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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興師問罪

  白岑的心頭不禁顫了一記,心髒像是提到嗓子眼一樣。


  麵前的男人猶如活閻羅一樣,渾身發出冰冷,麵色鐵青得可以滴出墨水,眼色森然,即使坐在輪椅上,卻不禁令人咯噔一下。


  她的目光從他戴麵具的臉上瀏覽到他黑色的西裝,最終停落在他拿著一款看起來價值不菲的項鏈上。


  定睛一看,是之前她在宴會上戴過的那款展宴送給她的項鏈。


  這下就解釋清楚了,陸經年一定是知道了什麽,現在來興師問罪。


  見白岑的目光定在項鏈上,卻一言不發。陸經年麵具下的眸子徹底冷了,放在大腿上的手緊緊握成拳頭泛白。


  “怎麽,沒有解釋?”陸經年本以為她已經跟過去一刀兩斷,可現在看來,始終都是“情”字作怪。


  那麽……他也沒有必要留她在身邊,他陸經年不需要一個三心兩意的人。


  白岑咬了咬牙,大步流星地走到陸經年的身邊,然後一把搶過這款項鏈。


  這如同流水般的動作發生在不到一個呼吸間,陸經年瞳孔緊縮,隨後冷笑,薄唇微起,話卻還沒吐出,就聽到什麽東西被掰成兩半,隨後是硬物劃過玻璃的聲音。


  他轉頭看向白岑,手中還哪有什麽項鏈,後者麵色淡然:“這樣你信了嗎?”


  她之前佩戴這個並不是為了舊情,沒想到他卻依舊還是誤解了。


  不過更好奇的是,他是怎麽知道這款項鏈的來曆。


  陸經年眼眸似乎有什麽一閃而過,隨後便立馬低首掩飾,把剛才在心裏打下的腹稿默默咽下肚子,一時間房間裏沉入了安靜中。


  房間裏的燈光昏暗,陸經年隻能見女人搖搖晃晃地坐在他的對麵,剛才心裏的憤怒像是隨之消散,目光像是釘在她身上,竟然移不開來。


  白岑剛才雖然把項鏈丟出去,卻心裏依舊不痛快,她沒有辦法咽下這個委屈。把包包甩到一邊後,看著陸經年問道:“你是怎麽知道這個項鏈的來曆?”


  言語中的質疑不言而喻。


  陸經年眸光微深,卻沒有回答她的問題。


  “你現在還是不信任我?”白岑心裏似乎被堵住一樣,蹙起眉頭。


  男人冷眼回視,眼神中卻沒有了剛才的凶狠。


  盯了對方好一會,他才冷然啟唇:“不是。”


  白岑見對方並沒有反駁她,便揚起嘴畔:“那麽剛才你怎麽拿項鏈興師問罪?”


  突然某個大膽的想法在白岑的腦子裏一閃而過。


  隻見陸經年冷笑:“我的身邊不允許有叛徒。”


  他的回答像是比較完美,但白岑托著頭,微微向他靠近:“一條項鏈怎麽能證明我是叛徒呢,難道陸先生在乎這條項鏈是誰送的?”


  陸經年顰起劍眉,還沒等他開口,白岑那道清越如山間清水撞擊石頭的聲音又響在耳畔:“現在你我都是坐在一條船上,傷害彼此都沒有好處。告訴你這個消息的人,肯定想要蚌鷸相爭,漁翁得利。”


  接著,她話鋒一轉:“陸經年,看來你中了別人的陰謀詭計。”


  言語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剛才她無緣無故被興師問罪,若她剛才不這麽做,恐怕會被陸經年不分青紅皂白地判死刑。


  陸經年冷哼一聲,沒想到有朝一日竟然被白岑說了一套,麵上有些陰冷。


  可白岑並不想要這樣放過他,難得一次看到陸經年出糗,她緩緩靠近陸經年,嗅了一下他身上散發的香味:“所以剛才……你是在乎我的事情?”


  她一定是被剛才的事情衝昏了頭腦,竟然對陸經年問起這樣的話,剛剛說完,她便有些後悔。


  “你別得寸進尺。”陸經年銳利的眸子一眯,入木三分的對視卻並沒有讓白岑感到畏懼。


  白岑語調微揚:“得寸進尺的人,不是那個想要挑撥離間的人嗎?誰有這麽大能耐把陸先生的理智給左右啊。”


  言語中的挑釁不言而喻。


  陸經年微微張開嘴巴,想要掩飾過去。


  突然,白岑站起身來,整個頭湊到他的脖子下方,眼神略帶一絲疑惑。


  陸經年不禁向旁邊側去,薄唇緊抿,轉頭見卻對上了那雙水漾大眼。


  “你身上的味道……”白岑又上前嗅了一下,“怎麽跟陸商言的一模一樣。”


  剛才在洗手間時聞到的味道,與陸經年身上散發出來的一模一樣。


  從剛開始的時候白岑就有些懷疑,但是一直沒有證據可以證明自己心中的疑惑。


  可是剛才嗅到的味道實在是沒有辦法令她忽視這條信息。


  之前陸商言說陸經年是害死他母親的凶手,可是他們兩個不是雙胞胎兄弟嗎,陸經年怎麽會這麽做。


  並且每當陸經年出現時,總是不見陸商言的身影,完全不符合他對陸經年的憎恨之情。


  “別逾矩。”陸經年冷然啟唇,隔著麵具,令白岑無法看清他如今的表情。


  雖然他嘴巴硬著,但是白岑已經沒有初次見麵的畏懼感。


  “那你怎麽解釋啊。”這種感覺實在是太奇怪了,回想一下剛才自己回來的時候,也沒有看到陸商言。


  如果真的像自己所想的那樣,陸商言和陸經年其實是同一個人,那麽陸經年的目的又是什麽?

  而男人並沒有回答,挪動著輪椅準備要離開原地。


  白岑眼疾手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鎖好門,陸經年移動輪椅的手不禁愣了愣。隻見女子突然蹲下來,扯開他的衣服,身體傳來一陣指尖流動在肌膚的觸感,不禁令男子驟然一愣。


  像是找到了答案一樣,白岑對上他麵具下的眼眸,揚起嘴畔:“連胎記都是一樣的,莫非你們連指紋都一樣嗎?”


  言語中的質疑不言而喻。


  “放手。”陸經年冷眼對視,但是白岑依舊保持著剛才的姿勢,似乎想要讓陸經年解釋清楚。


  “借陸商言的名義辦事,演繹著兩種不同的性格……”白岑目光如鉤,想要透過陸經年看他內心真實想法,“我是要叫你小叔子,還是陸經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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