鼓起勇氣
“你不用勸我了,我先回家了。”
宮本花誌太失望了,他的心情已經難過到極點,至少張恒的手能感受到他身上的冰冷。
這是從心死到身死的轉變,消極的情緒一直在影響他,無論是誰也救不了他,他是這樣認為的。
“喂,就這麽輕易地放棄了嗎?連和她說說話都不敢了嗎?”
張恒抓住宮本花誌的領口,他連抵抗都不抵抗,張恒像抓住了一團沒有生機的肉,頹廢的意誌被音樂掩蓋。
“不要再把燈光往這裏照了!沒看到老子心情很不好嗎!”
張恒囂張的衝著打燈光的那老家夥吼了一聲,距離很遠,他不和諧的聲音驚的一眾人紛紛望向這裏。
富商們都是心高氣傲者,他們不能忍受在舞廳中又比他們還要狂妄的人出現,至少在美麗的女伴麵前,他們要裝的很強硬,這叫男子氣概也叫底氣。
大舞廳的二樓,急匆匆的打著燈光的年輕人,聽到了張恒的吼聲,立馬將光線撤離,打在張恒身上又不是他的意思,有人叫他這麽幹,盡管心裏很委屈,也沒有地方能發作。
“你在喊什麽東西?!”立馬就有一位長年鍛煉的富商,怒目瞪著張恒,他跑上來顯然是想和張恒較量一番,張恒現在的心情非常不好,他要是敢上來,張恒不介意讓他知道什麽叫做憤怒的鐵拳。
不少富商湊了上來,舞廳的環境變得嘈雜不和諧,且充斥著浮躁的心跳,暴發戶們果然不適合什麽音樂與舞蹈的配合,刺激的享受與鮮血肉體直接的衝突才最有看點。
尤其是群毆一個人的畫麵,那一定很有看點。
有人說:“這小子完了,就算能進入金色舞廳,觸發了眾怒,等著挨打吧。”
也有人說:“就這樣的傻子?從哪兒來的錢,我看啊就是偷偷跟著富婆混進來的小白臉,哈哈哈。”
“想較量一下嗎!”那位衝上來的身形矯健的富商如是說著,然而不等張恒動手,就有舞廳的工作人員衝了上來,他們連忙攔在激動的富商麵前,並以專業的速度在他們的耳畔悄悄低語。
沒一會兒,這幫玩世不恭的家夥以一種又驚又怕的眼神望著張恒,他們紛紛退去,不敢再張恒身邊停留,至於想衝上來和張恒較量的富商,更是緊張的想要賠禮道歉,不過被工作人員拉住了,他洞察了張恒的心思,明白此刻的張恒不想被人打擾。
於是乎,舞廳內再次安靜,和諧的氣氛在這幫演員的表演下很快就恢複了。
抱著由裏莎的富商敏銳的注意到張恒身邊的異狀,還想著上前查看呢,卻被由裏莎拉住了。
“親愛的,不要去,那兩個窮鬼有什麽能量呢,親愛的,你等著吧,兩個窮鬼等會兒肯定會來找我們的麻煩!”
“嗬嗬,他們要是敢來,我找人把他們丟海裏。”肥胖富商意氣風發的說道,能在由裏莎麵前充大頭讓他的自信心格外膨脹。
“你真值得信賴。”由裏莎軟糯的說道:“不過,不要把他們丟到海裏,讓他們明白窮鬼不配在這裏呆著就行了,丟海裏是犯法的行為,我怕你會受到影響。”
“哈哈哈。”肥胖富商笑得臉上的肉都在抖。
張恒深深地呼了一口氣,他不在乎別人的想法,他的心情也很煩躁,他隻想讓花誌能恢複正常,重新走上社會,不要再那麽憂鬱,墮落,毀掉自己,還讓父母傷心了。
他明白自己為什麽要幫花誌,並非看中他的學曆,打遊戲的能力,他看中的是什麽?是看到了自己。
年幼的時候,最無助的時候,沒有人伸手來拉他一把,沒人擦幹他暗中流下的眼淚,他受過的屈辱從沒有人幫他軾去,隻有自己,一個人默默的走在孤獨的路上。
他是多麽迫切的希望在無止境的黑暗中能有哪怕一束光,照耀在他的臉上,縱使這束光是那麽的觸不可及,隻要能出來,總會掃去一些少年人心上的陰霾。
可是……沒有,一!次!也!沒!有!
他能感受到的隻有失落和絕望。
張恒小時候過的很苦,真的很苦,尤其是母親死的那個夜裏,他是看著母親閉眼的,張恒沒有錢,沒辦法救母親,他背著母親去醫院,小小的腳步,一步一步的。
路上的行人,沒人幫他,人們忙忙碌碌的奔向自己的終點,隻有他用小小的腳努力的走著。
那時候一直鼓勵母親千萬別睡啊,還笨拙的講笑話,可沒有用,母親的病不可能好了,花在多錢也沒用。
母親是在張恒背上離世的,合眼的時候,張恒覺得自己仿佛失去了全世界……
他是在橋洞下過了一晚,母親的屍體靜靜的躺在身邊。
也沒人關懷他啊,那些穿著冠冕堂皇的衣服,打扮的時尚美麗的人兒,連正眼瞧他都不敢,數不清的屈辱!張恒一個人承受著。
他是個自卑到骨子裏的人,所以在有了錢之後才會更敢拚,他想證明自己的能力,證明自己能在世界舞台上發光發熱!!
那天晚上的月光灑在張恒哭泣的臉上,無助之後是分外的自尊自愛,他用打童工掙來的積蓄給母親買了棺材,就放在家裏,整日的陪著她……
所以啊,張恒有時候會突然恨他的父親,恨的咬牙切齒,這並不怪張恒,都是命運捉弄人。
一個人的生活,張恒吃了多少的苦頭,沒人能想象,他自己也沒想通為什麽還活著,隻要生一場病,或許張恒就會丟掉自己的小命,可他沒有,命運在眷顧著他。
好不容易上了大學吧,也談了女朋友,因為沒錢也淒慘的被人甩掉了,這份淒涼和無奈又有幾人能夠理解呢。
張恒能理解宮本花誌的心情,從某方麵宮本花誌和張恒很像,張恒甚至在宮本花誌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他不想和自己又相似經曆的人承受孤獨和委屈,也許這是張恒的自私,也許是他大發善心,但就其根本。
張恒真正想要的是讓那個悲傷了數不清日夜的少年,能抬起頭來,能勇敢的告訴別人,自己也能發光發熱啊,他不想讓自己經曆的悲劇重演,或許這就是自私吧。
“喂!不要這樣好吧!”
他拍著宮本花誌的肩膀,宮本花誌頹廢的坐在地上,雙手捂著撐著的膝蓋,很悲傷的樣子。
“想想你玩的那些遊戲,裏麵的主角,哪個像你這樣的懦弱?!!”
“黑魂三中的不死人,可是死了數千次,從灰燼墓地殺到了王城之中,不管死多少次他都會站起來啊,因為他明白使命未達成,所以不會消極不會頹廢,他擊敗了雙王,幹掉了化身,傳承了初始之火,他完成了使命,不管結局如何,他辦到了啊!”
“隻狼可曾放棄過?傑洛特呢?勞拉?愛德華?亞特魯?他們都沒有放棄,矢誌不渝的走向了終點!”
“喂,你不為自己想想,也得想著那些遊戲裏的角色啊,你可是操縱他們完美通關的啊,那些角色可是有靈魂的,他們一直看著你,鼓勵你,可你呢?以這種姿態回報他們的鼓勵嗎?”
張恒從西服裏掏出遊戲手柄。
咳咳,別問他從哪兒帶來的,就當他深謀遠慮,未卜先知。
“拿好了,秉承前輩的意誌,給我衝上去啊,不管她會和你說什麽,也不要放棄,堅持內心中最初的想法!花誌,我在後麵挺你,你怕個屁啊!”
“我……我……”花誌握到手柄的時候,仿佛握到了力量,這簡直是為他量身定製的武器啊,他覺得身體上突然升起了一股暖流。
“是啊,張總說的對,我不能在這個地方倒下去!我要證明給我熱愛的遊戲角色看看,我能帶領他們戰勝危機,我也一定能處理好自己的感情!”
“可是……我還是很失落,結局一定是不完美的,沒了由裏莎……”
花誌站了起來:“由裏莎……由裏莎……我這三年不也沒見由裏莎嗎?雖然一直在試圖找到她的蹤跡,可有遊戲陪我,我才是最強的啊!!”
他激烈的吸著氣。
一步一步的向前,張恒就在他的身邊,加油鼓氣著。
“一定能成!加油!幹吧得!!我了我了哇,一直支持你!”
他的舉動有些怪異,吸引了絕大部分富商的注意力,而那些富商自然不敢說張恒的不是,前車之鑒還曆曆在目,張恒的身份他們惹不起!!
“呼!呼!呼!”
“由裏莎!由裏莎!!”
他衝了上去,像一位百米衝刺的運動員,不顧一切的喊著。
“由裏莎!!由裏莎!!我……我喜歡你!喜歡你!!為什麽?為什麽背叛我!!我不明白!?要錢。要錢我有啊!什麽都有,都給你!”
他這番話屬實讓張恒氣的不輕。
“恨鐵不成鋼啊,還特莫質問由裏莎呢?這原因不很簡單嗎?人家當你是人傻錢多的冤大頭是提款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