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16

  雖然餘昭儀心裏對於她還是有些埋怨的,若是當初上官若能聽自己的話,好好地嫁給皇城的世家子弟,那些人看在她是公主的麵上一定會禮讓三分,可是最後她是怎麽做的,如今淪落到這樣的下場實在是怨不得旁人。


  似乎是感受到了她的目光,上官若抬頭看了她一眼道:“母親是不是還在後悔呢?”


  “你在說什麽傻話呢?”餘昭儀看著她眼睛裏的情緒,蹙了蹙眉頭。


  想當初上官曦將她從柔離帶回來的時候,她乖巧懂事,那時候餘昭儀看在眼裏,但是心裏卻是刀割一般的痛,因為她的女兒好好地嫁出去,結果回來的時候眼瞎了。


  那段時間的上官若每天都安靜地坐在窗邊和她說在柔離發生的趣事,但是慢慢的,她的脾氣變得暴躁起來,無緣無故的發脾氣,說自己或者沒用了,還不如死了算了。


  餘昭儀想方設法地打聽有沒有治眼睛的法子,終於功夫不負有心人,她找到了宮裏的禦醫,說是這位禦醫家裏有一藥方,是能治好眼瞎的。但是怎麽治她並不知道,隻是後來上官若的眼睛確實是能看到了。她特別高興。


  但是她怎麽也沒有想到,剛回來時乖巧懂事的女兒一下子變了,說話尖酸刻薄,做事狠辣決絕,連她這個做母親的她也不放在眼裏。


  察覺到餘昭儀眼裏的悲傷,她眼眸動了動道:“母親不必擔心,女兒會沒事的,至於今天的事情,你也知道的,我每天都呆在房間裏,能做出什麽事情來呢?”


  餘昭儀端著麵碗的手微微加重了力道,她看了眼上官若說話陰陽怪氣的樣子,深吸了口氣,最後什麽也沒有說朝著屋子外走去了。


  而躺在床上的人聽到了輕微的關門聲,緩緩地坐起身來,看著從場外透進來的光,嘴角微勾,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


  安安是在第二天清晨醒過來的,上官靜月看著醒過來的安安,激動得眼淚都出來了,她抱著安安道:“安安,你可算是醒了。”


  “靜姨,我這是怎麽啦?”他伸了伸自己的手,發現自己渾身無力,他疑惑地看著上官靜月道。


  上官靜月回頭看了眼玉連生,玉連生連忙將手裏端著的粥放在床邊的櫃子上道:“安安,來,我給你把把脈。”


  “沒事,隻是睡得時間有些久,所以才會覺得無力的,這很正常。”玉連生笑著縮回自己的手,端著白粥給他道:“先吃些東西,一會兒就不會覺得沒有力氣了。”


  對於玉連生沒有說真話的行為,上官靜月默許了,因為安安畢竟還小,這件事情的真凶還沒有查到,所以還是先不告訴他為妙,他現在要好好地養身體,等身體好了,她可以把事情的真相告訴他。


  玉連生自然也知道她的心思,所以才會這麽說的。


  安安並未起疑,點了點頭伸手就要接過玉連生手裏的碗,他道:“姨夫,我自己來吧。”


  “沒關係,讓靜姨喂也是一樣的,你現在不是還覺得沒力氣嗎?等你有力氣了,再自己吃飯也是一樣的。”上官靜月將他的手握在手裏,然後伸手接過玉連生手裏的碗。


  之後她看了眼玉連生,玉連生會意地朝著門外走去。


  沒一會兒太後走進來了,看她眼下的烏青,就知道昨晚沒有睡好,準確地來說,睡也沒睡。


  “安安醒了?你這小懶蟲,真是夠懶的了。”玉連生去找太後的時候已經和太後稟明了情況,所以此時此刻太後的反應並不會令人起疑。


  “姥姥,你沒有睡好嗎?為什麽眼睛看起來都腫了?”安安吞下嘴裏的粥,蹙著眉頭道。


  “姥姥沒事,人老了,就是這樣子的。”她看了眼那碗粥已經能看到碗底了,道:“還想不想吃?姥姥再讓人給你端些過來。”


  雖然說大家的口風一直,都說安安是睡得時間長了,但是安安從他們不自覺表現出的這份小心翼翼能感覺到自己一定是發生了什麽事情,所以他們才會這樣的。


  隻是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究竟發生什麽事情了,隻是那天他突然覺得很頭暈,然後就睡過去了。


  他點了點頭道:“想,姥姥和安安一起吃吧,好嘛?”


  太後點點頭,果然這孩子還是孝順的,知道她還沒有吃早飯呢。太後臉上掛著笑容道:“好,姥姥和安安一起吃。”


  從昨天安安中毒到目前為止,終於能看到太後臉上的笑容了,就連上官靜月看到這一幕,都忍不住鬆了口氣,但是安安中毒這件事情讓她心裏的陰霾久久不能散去。


  她知道下毒的人是誰,但是她不明白她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麽,因為現在皇姐他們已經不在皇宮裏了,她並沒有什麽理由下毒毒害安安啊?


  或許她可以利用這件事情作為突破口,查出母親真正的死因。


  安安和太後用完早膳之後,太後終於撐不住要去休息了,上官靜月守了安安大半宿,也想要去睡覺了,但是她正準備離開時,就看到一個人朝著壽康宮來了。


  那個人手裏不知拿了什麽,總之就是看著她抱著一個東西低著頭,左右張望,生怕被人發現了一樣。上官靜月一個空翻然後立在那人的跟前道:“餘昭儀,你這是在做什麽呢?”


  餘昭儀看到她反而鬆了口氣,她還擔心上官靜月忙得團團轉,不離自己呢,如今看來安安已經沒有大礙了,她鬆了口氣,然後道:“公主,我聽說安安生病了,所以特意來看看他。”


  “哦,看看他?”她眉尖一挑看著她抱在懷裏被一塊白布遮住的東西,勾了勾嘴角道:“餘昭儀請回吧,小孩子生病什麽的最是常見,沒什麽大不了的。”


  “可是……”她看了眼自己懷裏的東西,這是她拿了自己的簪子去太醫院換的上好的藥。


  “不用可是了,你還是回去吧。”上官靜月此時此刻看著她這張臉,腦海中就會浮現出當年母親咯血的畫麵來,心中因此更加憤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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