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15

  送來太醫院取藥記錄的人是任禦醫,任禦醫同樣也是跑得氣喘籲籲的,誰讓方才玉連生在太醫院的時候找他幫忙呢?而他剛好又不小心知道了原來是安安中毒了,天哪,那還了得啊!


  所以一喊送取藥記錄,太醫院所有人都忙起來了,沒辦法那時候他剛剛忙好,所以隻好他來送了,因為知道事情的因果,所以做事情就格外麻利了。


  上官曦看到他手裏的記錄簿,道:“任禦醫,你就幫忙看一看,是哪位禦醫開了百兩金啊,各個宮都領了多少了?”


  然後他轉頭看了眼太後道:“母後,要不您先回去休息吧,有結果了,兒臣派人告訴母後。”


  太後擺了擺手道:“你們都去偏殿審吧,末蓮與哀家在這裏就好了。”


  上官曦看了眼床上個的孩子,又看了疲憊的太後。本來今天是安安回宮的日子,早上見到母後她都還是高高興興的,而此時此刻因為安安的事情她愁眉不展,一下子像是老了好幾歲一樣。


  現在隻要安安趕緊醒過來,他的趕緊抓到凶手才是,聽到太後的話,眾人隨著他向太後行了一禮,然後朝著偏殿而去了。


  偏殿,上官靜月和玉連生坐在上官曦的左手邊,看著站在中央的任禦醫拿著取藥記錄正抑揚頓挫地念著,上官靜月自己默默地記了幾個,但是發現真的太多了,領取的次數太多了。所以……


  她最後一個都沒記住。她悄悄抬頭看了皇兄一眼,又看了玉連生一眼,見到玉連生依然全神貫注的樣子,用手蘸了點茶水,在桌子上畫了起來。


  “也就是說浣衣坊的嬤嬤們領的是最多的?”他挑眉道,語氣似乎有些諷刺。皇宮裏雖說宮人也享有治病的權利,但是太醫院的太醫有幾個是有時間去幫忙的,何況大部分的人攀高踩底的。


  要說是浣衣坊也不是不可能,隻是替他們診脈開藥的禦醫又是誰呢?


  “是哪位太醫幫他們診脈開藥的啊?”他又問。


  玉連生聽這話時就低著頭了,一般情況下他所遵守的原則就是,能治病能解毒都可以,自己就是不能牽扯到這些東西裏。


  但是任禦醫似乎沒有這樣的擔憂,他站在下首,依舊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皇上一問,他很是自然地就回答了:“是周禦醫。”


  “對了,他今天告假了,聽說最近天氣變化,他腿腳不便,所以就呆在家了。”任禦醫將記錄簿合上,微微躬著腰道。


  “很好,若是他來了,你記得告訴朕。”上官曦勾著嘴角,那樣的弧度總是令人想到彎刀,閃著寒光的彎刀。


  “好了,你先退下吧。”上官曦揮了揮手,看著退出去的任禦醫,轉頭問玉連生道:“連生,你覺得宮中誰最可疑?”


  其實在場的三個人心知肚明,但是苦於沒有證據,若是貿然行動還會落人口實。


  “皇上心裏早有決斷,又何須問臣?”玉連生站起身來行了一禮道。


  上官曦聽到這話,忍不住想要將自己手邊的杯子甩出去,要不是看在上官靜月的份上,這個男人……


  “這件事情朕也有責任,隻是朕沒有想到他們竟如此不知好歹,恩將仇報,實在可氣。”上官曦心裏暗自道,幸好安安能平安無事,否則的話,他自己都得被氣死,何況是伊傾呢?


  “這件事情我會派人盯著的,你們也折騰了一天了,先去休息吧!”上官曦撐著自己的頭,這些人每一個讓人安心的。


  上官靜月實在放心不下安安,所以還是去壽康宮幫忙守著,看著安安唇上漸漸退去的紫色,心口上壓著的大石頭終於挪開了一些,她可以舒口氣了。


  她今天不準備回玉府了,拉著玉連生在自己的宮殿裏休息算了,這樣也方便玉連生能及時給安安診脈,如此省了不少麻煩。


  然而,這裏算是風平浪靜了,但是另一邊卻是雞飛狗跳的。餘昭儀端著一碗麵朝著上官若的屋子裏去了,看著上官若坐在床上抱著膝蓋的樣子,餘昭儀道:“怎麽,還不想吃東西嗎?”


  “吃,怎麽會不吃呢?”她說著從床上走了下來,看著桌上那一碗素麵,她道:“母親,為何天天都吃麵啊?”


  “有麵吃就不錯了,你還想怎麽樣啊?”餘昭儀看著她頭發淩亂的樣子,那儀容實在不宜見人。


  上官若拿著筷子的手一頓,隨即抬頭看了眼自己住的宮殿,這裏依舊和原來一樣,隻是那些原本放古董、字畫的格子已經空了,就隻剩下這光禿禿的柱子,以及一些無法再置換的東西了,她收回目光開始吃自己的麵,冷不丁地她問了一句:“母親,你是不是很後悔生了一個女兒?”


  若是她生的是一個兒子的話,也許她將貴為太後,不會過這樣的日子的,隻是可惜了,她爭了一輩子,結果什麽都沒有。


  遲遲沒有聽見餘昭儀的回答,她抬頭看著餘昭儀囁嚅著嘴唇,最終什麽話都沒有說,在上官若收回目光之後,餘昭儀才道:“快點兒吃吧,一會兒涼了就不好吃了。”


  餘昭儀看著正在吃麵的女兒,心裏暗道,倘若我沒有那麽好強,也許你也不會心高氣傲,最後落得這樣的下場,但是她最終沒有說出口。


  過了依舊之後,餘昭儀直勾勾地看著上官若道:“我聽說安安中毒了,你知道是怎麽回事嗎?”


  正在擦嘴的上官若聽到這話,蹙了蹙眉頭很不耐煩地問:“母親這話是什麽意思?”


  餘昭儀審視了她一瞬,然後低頭收碗道:“沒什麽意思,隻是和你說一說而已,你每天都不出去,呆在屋子裏會憋出病的。”


  “母親放心吧,不會連累到你的,我困了。”然後她頭也不抬地跑到床上,背對著餘昭儀躺在了床上。


  餘昭儀看著自己手裏的碗,看著她的後背,歎了口氣好一會兒才道:“若兒,娘親最大的願望就是希望你能夠好好的,不要再出什麽意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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