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雙方對峙 (5)
你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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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八章 我會等你
三十八章 我會等你
連日來對夕顏公主褒貶不一的評論忽然一致轉了風向,原來竊竊議論她與南楚月帝以及赫連雲嶺均有瓜葛的小道消息忽然如同石沉大海,再也聽不到半句。取而代之的,則是歌頌其作為震天營大統領顏寂之時的善舉與義事,百姓都是懂得感恩的,許多醇厚的老百姓也曾受過震天營的恩惠,心中自然是感念的。再接著,便爆出,先前對夕顏公主不利的消息,原來是由幾個極度傾慕四皇子赫連雲嶺的大臣之女聯手炮製的一出好戲。很快,譴責的聲音一致對準了她們,而夕顏公主完顏即墨的名聲,則在金國達到了一種史無前例的高度。以致於夕顏公主的儀仗出曆陽的時候,京都幾萬百姓均自發相送,口中不斷地喊著“夕顏公主菩薩心腸”“夕顏公主千歲”“希望夕顏公主快點嫁給我們的四殿下”,群情空前高漲,以致於顏寂不得不出麵,讓大家不必相送。可是即便如此,仍有許許多多老百姓不願意走,一直追隨著夕顏公主的儀仗隊直到出城三十裏。
赫連雄在知曉這位震天營大統領的真實身份之後,立刻派了精甲三千,要求務必要把公主安安全全地送到青州城,送到金國三皇子完顏朔夜的手上。而這次領兵的,卻不是原先大家以為的四皇子殿下,而是五皇子赫連雲燁。不過想想也是,四殿下與夕顏公主素有婚約,此番又是出於對公主身份的尊敬,而必須先把公主送回金國,才能再探迎嫁與送娶,而自然的,四殿下需要避嫌。
五皇子赫連雲燁為明皇赫連雄最小的兒子,年十九,性格開朗陽光,由於是小兒子,也不必過多地擔心朝政重任,因而一向在帝都過得逍遙自在,與幾個哥哥的交情都不錯,而其中,與赫連雲嶺的交情是最好的。
四皇子府門口,一臉陽光燦爛的赫連雲燁滿目笑意地挪揄著平日裏總是溫和得遇上任何事都波瀾不驚的四哥,看見他萬年不變的臉上終於有那麽一絲不同,呃,這叫寵溺吧?赫連雲燁看了看那個令他第一眼便驚豔起來的女子,心中第一次覺得,原來女人也是可以美得很好看很動人的。而他的四哥,此刻正凝望著那個嬌小的女子,解下身上的金絲暗銀紋披風,自然而然地給她披上,纖長的手指,執著頸間的帶子,溫柔地係好。
“時芊,拿過來。”赫連雲嶺唇上動著,然而目光卻仍專注地黏在顏寂的臉上。赫連雲燁在一旁絞著手,嘖嘖嘖,這四哥中毒了,無藥可救了。“罷了,四哥,弟弟在外麵等公主。”說罷還對兩人使了個眼色時芊快步從房中走出,手中赫然抱著他平日裏最喜歡的那把古琴。赫連雲嶺從時芊手中接過琴,卻是看也不看便要往顏寂懷裏塞。時芊轉身時,隱隱有些嘀咕聲。
顏寂愕然:“雲嶺,這琴是你的心愛之物。”時芊所說的話,換做第二個人來聽,的確是什麽都聽不到,然而顏寂自小受過特殊訓練,耳力驚人,時芊所說的話一字不漏地落在了她的耳邊。這把琴,是赫連雲嶺的母妃當年與明皇的定情信物,對雲嶺來說,有非同一般的特殊意義。她,怎麽敢收下……
赫連雲嶺目光依舊柔和,然而手上的動作卻帶著不容拒絕的意味,“這幾天你不是一直在尋一把好琴麽,這把琴叫驚鴻,雖比不上鳳吟、綠倚的名聲,卻也是一把不錯的琴。”顏寂心中嚇了一跳,之前沒有細看,竟不識得這就是三大名琴之一的驚鴻。沒錯,名氣上,驚鴻是不及鳳吟和綠倚,鳳吟之雅,綠倚之清,可驚鴻之所以被世人排在了最後,卻是因為,它的琴音,會因為主人的不同而改變!取之於驚鴻一瞥,鸞鳳齊飛,名喚驚鴻!現在竟然有人輕描淡寫地說了句,驚鴻是一把不錯的琴……這是哪裏來的敗家子啊!什麽很不錯,分明就已經是人間精品!
正要推脫,赫連雲嶺俯身在她耳邊道:“你不收下,我不放心。”
沒有別的話,言語簡潔,隻有這麽一句。
我不放心,所以恨不能自己在你身邊保護你,所以要把最好的東西給你,你要好好保護自己。
隻一句,顏寂便知他的心。
不是沒有感動的。她知道,那日她取出琴譜,卻沒有再說任何關於這琴譜的事情,隻是聰明如他,又怎麽會看不出絲毫端倪?這個人啊,這個人啊。赫連雲嶺知道她已經知道自己的意思了,嘴角不自覺上揚,便要站起身來。然,不知是有心或是無意,是巧合還是小陰謀,赫連雲嶺的雙唇,正好輕擦過顏寂玉珠一般的耳垂。
顏寂心中一顫,原本赫連雲嶺湊過來她耳邊說話她還沒什麽感覺,隻是溫熱的氣息讓她有些不自在。忽然覺得有什麽柔軟的東西輕微擦過耳垂,帶著絲絲噴薄的熱息,赫連雲嶺身上那種潔淨、清涼的氣味包圍過來,像忽然間溺進了一片溫暖的海洋,顏寂突然反應過來,耳根竟不自覺地燒紅了起來。
赫連雲嶺看著微微有些窘迫的顏寂,眼中笑意更深,隨意抬起手來,伸出一指,輕輕彈了彈顏寂小巧的瓊鼻。顏寂正要說些什麽,外麵的赫連雲燁已經哇哇地叫嚷了起來:“四哥啊,要是不早點把她送回去,你也就不知道何時才能娶得美人歸了。”顏寂臉上又是微微一紅,可惡,她什麽時候有這種小女兒態了,腦海中忽然閃現一抹瑩白色修長的身影,他微微回首,對她溫柔一笑,便像是斂聚了所有的天光,萬裏清華。顏寂一顆躍動的心,忽然就那樣沉了下去,臉色也冷沉了幾分。
隻是正好低著頭,赫連雲嶺並沒有注意到。他看著女子正欲離去的背影,聲音一如既往的溫和低醇,“阿寂,等我。”
阿寂,阿寂。顏寂身形微滯,腳下不停,手中抱住驚鴻琴,隻留給赫連雲嶺一個微冷的背影。隻是不知,這一去,又何時才能相見。
夕顏公主的儀仗隊已經行出去好遠。
而四皇子府前院,男子淺青色頎長的身影,似乎仍保持著送她離開時的動作。過了好久,好久,直到儀仗隊的聲樂早已消失,直到鼻尖她的氣息似乎已經隨風散去。
隻聽得一聲歎息,男子的聲音依舊醇厚好聽,溫和如水,卻悄然浸上了一抹哀傷。
“阿寂,我果然,還是不行麽。”
後麵,似乎還有一個句子。隻如同山澗的輕風,溫熱的氣息瞬間消散,那句子,仿佛從未存在過。
“我會等你。”
與此同時,完顏朔夜的大軍此刻仍盤踞在青州城三十裏之外,三十萬大軍隻留下兩萬,其他的早已井然撤出。主帳中,一雙漆黑的眸子,正滿懷期待地看著青州城的方向。他的妹妹,他終於找到了他的妹妹。心中一片柔軟。算算時間,大概再過三天,她就要來到他麵前。真期待,她張口喊他,哥哥。
卻不知,這看似無虞無害的簡單路程,他心愛的妹妹,要怎麽踏過波譎雲詭,暗箭深淵,才能站到他麵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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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九章 我是你的
三十九章 我是你的
浩浩蕩蕩的儀仗隊從京都曆陽開出,途徑白水城,青寧城,過落霞關,直插青州。三千鐵甲護衛,明國皇子親送,嚴密地守著中央的鸞車,官道人稀,軍隊腳程極快,不日,便抵達了青寧城。過了落霞關,遙遙相看,便能瞅見青州城的輪廓。
顏寂隨意躺在極其華貴的車鸞中,抱著驚鴻。車中儼然一個小房間,床鋪錦被,小幾茶杯,一應俱全。心念一動,從繡矜蘭淡紫寧羅廣袖中伸出一隻玉琢天成的素手,輕輕挑起車上簾子,“寒霜,這是到哪裏了?”
“回公主,再行幾十裏,便能到青寧城的中心。”一直跟著鸞車最近處的寒霜答道。
駿馬錚錚,深秋的風,已有了七分的涼意。明國的官道,非戰時也是準平民百姓使用的,隻是需要繳納一定的費用。現時,官道上甚少有行人,便是有出入的車隊,見是皇家的車隊,也必須要讓道的。一路暢通無阻,也難怪行進速度如此之快。
“告訴五皇子,今夜宿在青寧驛站吧。”顏寂放下車簾,淡淡吩咐道。
如無意外,明早從這裏啟程,後天便可抵達青州城了吧。從這條路去青州,是最快的。赫連一族之所以毫不擔憂,全是因為前有落霞關的緣故。落霞關乃明國境內第一天險之地,易守難攻,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之勢,是以明國根本不擔心這處官道。顏寂微微搖了搖頭,最安全的保障,焉知不是一個最致命的弱點呢?險關易守,人心難防啊。
突然,整個車隊的行動一滯,顏寂感覺到車隊停了下來,正要開口詢問,便聽得一男聲大聲喝道:“來者何人,為何阻攔夕顏公主車架!”是程元的聲音。赫連雲嶺不能來,卻把程元留給了她。
來人似乎在苦思,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會來到這裏,他隻知道,他要來這裏,找一個很重要的女人,一定要找到她。
程元看著眼前的瘦削男子,強忍心中怒氣,正待要讓左右上前把那男子趕走,卻見那男子苦思的神情終於中斷,抬了起迷惘的臉,程元忍不住一驚,這天底下,竟然還有比四殿下更豐神俊朗的男子,容光瀲灩,肌膚如玉,如同雪山上最純淨的雪,隻是他的眼睛,浮著層層霧色,看不真切。
過了一會,那深陷迷惘的男子才說道:“我要找她。”手指朝鸞車的方向一指。那聲音輕的不能再輕,卻是讓三千精軍都聽得清清楚楚。程元心中更為驚訝,這需要何等的內力,方能達到這樣的效果?
稍後的赫連雲燁早被驚動了,原以為隻是尋常,程元定能打發,隻是那人方才露出的這一手,讓他不得不重視起來。他策馬前行,上上下下打量了那男子一眼,也露出了如程元一般的訝色。先前聽那聲音,直覺說話的人至起碼有一甲子的內力,但見了其人,才發現,那不過是個同自己差不多大的少年。赫連雲燁暗自皺眉,看來這人不好對付。這三千精甲,打仗頗為在行,可其中,卻沒有內家高手。
那男子仿佛因著全軍靜默,逐漸有些不耐煩起來,看那樣子,仿佛隨時都會出手殺人,赫連雲燁和程元對視一眼,當機立斷下令:“圍住他!”精甲得令,殺伐氣息瞬間騰起。
“慢著!”一聲嬌吒喝止了眾人的身形。程元心中一喜,是了,他怎麽沒想到,這位夕顏公主,本就是那震天營的大統領啊,說不定她有什麽辦法呢!
鸞車中,簾子輕輕扯開,一張絕色姿容從簾後出現。那男子越過重重人群,一眼便看到了她。
先前仍一身殺氣的男子驀地收斂,隻靜靜看著她。
顏寂站在馬車上,一身清華之氣,火紅的衣裙如同燃燒的彩霞,她果然,是最合適紅色的。她淡淡打量著此時正直視著他的男子。與其說是男子,不如說是少年。眸光如雪如霧,流傳如天山碎雪,澄澈如北疆冰湖,帶著孩子般純淨的氣息。她能感覺到,他沒有惡意。“你,為何要見我呢?”
少年又陷入了沉思之中,過了半響,又對上顏寂的眸子,唇形微動,正正經經地說了一句隻有四個字的話,顏寂聽了,差點沒從馬車上掉下來。
前方的赫連雲燁和程元瞬間似石化了,嘴角兀自抽搐。
三千將士,也一同石化了。
隻聽得那少年,理直氣壯地說,我是你的。
整個空間,陷入了一種詭異的寂靜中。
若不是在這麽多人麵前需要維持一位公主優雅的形象,顏寂真想衝過去死命地搖晃那個說了這樣驚天動地驚世駭俗的話之後還一臉無辜的男,想問問他你老幹嘛突然飆出一句這麽聳人聽聞令人有無限想象的話來!
那少年仿若沒有察覺到此刻詭異的氣氛,臉上冰山一般的神色終於變了變,似乎柔和起來,旁若無人地緩步走向顏寂。那些士兵仿佛終於反應過來了一樣,一臉如臨大敵的樣子等待群起而圍之的命令,赫連雲燁正要下令,顏寂卻是一個眼色飛過來,示意不用阻攔。
少年一步一步地走到顏寂麵前,仰頭看著顏寂的臉。
從他身上,傳來寒涼又驚豔的氣息,肌膚細膩近乎透明,那雙眼睛,籠罩著常年不散的霧氣,此刻,正定定地看著顏寂。
“我是你的。”少年帶點固執,又說了一遍。
深秋的風拂起兩人的衣服。火紅的衣裙在微微揚起,烏黑青絲垂落,少年定定地看著女子,絕世風華。
四十章 顏白衣
四十章 顏白衣
顏寂深呼吸一口氣,非常好耐性地問道:“你怎麽會是…我的呢?”饒是顏寂的心理素質如此之強大,也忍不住嘴角抽搐。
眼前這個少年,抬著頭,微漾著碧波霧氣的眼眸,帶點固執,定定地看著一身火紅的她,落霞溶金,如同上帝之手,在她身上鍍上了一層耀眼光華。
眼前這個少年,一身白衣,朗朗清清,仿佛站在她麵前的,是一張純白無垢的紙張,任她書寫。又或是百年麓湖那清可見底的水,隻等她伸手捧起,揮灑出雲卷雲舒的形狀。
眼前這個少年,俊美無雙,容光逼人,似個懵懂的孩子,輕輕巧巧地撞進了顏寂的人生。
少年不帶一絲迷惑、毫不含糊地,再一次強調:“我,就是你的。”
顏寂忍不住伸手撫額,這個孩子,到底是從哪裏掉下來的啊?眨了眨眼睛,心中有了決定。顏寂轉頭輕喚:“五皇子,麻煩你給他安排一匹馬。”
赫連雲燁也略略知道這位公主不同常人,隻稍微怔了怔,便一如既往陽光燦爛地笑開了。誰知那少年卻搖了搖頭,眼睛仍舊不肯離開顏寂半分,“我要跟你,一起。”顏寂接觸到少年純潔幹淨的眼神,微微失了神,這樣固執的眼神,就仿佛找了許久,找了許久,終於找到了想找的,於是便再不肯放開,因為怕,隻稍稍轉瞬,就會消失不見。
顏寂的臉上又恢複了平靜無波的神色,“那你上來我的馬車,可好?”此話一出,赫連雲燁和程元都有些不讚同地看了過來,她如今名義上,乃是明國四皇子殿下的未婚妻,怎可跟一陌生男子共乘一車呢。寒霜自那少年出現,便一直沒有出聲,如今,也是一如平常般站在她身邊,隻要她決定的,他都會追隨。
不管其他人如何使眼色來使眼色去,白衣少年倒是像毫無知覺一般,輕輕一躍,便上了馬車。末了,見顏寂還不進來,便伸手扯住顏寂裙角,像個小孩子似的扯了扯。顏寂心中一軟,不知為何,她就是知道,他沒有惡意。對著赫連雲燁等人笑了笑,也不說話,便躬身進了馬車內。赫連雲燁不知想著什麽,出了出神,眼中閃過一絲奇異的光。“啟程!”
顏寂坐回自己的位置,轉頭看向先坐到一旁安安靜靜垂眉低瞼的白衣少年,長長的睫毛下,一雙彌漫著清冷霧氣的眸子,像出了神一樣看著地麵。
“你的名字?”顏寂挑了挑眉,問道。
“名字?”少年迷惘地抬起頭,又再度陷入了沉思之中,雙手無意識地揪著衣服下擺,烏沉若羽的眉毛像遠山翠黛,微微皺起。“我,沒有名字。”白衣少年抬首看著顏寂。
顏寂凝視著他,不知怎地,心中無故升起一種熟悉的感覺,不由得笑了笑,“你喜歡白色衣服,以後喚你白衣,跟我姓,叫顏白衣,可好?”那一瞬間的笑容晃花了白衣少年的臉,恍恍惚惚,仿佛回到了很多年以前,他似乎也曾這樣,坐在她的對麵,看她笑靨如花。他如冰的臉也柔軟了起來,雖然那笑容不明顯,可眉梢眼角可看出他此刻的心情,他喃喃道:“名字……我的名字……顏白衣……”
口中呢喃著,身子便重重滑下,正好倚在顏寂懷中。顏寂皺了皺眉,第一反應是要推開,可是雙手卻在接觸到他的肩膀的時候,停住了。懷中的少年,分明是,睡著了。
顏寂若低頭,那角度便剛好能看到他的側臉。此時的顏白衣,像個孩子似的睡著,嘴角掛著安靜恬淡的笑意。見他依然睡著,顏寂不禁開始沉思,這家夥,到底是從哪裏來的呢?
夕顏公主的儀仗不急不緩地行進著,不一會便到了青寧城的驛館。程元很快便安排好一切事宜。顏寂下車的時候,搖了搖懷中迷迷糊糊的顏白衣,也不管他醒了沒有,拽了他就下車。這三千精甲都十分地守紀律,看到夕顏公主牽著那個依舊迷迷糊糊的白衣少年徑直走進驛館時,眼睛都沒有斜一下。
“寒霜,你帶他去休息一下。”顏寂招呼寒霜過來,把這仍在睡夢中不知醒的孩子帶走,誰知顏白衣一聽這話,反手握住了顏寂的小手,隻覺得手中物事滑膩柔軟,愈發地攥緊了,絲毫不肯放鬆。顏寂歎了口氣,輕柔道:“白衣,你跟他去,你不能跟我一起,男女有別。”
顏白衣一臉無動於衷,仍舊抓住顏寂的手不放。顏寂又湊過去,用十分無害的語氣溫柔而低聲地說道:“如果你不聽話,我就……不、要、你、了哦。”
顏白衣一聽這話,猶豫了一下,才放開顏寂的手,一臉乖寶寶的模樣。顏寂無語地搖了搖頭,道:“你且去睡,明天見。”
進了驛館,顏寂泡了個澡,想來無事,便出了院子,打算去看看顏白衣和寒霜。
誰知一出門,便有侍婢慌慌張張地衝了進來:“公主!公主!不好了不好了!您快去救救五殿下呀!”
顏寂不動聲色地看了看周圍,冷靜道:“先莫慌張,事情是如何的,詳細說來。”那婢女見顏寂如此鎮定,心下也稍稍安定下來,順了順氣,盡量平靜說道:“公主,是這樣的,夜晚巡營的時候,有個營有幾個士兵久久不歸,派人去尋了,卻連去尋的人也沒有回來。程將軍覺得事有蹊蹺,便要親自去尋,可五殿下說程將軍需坐鎮此處,方能穩軍心。殿下便帶了人馬去尋,誰知過了大半個時辰,殿下仍未歸來。程將軍派奴婢來通知公主,自己則出去尋殿下了!”
顏寂暗暗皺眉,這事說來奇怪,雖然不見幾個小兵的確是該去查,隻是,需要皇子殿下親自去找麽?還是說,這丟失的人,赫連雲燁非去找回來不可?“你去告訴我的護衛寒霜,讓他看好顏公子。”不待那婢女回答,顏寂便飛奔至馬前,順便指了院門口的幾個侍衛:“你們幾個,跟我走!”
顏寂走得太快,沒有留意到,身後那原本一臉緊張的婢女,臉上露出了十分詭異的神色。不一會,那婢女的身子仿佛瞬間被看不見的黑暗吞噬了一樣,身上的宮裝忽然一空,攤在地上,而原本的血肉,通通化作齏粉一灘,塗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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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一章 铩羽大陣
四十一章 铩羽大陣
離顏寂不遠的寒霜此刻正借著燭光,看著手中的兵法。忽然,心中一顫,向來耳聰目明的他已發覺微微不妥,此刻空氣中彌漫著幽深詭怖的氣息。睡在他旁邊的顏白衣忽然破門而出,手中仍抱著個鬆軟的枕頭,像夢遊一般飄了出來,口中還不斷呢喃道:“她……她……危險……”寒霜英氣的烏眉一皺,正待要問清楚,那個穿著白色衣服的少年,呢喃完那幾句之後,便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
寒霜奔過去扶起顏白衣,心中的不安感逐漸擴大,本想衝出去直接去找顏寂,可這家夥……寒霜不知顏寂為何收留這個看起來奇奇怪怪的人,可是既然她收下了,便代表他的事情她一定會管到底。此刻分身乏術,他隻能留下來看著這個白衣少年。待把顏白衣弄上床之後,寒霜學著鳥叫了幾聲,這是震天營暗衛聯絡的暗號,不一會,便有幾條人影從四周奔了進來。“你們幾個,去這周圍看看,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還有,務必把統領帶回來。”寒霜的聲音如昔沉穩,可他心頭,那股不安感,始終盤旋不散。
驛館離青寧城的城區頗遠,位置僻靜,此刻天色已濃,一輪圓月如白玉盤一般靜靜掛在深藍色的天幕,寒霜凝視著那輪滿月,強忍下心中的不安。不多時,方才派出去的暗衛已經回來了,果然不出他所料,這裏出事了。據暗衛回報,五皇子赫連雲燁和程大將軍都不知所蹤,而顏寂也追了出去。三千精甲仍舊如常地守著各自的陣地,絲毫不知,此刻,他們的首腦和他們此番要護著的人,都已不在他們保護的範圍之內。寒霜越聽越是心驚膽戰,這事真的怎麽聽怎麽詭異。
那暗衛有條不紊、簡潔有力地敘述完後,猶自沉吟了一陣,才凝重道:“還有一件事,十分之奇怪。”那暗衛回想起在顏寂院子中間看到的那一堆齏粉和宮裝,神情沉重了起來。當下便細細描述了自己看到的景象。
寒霜放在袖中的拳頭不自覺地緊握了起來:“你是說,有可能是水月教?”冷若冰霜的眸子中閃過一絲震驚和擔憂。幾個暗衛互相對了對眼,肯定道:“這樣的邪功,屬下以為,除了水月教,不作他人想。”
水月教存在於風舞大陸已經有數百年,幾乎是有四國的曆史的時候,便有了水月教。水月教一向行事詭異嗜血,但凡與他們作對之人,無一不是死狀慘烈,死無全屍。百年之前,四國聯盟集結五十萬大軍,齊齊包圍了水月教的總壇所在水月山,那一戰之慘烈至今已無人知曉,有些曾參與過那場戰鬥存活下來的百歲老人,至今仍不願回想起那一戰的情景。水月教中人多習邪法,在那場大戰中,雙方均元氣大傷,血流成河,屍橫遍野,到處都是死人的殘缺肢體。那樣可怖的情景,幸存下來的人,都不願再一次回想起來。經過那一役,水月教便消失了,有人說他們是解散了,有人說他們是躲起來了,而後一種說法,顯然更為人所接受。而一想起這樣殘忍嗜血的邪教終有一日又要出來為禍人間,許多人都不寒而栗。
水月教上下以月為神,每夜必以自身之血祭月。他們所修習的功法,在月圓之夜會提升至平時所不能企及的高度。
深秋的天,霜重露寒。那輪皎潔的滿月,看在幾人眼中,卻如同猛獸張開的血盤大口。
卻說顏寂策馬而行,先是檢查了大營,三千精甲仍舊規規矩矩地駐守在各自的大帳,絲毫看不出有任何的不妥。顏寂暗暗皺了皺眉,這樣的寂靜,實在是太詭異了。縱馬朝先前他們幾人失蹤的方向而去,她警惕地左右察看,多年的特工生涯練就了她無可匹敵的敏銳度。忽然,心中有一絲奇異的感覺閃過,顏寂也顧不及去思考,身體便本能地作出了迅速而敏捷的反應。身子恰好一側,一道銳光便擦著臉過去了。顏寂若是再慢上一分,此刻她便已去見閻王爺了。
一道“桀桀”的尖銳笑聲突然在他們周圍響起,顏寂臻首微側,卻是找不到聲源所在。那道尖利而詭異的女聲繼續在空氣中飄蕩,“想不到,你竟能躲過我的淬雪神針,不過,接下來,看你還能不能躲過…嗬嗬嗬……”
四麵八方都是那道詭異而飄忽的女聲,顏寂帶來的幾個侍衛,有一兩個已經經受不住了,“啊!鬼啊!”心中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必須逃!
原本十分可怖的女聲忽然一轉,換成了一把溫柔好聽的女聲,低低沉沉,娓娓柔柔道來:“你們已經陷入了我教的铩羽大陣……嗬嗬嗬……來,往東麵來,便可出來了……想活下去吧……來……”那聲音無比柔媚,充滿了蠱惑。
那幾個心智不定的侍衛已經受不起蠱惑,一臉劫後餘生的興奮朝著東麵便飛奔了出去。“別去!”顏寂厲聲喝道,可是那幾個求生心切的侍衛哪裏還聽得進顏寂說的話,仍舊不管不顧地朝著東邊狂奔不止。
“嘶!”血線四射……令人牙酸的奇異的骨肉斷裂的聲音傳到顏寂耳中,一聲微微歎息。
那幾個狂奔而去的侍衛,仿佛撞上了一道縱橫交錯的網,那網上,每一根絲,都鋒利得無物不可破。狂奔而去的人體,就在那一瞬間,生生地分成了無數塊碎肉。
顏寂不再看那一堆物事,清澈的眼光看向仍定定站在那裏的,唯一一個侍衛。那侍衛出奇地冷靜和鎮定,月光之下,依稀可見那濃密的眉毛和英挺的鼻梁。
顏寂正待相問,那侍衛卻是突然撲了上來,顏寂下意識地出手,電光火石之間,那侍衛已經壓到了顏寂身上,並帶動著她的身體往地上翻滾。顏寂心中閃過一絲驚詫和警惕,方才她出手,可那侍衛竟然以更快的手法製住了她的動作,顏寂心念一動,這個人,好強。隻是,她感覺不到這個人有任何的敵意,甚至……隻有回護之意。
那中央的馬揚蹄向天嘶鳴,那鳴聲竟是無比地嘶啞和慘烈。顏寂飛快地掠過一眼,隻見那匹馬已然血色崩裂,倒地不起。顏寂心中更驚,以她的敏銳度和警惕度,她竟然沒有察覺到那四麵而來的飛針。這個人,這個人,究竟是誰?
滾了幾下,顏寂卻沒有感覺到絲毫的疼痛,隻因那人將她緊緊地護在懷中,絲毫不讓她有受傷的機會。顏寂心中那奇異的感覺愈發強烈,這個人,究竟是誰?
晃動終止,顏寂還未做出任何反應,一雙溫熱的唇瓣已經重重壓下來,深吻輕咬,微微顫抖。顏寂心中響起驚天之雷,這個人,這個人……
他抱住她的手,愈發地收緊了。熾熱的唇,不斷地訴說著苦澀的思念。顏寂看見了他的眼眸,猶如漫天星光都融在了他的眸中。
“墨墨,我來了。”猶如神之歎息,灼熱的氣息,令顏寂腦中轟然一炸。
?最近都加量了哦,希望親們喜歡~~月月終於回來了哦~晚安~群麽麽~ 】
四十二章 墨墨,信我
四十二章 墨墨,信我
墨墨,我來了。
一句簡單至極的話語,一句隻有五個字的話語,帶著麝蘭香氣,清新如蘭,如潮水一般湧向她。
是誰,夜夜在夢中,一遍又一遍地喊她的名字。
是誰,在每日每夜光影輪換之中,仍於浮光之中對她,溫柔一笑。
是誰,在黎明破曉時分,在她難眠未闔的眼眸中,掠過一身素白如玉的身姿。
她不想他。她一點都不想他,真的。
因為,他無時無刻都存在著,她不必去想,他已在。
緊緊環抱著懷中女子的男子,用力收緊放在她腰部的雙手,把頭更深地埋在她的頸窩,深深地嗅著屬於她的芬芳,隻屬於她的氣息。
月光中,麵容傾城的女子,無聲淚流。
突然,雙目被一隻指骨分明溫暖的手覆上,“墨墨,對不起,我不該放開你,以後的路,我們一起走下去,好嗎?”身下女子無聲。北宮蘭月微微歎了口氣,又道:“我知讓你原諒我不易。等我們出去之後,你再懲罰我,好不好?”依舊深深埋在她發間的男子,低聲說道。
此刻的顏寂,無人知道她心中複雜又矛盾的心情。那一瞬間的激動已經過去了,她迅速冷靜下來。她不是不知道,當初他那麽做,一定有他的苦衷,隻是,被放棄過的愛情,要再續,又談何容易?她腦中驀然想起一雙溫潤雙眸,他迎風而立,在她耳邊,低聲告訴她,等她回來。還有那句,“隻要你願意”。
如今,她已是夕顏公主,不管她源於不願意,她身上的責任,無可推卸。以及當年的西陵即墨究竟為何要自殺,仍是一個謎,而這具身體的生身母親之死,她也一定要查清楚。她雖是異世一律孤魂而已,雖然這些事情她可以不必去理會,自當完全與她無關,可是她不能,她的良知與天生的責任感告訴她不能。
不過是幾個呼吸的瞬間,她已經平靜下來,冷靜地問:“你有幾成把握?”北宮蘭月在黑暗中苦笑了一下,他自然知道她不會再像從前一般,對他溫言軟語,聽著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