，你騙不過我。”
樂清淩聽著譏諷的語氣，惱了，一口氣說了該說的話：
“車子還是秦哲的，《凱旋》是秦哲要投資的，房子的事情我聽都沒聽過！我要跟秦哲離婚了，根本不稀罕當你們秦家人！”
秦老爺子愣住，頭一次在他麵前啞口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