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4章 下了死功夫
衛瀾轉頭去看韓越的神色，隻見他似乎想起了什麽似的，眼神中的情緒十分複雜。
衛瀾識趣的換了個話題，“我沒有想到你居然是在南方長大的。”
韓越眼中帶著促狹，“是不是和你眼中的南方男生相差很大？”
衛瀾鄭重的點了點頭，“何止很大。我的夢想都破滅了好吧。”
韓越哈哈一笑，極為自然的牽起衛瀾的手，領她來到了屋裏。衛瀾一驚，手輕輕一掙，沒有掙開。她又不想破壞現在兩個人之間愉悅的氣氛，隻能僵硬的任韓越牽著。
屋裏的擺設十分古色古香，家具都是實木做的，窗戶居然不是玻璃窗，木質的窗口上麵籠著一層窗戶紙，讓衛瀾有種穿越回了古代的錯覺。
“我外婆接受不了現代電子的所有東西，思想還停留在很久以前，像個老古董似的，守著這間她媽媽留給她的房子，也可以不想改變。”韓越從廚房裏泡了壺茶，倒了一杯端給衛瀾。
衛瀾說了聲謝謝，接了過來，坐在桌前。她能從韓越的字裏行間聽出他對外婆的深深情感。
“你小時候一直從這裏長大的嗎?”衛瀾喝了口茶，帶著甘苦的茶香縈繞在舌尖，仿佛是雨後初晴的味道。她不禁在心裏誇讚了一句，好茶。
“我小時候隔三差五的會被父親從C市送來外婆家，陪外婆呆上一段時間。男孩子小時候都很調皮，我要是一直呆在這裏可能早被外婆用掃帚打出去了。”韓越也品了一口茶，舉止優雅，眼角眉梢都帶著溫和的笑意。他深深看了眼衛瀾，意味深長道：“你現在幾乎一點也沒變，和小時候的樣子一模一樣。”
衛瀾下意識以為韓越是在罵她，她剛想回懟回去就被韓越話語中的信息量驚呆了，她結結巴巴說道：“你小時候……見過我？”
韓越挑眉，似笑非笑，“看來你真的是一點也不記得我了。”
怎麽可能！小時候衛瀾的玩伴就那麽幾個！來到衛家之後更是連一個玩伴都沒有。
當然，除了那個邀請她一起玩遊戲的小男生，笑起來燦爛的像是天使。衛瀾那天一直跟在小男生身後，瘋玩了一天，臉上露出了來到衛家之後的第一個笑容。
直到太陽緩緩落山，小男孩的身影被夕陽拉得很長很長，他牽著媽媽的手，笑著朝她擺手。
衛瀾看著小男孩依偎在母親懷裏的樣子，母子倆之間溫馨的氣氛讓她難得升起的勇氣瞬間消散，她扭捏又害羞，隻能把那個問題咽回了肚子裏，準備第二天遇到小男孩再問。
可從那之後，她再也沒見到過小男孩。她每天放學都會苦苦守在那個地方，盼望著小男孩的身影還能從街口緩緩出來。
可惜，一天，兩天，一個月，一年過去了。小男孩再也沒來過。
像是一隻真正的天使，隻在衛瀾麵前驚鴻露麵後，便消散在了人間。
她想問，你叫什麽名字。
這個問題曾在衛秦的一句話中有了答案。
他說，你小時候那麽黏裴瑋霽。
衛瀾就自然而言想到小男孩是裴瑋霽，可現在？！
韓越見衛瀾直起了身子，一雙圓眼睛瞪大了看著他，一幅震驚而不可置信的樣子。
他還以為衛瀾是不相信自己想時候見過她。他伸出手，比了個高度，“小時候你大約就這麽高吧，梳著短發。冷著臉坐在一邊看著我們。我看到你一個人孤零零地，上去問你要不要一起玩，說實話我都準備碰一鼻子灰的打算了，沒想到你立馬點了點頭。那天一直黏在我身後，哪有那幅板著臉冷漠的坐在秋千上的樣子。”韓越輕輕笑了聲，“就像一隻充滿了警惕，張牙舞爪的小奶貓，但隻要順著毛一摸，就立馬變得軟乎乎的，很乖巧的樣子。”
韓越說出來的畫麵和她腦海裏的場景一一對應，完全一模一樣。衛瀾大腦一片空白。
那她當初答應裴瑋霽的婚約豈不是像個笑話一樣？原來她和裴瑋霽一開始就是錯的。他們兩個人像是兩條平行線，難得有了交點後彼此距離卻愈來愈遠。
衛瀾至今還不能把當初腦海中那個笑容燦爛陽光的小男孩和現在坐在她眼前，長相妖孽，桃花眼狹長深邃，舉手投足之間帶著深深的貴公子氣概。
她到最後都難以置信，磕磕巴巴問了一句，“你你你……你是整容了嗎？！”
不然為什麽和當初的樣子相差那麽大啊！
韓越剛喝了一口茶，猝不及防聽到這句話，全噴了出來，連忙拽了幾張紙擦嘴，難得有些狼狽。
“你小腦袋瓜裏成天想什麽呢？”韓越哭笑不得。
衛瀾剛才腦抽了一下，問出了這個問題。現在臉頰通紅，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頭。
韓越不再繼續這個話題，他起身繞到桌後，拿起了電話，偏頭問衛瀾，“中午想吃什麽？我讓人送食材過來。”
食材？衛瀾坐直了身子，這是要自己做飯？
那邊已經接了起來，她還是茫然無措，看樣子一時半會也想不出來先吃什麽。
韓越無奈，隻能隨意選了幾樣食材，吩咐人盡快送過來。
“奶油蝦愛吃嗎？我做這個還是挺拿手的。”韓越一下一下顛著手機，詢問衛瀾。
衛瀾下意識點了點頭，反應過來時不由得有些懷念，“我小時候最愛吃這道菜。”
小時候她的媽媽偶爾清醒，會破天荒的給她做飯，那是她記憶中，為數不多的媽媽還愛著她的證明。
想起了小時候，衛瀾目光變得柔和了起來，從進來到現在，她下意識一直緊繃著的肩膀也有點微微鬆弛。
韓越察覺到衛瀾有些放鬆，輕輕勾了勾唇角。
他早就查到過她最喜歡吃這個，當初他為了學這道菜可是下了死功夫。
不過韓越居然會做菜。衛瀾感覺自己腦海裏韓越的形象已經一次又一次的被顛覆。
她摩挲著杯口，“你居然會做飯。”
韓越倚在桌子上，隨意拿起一個花瓶左右翻看，漫不經心道:“以前和父親大吵了一架，離家出走，他凍結了我所有信用卡，當時身上就幾千塊錢。去外麵吃不起飯，就隻好自己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