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生死
深山山洞之中,德崇驀然驚醒,夢見了自己回到了前世,雲深不知處,還以為這十三年的經曆隻是大夢一場,但越來越感到不甘,午夜夢回總是喃喃自語。不甘於自己死於一場狐妖自爆,在那場自爆之時,他便失去了意識。醒來便會到了前世,但道決術法等等一切皆不可用,而自己也猶如提線木偶,渾渾噩噩不知如何。
直到一突然降暴雨,自己在感慨之時,突然被一道身影強行拽到空中離去。
刷刷,水紛留而下,德崇被潑了一身水,睜開眼後,來不及細想,便看見了那隻狐妖,瞪起眼來,右手握劍,劍不在身邊,也失去了對劍的感覺與控製,於是雙指成劍指刺向狐妖,狐妖臉色大驚,駭然後退,卻來不及,被打到在地。
德崇瞬間起身後退,緩緩移向洞口,感覺不對,這狐妖不殺自己也就罷了,為什麽還變得如此弱了。
狐妖開口道:“公子,當真好狠心啊。我一個弱女子已然如此了,公子還下得去手。”
德崇這才看見狐妖已經沒了肉身,隻剩下了魂魄,戰力幾乎可以忽略不計,但修為應該還在四境左右。
德崇眯了下眼睛,暗暗運轉靈力,便要力求一掌斃敵,而後逃離。想完,腳步便向前移動了一下,展顏笑著道:“自然不會,姐姐不殺我,我自然不會下手。”笑容純真可信。
但是話音未落,便抬起掌來,轟然打去,狐妖來不及反應,掌風已經飄起了狐妖頭發,眼看就要擊中之時,一個中年夫子突然出現在二人中間,德崇沒有思量收回掌力,夫子笑著揮了揮手,便教德崇卸了掌力且不能前進半步。
德崇後退兩步言道:“你是妖族之人?”
“不,我是南贍之人,侯言風。”侯言風作揖道。
狐妖驀然睜大了眼睛,德崇皺了皺眉,問道:“你知道他?”
狐妖轉頭看了看此人,言道:“略微知道一點,當年在祖地,老祖宗有次談起儒道,他是南贍部洲當代大儒,學貫三教六宗。”
“即是大儒,何必與妖族苟且,控製了這隻狐狸劫我到此處!”
“自然有用,你日後便會知曉。”侯言風仍舊笑道。絲毫沒有做人販子的愧疚。
而後扭過頭來對狐妖道:“來這已經三日,尚且不知道你的名字。”
狐妖低頭施了個人族女子萬福禮道:“女子星胡名茗,香茗的茗。”
德崇嘲笑道:“還女子,不知道幾百歲了。候夫子應該清楚吧。”這話一語雙關,既了侯言風控製過狐妖身體,又迷糊的沒放過二人之間的關係。
像所有女子一般,聽見有人自己年齡大且和其他人怎麽,胡茗頓時勃然大怒,隱隱便要發作,德崇已然了解到了他既然是南贍部洲大儒,定然不會殺了自己,還想試試他的底線,於是繼續道:“修為跌落到了四境,肉身都沒了,還敢這麽和爺我話?當真是不想活了。”
胡茗聽完之後,氣的胸口起伏跌宕,德崇則繼續道:“哎吆,不知道的還以為你真有幾分姿色,要勾引人呢,可惜我還是個孩子,候夫子倒是可以啊。”
侯言風聽完頗感無奈,常溫求自己照顧德崇,可目前看來這子對自己一肚子怨氣。於是大袖一揮,處在暴怒邊緣的狐妖便被收進了袖子裏,對德崇道:“年輕人切莫動氣,那你可知我為何要把你請到這兒來。”
德崇搖了搖頭,內心罵了十萬遍請過來,但也的確想不明白,怎麽看,自己和南贍部洲的人也無半點關係。
侯言風笑道:“也是,你一個孩子知道什麽,但有一件事你需要確認,那就是北俱蘆洲北庭府南溪穀的德崇已經死了。”
德崇瞬間暴動,起身便要飛奔逃離,卻不想侯言風輕輕一跨腳,德崇便敢覺旋地覆,發現已經身處一方地之中,不由大驚,臉上汗不止往下流。修士自身便是一方地,大爺爺給自己過,那是仙威能,也就是這方地目前修為最高者,這樣的人別自己,便是大爺爺也不夠看的。
侯言風似乎看出來一樣,淡淡笑了一下,我並非仙。”
德崇咽了一口唾沫,迅疾加快的心髒跳動剛慢了一點,便又有一句話傳來“但也快了。”
德崇不由道:“你能不能把話一次完!”
侯言風道:“那是你自己在亂想。”
德崇並不言語,侯言風找到一出幹淨地方盤腿坐了下來問道:“你是選擇生還是死?”
德崇還沒話,侯言風便補充道:“自然是生了,你昏迷三日,我實在等不及了,便強行將你從內心中拽醒,若是不想生,自然我也拽不回來。”
這話其實是侯言風謙虛了,一個準仙大能,哪裏不能讓一個人清醒。但掂量了一下還是道:“此事非比尋常,生死之局實在難以琢磨,我也不能定下來。”
德崇聽完後,也旋腿坐了下來,也不在意是否幹淨,問道:“我還有的選嗎?”
侯言風笑眯眯道:“沒有。”
“那你吧。”
“哈哈哈哈,爽快,平生最喜歡的便是和北俱人打交道。”侯言風完便起了身,上前將右掌撫在了德崇頭上,德崇也不動彈,靈力自侯言風手上源源不斷傳來,狐妖自爆其實並沒有傷到德崇,侯言風控製了狐妖,但想要使得德崇無可爭議死去,隻能夠用此法,使狐妖自爆。
但德崇也在之前受了傷,靈力自頭頂緩緩流向身體,治療身上各處傷勢,不過片刻,德崇身體便恢複了。
境界隱隱有了攀升,入靈初境快要突破了。
德崇起身後拍了拍身上塵土,邊跟在了侯言風後麵,侯言風問道:“在南溪,你沒學些法術?”
德崇恨恨道:“爺剛剛到入靈境,下山遊玩,還沒來得及學些實用法訣,便被你擒拿了,怎麽學!”
侯言風反而愧疚了一下,右手一彈,將一道靈光彈入德崇腦中,裏麵並不是什麽高深道決,都是一些,淨衣訣,控水訣,避塵訣之類的實用法術。”
片刻之後德崇點了點頭,示意自己已然會了,侯言風挑了挑眼睛。
德崇嘿嘿一笑,左手掐道決,右腳一剁地,刷的一聲,德崇便又變回了那了青衣童子,富貴可愛。
侯言風笑了笑道:“不曾想你的法訣法訣學的如此之妙,那我和你商量一件事,我教你變化之術,你放過那隻狐妖,如何。”
“你了算,你在我還能真殺了那隻狐狸不成。”
“嗯,這也算我的補償之物了。”罷,侯言風右手翻轉,吸取周邊靈氣,呼出一口氣,便成了一塊玉符,遞給了德崇,道:“這道靈符因為是我用靈力凝結,沒有靈石承載,隻能供你體悟一次,但也夠了。”
德崇激動的把靈符收了起來,這玩意兒和前世的孫猴子的七十二變特別像唉。南溪並沒有這種高深道決,聽北庭府倒是有,但那也不是自己可以拿到的,現在自己也有一份了。
侯言風揮了揮袖子,胡茗從袖子中翻了出來,看見了德崇急忙後退到了侯言風後邊,德崇笑道:“候夫子快洗洗澡,不然那騷狐狸味咋整。”
完便大笑著出了山洞。侯言風搖了搖頭,跟著走了去,但也左右搖擺聞了聞袖子味道。胡茗氣的跺了跺腳。
洞外德崇猛的吸了一口氣,然後吐出一道氣箭,久久不能消散。一吐近幾日胸中鬱氣。待看到侯言風與那隻狐狸出來後,問道:“你要我做些什麽,還有這隻狐狸還留著幹嘛?”
侯言風道:“這狐狸隻是為了保命,並沒有做錯什麽,在襲擊溪城一事上,她的確有罪,但仍舊罪不至死,我已經毀了她的肉身,修為也跌倒了四境,足夠了。”
德崇轉過頭看了看,捋了捋頭發道:“唉,老狐狸,你在南溪呆了多長時間了?怎麽妖族一下子就能聚集這些人,你還能跑出去。”
胡茗並不理睬,隻是看了侯言風一眼,侯言風則閉目養神。胡茗覺得族中之人得對,人族並不是一塊鐵板,於是側目道:“公子是在審問犯人嗎?”
德崇眯眼道:“給臉不要臉了,爺我忍你很久了,從溪城開始便想殺你了。”而後便迅疾跨步到了胡茗跟前,抬掌打到狐妖頭上,胡茗魂魄周邊魂力四散,德崇五指下壓滲入了魂魄頭內,將她提了起來,而後笑:“你知道吧,有一門術法叫做讀心,我靈力低下,讀完之後,你是否活著還能清醒並不確定。”
罷,便開始讓靈力由手指滲入狐妖魂魄,狐妖瞳孔放大,身體搖擺不定,讀心之術必須要施加於比自己境界低微者,於是胡茗感覺到了境界又開始了潰散。
對世上大部分人而言,失去已經得到的是十分可怕的,大部分人是無法忍耐的,若是肉身還在,還有禁製在身可以抗衡一二,但肉身早已破碎,無法抗衡。而且估計族內已經放棄了自己了。
於是急切言道:“快停手,快停手,我告訴你!”
德崇則絲毫沒有停手意思,狐妖魂魄的靈力反而更加迅速被引到頭頂而後消散,胡茗雙手擺動搖晃,但就是抓不住德崇。
侯言風看都不看一眼,人妖不兩立,留了狐妖一命已經是她大幸。
片刻之後,胡茗境界便又跌了一個境界,跌倒了入靈境,嗷嚎一聲,德崇便停了手,不再繼續了,不然胡茗連魂魄都維持不了了。
若隱若現的胡茗魂魄戰戰兢兢問道:“公子想知道什麽呢。”
“現在不想知道了。爺我就是見你不爽!”
侯言風睜眼:“妖族在北庭分布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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