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戳破
“清淩，得麻煩你跟我演一場戲了。”
樂清淩聽到這句話，心想果然。
秦哲費勁巴拉安排拍攝地的事兒，怎麽可能不謀私利。
他打著電話，卻能想象秦哲那一副掌控全局的從容神色。
有點不爽，想一想安琪花園又覺得能忍。
安琪花園啊。光是實景拍攝的噱頭，就夠《凱旋》炒出一番熱度。
他一心想的是《凱旋》大爆，連文若羽都忍了。忍一忍秦哲，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
樂清淩想得明白，麵對秦哲便能平靜問一句，“什麽戲？”
“別提離婚的事，跟我一塊拜訪劉爺爺。”
“可以。劇組的人知道嗎？”
“陳恩澤和黃亦凡知道。”
“哦。”
這兩個人早就知道了，還安排過討好秦哲的飯局。
樂清淩不認為有問題，答得隨意。
秦哲卻主動表達了誠意，“你不同意，我不會對外公布我們的關係。”
“哦。”樂清淩接著問重點，“隻是吃個飯吧？”
“嗯。”
“什麽時候？”
“14號晚上就去。”
“要穿正裝嗎？”
秦哲沉默片刻，才說，“清淩，這不是出席活動。”
樂清淩笑了，“對於我來說是啊。陪著大佬去搞定取景地的事情。”
秦哲再開口，聲音低沉了不少，“我是你的丈夫。”
樂清淩聽出一點慍怒的語氣，依然客氣問話，“我可以跟經紀人說一聲嗎？”
秦哲沒被他繞進去，不想把這事說成工作，“崔明坤是你朋友，當然可以說。”
樂清淩也懶得為了一個細節掰扯下去，“好，我知道了。”
“到時再說。”
“嗯，再……”
樂清淩沒說完再見，聽到那頭傳來一聲砰然巨響。
似乎是什麽東西砸下來了。
不會是出事了吧？
樂清淩一愣，本能感到了擔憂，“喂？秦哲？”
回答他的不是秦哲，是另一個人憤怒的挑釁。
“艸，你他媽斷奶了麽，還找爸爸裝可憐？！來，繼續啊，秦起越在電話裏聽著呢！”
秦蒙的破鑼嗓子也非常有辨識度。
背景音又多了窸窣的雜音，似乎是兩個人動起了手。
“靠！我是你哥！”
“閉嘴。”
秦哲大概真的動用武力了，氣息變亂。
清清嗓子，回來跟樂清淩說話又是平靜的低沉嗓。
“有事，不說了。”
樂清淩來不及問點什麽，就被掛了電話。
他瞪著戛然而止的通話時間，皺皺眉頭。
什麽跟什麽啊。
兄弟倆不會又打起來了吧？
樂清淩擔心事情愈演愈烈。
他可是這事的導huo索，脫不了幹係。
樂清淩沒心情看劇本了，在房間裏來回踱步。
自以為踱了許久，抬眼一看時間發現才過去了兩分鍾。
“嘖……兩分鍾可能打完了吧？”
他實在等不下去了，主動打了一個電話給秦哲。
秦哲在響鈴20秒後接起，“喂？
聽起來挺鎮定。
樂清淩稍稍鬆口氣，“沒事吧？”
“嗯，秦蒙跑了。”
“……”
居然打跑了嗎。
樂清淩哭笑不得，感覺自己的擔心太多餘了。
秦哲沒覺得多餘，鄭重道謝，“謝謝關心。”
樂清淩撿起慌亂間弄掉的劇本，撫一下上麵的折痕。
他強行忘記自己多麽不安，淡定說，“不客氣。”
“我回公司了。”
“好，再見。”
樂清淩掛斷電話，對著劇本歎口氣。
再看兩頁吧。
秦哲能收心加班，他不能輸啊。
14日，樂清淩前往安琪花園所在的歲城。
他跟導演組一塊走，導演組希望盡快趕到，挑的是大清早的航班。
至於秦哲，需要處理公司事務沒有同行。
樂清淩想到不需要跟秦哲待在同一架飛機上，特別高興。
那可是兩小時的尷尬啊。
如果秦哲來了，黃亦凡肯定會安排他們一塊坐，陳恩澤會暗暗地嫌棄他們，崔明坤會調侃一下，像是前幾天那樣說“你們這也算是度蜜月”。
秦哲不來，一切安好。
樂清淩覺得飛機餐都變得好吃了起來。
他們在歲城入住的酒店是愷澤旗下的勳亞酒店，不要錢，房間和服務特別好。
崔明坤一看房間就感慨，“難怪陳導願意放下架子討好秦總了。”
樂清淩不以為然，“這些比起安琪花園不算什麽。”
崔明坤聽過他說劉爺爺的事，忽而好奇，“陳導要是知道你也為安琪花園出了一份力，態度會變吧？”
樂清淩瞪去一眼，“別跟陳導說。”
“不說。哪能說自家藝人被潛的事。”
“誰被潛了？吃頓飯而已。”
“是是是。你們有結婚證，怎麽算被潛呢。”
樂清淩不理崔明坤了。
這貨就是在嘴貧，說兩句而已。
不過……
樂清淩也隱約覺得秦哲的打算不是吃一頓飯那麽簡單。
瞎猜無用，他轉頭給秦哲發了詢問。
樂清淩：【今晚幾點？】
秦哲：【6點出發。】
樂清淩：【你還在公司？】
秦哲：【嗯，預計5點半到。】
樂清淩算了算時間，自己還有4個小時可以休息。
他一想到今晚的“飯局”就煩，沒心情看劇本，幹脆睡個午覺養養神。
他還記得預留換衣服的時間。
5點半，他起來，找來造型師幫忙，“就……搞乖一點。”
造型師沒管他去做什麽，按著要求挑衣服搞發型。
頭發保持柔軟狀態，挑件暖色係衣服，加點佩飾添加質感讓溫和裏透出點精神勁兒。
樂清淩搞定以後是5點40，挺早，坐在沙發上發呆。
崔明坤過來瞧一眼，看到他這樣就哈哈大笑。
“秦總不介意等你一下的。”
“我從來不讓人等。”
“可你這個樣子……跟當初追秦總的時候一模一樣。”
“表麵一樣而已。”
“怎麽，變心了？”
“嗯，不想睡他了。”
“……”
崔明坤發現他已經能夠回嗆了，失去調侃的興致。
說聲加油，拿了他的平板就走了。
樂清淩心想自己真是交友不慎。
他為了劇組在奮鬥，崔明坤隻想拿兩個平板雙開遊戲掛機。
他要是真的遇到什麽麻煩，估計也指望不了秦明坤。
他今晚真的是……孤軍奮戰。
樂清淩揉揉眉心，繼續耐著性子等一等秦哲的消息。
5點53分，秦哲終於打來了一個電話，“來停車場吧。”
樂清淩戴好口罩下樓，找到那一輛低調不起來的車子。
行啊，秦家在歲城也備了一輛豪車，車牌號有8888特別吉利。
秦哲竟然站在車外，給他開門並解釋，“我擔心劇組的人看見，就沒有上樓接你。”
樂清淩徑自要坐進車內，“不用接，我知道怎麽下樓。”
秦哲還是挨近了，一手扶他一手搭在車上防止他磕頭。
樂清淩本來不滿這個親近的動作，感覺口袋有東西塞來瞬間噤聲。
這麽偷偷摸摸地塞東西……
樂清淩明白情況不對了，進入車子馬上摘口罩對著前排的司機問好。
“你好，我叫樂清淩。”
司機轉過頭，果然不是他熟悉的那一位。
大大方方地伸出手跟他打招呼：“劉子航，按爺爺的吩咐過來接你們。”
樂清淩握了手，不著痕跡地打量劉子航。
劉子航小方臉，高鼻子，眼睛不小卻有點三角。
帶著細框眼鏡，更襯得五官線條溫和，挺俊朗的。
比起秦哲百年不變的冷臉，劉子航會笑，臉頰會現出淺淺的窩。
但是那種笑並沒有到達眼底，轉瞬即逝，分明是應付。
樂清淩注意到劉子航的指頭有繭，好奇這個斯文的人是做什麽的。
他們握手的功夫，秦哲坐到了副駕駛的位置。
劉子航皺皺眉頭，“你坐這幹嘛。”
秦哲淡定係安全帶，“我坐後麵，就是把你當司機了。”
“我確實是司機。”
“哦，開車吧。”
“我不介意，你到後麵去陪……”
樂清淩忙說，“不用陪，你們那麽久不見坐一塊聊天吧。”
劉子航沒用後視鏡，特意回頭看看他。
樂清淩回了一個微笑。
秦哲也說，“給我們一個小別勝新婚的機會？”
劉子航笑了，“行，成全你們。”
車子啟動，離開酒店。
秦哲說了一句，“清淩，還是把戒指戴上吧。”
樂清淩不慌不忙從口袋裏拿出戒指盒，一邊戴一邊說，“嗯，不會有記者了。”
算是解釋給劉子航聽了。
前邊正好有個紅綠燈。
劉子航減速停車，目光在他們之間轉悠著。
“連我都騙不過，還想騙爺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