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章 無可奈何隻能離去
自己妻子的健康居然就這麽在不知不覺之間受到了侵害,而自己卻是懵懵懂懂地隻能被動的接受這一切,讓赫連權感覺到自己的無能為力。
嘴角被咬破,鮮血順著下頜骨淌了下來,甄嘉寶在玻璃這邊著急的拍著,問著赫連權怎麽樣。
赫連權抬起眼睛,用悲哀的眼神看著甄嘉寶,一張口卻又是更多的血流了出來。
和血一起流出來的還有大顆大顆的眼淚,赫連權伴隨著耳中聽到的沈柯的聲音,忽然感覺到了心口一陣絞痛。
沈柯放肆的聲音在孫警官的耳邊響起。
“我也沒有其他的要求,隻是甄嘉寶這個女人我是不可能留給你們的,如果你們要是想讓她多活幾天的話最好就給我乖乖離開,否則的話,我不能確定她還能活多長時間。”
沈燃攥著拳頭跪在門板下,忽然抬起頭堅定地看著門板,咬著牙開口。
“你從來就沒有研究過藥理,連我都沒有發現的藥,你是怎麽讓甄嘉寶中毒的?”
沈燃的話隔著門板傳進了孫警官的耳中,讓他像是抓住了一線生機,就連對於沈燃的憤恨也消減了不少。
就今天發生的這件事情來看,看來沈燃也完全不是想象中的那樣喪盡天良,如果他能夠真心承認自己的錯誤的話恐怕也不是不能減輕刑罰。
當然這一切的底線都是沈燃能夠讓那些施工工人恢複健康——既然已經基本確定這種放射性物質是由沈燃研究提取出來用來害人的,他手中也有能夠抑製住惡化的方法,自然也應該有能夠完全去除的辦法。
但是沈柯的話卻給了沈燃當頭一棒。
“誰說我一定要會研究,從組織上得到一些無解的毒藥是很難的事情嗎?還有在書房窗外敲玻璃的那個人為什麽不動了?難道是累了。”
孫警官和旁邊的小警察互相看了一眼對方眼中詫異的神色,臉色都是同樣的凝重。
這人的口中居然還有一個組織,這和孫警官剛才的猜測不約而同,也在無形之中讓他心中的緊張更上一層樓。
看來這個沈柯的作風要比沈燃更加瘋狂,這可不是什麽好兆頭。
“外圍刑警聽著,現在馬上在附近尋找一個拿著手機操作著什麽的人,在劉警官那裏有這個人的詳細信息,一定要盡快把他抓起來。”
赫連權緊緊的抓住了梯子,緩過了心口的那陣疼痛之後強行冷靜下來,對著對講機中外圍的那些警察擅自下了命令。
孫警官聽著對講機中赫連權的聲音也沒有阻止,如果不是現在他說的每句話都能被沈柯聽到的話,他早就已經要把赫連權的這個命令下下去了。
沈柯卻早就不和他們在一起糾纏了,早在赫連權的這個命令傳遍了警察的耳中之前,他就已經轉身離開了這個是非之地,鑽進了一旁的車中。
這輛車並不是由他的戶籍信息購買的,原則上是屬於他的組織中的一個人,而他則是暫時使用,同時也很能隱藏他的身份。
他就坐在後座上冷冷地看著那些警察明顯接到了什麽任務,視線在那些看熱鬧的人中轉悠,冷冷的一笑。
孫警官大聲的開口。
“你還沒有說你的要求。”
沈柯仰著頭,視線落在了車子的頂棚上,伸手摳了摳上麵的一個汙漬。
“我的要求?我能有什麽要求,隻是想從你們的手中得到一條生路罷了,還有那個女的你們還要留給我,赫連權現在我也不想要了。”
沈柯惡劣的裂開了嘴,說出來的話讓人肝膽俱裂。
“反正我也已經看了出來,讓這個女人受苦要比折磨赫連權更讓他痛苦,這麽一個現成的活生生的寶貝,可不能被弄丟了。”
沈柯的語氣也像昨晚的沈燃一樣陰陽怪氣起來,隻是昨晚的沈燃多半還是在做戲,在善良和是非中掙紮,而沈燃此時則是已經沒有了理智。
手機中收到了消息,從房子裏先逃出去的那四個人之中的一個發過來的,主旨大概是他們殺了鄭家的那個司機,詢問沈柯下一步的動作。
孫警官麵對著沈柯的要求卡了殼,不知道該怎麽決定。
赫連權當然也聽到了他的要求,隔著玻璃和甄嘉寶對望了許久,甄嘉寶的聲音隔著一層薄薄的玻璃卻也沒有多少能夠傳到赫連權的耳中,他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當然,如果甄嘉寶繼續留在我的手中的話,至少我能夠保證她暫時不被毒死,你們也可以不顧他和那些居民的死活,大不了他們一起給沈垂星陪葬就是了。”
現在一聽到沈垂星這個名字,赫連權就有一種生理性的厭惡,這一次不僅是因為會讓他想起老爺子當年坐下的那些糊塗事,更是因為有了這些不分青紅皂白就胡亂報複的人。
孫警官也覺得這要求讓他難以接受,更別說赫連權了,但是不得不說,沈柯的要挾就是站在了赫連權的底線上,讓他不得不接受。
最終赫連權還是在甄嘉寶的注視下離開了,在沈柯的要求之下,他們離開的陣勢還和來的時候一樣大。
隻不過在離開之前,赫連權深深的注視著書房裏麵甄嘉寶的眼睛,用口型說了一句。
等我。
甄嘉寶雖然不知道為什麽他們會忽然離開,但是也冥冥之中知道一定是發生了什麽讓赫連權接受不了的事情,所以才會暫時放棄營救自己。
雖然心中難免有一些失望,但甄嘉寶還是乖乖地坐在那裏,看著赫連權漸漸走遠。
沈燃也在沈柯的要求之下沒有被逮捕,隻不過卻在那些警察離開了之後帶著甄嘉寶也神秘地失蹤。
……
寬敞的商務車後座,沈柯的那三個手下之一,一直看沈燃不順眼的那個人看著被打暈扔在他們腳下的沈燃,語氣嘲諷。
“怪不得總是覺得他做事反複無常,原來早就已經存了背叛我們。”
沈柯在副駕駛上坐著,通過後視鏡看了說話的人一眼,眼神陰沉不定。
“哼,如果不是早就有準備,恐怕這次我還真是要被他給賣了。”
“那大哥,我們接下來要拿他怎麽辦?反正我看著他也病得快死了,不如直接給他來個痛快。”
沈柯卻陰沉沉地思考了一會兒,然後眯起了一雙陰鷙的眼。
“他不是要一直服用那種抑製惡化的藥才能維持生命?那就把那種藥給他停用,讓他慢慢的感受五髒六腑都被侵蝕的感覺,正好試試那種放射性物質如果不加控製的話要用多長時間才能害死人。”
沈柯就這麽輕描淡寫地決定了沈燃接下來的命運,車子裏麵沒有一個人提出異議——隻有甄嘉寶驚恐得瞪著一雙眼睛,被他們圍在中間,嘴上貼著膠布不明白他們在說什麽。
他們怎麽忽然就同室操戈起來了?而且看起來他們還要把沈燃給折磨死。
之前不是看著這兩個人的關係還不錯,沈燃咳嗽的時候還是那個沈柯在關心。
看來這些恐怖分子之間的關係也沒有那麽牢靠,甄嘉寶有些分散了心思,悄悄的轉頭想要看看路過的風景,卻被厲聲嗬斥。
“你動什麽動?我們有讓你動嗎?”
甄嘉寶的大眼睛裏一點恐懼的痕跡都沒有,但是隻有她自己知道,其實冷汗早就已經遍布了整個手心,心跳也是加速個不停。
這樣一被罵,甄嘉寶卻又發現了不對勁。
之前明明還記得鄭家的那個司機也在這些人的其中,但是在這車上卻看不到那個司機的影子。
甄嘉寶雖然自己還是被繩子拴著的螞蚱,但也想知道那個司機為什麽會忽然消失——根據現在躺在自己腳下的沈燃推斷,那個司機應該也沒有什麽好下場。
雖然對於那個司機的態度很複雜,不管是因為什麽,畢竟那個司機也是直接地害了自己,但是一旦想到可能那個司機已經遇害,甄嘉寶還是難免從心中升起了一股悲涼。
這些人的手段實在是太令人難以捉摸了,唯一一個熟悉一些的沈燃好像還已經引起了他們的憤怒自身難保。
甄嘉寶的視線也許是在沈燃的身上落得時間長了一些,那個一直和沈燃關係不好的人琢磨了一會兒,忽然拍了一下大腿。
“我說你怎麽一直看著這個小白臉,看你自從被帶過來之後就一直和他待在一起,該不會是你們兩個之間有什麽不清不楚的,所以他才會背叛大哥想把你送回去。”
甄嘉寶頓時睜大了眼睛,如果不是嘴上還沾著膠帶,她恐怕早就已經叫了出來。
沈燃想要把自己送回赫連權的身邊?
難不成今天赫連權的這次行動和沈燃有關係?但是為什麽他什麽都沒有告訴過自己?
甄嘉寶半信半疑,但是看著躺在地上的沈燃卻也沒有什麽可想。
不論是因為什麽現在仿佛都已經不再重要了,沈燃現在麵臨著他們的瘋狂報複,而自己呢?
甄嘉寶在他們的團團圍住之下不敢再抬頭,被綁在背後的雙手在他們看不見的地方偷偷的試圖鬆開綁著的繩子。
自身難保,甄嘉寶在心中長歎了一聲。
而赫連權那邊的情況也沒有好上多少,剛一坐上警車,他就已經兩眼一閉,徹底暈了過去。
嘴角流出的鮮血還沒有擦幹淨,警車來不及回到警局就直接開到了醫院。
“醫生,他怎麽會突然吐血?”
醫院裏麵孫警官一直守在手術室的外麵等醫生終於從裏麵出來的時候急匆匆的問。
穿著白大褂的醫生帶著相對手套的雙手上都是血,看著孫警官的表情非常責怪,但是看到他身上穿著的警服之後就收斂了一些,但語氣還是聽起來不大好。
“裏麵那個人是警察?不管他是做什麽職業的都不能這麽浪費自己的身體,本來就有胃病,還敢這麽勞心勞累加上一直不吃飯,現在還隻是來醫院報道,如果有下一次的話恐怕直接要在醫院住上一段時間了。”
孫警官並沒有矯正醫生對赫連權職業的猜測,他的心裏也不好受。
今天的這次營救行動,他們怎麽也沒有想到居然會碰到這樣的結果,本來以為那些人帶著甄嘉寶提前轉移就已經是最壞的可能,但是卻沒有想到沈燃自己背叛了他的組織。
隻是可惜他們沒有把握住機會,更加讓他們痛恨的是沈燃就算是有了認輸的心思還是抵抗了那麽長時間,最後隻能功虧一簣,還暴露了他自己。
“現在有一個很重要的任務一定要他來完成,醫生他什麽時候能醒過來,並且恢複健康?”
孫警官沉默了幾秒鍾之後,這才語氣沉沉地詢問。
醫生聽到這話之後,馬上就橫眉豎眼地瞪著孫警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