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7章 你這是心疼誰
第547章 你這是心疼誰
“昨夜她確實見過芳姑姑，是嗎？”慕容雲鶴疲憊抬手，讓何琦去把人帶來。
“先用早飯吧，那媽媽身子不好，方才服了安神的藥，此刻也睡著。”何琦遞上李佐剛從來的八寶元氣茶，看著慕容雲鶴喝了半盞，這才伸手來接。
“花花的身孕不能馬虎，她們院門之外的事，就別叫她們知道了。安胎的吃食送去了嗎？”
“這些小事您就別操心了，奴才去把早飯給你端過來。”何琦說著不等慕容雲鶴拒絕便邁步出門，並留下句，您臉色不好，還是別讓她們看著害怕了。
側院這邊，衛真剛問好早餐吃什麽，還沒裝好食盒，何琦便急吼吼過來招呼：“二姑娘，先把早餐裝了吧，你們這邊自己該吃吃你們的……”
“用的著你來說，提上食盒！”衛真搖頭晃腦的拎著個秀氣的小食盒，讓後來的何琦去提大的。
原來，這人毛三火四的跑來，其實早就說了王爺不會來吃，讓醜丫把早飯裝了食盒，好給他帶回去。
出了側院的大門，何琦見身後沒人，沒好氣的白衛真：“你倒是很會自作主張。”
“你不知道女子有孕最怕受驚嗎？王爺那臉色難看的跟冰塊似得，還是別讓花花忐忑了吧！”
“哎呦喂，你小子，你這是心疼誰呢？”
“我誰也沒心疼！”衛真狠狠跺腳，使勁翻了何琦兩眼，然後才進院去慕容雲鶴房裏擺飯。
這兩人在院外嘀咕著說了什麽，側院裏的姐妹倆一無所知。
拉著花花在後院落座的醜丫，再次很體貼大方的告訴花花，想吃什麽盡管說，隻要是廚房裏有的，想吃什麽都行。
她倒是一點都沒有懷疑慕容雲鶴沒過來吃飯，畢竟平時慕容雲鶴也常讓人把早飯拿回去吃。
“姐，我想吃酸蘿卜，你有嗎？”
花花微紅著小臉，捏筷子的素手停在嘴邊，兩眼要笑不笑的看著醜丫。
“我還當你要吃唐僧肉呢！酸蘿卜是嗎？等著！”醜丫抬腿起身，小跑著去取了新醃上的酸蘿卜來。
“你自己醃的嗎？”花花咬著蘿卜問。
以為花花想念她這手藝，醜丫得意點頭，朝倉房裏揮袖道：“裏頭好幾缸呢，有酸蘿卜也有鹹醬瓜，還有辣白菜……”
“我能喝點酸蘿卜水嗎？”花花使勁咽著吐沫，小心翼翼又問。
醜丫瞬間的得意，全被花花打敗：“你就不能有點更遠大的理想嗎？”
邊說邊聊中，醜丫吃了兩碗粥一個花卷，花花吃了一個花卷兩碗酸蘿卜。
坐在邊上悶頭喝粥的鬱蕭，幾次想說那酸蘿卜吃多了傷胃，不過見花花一言一行總是小心翼翼，便隻好忍了沒說。
用了早飯，說一晚上悄悄話的姐妹倆，打著哈欠回房補眠，對於院牆之外發生的一切，渾然不知。
逍遙居內，海媽媽已經來了，叩拜之後開門見山，直接將昨日告訴芳姑姑的話，一股腦全說了出來。
“老奴該死，單憑臆測便隨意說了小姐的不是，老奴甘願一死。但芳兒是個純善的孩子，她若因此枉死，老身隻在愧對……”本就身患頑疾的海媽媽，話未說完，身子已翻倒在地。
“一把年歲的人了，哪裏還能經曆這樣的事。先將她抬到榻上，服一顆參茸養心丹。”
“是。”何琦與衛真合力將海媽媽抬起，直接便朝門外走去。
“回來，放在榻上就好，要抬到哪裏去？”
“啊？”衛真傻愣愣的回頭，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慕容雲鶴說的榻，竟然是他自己這房中的小榻嗎？這可是連衛真都不敢隨意落座的地方。
主子爺爺發話，他又如何違背，不過，在放海媽媽到榻上之前，衛真還是脫了自己的外袍，先墊在海媽媽身下。
他倒不是嫌棄海媽媽身上沾了灰，而是自幼在慕容雲鶴身邊的他，甚至慕容雲鶴的忌諱。
但凡是女子，無論長幼，一律不能沾身，哪怕是院中花草被女子提水澆灌，再金貴的花也要被拔除。……若讓這老奴躺了這榻，難保側院的木匠又要日夜不眠的為他趕製新榻。
衛真仔仔細細的用自己的外袍墊在海媽媽身下，又與何琦一起捏著海媽媽的嘴，喂了藥丸子進去。
沒一會，海媽媽醒來，見自己竟躺在王爺的榻上，差點一頭從上麵紮下來。
“王爺寬厚，老身哪裏經受得起，老身是有罪之身呐！”海媽媽掙紮著便要下來，看著她那蒼老的麵容惶恐不安，慕容雲鶴親手將她按在榻上：“您老安生坐著吧，本王還有話要問你。”
慕容雲鶴記得這位海媽媽，正是她親手在那破敗的倉房裏，替醜丫引出了死胎。
她是醜丫的救命恩人，也是送那可憐嬰孩兒入土的人，這也是慕容雲鶴讓何琦借醜丫的名頭，給海媽媽送去醫藥的主要原因。
等海媽媽稍穩心緒後，慕容雲鶴緩緩問道：“您說芝姑姑是那一種毒藥的唯一傳人，那毒藥的名字，您老可知道嗎？”
“太久了，實在是記不清了。隻隱約記得是無色無味，什麽蠍子之類的。”
“毒蠍魔血。是嗎？”慕容雲鶴緩聲問。
海媽媽點點頭，忽而有搖搖頭，很是誠懇的說：“老奴真是記不太清了。隻知道那是早已失傳的古毒。”
“媽媽，您說的這些，陳家小姐知道嗎？”衛真插嘴問道。
“這個……老奴與妹妹阿沁進這罪奴院子的時候，小姐還是繈褓嬰孩。”海媽媽說完低頭歎著，布滿皺紋的手背蹭了蹭同樣褶皺的臉龐：“好啦，都說幹淨啦。老身的罪孽，到此也該了結了吧。”
海媽媽眼中不見半點生機，仿佛除了還有一口氣在鼻息間進進出出，再沒了別的生存之力。
“其實……”
慕容雲鶴想勸海媽媽兩句，話到嘴邊，卻咽了回去。
沉吟片刻後，慕容雲鶴溫聲道：“您老在這山坳裏辛勞半生，本王有心賞你些田產與金銀，大概您孤零一人也無力經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