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四章 舊物引起昔日噩夢
赫連權看著後麵的紙張,和老爺子推測的一般無二,當年那種地下礦物研究已經進行了七七八八,但是那時候兩家都已經沒有辦法再繼續承擔昂貴的實驗消耗,於是隻能約定暫時封存。
這裏麵放著的是一直以來所有的研究報告,而鄭家也是盤踞著已經查出來的那種地下礦物最為豐饒的地皮,如此一來兩家之間都能形成掣肘,防止將來會產生一家獨大的場麵。
隻不過當年立下約定的人沒有想到,沒有等到這個約定繼續實施這兩家就已經分崩離析。
赫連權把那些文件看過之後重新整理了起來,蓋上盒蓋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什麽。
如果說到今天見到這個盒子之前赫連權還能稍微安慰自己的話,現在已經知道這盒子裏麵裝著的什麽東西之後赫連權愈發覺得自己的母親不值,竟然就是為了這個東西而付出了幸福和生命。
而且那個研究報告的圖騰赫連權也問過老爺子,按照時間來看,這個研究正在進行的時候老爺子已經跟在當時的家主身邊開始學著處理商業上的事情,但是對於那個標誌老爺子卻堅決否認曾經見過。
想必當年兩家對這件事情瞞的也挺深的,和老爺子不知道這個研究的存在就能想明白為什麽沒見過這個標誌,這讓赫連權更加不解為什麽他會對這個標誌這麽熟悉。
赫連權的臉色在不知不覺之間愈發不好,老爺子心疼赫連權今天和自己坦白鄭緋染當年的事情,又因為兒媳婦的去世這麽多年以來老爺子一直心疼赫連權這個孫子,所以見赫連權的臉色不好,就立馬想趕人回去休息。
赫連權現在也是身心俱疲,雖然今天按理來說並沒有多勞累但就是覺得從骨頭縫裏散發出來酸酸的涼意。
赫連權在老管家的護送之下回了自己和甄嘉寶的小窩,甄嘉寶在吃過午飯之後早就已經換上了睡衣窩在床上看書,準備等赫連權回來再行打算。
看到赫連權一臉疲憊甄嘉寶也被嚇了一跳,但赫連權實在是沒有力氣再和甄嘉寶解釋這些事情的來龍去脈,安撫了小嬌妻兩句之後就躺在枕頭上陷入睡眠。
……感情是累著了,看來赫連權這個總裁當的也很不容易吧。
甄嘉寶躺在赫連權身邊,伸手拿起旁邊床頭櫃上的遙控器把窗簾拉上,房間內頓時陷入一片黑暗。
甄嘉寶不算困倦,所以雖然躺在赫連權身邊也淺淺迷糊了一會兒,但是當赫連權夢中開始小幅度掙紮的時候立馬就醒了過來,睜開眼睛就隻看見赫連權滿頭的汗水。
“不要,不是……媽媽……”
甄嘉寶心裏一驚,立馬撲過去緊緊握住赫連權胡亂揮舞著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來不及思考赫連權為什麽會忽然做噩夢就焦急的用語言安撫起來。
“好了,好了,你安全了,所有人都安全了,不要害怕。”
甄嘉寶想著赫連權會忽然做噩夢無非是想到了母親,畢竟甄嘉寶不是不知道當年發生了多烏龍的事情,而且今天赫連權又和爺爺說了鄭家的相關事情,會勾起情緒也不是多難理解。
甄嘉寶現在能做的就隻有盡力安撫赫連權的情緒,告訴他現在是安全的,試圖讓赫連權在夢境中平複下來。
隻可惜甄嘉寶的勸慰似乎沒有什麽用處,赫連權的手雖然不再胡亂招搖但是整個人卻又瑟瑟發抖起來,整個人無意識的像一個小孩子一樣往甄嘉寶的懷裏鑽,下意識的尋找依靠。
這樣的赫連權實在是少見,平時總是認真嚴肅不苟言笑的赫連權驟然在自己麵前展露出這麽柔軟的姿態,甄嘉寶卻一點別的情緒都沒有,滿滿當當都是心疼。
赫連權嘴裏還胡亂念叨著什麽,甄嘉寶一邊撫摸著他的脊背一邊試圖聽清楚,卻隻模模糊糊分辨出幾個音節。
“別……救我……哥哥……”
“媽媽……”
哥哥?甄嘉寶還從來不知道赫連權居然還有個哥哥,難不成在他的夢裏居然還下意識的給自己編造出了一個兄弟?
甄嘉寶知道有些人會在自己的夢境裏下意識的創造一些想要而不可得的元素,所以下意識的覺得赫連權也是這樣,再一想赫連權從小到大都經曆著這麽嚴苛的教育,會給小時候的自己安一個兄弟也說得過去。
赫連權的噩夢持續了好一會兒,甄嘉寶一直以一個扭曲的姿勢趴在床上安撫著赫連權的情緒,等赫連權終於平息下來的時候甄嘉寶的腰都已經僵住了。
“真不容易……這一場夢做下來恐怕比醒著都累。”
甄嘉寶下床給自己倒了杯水,然後到衛生間去拿了張幹毛巾把赫連權額頭上的冷汗擦幹淨。
本來在赫連權和甄嘉寶之間就一直是甄嘉寶更喜歡賴床,對甄嘉寶來說能夠看到赫連權熟睡的樣子的機會本就不多,現在平複下來之後自然坐在床邊看著赫連權的睡臉欣賞。
幸好赫連權沒有再做噩夢,睡了幾個小時之後赫連權在傍晚的時候終於醒了過來,並且已經完全忘記了噩夢的事情。
甄嘉寶本來還想著在赫連權醒來之後一定要用這場噩夢來好好調戲他一下,但是看赫連權根本就不記得這件事情,也不忍心在他麵前揭傷疤。
“沒什麽,就是你午睡的時候好像不太安穩。”
赫連權睡醒之後發現甄嘉寶時不時的偷看自己,卻隻得到了甄嘉寶這個模棱兩可的答案。
赫連權雖然不記得自己做噩夢的事情了,但是其他的夢境卻還依稀有些記憶,隻不過都是一些非常朦朧的畫麵,就像是從久遠的記憶中摘出來的小部分片段,帶著糖水片一樣的色調,卻莫名的陰沉不堪。
赫連權依稀記得夢中那些畫麵應當是屬於某種建築群,但是那種建築風格赫連權卻不是太熟悉,而且以那個畫麵的視角應當是屬於幼.童,赫連權記得清清楚楚,他的整個童年都被拘束在西西裏島,而西西裏島上根本就沒有那樣的建築群。
更加重要的是赫連權夢境裏那些片段中,居然也有那個標誌的出現,隻不過看起來已經陳舊不堪。
二人這一場午覺下來已經過了和老爺子一起吃晚飯的時間,甄嘉寶顧念著今天赫連權的心情不大好於是早就和老爺子說過不過去一起吃飯。
正好老爺子也有這個意思,還特意讓陳媽給他們燉了一鍋鬆茸滋補雞湯,用以溫養精神。
甄嘉寶沒有讓人伺候,把在他們這個小別墅裏工作著的傭人都遣散出去,反正吃過晚飯之後再過一會兒也就到深夜了,兩個人幹脆就穿著睡衣吃了老爺子特意囑咐一定要精細的晚餐。
陳媽從老爺子那邊聽說赫連權可能心情不大好,特意做了許多赫連權小的時候鬧脾氣喜歡吃的食物,再把那些東西端上桌的時候還特意和甄嘉寶說了聲。
赫連權就連吃飯的時候也是神情懨懨的,就算下午已經睡了那麽長時間,一碗溫熱的雞湯下去也重新疲憊起來。
甄嘉寶左思右想都覺得赫連權這狀態不大對,但是具體要說又實在是說不出,但是當晚深夜的時候甄嘉寶再次被赫連權吵醒,甄嘉寶才真的覺得赫連權實在是有些詭異。
也許是晚餐的時候喝了安神補腦的雞湯的原因,剛剛入睡的時候,赫連權呼吸平穩麵色紅潤,看上去一點都沒有受到下午噩夢的影響,但是當半夜甄嘉寶被驚醒的時候卻發現赫連權的症狀比白天那一次還要厲害許多,甚至在睡夢中咬緊牙關無意識中死死拽著甄嘉寶的手腕不撒手,就像是溺水之人抓住最後的浮木一般用力。
甄嘉寶費了千辛萬苦之力這才把胳膊從赫連權的掌中拽出來,失去了最後的依靠的赫連權似乎更加惶恐,嘴裏還是不停念叨著白天那次噩夢時說的話。
實在是沒有辦法,甄嘉寶隻得故伎重施吧赫連權好不容易哄得平穩了些,然後趁著這一段噩夢終於消散之後把赫連權叫醒。
這次的噩夢實在是太過嚴重,赫連權被叫醒的時候渾身幾乎都滲著汗,一閉上眼睛就是噩夢中的場景。
甄嘉寶叫醒之後赫連權就像死裏逃生一般緊緊抱住了甄嘉寶,一顆沉重的腦袋就放在甄嘉寶的肩窩裏,呼吸沉沉的打在耳垂上,讓甄嘉寶焦急不已。
“赫連權你究竟夢到了什麽?怎麽從今天下午開始就一直做噩夢,要不要我找醫生來給你看一看。”
甄嘉寶擔心的用手探了探赫連權額頭的溫度,生怕這次噩夢會讓赫連權有別的症狀。
幸好入手的溫度微涼,甄嘉寶這才放下心用手扒拉著赫連權已經汗濕的頭發,溫聲道:“這噩夢做個一次兩次也就算了,但是從午睡開始到剛才這也太頻繁了些,我們還是讓醫生過來看一看吧。”
赫連權抿著唇,還帶著汗意的臉在柔和的夜燈之下居然少見的有了一絲少年感覺,尤其是平時總是梳理得整整齊齊的發絲垂在額前,更加顯得我見猶憐。
赫連權此刻抿緊嘴唇搖頭的畫麵在甄嘉寶看來無比惹人憐惜,更加堅定了她 一定要叫醫生過來給赫連權開藥的心思。
赫連權這才像是泄了氣一般終於願意和甄嘉寶開口。
“不用叫醫生過來,我隻是夢見了小時候的事情。”
赫連權咽了咽口水,一直折磨著他的噩夢讓他喉嚨幹涸無比,接過甄嘉寶倒來的水一飲而盡這才緩了緩心情繼續開口。
“我不知道Nick有沒有和你說過我小時候曾經被綁架過,那時赫連家在西西裏島上有個對手,但是後來因為那個家族的落敗,最後有人就打了歪主意綁架了我和我的雙胞胎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