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薑靖怡就是故意的,說了這話不算還故意垂眸抿唇一臉嬌羞的看著他。


  作為一個讀書人,季秋陽自認為是個正人君子的。


  可正人君子對上薑靖怡這小妖精的時候心突然就漏了一拍,讓他險些忘了這女人之前是如何不知廉恥的往他懷裏鑽還將他摁倒在榻上的了。更別提他娘方才提醒他解釋於翠花的事了。


  薑靖怡見他臉突然紅了,嘴角噙著愉悅的笑意,煞有介事的點頭,“我忘了,之前夫君就已經承認過我美這件事了。”


  這是說的早飯前於翠花母女的事兒了。


  季秋陽眉頭微蹙剛想解釋就見薑靖怡又朝他湊過來,頓時惱怒,嗬斥道,“休得放肆!你怕不是忘了昨晚的君子協議了。”


  “君子協議?”薑靖怡柔柔一笑,“君子協議上可寫了不讓我梳妝打扮了?”


  季秋陽移開目光,冷聲道,“未曾。”


  “那你讓我記什麽?”薑靖怡逼近他,雙眸盯著季秋陽的雙眸,“還是說你覺得我很美你心慌了?”


  季秋陽早知她不知廉恥,可沒料到除了鑽他懷裏讓他負責外這女人還能如此……哪家女子能如她這般明晃晃的問一個男人她是不是很美的問題。


  心裏憋了一口氣,可難聽的話他也說不出來,季秋陽冷哼一聲坐到桌前拿出書本開始溫習功課。


  “我要溫習功課了,你請便。”


  薑靖怡笑了一聲心情莫名其妙的好,她隻當沒聽出季秋陽話中攆她的意思,又坐回桌前讓櫻桃拿了其他的衣服給她看,又指揮櫻桃把需要改動的地方記錄下來。


  輕柔的聲音與以前囂張刁鑽的語氣相差太大,但共處一室難免就鑽進季秋陽的耳中。那嬌嗔的聲音從耳朵慢慢下移,絲絲繞繞的將他鬧個不休。


  季秋陽端著書卻看不下去一頁,心煩意亂。他將書合上站起來直接往外頭走去。


  見他落荒而逃,薑靖怡忍不住噗哧笑了聲,“還怪有趣的。”


  一旁的櫻桃戰戰兢兢的看著她,不明白這事兒到底哪裏有趣了。之前兩人沒成親前她們姑娘喜歡季秋陽喜歡的死去活來,日日不能安睡,臨嫁人前還擔憂季秋陽會厭惡她不與她好生過日子。


  可如今她們姑娘預料到的都發生了,反倒不悲傷不難過,還說出這麽令人驚悚的話來。


  櫻桃突然瞪大眼睛,難道她們姑娘又有新的主意收拾姑爺了?


  姑爺好可憐!

  薑靖怡卻不知櫻桃的心思,自顧自的想今後的問題。


  “姑娘,明日回門穿這件衣服可好?”


  薑靖怡抬頭,就瞧見櫻桃拿了一件桃紅色衣裙出來。她擺手道,“找件素色的,最好能讓人看了就覺得我很可憐的那種。”


  櫻桃一驚,“姑娘?”


  薑靖怡頭都沒抬,“照做。”


  作為唯一的陪嫁,哪怕薑靖怡對她態度不好,櫻桃也是站在薑靖怡這邊的,既然她吩咐了,櫻桃便麻利的翻看起來,好歹從一箱子衣服裏找出一件素色的衣服。


  雖然達不到薑靖怡的要求,好歹也能湊合了。


  薑靖怡又問,“我外祖家離這邊可遠?”


  櫻桃道,“清水縣離著這邊不遠,離著鎮上大概二十來裏地。”


  這倒好辦了,薑靖怡坐到季秋陽的書桌前拿出紙筆準備寫封信出去。可惜毛筆她不怎麽會用,一筆下去就是一坨。


  薑靖怡索性也不為難自己了,出門見季秋陽站在堂屋門口與季老太說話,便麵帶笑容的過去,“夫君,可否幫個忙?”


  聽她這稱呼,季秋陽險些嚇了一跳,他麵帶警惕的瞧了過來,“何事?”


  “過來嘛。”薑靖怡仍舊笑眯眯,聲音跟能掐出水是的,妥妥的小嬌妻跟丈夫撒嬌的樣子。


  倒是季老太想的不多,見她態度溫柔可人的模樣還挺滿意,她對季秋陽道,“過去吧,在家好好歇兩日,旁的不用你操心。”


  季秋陽頷首,朝屋裏過來的時候滿心都是警惕,總覺得眼前笑眯眯的女人比之前張牙舞爪的時候更可怕。


  薑靖怡隻當瞧不見他的異常,轉身回了屋,待季秋陽進來,便說,“夫君能否替我寫封信?”


  季秋陽驚訝,“寫信,給誰?”


  薑靖怡笑道,“給我外祖家。”


  聞言季秋陽倒是沒多問,他坐下瞧了眼桌上寫廢的紙總算明白薑靖怡為何讓他來寫了。說實話他挺心疼這紙張的,好好的白紙落了一坨,根本瞧不出寫的什麽字來,可真是暴殄天物了。


  季家家境不好,筆墨紙硯這些東西都是消耗品,而他自己也不敢胡亂去用。所以看到這張廢了的紙張時,季秋陽眉頭就皺了起來。


  薑靖怡將那廢紙收起來,而後道,“敬愛的外祖父、舅舅。”


  見她開始說了,季秋陽提筆便寫。


  薑靖怡繼續道,“自打六歲母親去世,一別竟是十年。靖怡十年未曾去外祖家,心裏萬分惦念。隻靖怡有心無力,家中有惡毒繼母阻撓,還有渣男爹爹……”


  “等等……”季秋陽皺眉打斷她,“父母親人怎能用如此言語形容。”


  薑靖怡有些不高興了,“怎麽不能了?難道他們不壞不惡毒?”


  季秋陽低頭看著紙上,什麽惡毒繼母,渣男爹爹。這是作為女兒能寫的?可隨即他又看到上頭自打六歲母親去世十年未曾去過外祖家這兩句。心裏竟有些不是滋味。


  說到底薑靖怡隻是個自幼喪母被繼母養大的孩子,若是繼母良善悉心教養,怎麽也不會養成這般模樣,遠的不說,隻薑家二姑娘,便是薑靖怡繼妹,在鎮上也是小有名氣。與眼前的薑靖怡卻是天差地別。


  以前的時候他隻瞧的見薑靖怡的無禮和不知羞恥,卻沒想過她長成這樣的根源。


  季秋陽搖了搖頭提筆將薑靖怡的話原封不動的寫上了。


  見他如此薑靖怡頷首繼續道,“還有渣男爹爹嬌寵惡婦,靖怡不知不覺間竟失了本性,忘了母親在時對靖怡的教導,聽信惡毒繼母的謊言,做下許多錯事,還與外祖家生分多年不見。”


  “如今靖怡已經嫁人,繼母曾說會通知外祖家,可昨日婚禮卻未曾見到外祖家親人。靖怡心中想念異常。而靖怡今日寫信也情非得已,靖怡自認不配得到母親嫁妝,但靖怡也不忍母親嫁妝落入奸人之手。故寫信於外祖父和舅舅,懇求外祖父和舅舅明日能到薑家一敘,順便將母親嫁妝帶回賀家。”


  薑靖怡說的把自己都感動了,季秋陽手拿毛筆奮筆疾書,一氣嗬成,看神情也無原先的輕視,反倒因為薑靖怡的話有了改觀。


  興許這女人頓悟了,不然怎會如此大度讓外祖家將嫁妝帶回。


  旋即他又覺得不對,若真是如此,她又何必在嫁人後才寫這信?嫁人前為何不寫?怕不是希望外祖家的人來幫她要回嫁妝吧。


  季秋陽心中有了猜測,抬頭審視的瞧了眼薑靖怡。


  迎著他的目光薑靖怡不慌不亂,還挑了挑眉,“莫不是被我說的感動了?”


  季秋陽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他不接這話反而問道,“還有嗎?”


  薑靖怡笑了笑,繼續道,“明日靖怡在薑家等候外祖父和舅父。此致!落款想你們的靖怡。”


  落下最後一筆,季秋陽忙不迭的把筆洗淨放回原處,生怕薑靖怡再說出什麽大逆不道的話讓他寫上。


  既然薑靖怡要拿回自己的嫁妝,那他也不好不配合,便問道,“明日可需要我幫忙?”


  瞧著他一派君子坦蕩蕩的模樣,薑靖怡起了逗弄之心,她故意走近幾步,離著僅有一步之遙時突然出聲,“你想怎麽幫我?”


  隨著她的靠近,季秋陽身子往後仰企圖離她遠一些,可他本就靠在書桌前,往後仰的時候胳膊難免撐在桌子上。兩人的姿勢曖昧,而薑靖怡活像當街強迫良家女的惡少……


  季秋陽就是那個良家女……


  櫻桃瞧著這一幕害羞極了,連忙打住自己的胡思亂想,噌的就跑出去把門給關上了。


  關門聲打斷了兩人,季秋陽的臉騰的就紅透了,隨之而來的是羞惱,“你起來。”


  “好啊。”薑靖怡若無其事的應著,果真站直了身體,而後往旁邊挪了一步,笑眯眯的看著季秋陽道,“夫君是不是覺得妾身貌美如花,看著我的臉心就噗通噗通直跳?”


  “休的胡言亂語。”季秋陽心生惱怒說了這話慌忙拉門出去。


  腳剛邁出去就聽見屋內薑靖怡的嬌笑聲,季秋陽的臉更紅了。


  季秋陽慌張的出去瞧在薑靖怡眼中就是落荒而逃。許是因為她的確有讓季秋陽心動,也許隻是因為季秋陽是君子,被她這樣的行為驚嚇到了。


  看來這人最好不要這麽撩了,萬一真撩出火來,到時候她還怎麽過她的瀟灑日子。


  薑靖怡斂去笑意將書信收進信封而後寫了收件人拉開門出來。


  櫻桃原本在跟雲氏幹活,見薑靖怡出來了,連忙跑過來待命。但薑靖怡卻不是找她,而是找季冬陽。


  “大嫂,大哥可在家?”薑靖怡笑眯眯的看著雲氏,讓自己看著更溫柔一些。


  雲氏不疑有他,“出門給人送板凳去了,估摸也該回來了。”


  話剛落,季冬陽進來了,後頭跟著臉上尚且發紅的季秋陽。季秋陽看都不敢看薑靖怡一眼,直接往堂屋去了。


  薑靖怡對季冬陽道,“大哥,明日是我回門的日子,有些事需要我外祖家幫忙,能勞煩大哥幫忙跑一趟送一封書信嗎?”


  季冬陽自然沒有不應了,去洗了手道,“交給我便是。”


  季秋陽停下腳步開口道,“不用,大哥你去忙,我去送便好。”


  “你?”薑靖怡狐疑的看著他,“來回一趟你能行?”


  季秋陽臉一黑,頓時想起這個女人有多可惡了。


  作者有話要說:季秋陽耿直臉:永遠不要問男人行不行這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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