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四章 “禮物”
第六百九十四章 “禮物”
陳陽聽完活剝皮這個故事後,神情凝重到了極致。
一個人,沒了全身皮膚,還能活嗎?
不可能了。
哪怕是在地球上,現代科技,一個重度燒傷的人,沒了百分之大幾十的皮膚,基本也很難活了。
皮膚本就是最大的器官。
沒了他的保護,各種感染就能要了人的性命。
陳陽順著這個慘不忍睹的老打更人,聯想到昨天小鸕鶿所講的,什麽被車輪拍在牆上紅的白的,什麽走路踩進坑裏把兩隻腳都給弄沒了的……
這些東西後麵,無形地,若有一隻大手在撥弄著。
一撥弄下,命運改變。
“還有嗎?”
陳陽沉聲問道。
受他感染,小鸕鶿再樂觀再天真爛漫也笑不出來了,聲音壓抑:
“還有一個……”
她聲音遲疑,臉色發紅,有點不吐不快,更是說不出口的樣子。
陳陽好奇地問道:“怎麽了?很惡心,很淒慘?”
小鸕鶿搖頭如撥浪鼓,再點頭如小雞啄米。
看那樣子,她是真心地覺得既不算太慘對比被剝皮的打更人,又覺得實在是
老慘了。
陳陽來了興致,從壓抑的情緒中擺脫了出來,笑問道:“來,說說看。”
小鸕鶿隻好紅著臉,小聲地,快速的說完。
這個事,跟龍門縣裏最大的花樓,紅袖招有關。
紅袖招這個名字,真是到處都有,每一個有個十萬八萬人口的縣城裏,怕是都有一座花樓叫這個名字。
畢竟花樓習慣,在二樓欄杆處,每逢傍晚時候,有錢人出來吃酒招女的當口,就會有一大票的姑娘們,站在花樓的二樓欄杆處,拿著手絹啊招啊招,喊:大爺來玩嘛。
這不就紅袖招了嘛。
龍門縣的紅袖招裏,很是出了一位人物。
她當年是紅袖招最火的一個頭牌,江湖傳聞連龍君都曾微服私訪,到紅袖招裏點了她的牌子,喝酒聽曲之類的。
這事是不是真的,反正這個叫秋月的頭牌沒承認,也沒人敢找龍君去質問。
借著這個名頭,秋月就更紅火了。
恩客多了,總會遇到幾個出手大方的,她在二十多歲的時候就攢下了好大一筆私房錢。
好巧不巧的,秋月一不小心,還懷了身子。
一般花樓裏麵都有特殊的藥酒,還有一些殘酷的做法,來保證女孩兒們不會有身孕。
倒不是怕有什麽首尾,而是擔心有了身孕十多個月沒法接客,那不是虧大了嗎?
其中最殘酷的,就是藥酒避孕無效,那就直接喝打胎藥,再找兩個壯漢,用繩子勒住女孩子的肚子,拔河一樣左右用力地扯,生生給她勒沒了孩子。
秋月懷孕之後,倒沒有遭遇這些,但也斷了她嫁人從良的念想。
秋月堅持著把孩子生下來,私房錢沒有像其他從良的姑娘用來贖生,而是直接……
入股了紅袖招。
秋月不再接客,而是當起了老媽子。
紅袖招有全龍門縣最好看的,最風韻猶存的老媽子,這儼然成了一個招牌。
這是十幾年前的事情了。
她當年堅持生下來的孩子,也沒有什麽大出息,從小在紅袖招裏麵當龜公。
孩子長到十幾歲,據說天天跟他媽在紅袖招裏罵街。
畢竟是在花樓裏麵長大的孩子,滿口粗話那是不用說了。
孩子就是還有點孝心。
每年都給他娘買生日禮物。
昨天,是秋月三十五歲的生日,孩子居然買了一個角先生給她當生日禮物。
為這事,母子兩個例行又在紅袖招裏上演了罵街的好戲。
所謂的角先生,就是女子用來自我安慰的東西,它是用牛角或者其他角所做的,起的又是一個“先生”的作用,相當於古代的電動玩具。
按說花樓裏的姑娘們,做那事兒做得要吐出來了,本來沒有這個需求。
可是秋月畢竟從良了多年,又沒有再嫁,正值三十如狼四十如虎的年紀,難免需求就大了一點。
所以秋月還是收下了孩子的生日禮物,並且當晚鬼使神差地,她就用了。
今天早上,滿城都鬧開了。
一晚上過去,秋月的腦袋上竟然長出了兩個男人那東西,而且頎長無比,硬邦邦的,遮掩都遮掩不住。
並且,那兩個東西,還在不住地往外吐著液體。
秋月又驚又嚇,當場就要不行了。
等郎中趕來,人就真的不成了,診斷結果是馬上風。
一個老媽子,馬上風?
這事傳得邪乎極了,就是陳陽沒踏出房門一步,不然他想聽不到也不成。
小鸕鶿一個小姑娘家家的,哪怕再語焉不詳地講這事,講完之後,一張小臉一樣紅成了猴屁股樣子。
陳陽這回沒功夫去安慰她了。
“禮物……”
“又是禮物……”
陳陽敏銳地發現,小鸕鶿所講的這些驚悚事情,哪怕受害人從身份到職業千奇百怪,全無交集的地方,但唯一在收過禮物這點,有著共同點。
陳陽霍地一下,站了起來,在院子裏麵,來回踱步。
如果真是像他想的那樣。
問題就大發了。
他知道的,全是從小鸕鶿口中講來,不可能是全部。
那麽,是不是還有很多類似的“禮物”,被送到一個個無辜的人手中。
然後,在未來的一兩天中,變成傳揚全縣城的慘劇。
可能嗎?
太可能了。
“不行,我得去弄清楚。”
“這事,以及幕後的黑手,必須要解決!”
陳陽剛剛下定了決心,“篤篤篤”的聲音再次響了起來。
有人再敲門。
其聲雜亂,又克製。
就像是一開始好多人撲上來,然後又想起什麽,心生敬畏,不敢用力敲門一樣。
“我去開門。”
小鸕鶿兔子一樣竄起來,積極地去開門。
陳陽還在皺眉徘徊呢,那頭小鸕鶿已經把門打開了。
她探頭出去,再扭頭回來,神色間就有些拘謹了。
“先生,是幾位官爺。”
“不敢當不敢當。”
從小鸕鶿打開的門外,捕頭小心翼翼地帶著幾個捕快,兩個眼睛紅彤彤的少年,走了進來。
捕頭看了看左右,特別是捕快、少年、小鸕鶿都在,略有些不自在,但還是一咬牙,推金山倒玉柱般地拜倒:
“先生,求您幫幫小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