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九章
“父親……”墨白看著自家父親那樣十分為難的表情,本想安慰,但又有些語塞。
“報!將軍!”門外傳來熊平副將的聲音。
“報!將軍,如今糧草稀少,軍心不穩,軍營當中有人為了爭搶食物而打了起來,進來!”熊平說著,轉頭厲聲對著後麵的兩名被他壓著的士兵一把推了進來。
“將軍,聽說軍中糧草已經被那狗屁晉國軍隊燒的已經不夠吃多少天的了,這可是真的!”其中一名被壓的士兵跪在地上,仰著頭直直對著蘇沽大聲問道。
“放肆!”熊平直接一怕巴掌,站了起來,瞪著他怒聲道:“真是不知尊卑的東西,你就這樣跟將軍說話!”說著,就要上前給那名士兵一個教訓。
蘇沽又是歎了一口氣,搖了搖手:“誒,熊平,你給我退下!”
熊平本還想再說什麽,隻是一轉頭見到蘇沽的臉色十分的難看,也不敢再出手,回頭瞪了一眼那名士兵,也是收回了手。
“你起來。”蘇沽朝著那名士兵走上前去。
那士兵可能也是聽得糧草被燒,以後將沒得吃,心裏也是十分惶恐敵國趁著這個機會將他們給滅了,也是怕死的。
他惺惺的看了一眼蘇沽,剛剛熊平的那一吼,他頓時也醒悟了過來,在蘇沽的注視下根本不看抬起頭來。更是生怕剛剛的話得罪了將軍,治他個罪名。
蘇沽皺了皺眉,聲音提了提:“把頭抬起來!”
那士兵被嚇了一大跳,旁邊的人見到這樣的場景更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他更是早已經快被嚇傻了。
“是、是!”士兵顫顫的抬起頭來。
蘇沽這才看清楚這個人的模樣,也隻是普通的士兵,點了點頭:“你叫什麽名字?”
士兵一聽,以為是要治自己剛剛衝撞的罪名,立馬就急了:“將軍!我剛剛不是故意的啊!隻是我聽說這糧草被燒,已經不夠吃幾天的了。”
“這晉國軍隊絕對會趁著正是機會攻打我們的,那我們對他們就是手無縛雞之力啊,將軍我隻是不想死才會說出那樣的話來,還請將軍大人有大亮,就當是我放了個屁,您啥都沒聽到。”
“嗬!”熊平冷笑一聲,直接一把提起了他,橫眉冷對:“原來是個貪生怕死的窩囊廢!”
熊平性子火辣,又是剛烈之士,平日裏對這樣的人也是看不慣的。
“熊平!”蘇沽瞪了他一眼,臉上嚴峻。
見此,熊平手一鬆,雖心中十分想要教訓教訓這個衝撞自家將軍的士兵,但既然蘇沽都已經發話了,他也不敢再造次。對那士兵冷哼一聲,一手重重的放了下來。
那士兵本身就是快被熊平嚇得半死,腳一落地,立馬跪在地上求饒:“將軍,屬下錯了,屬下錯了,將軍您大人就大量就繞了屬下吧,將軍!”
蘇沽被他吵得頭更是煩了,站起身,直接一揮手,算也是不想再為此說話。
一旁的墨白見此,走了上來,居高臨下的看著那名士兵,冷聲道:“軍中糧草雖被賊軍所燒,但將軍已經給京城之中發了急令。”
“如今你們有糧草,今後就不會少了你們的!這樣的小事也敢來繞將軍煩心?拉下去,重打二十大板,以儆效尤!”
這墨白此時在軍營中雖化名為“袁舒”,身份也隻不過是蘇家的一名遠方親戚,但這段時間蘇沽身邊的士兵都知道他對“他”十分的重視,所以也當他是個主子。
墨白這樣一吩咐,旁邊的士兵不敢怠慢,見到蘇沽與熊平他們沒反對,上前就拉著還在不停求饒的士兵給拖了下去。
聽著門外那士兵一聲一聲求饒的聲音,帳篷內的人都沉默了下來,氣氛出奇的沉重。
“咳,將軍。”熊平看了一眼蘇沽與墨白兩人,輕咳了一聲,率先開口說道:“將軍,如今京城之中的回信遲遲沒有穿來,可能是這路上出了什麽變故,給耽擱了。”
“但我們的糧草實在也是不多了,加上袁小公子這段時間還來的糧食,我們也是遠水解不了近渴。”
“敵軍燒了我們糧草一事,鬧得太大動靜了,這消息我們先攔也攔不住,如今軍中士兵五一一個不知道此事的了。這段時間加上敵軍的屢屢進犯挑釁,軍營當中大家都在擔憂這糧草一事。”
“將軍,現在出了剛剛那種事情恐怕也是在將軍的意料之中的。袁小公子想要打他板子,以儆效尤,可這根本壓不住軍中人心惶惶啊!唉,這……”
熊平說到這,十分無奈的搖了搖頭。
這樣的情況墨白與蘇沽早在糧草被燒之時就已經預料到了,隻是蘇沽原以為自己給京城的急令,京城會緊急撥送糧草,但沒有想到如今京城都沒有任何的消息傳來,不由的覺得這件事情有些蹊蹺。
“熊副將說的對,但如今京城之中沒有傳來任何的消息,這事情有些蹊蹺了。”蘇沽眯著眼開口道。
兩人的話,本身就沒有想要避開墨白,所以她聽得是清清楚楚。她想到京城之中的事,眼神有些複雜。
“將軍,您先不要擔心,這京城調動糧草還是需要時間的,何況是咱們這麽大的軍隊,或是咱們太急了,再等兩日相比就會收到京城回信的。”
熊副將其實也覺得這件事情的確是慢了,但難保這一個流蘇當中哪一個環節出了狀況,他們也是沒有任何的辦法,隻能再等兩日看看。
聽得此話,墨白隻感到心中一酸,知道此事如今她無論如何都要告訴父親了。
她張了張嘴,臉色十分的堅定:“將軍,熊副將,其實這件事情我可能會知道一些……”
“嗯?你知道一些?”聽到這樣的話,熊平是十分的納悶,不由的開口問道。
而一旁蘇沽更是滿臉疑惑的看向自己的閨女。
墨白頓了頓,看了一眼熊平,說道:“將軍,熊副將,你們有沒有想過,若是我們的急令沒有到皇上的手中,而是半路被人截了去,有這個實力在京城截我們急令的人,應該是誰?”
熊平眯著眼,聽得她的話,不由的撚了撚胡須:“若是真照袁公子你說的,我們的信被人半路截去了,這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一開始我們都因糧草被燒這事,所以急的沒有考慮到這一點,如今袁公子你這個一說,這倒是真有這個可能。”
熊平越說越不由的點頭,繼續思索著。
蘇沽看著一眼自家閨女,心中隱隱有種不祥的預感,感覺此事其中好像關係重大,牽扯眾多。
但蘇沽再仔細一想,不由的搖頭:“袁公子……這應該不可能吧?我們是給皇上的急令,在這秦國之內除非是不想讓秦國好的,才會膽大妄為到劫持急令。這京城之中多的是朝廷大臣,誰敢在天子腳下動土?”
“將軍,難道您忘了王臨?”墨白看著自家父親,開口提點。
聽得這話,蘇沽臉色一變,才不由的皺起了眉頭,也隱約覺得此事不妙。
“袁公子,你是想說……”熊平此時一張臉也十分的嚴峻,開口向墨白問道。
墨白抿了一口茶水,說道:“王臨想來將軍與熊副將你們兩人都認識,熊副將你是將軍的心腹,所以我這個人的推斷也不想你隱藏了。”
“王臨是誰,他可是將軍身邊的副將,如今我們的情況看來,他可能是晉軍的奸細。”
“什麽可能,這個吃裏扒外的東西分明就是!”一說到王臨熊平就是一肚子的氣,直接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好像砸在王臨的腦殼上一樣,有一種想要把他生吞活剝的感覺。
墨白看了一眼父親,見他沒有說話,怕是心中也對這個王臨是十分憎恨的了。
她頓了一下,接著說道:“好,這個王臨如今就是個細作,但將軍,熊副將,難道你們不想想你們身邊的人竟是晉國的細作,那能不能確保京城沒有他的人呢?”
蘇沽皺了皺眉,搖了搖頭道:“不,這邊塞不比京城,京城在天子腳下,皇城之地更是眾多武功高強之人所聚之地。”
“而我們派去京城傳送急令的也並非是普通人,若是晉國的人,斷不敢在京城內如此膽大妄為,若是他沒有足夠的勢力,是不可能劫持急令的,所以這件事情可能是另有蹊蹺。”
聽到這樣的話,一旁的熊平都也是覺得有幾分道理。
“可是將軍,若此人並非是晉國之人呢?”墨白深有意味的看了兩人一眼。
“你是說,京城之中除了賣國通敵的叛徒?”半響,熊平反應過來之後,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的站了起來。
“將軍,袁公子,若是京城之中除了叛徒,能劫持咱們急令的,又在天子腳下,那此人的勢力絕對不小!”熊平直接臉上大變。
蘇沽也反應了過來,看到自家閨女那十分意味的眼神,心中不由的咯噔一聲,已經涼了一半了,難道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