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出去!
聽見他的問話, 雲星眠的臉上瞬時略過幾分不自在,好在有被子遮著,才沒露怯。
其實上一世, 自從這瘋狂的一夜之後, 開了葷的曆寒盡就像是嚐過血腥味的野獸, 對他的誘惑幾乎沒什麽反抗能力,小小年紀的他們又不懂克製, 雲星眠也說不清楚小暑到底是哪一回懷上的。
但第一次就中獎的幾率當然也不是沒有。
曆寒盡卻已經從他的沉默中了然, 心裏一慌,立刻就從他身上翻了下去, 換了個姿勢把人攬著, 把蓋在他臉上的被子撩開, 又伸手擦了擦上麵殘留的淚水:“所以說是真的?那……昨晚做那麽多次,不會對他有什麽害處吧?”
這話一聽就完全沒經驗。
雲星眠尷尬地想把被子再扯回來,發現被他壓住了扯不動,隻能作罷,然後固執地把臉轉到一旁, 隻留給他的個後腦勺:“你……會不會覺得我像個怪物?”
曆寒盡不由得愣了下。
雲星眠意會錯了他的愣怔,心裏一緊, 趕忙自嘲地道:“這問的什麽問題?別說你,我自己也覺得挺像……”
曆寒盡伸手捂住他的嘴巴,把他沒說完的話都捂了回去。
雲星眠感受著唇上突然傳來的溫熱,忐忑不安的心也還在怦怦亂跳著。
“不許亂說話。”曆寒盡真是很少安慰人, 語氣多少有些僵硬,“我沒這麽想,你不要亂替我做決定。”
要不就說這家夥不會做人,雲星眠正是難受的時候, 他連句好聽的都不會說。
這麽一句說完,眠眠同學的自怨自艾是沒了,但卻氣悶不過,啊嗚一口,狠狠咬在了他掌上。
曆寒盡痛得悶哼一聲,卻也不掙紮,任他咬。
在他心裏,雲星眠這時候要是真能把他痛打一頓才好呢,多少能讓他的愧疚減少一些。
不過雲星眠的暴力因子實在是不夠充足,咬了兩秒鍾,見他根本沒有掙脫的意思,反而覺得下不去力道,悶悶地把嘴巴鬆開,盯著他手上微紅的齒痕一語不發。
曆寒盡以為他終於咬爽了,那隻手忍不住放下去,撫上他的肚子。
這種溫柔的動作讓雲星眠的脊背又有些發僵,曆寒盡覺察到他的異樣,幹脆又調整了下姿勢,讓他在自己懷裏窩得更舒服了些,才低聲問:“不過,這到底是怎麽回事?還是說……你其實是雙性人?”
可雙性人也不該是這種身體構造啊。
因為剛才換的姿勢,雲星眠不得不平躺下來,與他的眼神又有了交匯。
不過雲星眠還是匆匆別開了目光:“就……家族遺傳。”
曆寒盡:“……???”
這個答案實在是更讓人難以信服。
雲星眠顯然也知道這一點,提起這個事來,他簡直覺得渾身都刺撓:“反正,就是這樣,具體我也不清楚到底是怎麽回事,總之說是以前家訓就是絕對禁止龍陽之好的,而且家族世代行醫,就是怕外人知道這個秘密,這些也都是上回爸爸發現我有了小暑之後才告訴我的,而且因為以前爺爺就是因為這事兒被趕出家門的,所以他知道的其實也不多……你也知道我爸那馬大哈的性格,估計以前也從來沒想過我居然十幾歲就給自己找了個男人,根本沒想過提前囑咐我。”
這麽說起來,當初老爸在知道他看上的是個男人之後那麽強烈反對,恐怕其中多少也有些這個原因。隻不過他大概沒想到那個在尚斯尋口中“不識好歹,對眠眠愛答不理”的曆寒盡居然會跟兒子偷嚐禁果,不然肯定無論如何都要給兒子打上一針預防針。
“世代行醫……被趕出家門?”曆寒盡還是覺得這情節有些像是武俠小說裏的。
雲星眠瞥他一眼:“你知不知道我那個被趕出來的爺爺姓什麽?”
“不是雲嗎?”曆寒盡反問。
雲星眠搖搖頭:“都被趕出家門了,也就理所當然地隨了他另一半的姓,隻不過他們命不好,躲躲藏藏的一起生活了沒兩年,就陰陽相隔,等我爸十幾歲的時候,生他的那位爺爺也死了。你不是也知道嗎?我爸十幾歲就成了孤兒,身邊甚至連個旁係的親人都沒有。其實不是沒有,隻是斷絕了關係。”
他又轉過頭去,望著曆寒盡的眼睛:“就在裴城,祖傳老中醫,沒有概念嗎?”
曆寒盡張了張口:“臧……家?”
臧家確實是世代相傳的老中醫,到現在,臧修烈的爺爺在中醫界還算是小有名氣,曾經還被省醫科大學的人特聘為教授,不過老爺子行事低調,除了看病教書,其他什麽與名譽相關的活動都一一婉拒,到了現在更是退休在家,輕易不再露麵,家裏的中醫診所也讓他的小兒子也就是臧修烈的父親繼承了。
雖說隻是個診所,但他們的病人卻也是一下排到了幾個月後。
雲星眠笑了笑:“諷刺吧?臧修烈為了保護臧修逸,讓你白白恨我那麽久,但其實我也算是他堂哥,隻不過比臧修逸遠了那麽一點點。我爺爺跟他們爺爺是親兄弟。”
就算是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但聽見這件事,曆寒盡還是一臉震驚。
臧家雖說是世代行醫,但到了現在,繼承衣缽的也就隻有臧修烈父親臧嚴新一個人而已,臧修逸他爸誌不在此,早早就出去做了生意,臧修逸後來學的也是金融相關,臧修烈雖然確實成了醫生,但學的也是西醫。
雲星眠當然能理解他的吃驚:“我當初知道也是這個表情,但沒辦法,當時爸媽為了我,隻能回臧家去求他們家老爺子,其實臧老爺子對我爺爺也有愧疚吧,畢竟趕他出門是長輩的決定,他當初也無能為力。我……決定生下小暑之後,就一直跟他住在一起,對外宣稱是得了重病在住院。”
說到這裏,雲星眠的眼睛又有些黯然:“其實我那時候還想,如果你要是聽說我得了重病,說不定會回來找我……我怕你不回來,又怕你找過來聯係不到我,被我爸打……”
他那時的心情還真是矛盾。
可事實卻是他期待的那個人根本沒有打聽過他的消息,當然也不知道他那一場“重病住院”。
曆寒盡被他說得心髒又是一陣緊縮,連眼眶都有些發紅。
雲星眠說起這些當然不是為了譴責他,看現在的氣氛太沉悶,他刻意笑了笑,打趣道:“不過最後你猜怎麽著?老爺子他其實也沒幫男人接生過,最後還是陳阿姨給我動的手術,她不是婦產科醫生嗎?你不是老問我肚子上的疤怎麽來的?就是為了生小暑。”
“上回陳阿姨見到我怪怪的,可能也是因為知道我們是一家人,那位老爺子眼睛可刁了,什麽都告訴陳阿姨兩口子,沒大兒子什麽事兒。”
可他說得越是輕鬆,曆寒盡心裏就越不是滋味。
他何嚐看不出來雲星眠是不想給他壓力。
“你……”雲星眠接下來的話顯得有些猶豫,“你原本也不知道我的體質,所以就算沒……沒帶套也不能怪你。”
提起這事兒,雲星眠難免有些結巴:“就算是真懷孕了,你也不用負責,我不會跟爸媽還有姥爺說孩子跟你有關,我口風很緊的,絕對不會拖你下水,你盡管放心……唔!”
聽著他說這些急於撇清關係的話,曆寒盡明明還愧疚著,卻又忍不住氣悶,隻能身體力行地堵住了他的嘴,狠狠地在上麵親了一口。
這是回來之後,他們在清醒狀態下的第一個吻,雲星眠不由得呆住了。
“我放心不了。”曆寒盡嘶啞地道。
雲星眠慌忙別開視線:“都說了我不會說……你不要老毛病又犯了,心軟對我們的關係沒什麽好處的。萬一我現在真的有了孩子,反正……反正以後你也能隨時見到他,不過就是不能認他而已。”
曆寒盡發現自己習慣了他的無賴,對他這些深明大義的言行還真是難以忍受。
他又一次探過身去,不由分說地壓製住雲星眠的掙紮,吻得更為深刻認真。
許久之後,曆寒盡才終於放開了氣喘籲籲的雲星眠,抵著他的額頭,小聲開口:“這不是拉我下水,我沒覺得自己被連累……其實我,我……”
這種話還真是讓人難以啟齒。
“我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也許是很久以前,在……在一切都還沒有發生的時候,我就愛上了你。不然你以為我是色狼嗎?那麽一個滿身酒氣的醉鬼撲上來,我也能忍不住……”
見雲星眠瞠目結舌地看著自己,曆寒盡不自在地清了清喉嚨,才繼續:“你以為對我投懷送抱的人少嗎?不管是分開的那幾年還是後來,可是除了你……我真的一個都沒興趣,我,我也隻有過你。”
在這段關係裏,曆董一直都是被追逐的那個,於是就連本該柔軟的情話說出來都是硬邦邦的,甚至還沒有平時讓對方脫鞋換衣服時的語氣來得自然。
這一大串疑似表白的話語說完,他終於沉默下來,滿心期待地等著雲星眠反應過來,然後一臉感動地撲到他懷裏,迎來一個傳統電視劇中皆大歡喜的浪漫結局。
雲星眠也確實反應了很長一段時間,那他雙一直靈動的眼睛呆滯了許久,才終於眨了眨,人也從曆寒盡懷裏坐起來,愣愣地看著他問:“什麽意思?你是說你也一直愛我嗎?”
曆寒盡也坐起身來,不自然地點點頭。
“從我第一次拉你進小旅館之前?”雲星眠又驚愕地重複了一遍。
曆寒盡抿了下唇:“不然你真的以為我是隨隨便便跟誰都睡的嗎?”
雲星眠怔怔地坐在床上,不知道在想些什麽,看神情就像是置身夢境。
曆寒盡看他這呆滯的表情,不由得有些擔心。
“眠眠……”他伸過手去,想重新攬住他的肩膀。
可誰承想雲星眠居然一下拍開了他的手。
曆寒盡有些訝異。
雲星眠隻覺得一口濁氣堵在胸口,悶得他喘不過氣來。
他忍著身體的酸痛,抬起腿來,重重一腳踹在曆寒盡身上。
曆寒盡原本就坐在床邊,來不及防備,居然晃悠了兩下,就那麽被他一腳踹下了床。
砰——
摔得還挺重。
“你要是不喜歡我也就算了,一切都是我自作多情,自作自受,你——你——老子吃了那麽多苦,都差點自殺了,你跟我說你那時候也喜歡我?”
看著因為氣憤一張臉漲得通紅是雲星眠,曆寒盡才發現劇情的發展與他以為的全不相同。
可是麵對雲星眠的指責,曆寒盡卻說不出一句反駁。
他緊緊抿著唇,坐在地上任由雲星眠發泄。
或許對方多罵他兩句,他心裏還真能好受一點。
可誰知道雲星眠卻氣到連話都不想跟他多說了:“出去!你給我出去!我再也不想看見你!”
以往雲星眠的脾氣雖然也稱不上好,但也絕不可能對曆寒盡說出這種大逆不道的話。
曆寒盡頭一回體味這種滋味,一時間也是五味雜陳。
“雲星眠……”他試探地叫了一聲。
誰知道雲星眠根本連話都不想聽他說,居然直接爬下床,費力地想從地上把他拉起來。
曆寒盡知道他現在的身體狀況,哪裏敢讓他使力,趕忙撐著地麵主動站起身來。
然後,雲星眠同學二話不說就推著他走到臥室門口,拉開房門,一把把人推了出去。
砰——
門也重重關上了。
曆寒盡被他推得一個踉蹌,堪堪穩住身形,才發現客廳裏一家三口都正在瞠目結舌地看著他。
這種仿佛被掃地出門的情境跟他平時那一副氣定神閑的沉穩模樣可真有些不太相符。
再說了,在長輩眼裏,平時眠眠在他麵前什麽時候不是乖乖巧巧的,哪裏有過這副張牙舞爪的模樣。
曆寒盡意識到他們的注視,麵子上一時也掛不住,不自在地清了清喉嚨:“我……我是想趁著現在有時間去公司一趟,馬上就快期末考試了,明天開始,我得跟眠眠一起去上課。”
尚銀素拉著隻氣球,尷尬地對他點點頭:“上課好,是要好好上課,那你就穿這身去?不換套衣服嗎?”
曆寒盡身上還是昨天那套西裝褲跟襯衫,經過了這一天一夜的奔波,多少都有些發皺。
“還是換身厚點兒的再去吧,外麵多冷。”
曆寒盡看了看緊閉的房門:“沒關係,反正我開車過去,不冷。”
他總不能再在家人的注視下表演一番“怎麽叫門都叫不開”的戲碼吧?
“那……那你晚上早點回來,送眠眠那台電腦還沒裝,我跟你阿姨又不會這些,我看這幾天你沒時間就在家裏辦公好了,公司那邊跟周妍他們囑咐一下,真有事兒再過去。”雲少華也在一旁搭腔。
姥爺一下就聽出了其中的門道:“你們這是送眠眠的還是送他的?”
雲少華尷尬地笑了兩聲:“反正買了麽就是全家人都能用的。”
這話要是給現在的雲星眠聽見估計能氣死。
麵子裏子都丟了個幹幹淨淨的曆寒盡應承下來,就逃也似的開車出了家門,可是還沒走多遠,就又把車停在了路邊。
他打開錢夾,看著裏麵那張兩寸的照片出神。
這錢夾是他決定去實習之後,尚銀素買來送他的禮物,而這張照片卻是他收到錢夾的那天趁著雲星眠不注意的時候在他書桌的抽屜裏偷到的,鬼使神差似的,等他意識到的時候,這照片就已經穩穩地被他夾在了其中。
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從什麽時候開始打消了那個所謂“保持距離”的念頭,不知不覺間,就已經把雲星眠看作是他的人。
在剛剛重生回來時,他確實是認真地想著與他分道揚鑣的。
兩人上一世的糾纏實在是太壓抑難捱,既然能重來一遍,他的第一個念頭便是帶著姥爺重走一條輕鬆的路。
可當他看見雲星眠聽話地與他劃清界限,然後跟其他人越走越近,才發覺,他根本無法忍受一向眼睛裏隻有他的雲星眠不再圍著他轉。
說他言而無信也好,厚顏無恥也罷,總之在不知不覺間,他已經擅自把雲星眠拉入了自己接下來的軌道。
照片是雲星眠轉學前拍的,那時的他還不認識曆寒盡,即使在鏡頭前也是一副吊兒郎當的高傲模樣。
曆寒盡才想起,原來以前的他是這樣驕傲的,可後來遇見了他,就心甘情願把他放在了第一位。
曆寒盡的心不由得一陣柔軟。
他的長指撫過照片上的眉眼,突然又想起自己曾經在調查資料裏看到過的小暑。
同樣是一張二寸照片,可小暑的模樣在他的腦海中早已模糊,現在的他甚至都沒有途徑再去找一張他同樣的相片。
如果再次見麵,他肯停下聽雲星眠好好說一說,就不會連小暑的麵都見不著了。
現在這種刀割似的心痛,大概就是對他的報複。
曆寒盡捏了捏眉心,無力地躺在椅背上,思緒卻不禁又飄回了當年。
就在他同樣無眠的那天,一大早,阿欽就敲開了他的門:“你那個一直等在樓下的……老同學,家裏好像出事了。”
曆寒盡覺得自己的太陽穴一陣突突的跳。
然後雲家被滅門的消息短短一上午就成了裴城最大的社會新聞。
曆寒盡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趕到的醫院,隻不過看著病床上好好躺著的雲星眠,腦海裏也就隻剩下一個念頭,還好,他沒事,還好,他昨晚沒回去……
而醒來後的雲星眠在看見他的那一刻,泛紅的眼裏卻隻有恨意。
接下來是一段十分混亂的經曆,曆寒盡被警察傳喚的時候才知道,原來雲星眠把他當成了害死家人的幕後黑手。
可這種信口而出的指證根本站不住腳,警方在找不到任何證據的情況下,也隻能留下一句讓他隨時配合調查就沒了下文。
可這樣的結果在充滿絕望的雲星眠看來,不過又是一場被黑暗覆蓋的官商勾結。
在出事之前,雲星眠為了等他,也是接連幾天都吃不好睡不好,出事之後更是食不下咽,在那之後幾乎沒能邁出醫院的大門。
而更為淒慘的是,他現在甚至連住院的錢都付不出。
曆寒盡也不知道怎麽想的,盡管知道雲星眠根本不歡迎他,還是忍不住又趁著夜深人靜,去了他的病房。
而出乎他意料的是,雲星眠根本沒有撲上來對他這個“仇人”大打出手,他甚至連眼睛都沒張開,就隻靜靜在病床上躺著。
“家裏出了這樣的事,有幾個人能受得了啊。”當天那位負責值班的護士長對著曆寒盡輕歎,“上回警察跟他說他指證的那個罪犯解除了嫌疑,從那之後他就話也不說,飯也不吃,一點求生意誌都沒有,再這樣下去……我真怕他想不開……”
那位護士長在醫院裏待了這麽多年,什麽樣的病患沒有見過,看人自然是準的。
曆寒盡想到她話裏的可能,才發覺自己慌亂得沒有了主張。
他站在雲星眠床邊,聽見自己對著不言不語的對方開口:“你是準備就這樣把自己餓死嗎?這輩子都找不到我殺他們的證據,你真的甘心嗎?”
雲星眠猛地張開眼,從病床上爬起來,緊緊揪著他的領子:“是你!真的是你!為什麽?你為什麽要這樣?你可以殺我啊!殺了我,不要動他們!”
曆寒盡看著他眼中迸發的恨意,在那一刻心想,這樣,他一定就有力氣活下去了。
知道雲星眠肯定不會接受他的恩惠,就連醫藥費,曆寒盡都是借著臧修烈的名義借給他的。
接下來的幾年裏,雲星眠果然是就那麽纏上了他,不管是生意還是生活,整天像個躲不開的幽靈一樣,妄圖抓到能把他送到牢裏的把柄。
曆寒盡現在想想,或許,他根本從來沒有想過要躲開,隻有讓雲星眠一直存在於他的視線範圍內,他才覺得安心。
後來調查出尚斯尋是凶手,他又不由分說地把雲星眠軟禁在了家裏。
他怕他知道真凶是自己相依為命的表弟,會再一次崩潰,也怕他沒了對自己的恨意,就真的與自己一刀兩斷。
其實,是他一直以來,都離不開雲星眠。
是他一直以來都那麽怕失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