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慕容淩風在哪兒?
本該是羅賀鍛造的神器,為何會出現在星月大陸?又為何會藏於紫月國京師下方?這件事與慕容淩風的失蹤有無關係?紫月國皇室之中,是否有人知曉神器所在?天蒼門呢?它又與羅賀有什麽關聯?
蘇陌嵐腦子裏亂哄哄的,仿佛有無數顆珍珠在環繞,卻獨獨缺了能將它們串聯到一起的繩索。
老人審視著蘇陌嵐的表情,道:“看你的模樣,似是見過這柄神器?”
他身形一閃,逼近到她麵前,激動地抓住她的手:“你在何處見過此物?它如今又在何方?”
蘇陌嵐掙紮了一下,但他的修為在她之上,根本掙脫不了。
她皺眉道:“在我回答你的問題前,你應該先把故事講完。”
老人也意識到自己的失態,慌忙鬆開手。
“正因為這柄神器,子洲前輩終於下定決心除去羅賀。此人手段狠辣,若繼續放任他,不知他還會做出多少瘋狂事。那一役,死傷無數。學院精銳幾乎在一夜之間沒了,子洲前輩亦是身負重傷。而羅賀,則拚著一口氣啟動傳送陣逃離學院。他的去向無人知曉,子洲前輩鍛造了追魂幡,試圖查到他的下落,然而,直至他天數已到,仍沒有羅賀的消息。子洲前輩對外宣稱羅賀身散神消,將一切有關那場戰役的事抹去。是以,這麽多年以來,世人隻知羅賀乃天下第一人,卻無人知曉,當年他做過些什麽。子洲前輩臨終前,選大弟子繼任院長之位,掌管學院。也隻有曆屆院長,方有知曉真正曆史的資格。到了老夫這一代卻出現了岔子。”
老人說到這兒,眼眶不由得紅了。
“百年前,一批學生進入極荒之地曆練,卻無一人活著出來。老夫率人前去查探,在那裏,老夫發現了他們的屍體。每一具都被吸幹了血液,吸幹了靈力。”
這和京城的慘狀一樣。
蘇陌嵐沉著臉,問:“是羅賀幹的?”
“就是他!”淚水奪眶而出,老人咬著牙說:“他與子洲前輩一樣,身負重傷,且為了躲藏,他煉製了藏靈繩。這麽多年以來,他一直藏身在極荒之地休養生息。最開始,他不敢鬧出太大的動靜,所以每次曆練時,他隻敢對一兩人下手。以他們的血和靈力調養傷情。但隨著他傷勢轉好,他的動作便愈發大了。直至發生那次全軍覆沒的慘案,方才曝光了他的行蹤。”
“老夫之前告訴你,我會避世是因為布下了陣法而元氣大傷。其實不然,真正重創老夫的是他!當年,老夫查到他還活著,又知他有傷在身,便帶領一眾頂尖高手潛入極荒之地,試圖抹殺他。但老夫低估了他的實力,集結那麽多人,仍舊無法殺了他。不得已,老夫隻能引他入陣。用鎖魂陣將他困在其中,讓他不得再作惡。後來,為確保無人發現極荒之地裏的秘密,老夫方才下令,將此地列為禁地。且在外邊布下了防禦法陣。”
他沒有詳說那一戰的凶險,但從這隻字片語裏,蘇陌嵐大概能想象得到,那一戰必是萬分慘烈。
“照你這麽說,羅賀已被鎖魂大陣困住,他又是如何擄走慕容淩風,如何與藍家密謀,將那能進入極荒之地的羅盤交給藍家的?”蘇陌嵐一針見血的問道。
“老夫懷疑他有同黨。”老人說道:“自老夫出關,便一直在暗中調查。就在方才益元宗無故遭襲,據小書所說,是有人在益元宗設下了古怪的陣法。老夫喚他前來,將那陣法的陣紋畫下,並詢問過學院的陣法大師。此陣並未記錄在陣譜之中,且死在陣中的學生,死狀與當年那批進入極荒之地的學生很是相似。”
“等等。”蘇陌嵐腦子裏飛快閃過一道靈光:“你確定這個陣法和羅賀用來療傷的陣法是一樣的?”
“老夫曾親眼見過此陣,怎會認錯?”老人一邊說,一邊從書架上取下一張圖紙:“百年前那一戰,羅賀當著老夫的麵布下此陣。老夫回到學院,便將其畫下。且封存在此。”
蘇陌嵐一把搶過圖紙,定睛一看。
上邊所描繪的陣紋的確與益元宗外的陣法相似,確切的說,是與那日出現在京城的陣法一模一樣。
兩個陣法的殺傷力相差甚遠,也就是說,今日出現的陣法應當是從此陣延伸而出的。陣紋看似相同,細節上卻有過改動。這才導致威力銳減。
他用此陣吸取武者的血液、靈力,供應己身。也就是說,京城一戰死去之人,皆是為了向他輸送靈力,以此來抵抗鎖魂大陣?
不對!
蘇陌嵐立刻否定了這個想法。
星月大陸與中央帝國有萬裏之遙,什麽樣的陣法能跨越兩個大陸?
她的目光在圖紙和古紮的黑劍上來回轉動,半響,她驚呼道:“他絕對有同黨在外,這個同黨就是天蒼門!”
天蒼門如果是羅賀麾下的勢力,一切就都能說得通了。
“他被陣法所困,他的屬下必會想盡辦法營救。而近年來,天蒼門無惡不作,在四大陸各處造下血案,且死在他們手中之人死狀都是一樣的。他們在用這樣的方式吸取靈力,以供羅賀破陣後調養之用。你不是問我在哪兒看到的這柄神器嗎?”蘇陌嵐冷冷扯了下嘴角:“是在紫月國京師。不久前,天蒼門聯合星月宗布下羅賀的陣法,用無數人的血召喚黑劍。由此可見,他們必定與羅賀有關係。否則,手裏怎會掌握羅賀的陣法?又為何大費周章要得到他的神器?如今,這柄劍在慕容淩風手裏,怪不得他會被人擄走。”
想到這兒,蘇陌嵐再也呆不住了,她隨手將兩份東西丟給老人,身形一閃飛出石室。
如果她的猜測是對的,在得到神器之後,慕容淩風的處境也將變得十分危險。
周身靈力全數注入雙腿,如閃電掠空長空,頃刻間,她便來到了白家的府門外。
“怎麽又是你?”門外站崗的護衛乍一見她,嚇得臉都白了。
蘇陌嵐懶得同他廢話,龐大的神識伸展而入。
找到了!
她微合的眼眸驀然睜開,身影自護衛身旁飛過,沿著那細弱的氣息追尋而去。
“站住!”一聲怒喝從後方傳來。
蘇陌嵐充耳不聞。
“給我拿下她。”白家家主怒聲喝道。
霎時間,他身後躍出十餘道人影。
靈力鋪天蓋地地擊向蘇陌嵐。
“赤炎。”她心中一念。
一隻紅金色的大鳥瞬間現形,雙翼輕輕揮動,仿佛拍蚊子一樣,將那些攻擊全數拍散。
“是朱雀!”
“大家小心。”
護衛一時亂了陣腳,這可是四方神獸啊,僅憑他們能是它的對手嗎?
赤炎譏諷地看著躊躇不前的眾人,仰天一嘯。
尖銳而嘹亮的鳴叫猶如魔音穿耳。
一眾護衛血液沸騰,哇地吐出數口鮮血。
蘇陌嵐趁此機會竄入院子,一腳踢開房門:“白漓。”
“咳咳咳。”虛弱的咳嗽聲,從床榻垂落的帳幔後飄蕩出來。
蘇陌嵐快步走過去,一把將紗帳挑開。
白漓穿著一件褻衣躺在內側,許是見到她,他蒼白的麵龐露出驚愕的神色。
半響,他才掙紮著撐起身體:“蘇……蘇姑娘……”
“少廢話。”蘇陌嵐厲聲道:“慕容淩風在哪兒?”
他愣了愣,搖頭說:“我與戰王隻數麵之緣,他身在何處,咳咳,我又怎會知曉?”
“是嗎?”
雄渾的威壓向他湧來,如一座巨山壓在他瘦弱纖細的肩膀上。
他本就蒼白的麵色,漸漸開始發青,極為勉強的開口:“我……我真的不知……”
“我看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蘇陌嵐勃然大怒,威壓又一次加重。
“噗。”白漓吐出一口血:“就是你殺了我……我的答案……仍是如此。”
“你以為我不敢麽?”蘇陌嵐沉聲道,眉宇間一片肅殺。
手臂緩緩抬起來,對著他的天靈蓋猛地揮落下去。
“陌嵐,不可。”匆匆趕來的陽烈一進門,就看到這一幕。
他飛身過來,在半空截住了蘇陌嵐的手臂,搖頭道:“你若此時殺了他,白家不會善罷甘休。”
“那又怎樣?”蘇陌嵐定眼看著他,眼眸中是壓抑的瘋狂。
白漓與天蒼門有著不可告人的關係,若天蒼門是羅賀的勢力,那麽,白家勢必知道慕容淩風的下落。
隻要能夠找到他,莫說是殺了白漓,就是與整個中央帝國為敵,她也無懼!
陽烈被她眼中的神采驚住,這哪裏還是他熟悉的那個人?
他忍住內心的酸澀,開口道:“如果你殺了他,能夠如願。我不阻攔你,但你有沒有想過,若他死了,你仍是找不到慕容淩風呢?”
他不知道是什麽令她改變主意,又一次前來白家。
但她如今這副盛怒到毫無理智可言的樣子,隻可能是因為一人。
這個認知讓陽烈心如刀絞,可再痛,他都隻能默默承受。
蘇陌嵐麵上一緊,失控的頭腦終是有了一絲清明。
如今的白漓,是她唯一能找到慕容淩風的線索。如果他死了,這條線就斷了。她又該去哪裏找他?
“我不會殺他的。”蘇陌嵐沙啞著聲音說:“放開吧。”
陽烈看了她許久,直到確定她已無殺念,方才鬆開手掌。
“赤炎,回來。”蘇陌嵐向屋外喚道。
一束金光驀地射入房中,盤踞在白家院落半空的龐然大物也已消失不見了。
“說過多少次,不要命令老子。”赤炎氣呼呼地在她腦海裏叫囂:“老子是神獸,不是聽你號令的寵物。”
蘇陌嵐沒心情和它鬥嘴,她冷眼看著仿佛去了半條命的白漓,道:“我不殺你,不代表我會放過你。”
“你想對我兒做什麽?”白家家主衝進房間,怒視蘇陌嵐,說:“你敢碰我兒一根頭發,我絕不會饒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