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六章 殺伐之夜，輪回 （下）
“霜月！”，大喊一聲，齊墨軒控製不住的笑出來，他的眼眸之中多了一抹血紅色。
所謂的神器，最重要的一點便是通靈。
這一點趙軻不能否認，他的銀槍在這一點上說還是差點火候的。據說，癡迷於鑄劍的人，會不惜自身性命，鑄造的劍有了劍魂也就有了靈性。
傳說終歸是傳說，至少趙軻沒有見到過以身殉劍的人。
霜月在天空飛了一圈，最後落在了齊墨軒的手裏。光芒大盛藍色與黑色交替，覆蓋在劍身上的氣息逐漸向齊墨軒身上過度。
如此常理不能解釋的一切，趙軻想說點什麽卻是什麽也說不出來。這個世界，他不了解的東西看來還挺多。
“這就是霜月？”，見到其真正的樣子，趙軻有些失望。
本來以為高高在上的神劍，現在卻是無時無刻不散發著一種詭異的氣息，這點對他來說還是有些不能接受的。
紫黑色的嘴唇上下翻動，齊墨軒把霜月執於眼前，道：“是的，不過還沒有淨化完。你也是幸運，不僅會見到霜月，也會見到本王的墨家軍……”。
“什麽？”，趙軻不淡定了，齊墨軒的話鬼裏鬼氣的。眼下他隻能想到這一個詞，他的身上散發著黑色，像是一隻鬼，還是一個瘋狂的鬼。
“是的呢，墨家軍”，說完最後三個月，齊墨軒抬高了霜月，仰天一指道：“墨家軍，殺！”。
黑壓壓的一片，趙軻看不見對麵有什麽。但是齊墨軒的話，卻是給他足夠的警惕。
冰涼的風不斷穿梭在身旁，趙軻本能的揮舞著銀槍。四麵而來的殺氣不斷鎖定著他，這一刻他感覺到了深深的壓力。
發生了什麽不知道？他所能清楚我的看見的便是，他周圍的士兵一個個的倒下去。
驚恐著、慘叫著，趙軻從來不知道與齊墨軒為敵是這般的恐怖！
平日裏溫和的一個人，一旦染上了殺氣，完全就是不懂什麽叫心軟，不懂什麽叫讓步。
“劍鬼？”，趙軻不確定的說道。
這個世界上真的有鬼嗎？回答自是不確定的。他又沒死過，不知道死後意識是否還存在。
齊墨軒停止了攻擊，趙軻不動自是沒有人能傷到他的。
他輕輕撫摸著霜月，眼裏有說不出的柔情與悲傷。趙軻說的其實很對，就是劍鬼。
被霜月殺掉的人，很大一部分魂魄會附著其劍上。常人所說的戾氣，大抵如此。而他所說的淨化，不過等執念之魂散去。
人都是有執念的，比如從前的墨家軍，每個人的執念便是他們的將軍活的好好的。
“對不起，你們死後，本將……”
這份愧疚讓齊墨軒如鯁在喉發不出聲音，他原本想說的正名，在他反叛的一刻或許沒有了。
那麽長的時間未曾消散的執念，卻在他遇難的那一刻空前的活躍起來。他，依舊是他們的牽掛。
說他是將軍，一直關照他的士兵，其實他才是被照顧最多的那位。
“墨將軍，對不起了。軍令在此，在下也隻好鬼擋殺鬼了……”，冷靜了一會，趙軻收拾好了心情。
操控霜月的畢竟隻有齊墨軒一個人，他看的出來那把劍本身對他還是有影響。劍再強，也不會獨立存在。換句話說，劍鬼再強，劍的主人不在了，他們也不會存在了。
“無妨，即使本將死了，霜月也不會消失，他會帶著本將的執念一直存在下去的……”。
若走到那一步，他便會成為其中的一份子。
長街之上趙軻奮力抵抗，他可以肯定的是，比之齊墨軒他還是差一截的。那執著的信念，他和他終究是不一樣的。
齊晨允打的算盤，終究是落空了，那個人和他一樣都不懂這份情感。
皇宮之中，蘇文嫣固執的推開了太醫，眼睛紅紅的。一雙明亮的眼眸，帶著殺人的怒氣道：“齊晨允，你還有沒有心？！”。
“嫣兒，你剛剛小產了，注意身體……”，齊晨允雙手壓製住蘇文嫣。即便他知道她未曾習武，但是骨子裏的那種倔強，也是寧折不彎。
她在氣他，也是在氣自己。
“要你管，齊晨允我也姓蘇，我還是前丞相的女兒，你是不是連我也一起殺了……”，蘇文嫣悲憤的質問。
曾幾何時，她也沒有想到過她與齊晨允會走到這一步。他怎麽可以如此狠心？難道他不知道是誰讓他活到現在的嗎？
這份虧欠，她本來就不知道該如何還。這要她以後，如何麵對他們。
“嫣兒，你說什麽氣話？你是我的皇後……”，看著床上的血衣，齊晨允顧不得其他，蘇文嫣要是不肯救治，她也會沒命的。
強忍著眼淚不讓其留下，齊晨允說的皇後而不是妻子，也許他覺得沒什麽，但是蘇文嫣知道他所愛的那個人變了。
雙手狠狠的扯著齊晨允的手臂，蘇文嫣讓自己的視線與齊晨允齊平，冷冷的說道：“如果你還把我當你的皇後就放他走，不然，明天你就為我舉行國喪吧”。
這一次，是真的傷到她的心了。齊晨允愣了很久，他不知道皇城外是什麽情況，所以他不能回答蘇文嫣的問題。
冷冷的笑，蘇文嫣的眼裏多了一抹死灰色。齊晨允再也不是她認識的那個人了，蘇傾酒對她說的話她算是明白了，沒有看開的是她。
“嘩嘩~”
長劍出鞘的聲音在耳邊回旋著，蘇文嫣無比的決絕，她會自己的選擇負責的。
眼前的這個人，她不知道他對她還有沒有情誼，但是她沒有了。
“你瘋了嗎？”，齊晨允握著劍刃，他怎麽也沒有想到蘇文嫣會選擇自殺，他在她的眼睛竟然如此的不堪。
“沒有瘋，我清醒的很”，固執的把劍向脖頸前移了一分，劍刃劃破了嬌嫩的肌膚，血與淚水混合在一起。
“啊~啊~”齊晨允痛苦的大喊，他不敢去後悔。得了一個不穩定的天下，輸了一個全心全意的喜歡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