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沒事了
厲老爺子把視線落在了紀沫的身上，然後露出了慈祥的笑容：“那這樣說的話，沫沫你是不是答應爺爺了？”
她有答應嗎？厲承禦再次冷冷地開了口：“爺爺，我說了不要孩子，就算她同意，沒了我還是不行。”
沈瑜的出現打破了這陣僵硬的局麵：“爸，他們年輕人的事情就讓他們年輕人做主吧。”
厲老爺子皺了皺眉：“小瑜，你也覺得爸這樣做是錯的？”
“爸，您就算再要求他們，他們不願意，那也沒辦法啊！”
紀沫看了厲承禦一眼，向他投去了眼神，你幹嘛要這麽直接啊，可以先應著爺爺啊，又不一定要做。
厲承禦沒說話，但態度很明顯，他還是持著剛剛的態度。
厲老爺子：“我不管，反正我就是要抱重孫子！我已經年過六旬了，沒有多少日子了！”
沈瑜皺了皺眉：“爸，您這說的是什麽話啊！您身體這麽健壯，肯定能活到百歲的。”
雖然她也不願意生孩子，但忽悠一下爺爺還是可以的吧？紀沫清麗的臉上浮現出一抹笑容，聲音堅定：“爺爺，您放心，我和厲爺一定不會讓您失望的！”
聽到她的話，厲老爺子的眼眸劃過了一抹詫異，他眨了眨眼睛，聲音夾著一抹激動：“沫沫，你真的願意嗎？”
紀沫點頭：“是的，爺爺，我既然已經嫁給了厲爺，為他生兒育女是理所應當的。”
沈瑜抿唇笑了：“爸，這下您放心了吧？”
厲老爺子撇了撇唇角，拔高了音量：“我什麽時候不放心了？我一直都這麽放心的好嗎？”
沈瑜連忙應道：“是是是！”
紀沫看了一眼厲承禦，卻發現此時此刻的他臉上陰雲密布。
她默默地咽了下口水。
厲老爺子看了眼時間：“沫沫，今晚你就和承禦在這住下吧。”
在這睡下？那是不是要和厲承禦睡同一間房，同一張床？紀沫連忙開了口：“爺爺，我們還是回別墅吧。”
厲老爺子皺了皺眉：“這怎麽行？沫沫，你都沒在這住過，今晚一定要住下。”
紀沫反抗無效，隻好應下來了。
沈瑜和厲老爺子上樓了，此時此刻大廳隻剩下紀沫和厲承禦兩人。
紀沫瞄了他一眼，然後坐在了他的身旁，扯出了一抹狗腿的笑容：“厲爺，今晚……”
厲承禦勾了勾唇角，揚起了一抹淺淺的弧度：“既然你這麽想，那就滿足你。”
紀沫睜大眼睛：“想……想什麽？”
厲承禦“嗬”
了一聲，就起身了，走了幾步發現她還坐在沙發上，丟了句“跟上”
就徑直地上樓了。
紀沫跟了上去。
她剛進房門，就被一股強大的力量拉了過去，她的背貼在了冰涼的牆上，猛地睜大了眼睛：“厲承禦，你幹什麽？”
厲承禦的手落在了她腦袋兩側，把她禁錮在內。
男人黑眸幽幽，裏麵浮動著看不懂的情緒，神色帶著一貫的冷漠，掀了掀唇，出口的聲音也很寡淡：“你說呢？”
“我……我怎麽知道……”
“剛剛誰在下麵說要生孩子的？嗯？”
紀沫的臉微燙：“我……我忽悠爺爺的，如果不那樣做，爺爺指不定會被你氣壞……”
“既然忽悠，那就繼續忽悠到底。”
紀沫猛地搖頭：“不行！”
厲承禦的臉色沉了沉。
“我的意思是我們現在還不急。”
被他盯著的皮膚，像是要被冰刀刺穿似得，她猛地低下了頭，避開了他的視線。
“厲爺，你……你先放開我……”
她感覺她要窒息了！厲承禦冷笑了一聲：“嗬，你以為我是很好忽悠的麽？”
“厲爺，我沒忽悠你啊……”
這話一出，她都想把自己的舌頭咬下來。
什麽叫不是忽悠他，那她的意思不就是告訴他遲早都會生孩子嗎？“厲爺，我是在忽悠你……”
啊呸！她怎麽解釋都是錯的啊！紀沫的眼珠子轉了轉，然後笑著開了口：“厲爺，你現在渴不渴？我去給你倒杯水？”
沒得到回應。
“厲爺，要不我給你捶捶背？”
仍然沒得到回應。
“厲爺……”
“閉嘴！”
厲承禦冷聲嗬斥道。
紀沫不敢再說話，乖乖地閉上了嘴巴，然後眨巴眨巴地看著他。
厲承禦看著乖乖巧巧的她，眼底劃過了一抹冷意，就邁步向沙發走了過去。
紀沫在原地愣了片刻，然後屁顛屁顛地來到了他的身旁：“厲爺，你現在是要工作嗎？我在這裏會不會打擾你？要不我先出去？”
厲承禦冷眼掃向了她：“我不想再說第二遍。”
紀沫再次乖乖地閉上了嘴巴。
這時，門被敲響了。
“少爺，少夫人，大事不好了！”
厲承禦淡淡道：“什麽事？”
“大夫人現在在天台，她想自殺……”
厲承禦立刻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往外走去。
紀沫小跑了幾步，跟上了厲承禦。
天台。
遠遠的看見厲承禦的母親靠著欄杆站著，身子半斜在半空中，發絲淩亂，臉上表情痛苦，看見他們走過來，嘶吼著：“你們別過來……我要去找我老公，我要去找他……”
厲承禦和紀沫停在了原地，不敢再向前半步。
厲老爺子和沈瑜也上來了。
厲老爺子滿臉焦慮：“雁丫頭，你快點下來，不要做傻事！”
厲老爺子叫的是厲承禦母親的小名，她的名字是高書雁。
很好聽的名字，充滿了儒雅的氣息。
沈瑜也急了：“大嫂，你不能做傻事，如果你走了，那承禦怎麽辦？爸怎麽辦？”
厲老爺子一步一步地走向她。
高書雁的臉上露出了慌張，她猛地搖頭：“你們不要過來！過來我就跳下去……”
厲老爺子頓住了腳步，語氣溫和：“雁丫頭，你別衝動，爸不過去，你慢慢下來好不好？”
高書雁的眼淚奪眶而出：“我要找老公，你們把老公還給我……還給我……”
紀沫上來的時候已經觀察了一遍，天台下麵有個空房間，若是站在空房間把高書雁拽下房間，會安全許多。
這念頭一出，她就看了下四周，見大家的視線都落在高書雁的身上，悄悄地往後退了幾步，然後離開了天台。
沈瑜：“大嫂，你醒醒吧，大哥已經不在世了，要是大哥泉下有知，他一定不希望你這樣的，他一定希望你快快樂樂的生活下去。”
高書雁像是被刺激到了，她睜大了眼睛，眼睛有血絲，歇斯底裏地吼了出來：“你騙人！我老公沒死！我老公還在的，他昨天還抱著我睡覺的，怎麽會死了呢……”
沈瑜皺了皺眉：“大嫂，大哥已經去世好多年了，他昨天怎麽可能抱著你睡覺呢？一定是你幻想了。”
高書雁抱著腦袋，蹲了下來，哭了出來：“不會的，我老公還在的……我老公呢……我老公去哪裏了……”
沈瑜還想再說些什麽，就被厲爺老子冷冷地瞪了過去：“小瑜，雁丫頭都這樣了，你就別說話氣她了！”
沈瑜抿了抿唇角：“我隻是希望大嫂看開一點，爸，您不喜歡我說，那我不說了。”
厲老爺子又上前了兩步：“雁丫頭，你不活了那爸也不活了，爸陪你一起跳下去！”
高書雁還在抱頭痛哭，嘴裏不停地嘟囔著：“老公，你在哪裏……”
厲老爺子又向前了兩步，高書雁察覺到了，她的眼底掠過了一抹惶恐，聲音顫抖：“不要……不要過來……”
厲老爺子並沒有停下腳步，他一步一步地走向高書雁：“雁丫頭，爸跟你一起跳。”
厲承禦低沉的聲音響徹在半空中：“夠了！”
厲老爺子抬眸看了厲承禦一眼：“承禦，你快點勸勸你媽！”
高書雁的眼神空洞，她瘋狂地搖頭，站直了身子，躍身跳了下去。
“雁丫頭！”
“大嫂！”
厲承禦飛速地跑到了欄杆處，往下看卻發現地上空無一人，他的眼底劃過了一抹驚訝，下一秒就轉身跑了。
紀沫及時接住了跳下去的高書雁，她把高書雁拽回了房間裏。
高書雁像發了瘋一樣對紀沫拳打腳踢：“你是誰，為什麽要救我……”
紀沫沒躲，就站在她麵前接受她的拳打腳踢。
高書雁雖然神誌不清，但打人還是很疼，一下一下打在她的身上。
紀沫上前一步，緊緊地抱住了高書雁：“媽，您冷靜點。”
高書雁的動作僵了僵，下一秒，她就用力地推開了紀沫。
紀沫一個踉蹌往窗邊倒去，很快，房間就沒了她的身影。
高書雁的雙眸睜得很大，下一秒像瘋了似的叫了起來：“我……我殺人了……”
厲承禦剛跑進來就聽到了高書雁的話。
他的眸子縮了縮，連忙跑去了窗邊，卻看見一雙白皙的手緊緊地抓住窗的邊緣。
厲承禦的眼眸閃過了一抹亮光，連忙把她拉了上來。
厲承禦的視線冷冷地落在，自從他出生起就沒給過他母愛的女人身上。
厲老爺子和沈瑜及時趕了過來。
“雁丫頭，你沒事真的太好了！”
“大嫂，以後你不要這樣了，剛剛你差點嚇死我們了。”
厲老爺子眼尖地看到了紀沫的小腿上有幾次擦傷，眯了眯眼：“沫沫，剛剛是你救了雁丫頭嗎？”
從鬼門關走一遭的紀沫還沒有回過神來。
厲承禦把她打橫抱了起來，往外走去：“爺爺，我先帶她回房了。”
厲老爺子揮了揮手：“要好好照顧沫沫。”
厲承禦和紀沫離開後，厲老爺子走過去握住了高書雁的手：“傻丫頭，以後不會再傻事了，你知不知道剛剛爸真的很擔心你，如果沒有沫沫，你早就不在人世了。”
高書雁像是聽懂了厲老爺子的話，奇跡般地安靜了下來。
沈瑜走了過去：“爸，我先把大嫂扶回房間。”
“好。”
…厲承禦把紀沫抱回了自己的房間，幫她脫了鞋就把她放在了軟綿綿的大床上。
他把醫藥箱拎回來的時候，她還沒有緩過勁來。
看著她這幅模樣，他的心緊了緊，低低的聲音包裹著濃濃的心疼：“沒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