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一起一伏
紀沫看了一眼麵無表情的厲承禦，掃視了一圈大廳都沒見二嬸的影子，疑惑地問道：“爺爺，我怎麽沒見二嬸？”
“沫沫，你找二嬸什麽事啊？”
穿著一身工作服的女人走了過來，她保養得很好，白皙的臉上幹淨到沒有一點斑，而且還很有氣質。
厲老爺子介紹道：“你二嬸叫沈瑜，也在厲氏集團工作，擔任的是設計部門總經理的位置。”
設計部門總經理她從未見過，沒想到竟是二嬸。
紀沫的臉上露出了一抹笑容：“二嬸，您好。”
沈瑜：“沫沫，你最近過得還好吧？”
紀沫：“挺好的，謝謝二嬸關心。”
沈瑜把視線從紀沫的身上移開，落在了厲老爺子的身上：“爸，祝您生日快樂，禮物在樓上，等會兒我再拿給您。”
厲老爺子回了句“好，不急”
，然後就再次低頭看向了自己的寶貝。
沈瑜看了一眼乖乖巧巧的林意禮，眼底劃過了一抹錯愕：“禮禮？你什麽時候回來的？媽媽把你給忘了，我準備把手頭的事情忙完再去接你的……瞧我這記性……”
林意禮回避了沈瑜的視線。
沈瑜笑了笑：“有五年沒見過媽媽了，不願意理媽媽也是正常，說起來還是媽媽對不起你，這五年媽媽每天都在忙工作的事情，很少抽出時間陪你。”
林意禮的手緊緊地攥著自己的衣角，眼底劃過了一抹緊張。
把她這些小動作都捕捉到的紀沫勾了勾唇角，對沈瑜開了口：“二嬸，以後我在公司有什麽不懂的可以請教您嗎？”
沈瑜為人很和善，聲音夾著一抹溫軟：“當然可以了，沫沫以後有什麽不懂的都來找二嬸，二嬸絕對會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
紀沫眉眼彎了彎：“謝謝二嬸。”
厲老爺子依依不舍地把視線從寶貝硯台中挪了出來，他看了眼站著的沈瑜，招了招手：“老二媳婦，快過來坐，別光站著。”
“好的，爸。”
沈瑜說完之後，就在林意禮的旁邊坐下了。
一道尖叫的聲音響徹在大廳內。
“啊……不要！不要碰我……”
在這一瞬間，所有人的視線都下意識地看向了聲源處。
有一個女人站在不遠處，她捂著耳朵，不停地對身邊的傭人說：“不要碰我……不要碰我……”
紀沫皺了皺眉，眼眸掠過了一抹疑惑，她並不知道那個女人是誰。
厲老爺子的臉色陰沉了下來，他冷聲吩咐道：“送大夫人回房！這種日子豈能容她胡鬧！”
大夫人？紀沫被這個信息雷到了，過了好一會兒她才消化了這個信息。
那眼前這個女人就是厲承禦的母親了？傭人想去碰女人，女人又尖叫了幾聲：“不要碰我！啊啊啊……”
女人蹲了下來，手捂著腦袋，露出害怕的神情，眼睛沒有一點亮光，自己一個人嘟囔：“我要找我老公……老公，你在哪……”
她要找的老公也就是厲承禦的父親？她從來都沒聽厲承禦提過他的父母，也因為嫁給厲承禦之後就很少和厲家的人相處，所以對厲家的事情一無所知。
厲老爺子的聲音夾著絲絲怒意：“把她帶回房間！”
傭人強行把女人帶走了。
大廳內恢複了少有的寂靜，所有人都不敢吭聲。
紀沫抬眸看了厲承禦一眼，發現他臉色陰沉得厲害，全身都散發著冰冷的氣息。
她默了片刻，伸出手握住了他早已握成拳頭的手，卻發現他的手格外冰冷。
男人察覺到她的動作，微微抬眸掃了她一眼，眼眸中浮動著複雜的情緒。
厲老爺子看到這一幕，神情緩和了許多，臉上最終還是浮現出一抹激動的笑容。
牽手手了！他們的感情終於開始有進展了！沈瑜的視線無意間掃向了他們，看到他們的小動作時，眼底劃過了一抹驚訝。
一直不敢抬頭的林意禮終於抬起了頭，剛抬起頭就看到這齁甜的一幕！再次回來倒茶的劉媽看到這一幕，直接愣在了原地，連自己來是要幹什麽事情的都忘記了。
紀沫察覺到他們的異樣，連忙地收回了手，然後尷尬地笑了笑，明知故問：“你們都看什麽呢？”
厲老爺子搶先開了口，聲音暗藏著一抹喜悅：“沒看什麽，沒看什麽。”
沈瑜則是收回了視線看了眼站在一旁沒有任何反應的劉媽：“劉媽，發什麽呆呢？”
劉媽被喚回了神，她連忙搖了搖頭：“沒……沒什麽……”
紀沫眨了眨眼睛，怎麽他們的表情好像見了鬼似的？她握了握厲承禦的手很奇怪嗎？好像是挺奇怪的，畢竟重生前的她別說握厲承禦的手了，就算看都很少看他一眼。
頓時的她覺得自己前世還挺渣的！很快，就到了開宴的時刻了，所有人都上了坐。
她環視了一圈，發現厲家的人挺少的，沒有厲承禦的父母，也沒有二叔。
盡管這樣，這頓宴席還是很熱鬧。
吃過飯後，紀沫和林意禮去了厲家的後花園。
紀沫猶豫了好久，還是決定問出了心中的疑問：“小意禮，你知道厲承禦的父親和二叔為什麽沒回來給爺爺過生日嗎？”
她的話音剛落，林意禮臉上的笑容就僵了僵，然後消失殆盡了。
察覺到林意禮神情的不對勁，她蹙了蹙眉，感覺有一種不詳的預感湧上心頭：“小意禮，怎麽了？”
林意禮咬了咬下唇，然後搖了搖頭，一臉難為情的樣子，明顯是不想說，或許是不敢說。
紀沫也沒追問：“小意禮，你當我沒說。”
兩人在後花園散了一會兒步，就回去了。
剛走到大廳門口，就聽到裏麵傳來了沈瑜的聲音。
“爸，我覺得還是把大嫂送去醫院吧，您年紀大了，她在家我不放心您。”
厲老爺子想都沒想就反對了：“不行！不能把老大媳婦送去醫院。”
“可大嫂這樣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再這樣下去，我害怕會出事。”
“好了，你不要再說了，這件事以後不要再提了！”
從他們的話中聽出，厲承禦的母親的精神似乎並不正常。
見紀沫和林意禮回來了，他們也沒有再繼續那個話題了。
沈瑜看了林意禮一眼，然後笑著開了口：“禮禮，媽媽給你準備了禮物，在樓上，跟媽媽一起上去拿吧？”
林意禮站在原地遲疑了好一會兒，才緩緩地點了點頭，跟著沈瑜上了樓。
厲老爺子拍了拍身旁的位置：“沫沫，快坐下陪爺爺聊聊天。”
紀沫的嘴角漾起一抹笑容，來到厲老爺子身邊坐下了。
“沫沫，剛剛沒嚇到你吧？”
她知道爺爺指的是厲承禦的母親。
紀沫搖了搖頭：“沒有。”
“沫沫，你想不想知道？”
“想。”
厲老爺子歎息了一聲，然後就繼續開口說道：“你已經嫁進厲家了，有些事情也的確該知道了。”
紀沫沒有說話，靜靜地坐在一旁聽著。
“承禦的母親已經精神失常好多年了，在承禦兩歲的時候，他父親出了車禍，他母親受到很大的打擊，所以就精神失常了，整天都嚷嚷著找老公……”
紀沫的指尖微微地顫了顫，清澈明亮的眸子閃了閃：“爺爺，媽有看過醫生嗎？”
“已經看過不少醫生了，但就是不見好，還是老樣子。”
厲老爺子歎息了一聲：“承禦是一個很可憐的孩子，兩歲的時候沒了父愛也沒了母愛。”
“他和其他的孩子並不同，其他孩子九個月就會走路了，一歲多就會說話了，他兩歲的時候才會說話，三歲的時候才勉勉強強會走路。”
“別人的孩子在小時候還會哭鬧，可承禦並不會，他不哭不鬧，但也不喜歡和別人接觸，自己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他很懂事，懂事得讓人心疼，他是我一手帶大的，也很孝順我。”
聽到厲老爺子的這番話，她沉默了。
“沫沫，你也很好奇為什麽不見你二叔吧？”
厲老爺子的眼底的悲傷更濃烈了：“你二叔在承禦父親出車禍的第二年也去世了。”
爺爺竟然在短短的幾年痛失了兩個兒子。
“爺爺，對不起，我不該讓您說這些的……”
“傻孩子，這是爺爺自願告訴你的，說什麽對不起啊……”
紀沫抿了抿唇角，心中五味雜全。
“沫沫，你也知道的，現在厲家這一代就隻有承禦一個男丁了，他後繼不能無人啊！”
她知道爺爺這是變相讓她生孩子，好為厲家繼承香火。
“爺爺，我……”
一道冷漠的聲音打斷了他們的談話。
“我不要孩子。”
厲承禦從樓上下來了，他雙手插在褲兜裏，神情冷淡。
厲老爺子被他的話氣到了，猛地一下就站了起來：“你說什麽？”
厲承禦又把剛剛的話重複了一遍，還帶著堅定的語氣：“我說，我不要孩子。”
“你知道你自己在說什麽嗎？”
厲老爺子氣到手都開始發抖了。
厲承禦掀了掀薄唇：“我知道自己在說什麽。”
“你個臭小子，你是不是要氣死我……”
厲老爺子的聲音摻雜著絲絲怒意，他的胸口一起一伏的。
紀沫連忙把厲老爺子扶著坐了下來：“爺爺，您別生氣，別氣壞了身子。”
“我在跟沫沫說話，沒你說話的份！”
厲老爺子的眼神嚴厲了起來：“隻要沫沫願意，你不要也得要！”
厲承禦的聲音低沉寡淡：“沒有我，她也要不了。”
“沫沫，你別攔我……我要打死著臭小子……”
坐在一旁的紀沫根本就沒作任何反應，她眨了眨眼睛，爺爺，我沒攔您啊……厲老爺子看了紀沫一眼，然後又生氣瞪著厲承禦：“沫沫，我今天非要打死這臭小子不可，你不要攔著我……”
噗……爺爺好可愛！唔，如果她不配合的話，爺爺會不會有點尷尬？想著，紀沫就拉住了厲老爺子的手，一臉認真地勸道：“爺爺，您別動怒……”
“好，既然沫沫都說了，那爺爺就不跟他一般見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