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沙爺
“珍珠，自然是孕育在珠貝裏麵，有的珠貝生長在十多米深的淺海海底，但是基本上這些貝母孕育的珠子品相都比較一般，而且這些容易采到的珠貝早就被采光了，我們今天要去的珠池在海麵下三十米深，水壓很大，隨時還有可能遇到漩渦暗流，如果扛不住趕緊上浮。”
“對，小表弟，今天你最好是跟大表哥呆在船上就好了，千萬不要逞能下水，今天來不及了，下回給你準備一套行頭你再下去，安全最重要。”
“放心吧，我有分寸，我不會拿自己的生命當兒戲的。”
“這樣就好！”
在大海上，我和董老大，董小滿三人駕馭著一隻采珠小船，飄在萬傾大海上。
今天天氣還不錯，晴空萬裏，一碧如洗，陣陣微風吹過來，豆大的小船就在無邊無際的旺洋裏蕩著。
我東張西望，這大海果然了不得，比起我的那幾條河可真是有天淵之別啊，這是我第一次出海，以前頂多就在海邊沙灘上揀揀貝殼玩，離岸這麽遠這還是第一次，我們這次真的是走得夠遠，來的陸地都完全看不見了。
我舉目四眺，一片湛藍，和天空一樣的水，周圍全是水，除了水還是水，水麵不停泛著波浪，在陽光下波光鱗鱗，像是數不清的銀魚的魚鱗，要不是天上掛著個太陽，我恐怕都分不清東南西北，這大海太浩瀚了。
我們這條小船，和這大海比起來，那真是比一片芝麻地裏的一粒芝麻還小，我們太渺小了。
以前聽說書先生說過什麽蚍蜉撼大樹，可笑不自量，以前我還不太明白，現在我真是感覺到了，我們和大海相比，可能連蚍蜉都不如。
我們正在前往小滿說的那片珠池，前方的海麵上，突然出現一個小黑點，朝著我們小船的方向駛過來，很快小黑點就變成一艘船。
“不用怕，那船就是海鯊幫的，他們是在例行巡視。”
“這幫混蛋，真把這片海當作他們自家的菜地了。”董老大氣得直咬牙根。
“董老大，小聲點，小心被他們聽到，咱們可惹不起那幫惡人。”
董老大牙根緊咬，終於是把一口惡氣硬生生給憋了回去。
海鯊幫的船越來越近，這幫家夥果然不是白給的，他們的船前方海麵上冒出一隻尖尖的黝黑背鰭，以和船一樣的速度在遊動著，這明顯是一條大鯊魚，這幫家夥當真是豢養了鯊魚，怪不得能夠在這片海域如此張狂。
這條惡鯊時不時把頭從水麵上冒出來，血盆似的大嘴，尖牙倒錯，白牙森森，吊睛死魚眼閃爍著冷酷無情的神光，當真是麵目猙獰，十分嚇人，這條大白鯊果然霸道。
董老大的心砰砰直跳，我隔這麽遠都能聽到，這董老大也怕鯊魚。
“喂！哪個村子的？這是幹什麽去？”
海鯊幫船頭上，立著一個瘦子獨眼龍，扯著個破鑼嗓子朝我們叫喚，獨眼龍身邊左右，還有十來個黑衣小嘍囉。
這條惡鯊圍著我們的小船遊動，時不時浮出腦袋朝我們吡牙，一股惡腥味從尖牙倒錯的惡鯊嘴裏撲麵而來，讓人作嘔。
這條大惡鯊掀起大浪，我們的小船就在浪尖上，上上下下跳個不停。
這隻噬血的大獸，眼神冰寒，隨時可以把我們的小船連同我們一起撕成碎片。
“是海鯊幫的沙爺吧，我們是石碣村的，今天天氣不錯，出去采珠子，采到珠子我們一定趕緊去貴幫的碼頭上換米糧。”
“喲，這丫頭小嘴倒挺甜，爺啊爺的叫得爺心癢癢，隻是長得有些砢磣，像根沒施肥的豆芽菜似的，再長兩年，沙爺一定接你到海鯊島上當幾天壓寨夫人好好享享福。”
“小的們，還不快見過你們未來的壓寨夫人。”
“小的們見過壓寨夫人，哈哈哈哈！”
一幫小嘍囉笑得直不起腰。
董老大一雙拳頭和牙齒同時在咯咯直響，眼看就要爆發，董小滿趕緊一把拽住他的衣袖。
我臉上毫無表情，但是我在心裏已經牢牢記住這些水匪的臉，在我莫江心裏，這些人已經是將死之人，對於這些將死之人，我又何必計較。
“哼，海鯊幫的沙爺是吧，莫爺爺記住你了。”
我在心中發下誓言，很快就要取他狗命，這幫海匪殺人越貨，漁肉百姓，作惡多端，死有餘辜。
“沙爺說笑了，誰不知道沙爺妻妾成群，全是清一色的大美女，沙爺的身邊怎麽會有小女子的位置。”
“嘿嘿，這話是沒錯，不過沙爺總感覺身邊總還是還缺少一個趁意的美人兒，不知道為什麽，這個位置始終填不滿。”
“對對對，我們沙爺身邊永遠有你的位置。”
“哈哈哈哈！”
“就這麽定了，兩年後沙爺會來石碣村接你，記得把自己養得白白胖胖的，否則你們石碣村就有難了。”
“一幫混蛋！”
董老大終於忍不住暴粗口。
“喲，這是大舅子吧，脾氣很暴啊，回頭我介紹你入夥我海鯊幫怎麽樣？”
“喲，旁邊還有個小舅子，你看我這小舅子的脾氣就不錯，跟爺一樣暴，爺喜歡，嘿嘿。”
“沙爺是吧，你看你多威風，又是大船又是大鯊魚，我們可惹不起你老人家，我們采到好珠子，眼珠子那麽大個的，回頭給你送一顆過去。”
“哈哈，好，好，這小子很對我脾氣，識貨識貨。”
“沙爺，你老人家先忙，我們還要趕去采珠，錯過了時辰就不好了。”
“滾吧，好好摸珠，摸到的珠子全部到碼頭換糧，絕不許私藏，否則你們石碣村所有人都有難，沙爺還要巡海，沒閑工夫跟你們扯淡，咱們走！”
“是是是，沙爺慢走。”
“大王八，我們走！”
沙爺大喊一聲，水裏的那條惡鯊，聽見沙爺的呼喊，像一條聽話的狗一樣，立即掉頭跟了上去。
海鯊幫的大船已經開出一裏地，後麵又有四條惡鯊也不緊不慢的跟了上去。
“那小子有古怪，他竟然不害怕咱們的鯊魚！”
海鯊幫大船上，獨眼龍沙爺正在和旁邊一個黑衣人說話，自從巫道入門，我的視力和聽力已經遠超常人，一裏地外獨眼龍和他手下的談話，普通人聽不見，我莫江可是聽得清清楚楚，就算是中間夾雜著不停的海浪聲音，我莫江仍然是一字不落的聽到這些人說的話。
“沙爺說得沒錯，我也覺得那小子麵生得很，以前從來沒見過。”
“沙爺，要不讓大王八去撕了那小子！”
“別急，等他們采了珠子回來再說，你們去岸邊等著他們。”
“嘿嘿，老子還不相信了，一根豆芽菜似的小東西，能幹過咱們的大王八！”
“沙爺威武！”
董小滿看著海鯊幫的船走遠了，終於是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她最擔心董老大管不住自己的火爆脾氣闖出大禍。
董小滿用異樣的眼光又看了看我，我一臉風清雲淡的表情，讓董小滿很是詫異，她知道我心裏怎麽想，她越來越覺得我莫江會不會是一個深藏不露的高人。
“莫小子，剛才那些混蛋調戲我妹子，你就不生氣？我妹子可是你小表姐！”
“董老大，放心，這幫混蛋不就是仗著有幾條大白鯊嗎？有什麽好怕的，回頭就收拾了這幾條大白鯊，看他們拿什麽威風。”
“你小子說得輕巧，那麽大個的鯊魚，尖牙利齒，要是真撲上來，一下就能把你小子撕成十幾半，怎麽對付？”
“我聽說書先生講過，這世間一物降一物，隻要我們找到鯊魚的克星，還怕收拾不了它們。”
“說得好聽，鯊魚克星倒是有，但是人家憑什麽聽你的。”
“董老大，你先說說這鯊魚的克星給我聽聽，我興許有辦法。”
“好好好，小子你聽著，這海裏有一種叫海豚的生靈，它們就是鯊魚的克星，而且對人類很友好，這海豚牙尖嘴利，身形靈活，遊動的速度比鯊魚還要快得多，而且它們頭腦聰明，平時都是成群結隊活動，特別擅長利用地形布置陣形互相配合攻擊，它們可是對付鯊魚的一把好手，可是人家憑什麽聽你小子的。”
“先別管我用什麽手段讓它們聽我的，你們先告訴我在哪裏可以找到這種叫海豚的生靈。”
“我知道哪兒有。”
董小滿看我一臉自信，胸有成竹的樣子，她也很好奇我會有什麽手段讓海豚聽我的話。
“我曾經跟一位高人學過一點馭獸的手段，此時正好派上用場。”
“小子，你可別說大話了，馴獸那有你說的那麽容易，不花點功夫，沒有三五兩年怎麽可能馴服成功。”
“你們隻管帶我去找海豚，行不行到時候你們就知道了。”
“好好好，我倒要看看小子你到底有什麽好手段！”
“好，一會兒你們就看我的手段吧。”
“離我們采珠的地方不遠，有一個叫暗沙礁的地方，那裏是海豚經常出現的地方。”
“對對對，我也想起來了，一會兒我倒要看看某些人吹牛皮，看大風閃了某人的舌頭。”
董老大揮動大胳膊，揮動雙漿，小船像離弦的箭一樣朝著暗沙礁馳去。
我心裏一陣冷笑，海鯊幫那幫惡匪不是要在岸邊等著咱嗎，一會兒回頭就把你們這幫惡人給收拾了。
“小滿，你幹嘛用這種眼神看著我，我臉上有花嗎？”
“莫江弟弟，一會兒要是不行，又耽擱了我們采珠的時間，看姐姐怎麽收拾你。”
“放心吧，包在弟弟身上，一會兒你們千萬不要被嚇到就行。”
我莫江從來就對自己很有信心，剛才那條大惡鯊從水裏浮起頭來的時候，我就知道就算是這個家夥個頭很大，長相猙獰凶殘嗜血，但是它也承受不住我一記巫道神識攻擊傷魂刺，就算不能殺了它，但是把它驚走，我還是可以辦到的。
那條大惡鯊，張著血盆大嘴，滿嘴尖牙，血腥撲鼻對著我，我莫江也沒怕過。
如果我的點妖術達到一定境界，我也可以對這些凶殘嗜血的家夥開啟靈智，但是我卻不想那樣幹，如果讓這些凶殘嗜血的家夥開啟了靈智，那還了得，它們怕是真的要稱霸這片海洋了，到時候還不知道有多少人要遭秧，這種缺德事我莫江可幹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