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如果玉佩的裂紋真的不再修複的話, 她豈不是會和原身一般死去?
一想到這裏,霜霜就咬緊了唇瓣。
霜霜搖了搖頭,不會的, 一定不會的,說不定是這玉佩暫時出了問題, 才會如此。
也許過一段時間玉佩就好了。
可再怎麽安慰自己,霜霜還是不由自主地往壞的方向想。
霜霜撫了撫玉佩, 然後把玉佩放好,她重新躺到了榻上。
這一晚上霜霜幾乎都沒睡著,天一亮她就醒了。
霜霜索性坐了起來, 她靠在軟枕上,隻覺得頭疼欲裂。
她這身子本就纖弱的很,現在一晚上沒睡, 身子立時就不舒服起來。
外麵巧月也剛醒來不久, 她聽到了屋裏麵的動靜。
巧月還以為是霜霜睡夢間不小心碰到了什麽東西, 特意進來瞧瞧,結果就看到了榻上坐著的霜霜。
霜霜穿了件月白的寢衣, 她的頭發攏在右側肩上, 像雲霧一樣厚實好看, 可那張小臉卻有些蒼白,一向波光瀲灩的眼睛也失了神,看著有些憔悴。
巧月嚇了一跳:“姑娘, 你今天怎麽醒的這麽早?”
這宅子裏沒人管著,也不需要問安,霜霜一般都會睡到自然醒,今天她竟然比往常早醒了一個時辰。
霜霜的唇瓣有些蒼白:“沒什麽,就是醒的有些早。”
玉佩的事是秘密, 和誰都不能說,她還是把這些放在心裏算了,也別讓巧月擔心了。
霜霜直起了身子:“你幫我拿衣裳過來吧。”
既然睡不著,還是直接起來算了。
巧月點頭:“奴婢這就去取衣裳。”
取過幹淨的衣裳後,巧月服侍著霜霜換上衣裳,又幫著霜霜梳妝打扮。
一切收拾停當,也到了用早膳的時間了,霜霜去了正屋。
她到的時候陸硯也剛到,兩人坐到了桌子旁。
陸硯一下就發現霜霜的不對勁兒了,他心念微動:“怎麽了?”
霜霜今天看著就像是心裏有什麽事似的,沒有往日那般靈動。
霜霜搖頭:“沒事,就是昨晚有些沒睡好。”
她想她表現的有那麽明顯嗎,明明她都特意讓巧月幫她塗脂粉掩蓋氣色了。
見陸硯似是有些不信,霜霜伸出了手:“就是昨晚上手有些疼,所以沒睡好,”她隨口編了個理由。
其實陸硯的燙傷膏很好用,塗了以後就隻有一點點疼了。
陸硯皺了眉頭,“這是燙傷膏,這幾天要按時敷藥。”
他說著拿出了燙傷膏。
昨晚上霜霜走的太快,竟然忘記把燙傷膏帶走了,陸硯今天便把它帶了過來。
霜霜愣了片刻才反應過來,她接過燙傷膏:“謝謝陸大人。”
她沒想到陸硯竟然還記著這個事,特意把燙傷膏帶過來了。
正好這會兒早膳也擺好了,兩個人用了早膳。
用過早膳後,陸硯要出去忙。
霜霜也站起身送了陸硯。
等陸硯走後,霜霜回了屋。
霜霜到底沒有死心,她咬住唇,然後把玉佩拿了出來。
玉佩的裂紋依舊,一絲變化都沒有。
霜霜泄了氣,真的是一動不動了。
霜霜盯著玉佩看個不停,幾乎要把玉佩看出個窟窿來。
末了霜霜歎了口氣,她想她還是別再執著了。
剛把玉佩掛好,門房處的小廝就過來了,小廝的手裏還拿著張帖子。
原來是白熙寧想請霜霜一起出去玩。
霜霜接過帖子,她想了想後決定去赴約。
如果她再一個人待在府裏,心情會更不好,還不如出去走走散散心。
…
第二天一早,霜霜收拾好以後出了府。
白熙寧和她約在了一家甜品鋪子,走了半刻鍾多的時間就到了。
霜霜進了甜品鋪子,她一進去就聞見了一股甜膩的香氣,她想這果然會是白熙寧喜歡的地方。
丫鬟引著霜霜進了包間。
白熙寧已經等在裏麵了,她見到霜霜眼睛都亮了:“霜霜,你來了,快坐下。”
雖然之前已經見過霜霜了,可現下再看到霜霜,白熙寧還是忍不住吸了口氣,霜霜生的實在是太好了。
霜霜坐到白熙寧對麵,“你來的倒早。”
現在還沒到白熙寧約定的時間,霜霜還以為她是早來的那個,沒想到白熙寧比她更早到。
白熙寧笑道:“我是想這家的甜品了,所以才會早來。”
這間甜品鋪子是老字號了,裏麵有各式各樣的甜品,白熙寧很喜歡這裏。
“你看看有什麽喜歡的?”白熙寧把菜單遞給霜霜。
霜霜一向也喜歡甜品,她一連點了好幾道。
甜品上的很快,霜霜和白熙寧都是喜歡吃甜食的,兩個人吃的不亦樂乎,很快就吃光了。
霜霜覺得她心情都變好了許多,果然,心情差的時候就應該吃甜食。
白熙寧倒是嚇了一跳:“霜霜,你吃這麽多沒事吧?”
霜霜身量纖瘦,白熙寧沒想到霜霜竟然能吃這麽多。
霜霜搖頭:“沒事。”
其實她也覺得有點撐了,可偶爾吃一次還是沒問題的。
白熙寧放了心,吃過甜品以後,兩個人出了店。
接下來兩人又去了書畫鋪子和首飾鋪子,白熙寧活潑愛笑,很容易交往,兩個人的年齡也相當,霜霜和她有說不完的話。
巧月很欣慰,她們姑娘從來都是孤伶伶的一個人,現在終於有好友了。
玩了一整天,傍晚的時候霜霜回了府。
她回來的時候陸硯還沒回來,聽柳川說陸硯可能得夜深了才能回來。
霜霜也習以為常了,她回了屋子裏歇著。
走了一整天了,霜霜有些累,她倚在美人榻上休息。
看著燭台上燃的正好的蠟燭,霜霜打定了主意。
她想再等一段時間,看看玉佩如何,如果玉佩終於還是絲毫不動的話,也隻能如此了。
洗漱過後,霜霜睡了過去,她睡的有些沉。
第二天起來時就有些晚了,她醒來時陸硯已經走了。
霜霜看著案幾上的糕點歎氣,她心道她早些起來好了。
這是她昨天從甜品鋪子裏帶回來的糕點,她原本想著給今早給陸硯送過去,沒想到竟然起晚了。
霜霜思慮了片刻,然後提著糕點去了書房。
她想她還是直接把糕點送到書房去好了,這樣陸硯回來就能看見了。
書房裏隻有柳川一個人,他正在整理案幾上的信函。
柳川看見了霜霜手裏的食盒,他眼睛一亮:“霜霜姑娘,這是你給大人準備的生辰禮物嗎?”
柳川說完就意識到不對勁兒了,霜霜才和陸硯認識沒多久,當然不會知道陸硯的生辰。
霜霜把食盒放到案幾上,她和柳川解釋:“這是我給大人帶回來的糕點。”
說完,她驚道:“陸大人要過生辰了?”
柳川點頭:“對,三天後就是大人的生辰。”
柳川絮叨起來:“大人不喜歡熱鬧,往年都是老夫人給他慶賀生辰,可今年的生辰恰好趕到了這兒。”
柳川問霜霜:“霜霜姑娘,你說今年大人的生辰該怎麽置辦?”
他一個大男人,還真不知道該怎麽辦。
霜霜沉吟了片刻,陸硯現在隱姓埋名,自然不能往大了置辦,要不然會惹的人懷疑,簡簡單單的用桌膳也就罷了。
柳川聽後連連點頭,是這個道理。
到時候讓廚房多做些陸硯喜歡的飯菜,再采買些酒,應當就差不多了。
柳川心下有譜了,他出去忙起來。
霜霜也回了屋子。
霜霜坐到美人榻上,她想她給陸硯送什麽生辰禮物比較好呢?
她和陸硯也認識了一段時間了,可還是不知道陸硯都喜歡些什麽。
霜霜想了一晚上都沒想出個所以然來,她想還是等明天去街上看看好了。
第二天一早,霜霜就帶了巧月出府。
霜霜走的腿都酸了,最後挑了個束發的玉簪。
這玉簪精致古樸,給陸硯用正好,而且男子束發都會用到簪子,送這個不說陸硯會多喜歡,但肯定不會出錯就是了。
霜霜讓人把玉簪包好,然後回了府。
…
很快就到了陸硯生辰那天。
柳川讓廚房做了一大桌陸硯喜歡的飯菜,又特意從酒樓裏提了好幾翁酒回來。
戰場上廝殺活下來的人,沒有一個不愛喝酒的。
霜霜也把她給陸硯準備的禮物拿了過來。
陸硯回來的時候看見的就是這一大桌子熱乎的飯菜,他抬了眼,今天怎麽準備的這麽豐盛。
柳川一看陸硯這模樣,就知道陸硯是把他的生辰給忘了。
柳川道:“大人,今天是你的生辰,你忘了?”
陸硯這才想起來這回事。
一旁的霜霜彎唇笑起來,陸硯這人真是的,竟然能把生辰給忘了。
柳川拉著陸硯坐下:“大人,您快坐下吧。”
柳川知道陸硯用膳時不喜歡人站在一旁,就帶著巧月退了出去。
現在屋裏麵隻剩下了陸硯和霜霜兩個人。
霜霜坐在陸硯對麵,“陸大人,這是我給你準備的生辰禮物。”
她把匣子遞給陸硯。
陸硯打開匣子,裏麵是一根玉簪。
霜霜有些緊張:“陸大人,你覺得這個禮物怎麽樣,你喜歡嗎?”
陸硯壓低了睫羽,半晌才道:“嗯,喜歡。”
他因著高氏的緣故,向來不喜歡過生辰,之前都是陸老夫人張羅著給他過生辰、送他生辰禮物。
除了陸老夫人和那些下屬,霜霜是第一個送他生辰禮物的人。
陸硯心下微澀,說不出是什麽滋味兒。
陸硯覺得可能是這屋子裏太悶了,應該把門扇推開的。
可現在柳川和巧月都退下去了,他想就這樣算了。
霜霜也鬆了一口氣,看樣子陸硯是不討厭,不討厭就好。
送過生辰禮物後,兩人開始用膳。
這桌子菜雖然大部分都是陸硯喜歡的,但霜霜和陸硯的口味很相似,一般陸硯喜歡的她也喜歡,霜霜也吃的很開心。
陸硯看著霜霜的臉頰,心道她確實該多吃些,霜霜實在是太瘦弱了。
霜霜拿過一旁的酒甕,給陸硯倒了杯酒:“陸大人,這酒是柳川從酒樓裏提回來的,你嚐嚐味道如何?”
陸硯酒量很好,他嚐過後點了點頭,柳川挑的不錯。
這酒很香,霜霜聞著都有些心動了,她也想喝幾杯嚐嚐。
說起來她前後兩輩子,還從來沒有喝過酒,她其實還挺好奇酒的滋味的。
趁著今天這機會,霜霜也給自己倒了杯酒。
下一瞬,霜霜就被嗆的咳嗽起來。
這酒怎麽會這麽辣,霜霜嗆的淚花都出來了,她捂著胸口咳嗽起來。
陸硯問霜霜:“沒事吧?”
他就一眼沒看到,霜霜就喝起酒來了。
霜霜這會兒也緩過來了:“好辣……”
明明陸硯喝酒的時候就像喝水一樣啊。
陸硯給霜霜倒了杯水:“喝些水。”
喝過水後,霜霜覺得又好了一點兒。
霜霜想她以後可再不要喝酒了,要喝就喝果酒算了。
等這段插曲過去,兩人繼續用膳。
霜霜卻覺得有些頭暈,天旋地轉的。
她的視線也都有了重影,對麵好像有兩個陸硯,奇怪,怎麽可能有兩個陸硯呢。
霜霜努力睜大了眼睛,聲音疑惑:“陸大人,怎麽好像有兩個你啊?”
霜霜麵色暈紅,眼波迷離,一看就知道是喝醉了。
陸硯回道:“你喝醉了?”
他想霜霜的酒量實在是不好,隻喝了一杯就醉了,不過也是,柳川拿回來的這甕酒很烈,就是會喝酒的人喝不了幾杯也會醉。
霜霜有些聽不清陸硯的聲音,她湊上前:“你說什麽?”
就這麽一個動作,霜霜都裏倒歪斜的,像是隨時都會倒下一般。
陸硯覺得霜霜下一刻就會摔倒。
思及此,陸硯起身,然後把霜霜攔腰抱了起來:“小酒鬼。”
轉過內間,裏麵有張榻,陸硯把霜霜放到榻上,他想先叫霜霜在這兒歇一會兒,等會兒清醒些再讓巧月扶著她回去。
陸硯準備起身,霜霜卻忽然抬手攬住了陸硯的脖頸。
霜霜今天穿了身廣袖的衣裙,這般動作這下,她的衣袖全都落了下來,露出了兩條手臂。
霜霜的手臂雪白,如同藤蔓一般纏著陸硯的脖頸。
陸硯的聲音有些沉:“怎麽了?”
霜霜也不知道怎麽了,她剛剛醉的厲害,可現在忽然覺得很熱。
陸硯離她太近了,她的身子忽然酸軟起來,她覺得好熱,她的身下有些空虛,她想渴求更多。
如果霜霜是清醒著的話,就會知道這和那天去赴宴時的感覺一模一樣。
可現在她醉的厲害,她的腦袋混沌一片,她什麽都想不清楚。
她現在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好熱,她想得到更多,去紓解這種迷亂的感覺。
陸硯還以為霜霜是醉的糊塗了,在搗亂,“別鬧了。”
他準備起身,霜霜卻不想讓陸硯離開,她忽然用了力,然後使勁往下攬陸硯的脖頸。
兩個人的臉離的很近,呼吸相聞。
霜霜吻上了陸硯的唇。
吻上陸硯的唇的那一刻,霜霜覺得舒服極了。
她從來都沒有接吻過,根本不懂得該如何做,她隻知道磨蹭著陸硯的唇瓣,可這樣好像還是有些不滿足,她下意識伸出舌尖舔了下。
陸硯的腦子一下就炸了開來,渾身血液轟鳴。
陸硯一把推開了霜霜。
驟然離開陸硯的唇,霜霜愣住了,那種不滿足的難受感覺又來了,她在陸硯身下輾轉起來。
陸硯幾乎從來沒有這麽近的看過霜霜。
霜霜躺在榻上,她海棠紅的衣裙淩亂,露出了一小片瑩白的肌膚,和精致的鎖骨。
她烏沉沉的發絲披在兩側肩上,如雲霧一樣好看,半拂過鎖骨。
她嫣紅的唇瓣上水光潤澤,讓人忍不住想嚐一下那究竟是什麽滋味。
最後是那雙水波瀲灩的眼睛,裏麵倒映著他如獸一般的眼神。
陸硯再是正人君子,也受不了這種撩撥。
他抬手掐住了霜霜的下巴:“你知道你在做什麽嗎?”
霜霜根本聽不清陸硯的話,她遵循著本能,聲音婉轉:“別走……”
陸硯的呼吸登時就粗了起來。
下一瞬,他吻住了霜霜的唇。
霜霜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她隻是覺得有些喘不過氣來。
而且陸硯的身子也好熱,好像比她的更熱。
可那種不滿足卻紓解了許多,她也沒那麽難受了。
霜霜的腦子依舊混沌,她不知道過了多久,隻曉得那種壓迫到極致的感覺終於結束了,她能喘上氣了。
……
陸硯伏在霜霜的頸窩喘氣。
他想起了方才他對霜霜做的一切。
放肆又大膽,幾乎是要把她拆穿入腹。
積壓了這些年的欲念全都釋放出來,像一隻出籠的野獸。
直到聽到她嗚咽的求饒聲,陸硯才停止下來。
半盞茶後,陸硯才把那些衝動壓下去。
陸硯閉上了眼睛。
他幾乎看見了自己內心土崩瓦解的樣子。
也聽到了自己心裏的那道聲音。
承認吧,你就是被她給迷惑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