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三章 問起所謂鄭家東西
甄嘉寶倒是明白赫連權究竟是為了什麽事情才要和爺爺談話,隻不過想必以赫連權是不會把鄭河當年做的事情告訴爺爺的,又聯想起來之前赫連權接的那個電話心裏也有了計較。
赫連權胃口不大好,甄嘉寶又已經提前在廚房和老爺子的書房裏吃了那麽多的小零嘴,老爺子更是對自己麵前清一色的清淡菜肴心懷不滿,所以三人這午餐很快就結束了,老爺子看赫連權一臉的沉重嚴肅就直接把二人帶到了書房,隻不過甄嘉寶乖覺,覺得自己不應該在場於是早早開溜。
“這丫頭倒是懂事理明是非,隻不過我和你之間的談話有什麽能避著她的,你有空也告訴她不必這麽拘束。”
老爺子看著甄嘉寶像兔子撒歡一樣跑遠,笑著和赫連權抱怨。
赫連權也淡淡一笑,但是那笑意卻非常淺近似於無,關上書房門之後就在爺爺麵前半跪下來。
“爺爺,其實我說要和您談關於鄭家的事情,卻不是想談如今鄭家的誰。”
赫連權斟酌了一下在這件事情裏有什麽事情是不好讓爺爺知道的,於是編造出了一個鄭河見赫連威追求鄭緋染於是答應讓兩人成婚,順水推舟交代鄭緋染在和鏈家尋找什麽東西的事情。
“我雖然早知道你父母並不是情投意合,但是卻並不知道原來當年你母親也並不是真的自願嫁來這裏,到底是我那個不爭氣的兒子害了緋染一輩子啊……”
爺爺這麽多年以來一直對赫連權的父母經曆的事情耿耿於懷,即使是赫連權的母親已經去了這麽多年都一直強逼著赫連權的父親不能把別的女人娶進門,也算是老爺子的一點執著和愧疚。
而此時聽到原來當年的事情還有內情老爺子的心裏五味雜陳,就連香脆的堅果都懶得吃了。
“當年的事情過去也就過去了,隻不過我還是想不明白鄭家究竟是為了什麽東西才這麽用力,甚至能用自己的親生女兒做籌碼來換。”
老爺子聽著赫連權這話也有點摸不著頭腦,畢竟當年老爺子跟著赫連家大部隊浩浩蕩蕩來西西裏島的時候自己也還是年輕人,所以對於家族和鄭家之間的聯係還了解的不夠密切。
赫連權回響著電話中姨媽的解釋沉吟道:“以鄭家那邊的說法,是說我們家裏藏著一樣東西,是當年祖先們來到西西裏島的時候和鄭家的一個約定,如果鄭家有移民海外或是在國內遷徙的想法就一定要拿到那樣東西。”
赫連權聽著也疑惑,畢竟他不知道當年赫連家和鄭家究竟是什麽關係,才會讓鄭家心甘情願把那樣擁有這麽重要意義的東西落在赫連家的手上。
而且鄭家這個說法也實在是過於牽強了些,就算是那東西對鄭家來說有非同一般的意義畢竟也隻是一件落在赫連家手上的死物,他們要移民或是遷徙自己拿主意不就得了何必要一邊派人過來偷,一邊裝作自己很守當年規矩的樣子。
“……我好像差不多明白是怎麽回事了。”
老爺子抓了一把鬆子兒在手裏細細的剝殼,果仁外麵一層薄薄的皮落在棋盤上被風一吹就走了,老爺子一個一個把白白嫩嫩的鬆子剝出來放在一邊,一邊回憶著和鄭家老爺子的當年交情。
“我和你外祖父那個人年輕的時候不太對盤,當時鄭家和赫連家發展地也算得上是相差不大,當時兩家的關係也還不錯,所以我和你外祖父就經常被人比來比去。”
老爺子攢了七八個鬆子在手心裏,聚成小小的一堆仰頭倒進嘴裏吃掉,隨後皺起眉。
“如此說來,他如果真的有移民的意思又不好朝我張口,想來想去不也隻有這餿主意能出了麽,還真是……這個老家夥。”
年輕時候的恩怨仿佛已經到了現在還是沒有辦法輕易化解,爺爺在說起鄭河的時候還是嗤之以鼻,聽說他居然為了不和自己開口要東西而出了這麽個蠢招,更是覺得他愚不可及。
“現在想來應該就是這麽回事了,但是現在鄭家家主臥病在床,我想著終究還是告訴他那東西究竟是什麽吧,也好圓了他一個念想。”
也圓了我的一個念想,赫連權在心裏默默地補充道,對那樣在某種程度上害死了自己母親的東西也很好奇。
老爺子聽出來了赫連權的意思,皺著眉頭想了幾秒鍾這才從記憶深處翻出來一件往事,然後一拍大腿。
“這麽說來的話,這樣東西應該就是當年你曾祖父留給我的那個盒子了,當年你曾祖父曾經對我說過那個盒子是鄭家放在這裏的,將來會有人取回去。”
老爺子細細琢磨著,確定了在自己的全部記憶中也隻有這一個東西能和鄭家掛上鉤,但是當年他的父親卻並沒有告訴他那樣東西還有讓鄭家不能移民的約束。
“鄭家那邊也不知道這東西究竟是什麽,如果您沒記錯的話應該就是這樣東西了,那樣東西現在被您放在哪裏?”
赫連權現在已經有些迫不及待的想目睹那樣東西的真容,想知道當年鄭河究竟是為了什麽東西才能那麽狠心放棄自己的親生女兒。
老爺子思索了一會兒才不確定地道:“要說當年咱們赫連家的寶貝雖然沒有現在多,但是也不老少,那個盒子和之前的古董什麽的放在一起,現在應該在庫房裏擱著。”
老爺子也起了興趣,當即就從櫃子裏拿出一套的鑰匙,讓老管家領著自己和赫連權一起去了庫房。
說是庫房,其實也已經能夠稱得上是一座小型的博物館,樣樣或精致貨華貴的古董錯落有致的擺放在一起,被玻璃罩子精心地罩住,平白生出了一副凜然不可冒犯的冰雪之姿,仿佛一碰就會碎掉。
庫房麵積頗大,幸好老爺子依稀還記得那個盒子是哪年什麽時候被收進庫房,所以在老管家的指引之下沒費多長時間就找到了。
那個對於鄭家來說據說非常有意義的盒子,看起來甚至還沒有老爺子平時放堅果的匣子光輝璀璨,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黑色描金盒子,那上麵隱約用紅色的細細線條畫出了個奇怪的形狀。
像是一個圖騰或者某種標誌,因為所用的顏料是暗紅色的所以在黑色油漆的襯托下顯得十分模糊晦暗,如果不在燈光下仔細辨別的話很容易就會被忽略。
但是偏巧赫連權卻一眼就看到了那個圖案,然後腦海瞬間空白了兩秒鍾,整個人就像是被按下了兩三秒鍾的斷帶按鍵似的,眼前似乎有什麽東西閃過,但是伸手去抓又抓不到。
“少爺,您怎麽了少爺?”
老管家的聲音把赫連權的思緒拽了回來,赫連權這才發現短短的兩三秒鍾之內自己的手心已經濕透了,身體也充滿了疲憊的感覺。
這種感覺實在是太令人疑惑了,赫連權來不及理會老管家和自家爺爺在一旁擔憂的言語,愣愣上前兩步伸出手試圖觸摸那個盒子上的花紋。
不知道是不是赫連權的錯覺,他總是覺得那個花紋似乎承載著小時候的一部分記憶,赫連權閉上眼睛用力回想這個放空的兩三秒鍾之內自己眼前閃過的畫麵,仿佛確實是有這個圖騰的出現。
“少爺,不然咱們就先回書房去,也把這個盒子帶過去,咱們坐下慢慢說。”
老管家和老爺子都被赫連權的表現給嚇到了,赫連權這才緩下心來,深呼吸了一會兒把沸騰的心跳頻率壓低,然後苦笑了一聲。
“走吧。”
回到了書房之後赫連權幾乎是迫不及待的把那個盒子捧在手裏認真細看,那盒子上描著的花紋十分複雜,以赫連權見多識廣的眼力尚且看不出來那代表著什麽意思。
但是赫連權就是莫名的相信這個花紋絕對不是隨手塗鴉之下的作品,在詢問了自家爺爺也得到了否定答案之後,赫連權隻得暫且先把這個圖案拋在腦後。
這個盒子的開鎖鑰匙一直就在老爺子的鑰匙串上掛著,因為自從赫連權的母親去世之後鄭家就和赫連家單方麵切斷所有的關係,所以老爺子幹脆這麽多年也沒想著他們能來取走這個盒子,任由這盒子在庫房裏冷藏了這麽多年。
赫連權把那把鑰匙塞進了盒子上掛著的那個精致的小鎖頭裏,輕輕一扭便打開了那把鎖,然後輕手輕腳把盒子打開,發現裏麵躺著的不是自己想象中所謂的鄭家傳家寶之類,更不是和赫連家的簽約文書。
而是一遝一遝已經泛黃發脆的紙張,應該是油印紙,以那些紙張的質地和脆弱程度來看,距今至少已經有近百年的曆史。
赫連權小心翼翼的拿起來第一張紙在手裏細看,那上麵的字跡經過這麽多年之後已經有些難以辨認,赫連權隻有湊近了才能依稀看清上麵寫著的是地底礦物研究報告。
這是什麽東西?
赫連權更加激動,把這張紙捧在手裏細看,連呼吸都放的又輕又緩,生怕哪一口氣喘的急了就會把這張脆弱的紙給吹散掉。
這第一張紙顯然是做研究報告的封皮使用,除了那幾個研究報告的大字以外,就是兩個不同筆跡的署名,一個姓赫連一個姓鄭。
看來這個盒子裏裝著的是當年赫連家和鄭家一起做的一個項目的遺跡,那兩個人名赫連權也是熟悉的,正是自家爺爺和鄭河各自的父親,也就是當年兩家的家主。
而在這封皮的右下角,還用鋼筆畫著一個和盒子上那個圖騰一模一樣的標記,如今看來這應該就是代表這次研究的特殊圖案吧,赫連權輕手輕腳把那張紙放下,抬頭謹慎的看著這麽多年來都不知情的老爺子,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麽好。
“這裏麵裝的是什麽東西,讓你表情這麽奇怪。”
老爺子看著赫連權瞧著自己奇怪的臉色,心想著這盒子裏麵裝的不會是當年鄭家朝赫連家借錢的借條吧。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可就說的通了,怪不得鄭家一定要派人過來把東西偷走。
絲毫沒有把事情往複雜裏想的老爺子吹胡子瞪眼睛,深切感覺到鄭家老爺子的雞賊。
“爺爺,這是一份地底能源檢查報告,恐怕當年兩家之間就是在合夥研究這個。”
赫連權把那張紙遞給老爺子,老爺子連忙戴上老花鏡捧著那張紙在眼前細看,雖說這麽多年老爺子已經不問世事,但是畢竟是讓赫連家徹底在西西裏島站穩腳跟的人物,稍加思考就明白了前因後果。
“當年赫連家和鄭家確實是有一段時間非常要好,雖然當年我年紀還不大但是隱隱約約也能想起來好像是有過什麽合作,真沒想到當年居然玩兒的這麽大。”
老爺子把那張紙往旁邊一放,老神在在道:“我看這後麵的內容興許就是研究不成功或是資金缺乏,導致合作沒有辦法再繼續下去……那應當就是支撐不起這項研究了,所以兩家之間才會定下這個約定或許就是為了有朝一日能重啟這個研究,隻是不知道為什麽居然我和鄭河兩個人都不知道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