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7章 半信半疑
眼下,這車廂裏的溫度,大約在零度以下。
雖然現在正值初冬,外麵的氣溫也高不到哪裏去,可比起這車廂來,那也真算是“暖意盎然”。
大宅要用的食材很快就搬完了。
正如蕭槿所料,這輛車並不是隻為這一家送食材。
現在車上還剩很多箱子,足夠她藏身其中。
可是,這麽低的溫度,實在是太為難人了。
“簽收完了嗎?沒問題的話,我可就要走了啊!”
開貨車的師傅是一個黑皮膚的彪形大漢,他對著剛才的那個廚師問了一句。
當然,說的也是英文。
眼看必須要做出最後的抉擇,蕭槿縮在車廂裏,左右為難。
她不自覺地伸手撫上自己的小腹,想到那個沒來得及到這世上看一眼的孩子。
最終,還是心下一橫,咬緊牙根躲進了車廂最裏麵的一個箱子裏。
沒有人會留意一個新來的女傭的去向,更沒有人會想到,這種低溫冷藏車的車廂裏,竟然會藏著一個大活人。
蕭槿順利地離開了半山腰上的大宅。
可是,車子開出不過十幾分鍾的時間,她就已經在車上凍得幾乎要失去了意識。
關上門的車廂,溫度明顯比剛才還要低。
身上的女傭服,就算在有空凋的屋子裏,也不過隻是剛剛好的厚度。
這樣的低溫環境,根本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了的痛苦。
何況是身體本來就孱弱的蕭槿。
不知不覺中,她隻覺得自己的眼前開始出現了一團團黑暈。
“不行不行!蕭槿,你要堅持住,不能在這裏昏過去。”
為了不讓自己徹底失去意識,她一邊自言自語地打氣,一邊在自己的腿上用力地掐了一把。
“嘶。”下手沒給自己留半點情麵,疼得倒吸一口涼氣。
怕身體凍僵,蕭槿索性直接從箱子裏爬了出來。
循著鐵門縫裏溜進來的一絲光亮,她連滾帶爬地湊到門邊。
還好,如同她猜想的一樣。
門邊的溫度,比起車廂深處,要暖和一些。
可是,當蕭槿從門縫裏往外看出去的時候,才竟然發覺了一件,更讓人無法接受的事情。
她早已被祁老夫人送到了國外!
與此同時,國內。
盡管馬上就要辦婚禮了,但祁慕深還是整天都把自己擱在公司裏。
不明真相的員工,都在私下把他戲稱為“新時代勞模”。
隻有白助理知道,這位拚命加班的總裁,究竟在別扭什麽。
“祁爺,我說你就歇會兒吧。這天都亮了,你一整夜不睡覺,早餐總得吃點兒吧?”
祁慕深的麵前放了一份熱騰騰的早餐,一旁的白助理聞得肚子都咕嚕叫。
可這老板不動口,當下屬的哪敢先吃。
“咕——”
這聲音實在有點兒大,不過總算是引得祁慕深抬起了頭。
他瞥了白助理一眼:“餓了?不是有東西吃麽?”
“喲,瞧您說的。我怎麽敢把你晾著自己吃啊。那可絕對不行!我們可是說好了有福同享,有肉同吃的好兄弟!”白助理一本正經地叨叨著。
畢竟是當年從軍校就一直跟著祁慕深打拚到現在的人,說話多少也能有點兒作用。
祁慕深沉沉地歎了口氣,終於還是伸手拿過了一個餐盒。
可是,他左右也沒吃上幾口,就又擺下了筷子,轉手撈過桌上的煙夾。
見狀,白助理也沒了吃的心思。
他胡亂扒拉了幾口,然後又湊到祁慕深跟前。
“祁爺,你要是真有什麽心事,實在不行就湊合跟我說道說道唄。你看別人那要結婚的新郎官,個個都是喜氣洋洋的,哪像你這樣。”
“我怎麽了?”祁慕深冷冷一句,直接噎住了白助理的話。
白助理撇了撇嘴,嘟囔道:“沒、沒。你可好著呢!”
私下裏聊天,沒了平時的拘束,兩個人之間的氣氛也輕鬆一些。
祁慕深知道他是好意,可藏在他心裏的那些事情,卻根本無法說得清楚。
看他眸色又暗了下去,白助理也是眉頭緊鎖。
“祁爺,我看之前,你和容朵小姐,不也挺好的嗎?這婚事,可還是你自個兒先提出來的。這會兒。怎麽又這麽不樂意了?”他大著膽子又問到。
這次,祁慕深沒再瞪他,隻是抬手捏了捏眉心,答非所問:“一個連自己的孩子都能狠心利用的女人,心到底能有多狠?”
“你說的是。思故小少爺?”白助理似懂非懂。
祁慕深沒再回答,深深地吸了一口點燃的香煙。
從上一次祁思故從樓上摔下來的事情開始,直到現在的緋聞風波。
那個女人故意在關鍵時刻把兒子弄到醫院,等於是變相地威脅祁慕深。
如果再鬧下去,她必然會拿兒子到媒體麵前大肆炒作。
容朵的心思,簡直深得超乎了他的想象。
一小時後,咖啡廳。
“祁慕深,你把蕭槿藏哪兒去了?”顧羽安氣勢洶洶地問到。
自從上一次,容朵割腕自殺的那天之後,他已經連續三天沒有聯係上蕭槿了。
平時從來隻有他會玩消失,蕭槿最長不會超過一個小時不回複他的消息。
可是,這一次,這麽長的時間,顯然並不是“臨時有事”這麽簡單。
聽到他的質問,祁慕深的神色亦沉重了幾分。
“她不在我這裏。”他坦白回答。
“不在你這裏?嗬,你當我是傻子吧?前幾天她還口口聲聲要跟你‘白首不相離’,現在難道自己又玩失蹤了不成?”顧羽安一拍桌子,怒道。
祁慕深皺了皺眉:“羽安,你先冷靜一點。”
“冷靜?我妹妹先是哭著喊著要跟你這個有婦之夫搞在一起,然後現在又徹底找不見了人,你讓我怎麽冷靜?!”
“妹妹”是假,但擔心卻是真的。
如果缺了蕭槿,無疑會對他的全盤計劃有極大的影響。
尤其是讓人落進祁慕深手裏。
沒有人比顧羽安更了解,麵前這個男人的手段到底有多硬。
“人確實不在我這裏,但是我想,我應該知道她在哪。”祁慕深再次開口,仍然是語氣凝重。
“什麽叫作應該?你到底知不知道?”顧羽安半信半疑。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她現在應該已經被老太太送到英國去了。”
“你說什麽?!”聽到祁慕深的回答,顧羽安倏然瞪圓了眼睛。
顯然,他們兩個人都很清楚,這意味著什麽。
祁家的勢力一直分為兩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