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 已經愛上了你
他伸手輕輕揉了下蕭槿不自覺蹙起的眉頭，指尖帶著微微的涼意，笑道：“別擔心，裴瑋霽雖然混了點但心裏有數，他們兩個人的事就交給他們自己處理吧。”
蕭槿也知道他們兩個人的家事外人不便插手，但還是很擔心衛瀾。
祁慕深有些醉意，燈光下蕭槿整個人瑩白如玉，明眸皓齒，眼波流轉間眼眸漂亮的不似人間物，他凝視片刻，輕輕吻住蕭槿的唇。
蕭槿輕輕推著祁慕深的胸膛，臉紅得像是能掐出水：“你幹什麽啊，都是人。”
祁慕深撫摸著蕭槿的臉頰，笑而不語，目光卻越過蕭槿，直視蕭槿背後不知站了多久的容淮，眼神冰涼刺骨。
兩個人站的一近一遠，就這麽隔著蕭槿，彼此對視，似有火花閃爍。
蕭槿察覺到祁慕深的情緒，茫然不解，順著祁慕深的視線看了過去，發現容淮站在那裏，眼神有著說不出的奇怪。
“容淮？”蕭槿輕輕叫了一聲。
容淮勾了勾唇角，眼睛還是直勾勾的盯著祁慕深。
突然手掌被人握住了，容淮低頭，看到容朵握住了他的手，額頭上有層薄薄的汗，像是跑過來的樣子，她調整了下呼吸，竭力笑著：“我哥哥喝醉了，我帶他去洗個臉清醒一下。真是不好意思，驚擾到慕深哥哥和嫂子了。”
祁慕深隻是淡淡一笑，摟著蕭槿肩膀要帶她離開，容淮的視線又轉移到了蕭槿身上。
不知為何，蕭槿感覺現在的容淮說不出的怪異，和以前的樣子簡直判若兩人。
擦肩而過的時候，隻聽祁慕深聲音很輕，卻帶著透骨的涼意：“你再看她，我把你眼睛挖出來。”
容朵當即變了臉色，連忙死死揪住容淮的手。
幸好容淮沒什麽反應，隻是看著祁慕深和蕭槿離去，容朵狠狠鬆了口氣。
感覺心髒快嚇得跳了出來，她擔憂的看了眼容淮：“你的藥呢，哥？”
容淮還是那副沒反應的樣子。
容朵把他領進衛生間：“我在這裏等你，你先去洗臉。”
容淮隻感覺容朵的聲音像是隔著一層霧在耳邊響起，虛幻而又不真切。
他站在洗手池的鏡子前，眼前一遍一遍回放著蕭槿和祁慕深的畫麵。
鏡麵上突然布滿了蜘蛛網一樣的裂痕，嘩啦一聲，碎裂開來。
破碎的鏡片上倒映出無數個容淮的身影，他隻感覺身邊有無數的人在推搡著，尖叫著，冰涼的手指緩緩爬上他的脖子，遏製住他的喉結。
他朝鏡中的人露出了一個笑容，鏡中的人也回了他一個陰冷的笑容。
容朵聽到門內傳來了聲音，立馬推開門，就見容淮站在洗手池前麵，麵前是破碎的鏡子。
他的指甲已經刺入了掌心，鮮血順著指尖已經在地上匯聚成了一小灘血跡。
容朵手都在抖，她撲過去拿起容淮攥成拳的手，指甲還在破皮流血的手掌中。
“哥，是我，是我！容朵，你鬆開手。”容朵輕聲安慰著容淮，伸手慢慢掰開他的手指，又拉著他流血的手掌在水龍頭下衝洗著，淡紅的血色順著潔白的池壁緩緩流入下水道中。
容朵見容淮還盯著那麵破碎的鏡子，她咬了咬牙，把那麵鏡子還殘留的鏡麵掰了下來扔到地上，發出輕碎的碎裂聲。
“哥，別看了，你看著我，現在隻有我和你，隻有我們兩個人。”容朵雙手放在容淮的臉上，和他對視。
容淮失焦的瞳孔似是在回神，剔透的琥珀色眸子有了一點微弱的光。
他揚起了一個怪異的笑容，輕輕道：“我身邊有好多人。”
無數的東西擁堵在他身邊，拉他推他擁擠著，又哭又笑又鬧，像是戲台上的一場大戲一樣熱鬧。
容朵終於忍不住，眼淚一下子就下來了，拉著容淮的手緩緩癱軟下去，哽咽道：“就我們兩個人啊哥，你看一看我，你的病什麽時候不是說快好了嗎……”聲音漸漸微弱，絕望而無助。
多年前容淮出國的真相慢慢浮出了水麵……不是因為容家老爺子容城被上麵調查幾近垮台，而是因為容淮的病在國內已經無法治了。
誰能想到眾人之上，風光無比，呼風喚雨的容家太子是個精神病呢？
衛瀾被裴瑋霽來著到了門口後就手腕微轉，掙脫了裴瑋霽的牽製：“謝謝裴少的解圍，今天就到這裏吧。”
明月已高高掛在空中，裴瑋霽一隻腳已經邁到了台階下，沉默片刻，轉身，凝視站在台階上的衛瀾，她的發絲被微涼的夜風微微吹起，裴瑋霽的指尖甚至還有著當初滑過這柔軟發絲的觸感。
裴瑋霽手指微微蜷縮，他笑了一下，極輕極淡：“衛瀾，你就這麽絕情的麽？”
“你忘了我們兩家聯姻會給衛家帶來多大的好處？”
“衛家肯丟掉到嘴的肥肉，你有什麽自信能讓衛家在權勢和不受寵的女兒之間選擇你？”
裴瑋霽像是一個冷酷的商人，把利弊一件件攤在衛瀾眼前，可是裝的再怎麽不近人情，也擺脫不了他在動用所有底牌想把衛瀾留下來的事實。
在他一句一句說完後，隻見衛瀾突然輕聲道：“那如果我死了呢？”聲音輕微卻堅定有力，像一顆驚雷炸在了裴瑋霽耳邊。
裴瑋霽整個人都僵了，甚至在衛瀾頭也不回的和他擦肩而過後都沒有反應。
衛瀾在彎腰坐上車的時候，隻聽裴瑋霽滯澀沙啞的聲音傳來：“衛瀾，我隻不過是後知後覺了些，你怎麽可以……怎麽可以這麽狠……”
我隻不過是後知後覺的發現我已經愛上了你，徹徹底底，你卻頭也不回，連一絲機會都不留給我。
衛瀾鼻頭一酸，“砰”的一聲關上了車門，啞著聲音對司機說：“開車吧。”
司機從後車鏡裏看了衛瀾一眼，冷漠的說道：“小姐，夫人讓我帶您回老宅。”
司機沒有管衛瀾瞬間僵硬的身體，不留情麵的緩緩朝老宅開去。
祁慕深喝了很多酒，回去的路上一直靠在座椅上，仰著頭閉目養神，襯衫扣了隨意解開了兩顆。
這時祁慕深放在手邊的手機響了起來，蕭槿拿起來看了眼：“時笙打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