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海鯊幫
老婆婆眼神不好，眼睛貼著大剪刀來回看了十多遍，又用顫抖的手來回摩挲著大剪刀的刀麵，老婆婆的話音也很顫抖。
看這樣子，老婆婆的身體很不好，就像是風中的殘燭，很可能活不久了，我心中有些傷感。
“這把大剪刀的確是我娘家丁家的，沒錯。”
“是的，丁老伯說他膝下無子無女，這把剪刀就送給丁婆婆，以後就由丁婆婆傳給後人了。”
丁婆婆看到剪刀一點都不高興。
“我家又沒有裁縫，要這剪刀做什麽，你給他拿回去，給他賠葬也好。”
“這”
看到丁婆婆激動的反應，我一頭霧氣，我想丁婆婆和他哥哥之間難道有什麽梁子不成？
“奶奶，這把大剪刀不錯，就給我當兵器使吧。”
董老大聽到我是來送剪刀給他家的，臉上真是笑開了花，經過剛才這一架，他當然知道這把剪刀絕對是一對大威力武器。
“住嘴，這把大剪刀你們誰也不許碰，這是不詳之物，拿著它的人都會家宅不寧，斷子絕孫！”
說到丁婆婆說的話，嚇得董老大伸出來的手趕緊縮了回去，我把剪刀遞過他，董老大腦袋搖著像波浪鼓，他死都不肯接。
“這麽邪門的東西，你還是給我那裁縫老舅公送回去吧！”
“好吧，那我暫時帶在身上，等我辦回事回村的時候再給丁老伯帶回去吧。”
董老大不接剪刀，董小滿更是躲得遠遠的，我隻好先把剪刀收起來，放到背囊裏。
我其實也挺喜歡這把大剪刀，和董老大的兩把半月大砍刀硬碰硬上百次，這剪刀一點印子都沒有留下，反倒是董老大的兩把半月大砍刀的刀刃上，被磕出幾十處大大小小的豁口。
別人信邪，我莫江偏偏不信邪，什麽家宅不寧，斷子絕孫，我莫江自己還能活幾天我都不知道，還管什麽子啊孫的，我可想不了那麽遠。
等我把剪刀收起來，老婆婆的情緒也平靜了很多，老婆婆讓董老大把我引進堂屋裏坐，又讓董小滿給我倒水。
“丁婆婆，我這次來”
“小夥子，你還是叫我董婆婆吧，我隨夫家姓，從我踏出丁家門那時，丁家就和我沒什麽關係了。”
“是，董婆婆，我這次來是想跟小滿姐姐學采珠的。”
“這個容易，小滿，你以後采珠的時候就帶著莫哥兒吧，老身累了，要去歇息，老大，你好好招待莫哥兒，遠來畢竟是客，不能怠慢了。”
“是是！”
董老大趕緊攙扶他的奶奶進裏屋去了。
“莫弟弟，剛才是小滿姐不對，沒搞清楚情況，把莫弟弟當壞人了。”
“小滿姐，沒事的，你還是叫我名字吧，我叫莫江。”
“好名字，莫江，我們年齡也差不多，那你就叫我小滿。”
“好的，小滿，咱們什麽時候去采珠子啊。”
“采珠可急不得，采珠必須得潛到很深很深的水下才能采到好珠子，咱們必須先得把工具都要整理好，你來看，這些工具任何一件出了問題，可都是要命的。”
“嗯！”
我跟著小滿來到院子裏，院子裏擺著各種各樣，大大小小的工具，足有十幾種，我真沒想到采個珠子竟然這麽麻煩，這和我在河裏捕魚可複雜太多了。
光是大大小小長長短短厚的薄的刀具，就有七八種，有一種刀具的形狀很是奇怪，像一根扭曲的麻花似的，前端又尖又小，後麵越來越大。
“我可以看看嗎？”
“看吧，這把刀是開貝用的，你先熟悉一下這些工具，回頭我讓董老大也給你打一副，采珠子可是精細活，而且海底很危險，這些工具在海底都有大用途，遇到各種突發情況，每一樣都可以救命。”
“我天天都在河裏摸魚，我的水性也很不錯的。”
“莫小弟，海底采珠和河裏捕魚完全是兩回事，海水很深，壓力壓得人喘不過氣，就像是有條蟒蛇緊緊勒在你身上一樣，而且海底的環境很複雜，暗湧漩渦，眨眼之間就能卷走千斤巨石，而且還有成群結隊吃人的惡鯊，礁石縫裏還藏得有巨毒海蛇，毒海蜇，隨時可能暴起傷人，這些都是要命的事。”
董小滿一本正經的給我說話，她這是想讓我打退堂鼓。
“小滿，你還是叫我名字莫江吧。”
“莫江弟弟，你還是回去捕魚吧，采珠可沒你想的那麽容易。”
我臉上帶著笑意，但是我心裏卻一萬個不服。
“你董小滿能采珠，我莫江憑什麽不能采珠。”
“小滿，你就讓我試試吧。”我笑著對董小滿說道。
“莫江弟弟，你采珠到底是為了什麽？”
“為了賺錢給家裏人治病。”
“如果是為了賺錢，那就更算了吧，莫江弟弟。”
“為什麽？”
“咱們采珠人可發不了財，就算是采到最大最好的珠子，也換不了多少錢的。”
“這片海裏的珍珠都是那幫惡人萬鯊幫的，用他們的話講，我們這些采珠人隻是幫他們把珍珠從海底撈上來，我們就是他們的長工而已，采到好珠子頂多能多換兩鬥米罷了，想發財是不可能的。”
“這！憑什麽這片海裏的珍珠就是那個叫什麽萬鯊幫的，他們這樣做不是土匪行徑嗎？”
“不是土匪，是海匪！”
董老大做好了早飯，端了一大盤饅頭，一碟子鹹魚，又拿了幾個碗碟，從側房廚房裏走出來，董老大把盤子和碟子放在院子裏一張石桌上。
“哥！”
“怎麽我說錯了嗎？”
董老大一邊用碗碟單獨又盛了一碗粥裝了一個饅頭給住在裏房的董奶奶，一邊哼哼唧唧。
“你小聲點，別讓人聽見！”
“哼，董爺遲早要找這幫孫子拚命！咱們拚了命才取回來的珠子，憑什麽給幾鬥米幾鬥麵就給咱換了去！”
“萬鯊幫既然是海匪，為什麽官府不管？”
“唉，小表弟，你涉世未深，不知道這官匪是一家呀，沒有官府老爺的默許，他們怎麽敢這麽做，而且官老爺想幹又不能出麵幹的事情，這幫海匪就能出麵幫這些官老爺全都給幹了，咱們小老百姓能填飽肚子就不錯了。”
“回頭讓我去會一會這幫惡人。”
“莫江弟弟，你可千萬別惹事，萬鯊幫的人可不好惹呀，他們養了很多大惡鯊，這片海裏誰敢惹他們，一條大惡鯊，就是一隻海老虎啊，哪家漁民的船要想下海捕魚采珠，都得要交保護費，不然就是個船毀人亡，葬身魚腹的下場，很多外來的商船被群鯊攻擊，可不就是這幫人幹的嗎。”
“這幫人太可惡了！怎麽可以任由他們如此張狂！”
我怒火中燒，我莫江自小就看不慣這些欺軟怕惡的東西，就像是魯家那幫孫子似的，這種事我沒遇上也就算了，既然被我遇上了，那我就必須要管，我決定要好好收拾一下萬鯊幫這幫殺人越貨的海匪。
“不就是養了一群吃人的鯊魚嗎？不知道我的點妖術能不能治這幫吃人的惡鯊。”我心中當即打起主意。
“算了，莫江弟弟，這幫人我們惹不起的，你來也來了，就在這裏玩幾天吧，玩高興了你就回去吧。”
“行，小滿，那你還是教我采珠吧，我對采珠很感興趣，咦，這盤黑乎乎的東西難道是香嗎？這不會也是采珠用的吧。”
“不錯，這是海底香，可以在水裏點燃，這香裏麵混有鯊魚骨粉，點燃後散發出鯊魚的味道，可以驅走珠池裏的劇毒海蛇和劇毒海蟄。”
“這麽神奇，還有能在水裏點燃的香！我從來沒聽說過。”
我旁邊就是一個水缸，水缸裏還浮著一個瓢，我莫江是一個對新鮮事物充滿好奇的人，當下我就想試一試。
“我可以試試嗎？”
“試吧。”小滿叉著手站在一旁，像是看一個土老冒似的看著我。
我用瓢從水缸裏取出來半瓢水，然後從黑乎乎的盤香上取下一小段，扔進半瓢水裏。
果然，那一小段盤香居然開始‘燃燒’起來了，我仔細觀察，這種燃燒和真正的香在空氣裏燃燒有點不太一樣，這香遇水，其實是在一點點很緩慢的溶化，溶化後的微塵，朝著水裏四周散開，樣子看上去和真正的香在空氣裏燃燒還真的是很像。
我把瓢裏的水湊到鼻子邊聞了聞，水裏果然有一股和麝香差不多的奇怪味道。
“果然神奇！這香是怎麽做出來的，還真是好東西，有了這香，點上一點兒，以後在水裏可不用擔心被水蛇咬到了。”
“這裏麵加了生石粉，凝石等等幾十種粉塵做成的香，這可是咱們家的獨家配方，其他人要采珠還得來咱們家求呢。”
董老大的語氣很是自豪。
“好了，先別看了，先吃飯吧，今天天氣不錯，吃完飯咱們就去采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