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20章 真正意思
馬車遠去,拐彎消失了。
大道上清風習習,那悠悠笛聲猶然可聞,卻是越來越小,最終消散。
凌姓兄妹從地上起來,恨恨地望了地上的王家莊丁們一眼,沒有再作逗留,匆匆離去。
不久,為首的那一個庄丁率先從地上爬起來,他丟掉手中殘餘的刀柄,摸著臉,看著馬車消失的方向,眼神里充滿了怨毒之色。
只聽得他咬牙切齒地說道:「哼,也不知哪來的小雜種,竟然多管閑事,等老子回去查清楚你的底細之後,定要你好看!」
說完他將地上的其他人叫起,相互攙扶著,往王家莊的方向而去。
然而,九人正走著走著,突然有七個人僵住了。
他們只覺得先前被白衣少年打中的地方如同著火一般,傳來一陣陣灼燒般的疼痛。
不,不是如同著火,根本是切切實實地燃燒起來。
赤紅色的火焰,從庄丁們的傷處冒出,沾上他們捂著傷處的那一隻手掌,並迅速攀爬他們的整條手臂,而後擴散開來,將他們整個人變成了一個個熊熊燃燒的火人。
恐怖的疼痛,讓他們忍不住慘嚎,可火焰已經塞滿了他們的喉嚨,讓他們連一點兒聲音都發不出來。他們就這麼看著彼此,宛如七根人形火把,逐漸燃燒殆盡,一點點化為灰燼。
其餘兩人見到此景驚駭欲絕,不禁嚇得癱軟在地。
然而,七個同伴的餘燼未熄,他們兩人的身上也開始生出了一縷縷青煙。一縷縷赤紅色的火苗,從他們被白衣少年點中的要害大穴冒出,片刻之間就蔓延擴散至他們的全身,將其徹底吞噬。
過了一陣子,原地只剩下九堆白色的灰燼,不一會兒這些灰燼便被風吹散,消失得無影無蹤……
這才是張騰的真正意思: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他決定動手的那一刻,九個庄丁已經被宣判死刑,之所以沒有當場格殺他們,是因為馬車夫在一邊旁觀。
當時馬車夫的反應有些異常。遇見白日行兇的王家莊人,他居然一面平靜,沒有多少逃避害怕之意。甚至張騰打倒九個庄丁,救下凌姓兄妹,他還能笑得出來,並繼續替張騰二人駕車。
剛開始時,張騰看不出馬車夫的修為。他還以為馬車夫不過是一個不會武藝的普通人,直到他出手那一刻,他才感應到馬車夫周圍的靈氣突然泛起一絲輕微波動。而正是這一絲輕微波動,讓張騰知道馬車夫的修為絕對不在靈流境之下。
顯然,那一刻馬車夫也打算對凌姓兄妹出手相救,只不過張騰稍微搶先一點兒罷了。
不過,張騰雖然發覺馬車夫的不同尋常,但是他並沒有聲張,依舊若無其事地繼續乘坐對方的馬車。
這世上誰還沒有一些屬於自己的私人秘密,既然如此他又何必深究?
不管怎樣,眼前的馬車夫沒有顯露實力,仍然樂呵呵地替他駕車,說明對方應該屬於心胸寬廣,深藏不露的高人。對於這樣的高人,張騰向來是敬而遠之,絕不魯莽打擾的。
很快,馬車到了目的地,張騰二人從車上下來,向馬車夫道了一聲謝,就徒步往竹院的方向走去。而馬車夫等二人下了車,旋即掉轉馬車,往原路趕回去,不作絲毫停留。
這時,張騰回望一眼,只見馬車已經遠去,剩下一個黑點,不禁搖了搖頭。
身旁的晴櫻笑吟吟地看著他,問道:「你終於發現了?」
張騰故作不懂地道:「發現什麼?」
晴櫻似笑非笑:「發現馬車夫也是一個高手啊。」
張騰淡淡一笑,對她說道:「看樣子你早發現他是一個高手了,那為什麼不告訴我?我本該選擇另外一輛馬車的,省得心裡踹踹不安。」
晴櫻嘻嘻一笑,說道:「兩輛馬車,你選那一輛都一樣。」
張騰驚訝地道:「另外一輛的馬車夫也是高手?什麼時候綏寧這麼多靈流境了?」
晴櫻則一臉奇怪地望著張騰,問道:「你怎麼知道他們都是靈流境?」
張騰隨意地說道:「猜的。」
晴櫻一臉不信:「你都猜得那麼准?」
張騰打個哈哈,說道:「這個自然,我向來猜得挺准。」
晴櫻撇撇嘴,又說道:「既然你這麼厲害,那麼你猜猜他們都是靈流境的哪一個階段?」
張騰低頭想了一下,說道:「嗯,應該是靈流境末期吧。」
晴櫻驚訝無比,說道:「你怎麼知道?」
張騰用手指點一下她的額頭,說道:「我不知道呀,猜的。」
晴櫻一面鬱悶,說道:「你猜得還挺准。」
張騰笑了笑,問道:「既然你知道他們是靈流境高手,為什麼還願意跟我一起上他們的車,你不擔心他們另有目的嗎?還有,為什麼兩個靈流境末期的高手會在綏寧當馬車夫?」
晴櫻神秘兮兮地說道:「你覺得呢?我為什麼不擔心?」
「我以前從沒見過他們,應該是獸潮之後才到綏寧的,看樣子你知道他們的底細啊。」張騰說道,「如此看來,他們應該是屬於某個組織,而且這個組織不簡單。你這麼一個通緝犯,這個時候,選擇坐這些人的馬車,還絲毫不擔心。由此可見,他們對你沒有威脅,說不定是友非敵,甚至關鍵時刻還能幫你一把。」
晴櫻目瞪口呆,她像看怪物一般打量著張騰,說道:「張騰,你真的只有十二歲?你腦瓜子怎麼長的?也太聰明了吧!」
張騰眨眨眼睛,笑著說道:「之前我說自己三十多歲了你又不信,現在又懷疑我不是十二歲,你腦瓜子怎麼想的?其實,我不聰明,這些都是我瞎猜的。」
晴櫻輕輕錘了他一下,說道:「對對對,你不聰明,全是瞎猜的,還猜得那麼准。你這麼厲害,幹嘛不去賭場,說不定瞎猜一下能贏得盆滿缽滿,一夜暴富。」
張騰微微一笑,說道:「十賭九輸,賭場一夜暴富是不可能的,一夜暴窮倒是非常可能。」
晴櫻莞爾一笑,說道:「我看出來了,你果然是真聰明,還知道十賭九輸。」
兩人一邊說話一邊走,很快就到了竹院。
當晴櫻第一眼見到竹院的時候,不禁呆住了,忍不住說道:「好美的地方!張騰這兒真的是你家?你個小壞蛋,幹嘛不早點帶我來這兒?本姑娘要是在這地方養傷的話,說不定早就痊癒了。」
張騰頗為無語,說道:「我這兒地方小,比不得別院那兒方便。再說了,你的傷不輕,痊癒速度慢一些,這與住所關係可不大。」
「誰說關係不大?住的地方漂亮,本姑娘心情好,傷便好得快。」晴櫻不理他,自個兒先走一步,興沖沖走進竹院,四處走動觀望,如同一個活潑的小孩子。
張騰聽了她這麼一翻說辭,無言以對。
「哇,這水潭好漂亮,水真清澄。嗯,哇,這水真甜,比別院的井水好喝多了。」只見她來到水潭邊,蹲下身子,捧起潭水喝了一口,笑容如花一般綻放。
哪知這時候她腳下突然一滑,整個人一下子跌入水潭之中,張騰見狀趕緊來到水潭邊上,伸手將她拉上來。
晴櫻一邊擰著衣服,一邊抱怨道:「什麼嘛主人是流氓,這麼這水潭也是流氓,欺負本姑娘初來乍到,人生地不熟的,哼。」
張騰聽了,哭笑不得:「我說小丫頭,是你自己不小心,怪誰呢?再說,你怪水潭也就罷了,怎麼連我一起罵呢。」
晴櫻嘟起嘴說道:「我不管,反正本姑娘是在你家水潭濕身的,你要負責任。」
張騰也不跟她爭執,說道:「好好好,我負責任,我給你燒些熱水,讓你好好梳洗一下。」
晴櫻忽然說道:「張騰,方才我在水潭裡好像看到了有什麼東西閃閃發光,似乎有什麼寶貝。」
張騰一臉不信地說道:「怎麼可能?這水潭我最清楚了,潭底下除了一些石頭沙子,從來沒有什麼東西閃閃發光的。」
晴櫻一臉認真地說道:「真的,我好像還踩到了。聽說一些深山水潭會結出靈晶水心這樣的寶物,說不定你這水潭裡也是如此呢。」
她又轉過身去,蹲在水潭邊上,探出身子,往水潭裡面看。
張騰見她如此,不禁將信將疑,走近水潭邊,蹲下來也跟著往水潭裡面搜尋。然而,水潭波光粼粼,幽深清澈,潭底並沒有晴櫻口裡說的那種閃閃發光的東西。
「小丫頭,你莫不是眼花了吧?」張騰說道,「我怎麼看都不見有什麼閃閃發光的東西啊,方才你真踩到了什麼?」
晴櫻狡黠一笑,口裡說道:「真的踩到了。或許,我把它踩進泥沙下面了,所以才沒有閃閃發光。你再往前一些看看,應該在那兒的。」
張騰又稍微向前挪動了一些,伸長脖子往水潭底下看,可依舊沒有什麼異樣的東西。
正在這時,他忽然想到了什麼,正要起身遠離水潭,卻是來不及了,身旁的晴櫻用手往他背後一推,將他推下了水潭。
「撲通!」
張騰一頭栽了進去,激起一大片水花。
只見晴櫻站在譚邊上面,笑嘻嘻地說道:「張騰,寶物說不定就在潭底,你還是下去尋找更加方便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