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沒人能讓你認真
醫院裏,向朝爵焦急地等待著消息。
整整一個早上,他都沒找到顧鸞清。
她發生了什麽事,誰也不知道。
發現她不見的時候,是在向朝爵跟鍾景墨商量好如何對付晏城懷的事情之後,向朝爵終於察覺一絲異樣。
顧鸞清離開了那麽久,到現在都沒回來。
門口放置的東西明顯就是顧鸞清帶上來的,然而她的人卻無影無蹤。
向朝爵不傻,他第一時間讓醫院調出監控,醫院卻給出了這條走廊上的監控剛好處於維修階段,所以這段時間的監控處於空白。
這意味著要找到顧鸞清更是不可能了。
鍾景墨怕向朝爵要急出病來,他安慰道,“會不會是她剛好有什麽急事要去處理,所以才沒辦法回來。”
“我打她電話,也打不通。”向朝爵臉上已經木然了,看起來沒有一絲生氣。
一夕之間,他憔悴了不少。
“會不會是來不及接通,你也知道的嘛,有時候太忙了都沒注意到。”鍾景墨還在嚐試開導他。
這些可能向朝爵何嚐沒想過,可是他還是覺得很不安,心裏頭總有種不祥的預感,他覺得顧鸞清一定出事了。
“能有什麽事讓她那麽著急?如果是因為顧源讓的話,我也打電話到顧源讓所在的醫院問過了,護士說他的情況很好,鸞清也沒有到哪裏過。”
向朝爵所能想到的他能做的他都做了,然而顧鸞清還是杳無音訊。
一個一大清早還笑著讓他多睡一會兒的人,突然間就人間蒸發了。
他現在連拆了醫院的心都有了。
向朝爵連醫院裏認識顧鸞清的護士跟病人都問了,隻說有看到她去樓下打水還去買了早餐,上樓時還跟他們打了招呼,之後就再也沒看到她。
她到底去哪裏了?
從白天到黑夜,顧鸞清都沒有出現,在這期間向朝爵連飯都吃不下,整個人如同行屍走肉,隻有形體是活著的。
鍾景墨擔心他再這樣下去身體撐不住,在他說沒胃口的情況下還是去打包了一份砂鍋粥到病房來。
“吃點東西吧,不然身體垮了就不好了。”鍾景墨說著,幫他把粥打開,把勺子遞給他。
向朝爵搖搖頭,他真是一點胃口都沒有。
找不到她,他坐立難安。
“你幫我派人調查一下顧鸞清現在在哪裏,人越多越好,快點。”向朝爵已經迫不及待要動用鍾景墨的關係來找顧鸞清。
如果要等報警,還要等顧鸞清失蹤二十四小時以上才能報案,向朝爵等不了那麽久,他必須得快點找到她。
他不能讓顧鸞清受到任何的傷害。
鍾景墨見他的態度如此堅定,也不好再拒絕,答應下來,“你放心好了,我已經打電話給局裏那些人,他們目前正在展開搜索,不過我不能保證一定能找到,時間也是一個問題,在此之前我們先盡可能地考慮一下顧鸞清有可能會去的地方。”
他說的在理,向朝爵也不是失去了理智,他點頭,“我知道。”
那沉重的神情暗示著什麽。
“你似乎猜到了什麽?”鍾景墨問他。
“我爺爺,你知道的吧,他一直不喜歡顧鸞清。”
向朝爵道出心中的猜測,從顧鸞清失蹤開始,他就一直在想會不會是向德豐蓄謀已久想將顧鸞清從他身邊帶走。
如果是從一開始向德豐就用錢當作籌碼勸顧鸞清離開,那她不可能不在他麵前露出破綻,因此可以排除這個可能。
那僅剩的可能性就隻有,顧鸞清是被向德豐派人強行帶走。
若真是這樣,那他絕對不會放過向德豐。
鍾景墨覺得他說的很有道理,便作勢要去找人搜查向家。
向朝爵叫住他,“先別去,我們現在還不能確定是否就是我爺爺幹的,我也怕激怒他,會讓鸞清更不好受。”
“那你想怎麽做?”鍾景墨停住腳步,一切都聽他的安排。
“先等今晚過去了再說。”向朝爵望出窗外,濃重的夜色讓他深沉的眼眸更沉重。
他的心也像這夜色,墜入黑暗之中。
這一夜無疑是徹夜未眠,就連陪伴左右的鍾景墨都一夜沒合眼,他悶得想抽煙,佇立在窗前,看起來心事重重。
更別說向朝爵,他坐著到天亮。
東方吐白,一切都沒有變化,顧鸞清還是沒有回來。
鍾景墨攥緊拳頭,他已經快沒有耐心了,“要不我幫你去找向老爺子吧,他總不能怪我。”
最多也就是說他幾句,也不會少塊肉。
向朝爵搖頭,“這件事必須由我親自來。”
氣氛一下又低到冰點,空氣就像凝結了,他們的呼吸聲變得渾濁。
他突然想起還有一個人他還沒有問,而鍾景墨也不約而同地想起來。
“於疏寒。”
“於疏寒!”
他們的想法一致,向朝爵一個眼神示意,鍾景墨立即打電話追問於疏寒。
一無所知的她還在家裏呼呼大睡,被鈴聲吵醒而憤怒不已。
“誰呀?”
“是我,顧鸞清有在你那裏嗎?”鍾景墨開門見山道。
於疏寒皺了眉頭,她的直覺告訴她,顧鸞清又出事了。
“沒有啊,她怎麽了?”
“那她有給你打過電話嗎?”
“沒有,我說她怎麽了?”於疏寒追問,她的心也跟著不安起來。
事情到此為止毫無線索,鍾景墨不免著急上火,但他還是耐著性子告訴她來龍去脈,“總之顧鸞清就是失蹤了,沒有任何原因的人間蒸發。”
如果說顧鸞清剛跟向朝爵吵了架負氣出走還有可能,可她才剛剛跟他確定關係,怎麽可能舍得離開他呢?
於疏寒第一反應也是向德豐擄走了她。
鍾景墨卻說,“我們目前還沒展開搜查,無法確定這個想法是不是真的。”
於疏寒歎了口氣,她搜腸刮肚,又問道,“你們有打電話給她的同事跟以前的上司徐主編嗎?”
“問了,也說沒跟他們聯係。”
“那怎麽辦?”
鍾景墨回答不了,他現在就等向朝爵指令,然後他就立即去搜查向家大宅,就算向德豐不願意,也不能違背搜查令。
可是向朝爵就是遲遲不願意開口。
掛了電話,鍾景墨看著向朝爵,搖了搖頭,失望的眼神已經說明了一切。
“於疏寒說她馬上就來。”
向朝爵扶額,他想了一個晚上,現在也該頭疼了。
“我想是時候去我家一趟了。”
“那我現在就去讓局裏下搜查令。”鍾景墨著急著要行動。
向朝爵又叫住他,“不用了,我去就可以了。”
“可是你……”不是重傷在身嗎?
“我現在已經能下床走動了,隻要穿上西裝偽裝成上班的樣子應該看不出來。”向朝爵說著,小心翼翼地下床,“我了解我爺爺的脾氣,如果就這麽堂而皇之地強製要他交出來,他會更生氣。”
所以,還是讓他孤軍深入就好。
既然他都這麽說了,鍾景墨也隻能聽從,“那我先派人在外邊等著,要是出了什麽事,你第一時間聯係我。”
他不是擔心向德豐會對自己的寶貝孫子做什麽,而是考慮到向德豐並不知道向朝爵還有傷在身,萬一一氣之下對他使用家法,那無疑是雪上加霜。
顯然,向朝爵也考慮到了這點。
“我知道了,那就拜托你了。”
事不宜遲,他們立即動身去籌備。
鍾景墨帶向朝爵回自己家,給他換上西裝,刮胡須,梳了個大背頭,氣色看上去終於好了一些。
與此同時,鍾景墨也派人先在向家大宅附近守著,沒有他的指令,盡可能不要打草驚蛇。
一切都已準備好,二人上了車,鍾景墨負責開車。
向朝爵打電話給向德豐,“我有事要回去一趟,麻煩您下樓。”
“有什麽事不能在電話裏說嗎?”向德豐明顯察覺到了他的異狀。
“恐怕不能。”
“那好吧,你快點,我中午還約了人打高爾夫。”向德豐不太高興,但也沒有拒絕他。
向朝爵掛了電話,他看向窗外,太陽緩緩爬上山,陽光和煦。
可惜顧鸞清看不到這樣美麗的日出。
車子一路掛著碼在路上狂奔,很快就到了向家大宅門口,而附近停了不少車輛,都是鍾景墨派來的人。
向朝爵下車,鍾景墨叫住他,“注意安全,有什麽事一定要聯係我。”
“知道了,不用擔心。”
他可是回自己家,何必這麽擔心。
向朝爵走了兩步,傷口開始隱隱作痛,隨著他的走動在撕扯著。
他忍著疼痛,繃著臉故作鎮定。
向老爺子不情不願地在樓下大廳等他,向朝爵一進門,管家就朝他使眼色,“老先生今天心情不是很好,請你務必要小心一些。”
“好。”向朝爵點頭,他抬頭望了一眼屏風後的人影,心情愈發沉重。
他在想,向德豐會不會是趕走了顧鸞清?
如果是,那她現在在哪裏?
繞過屏風,向朝爵在對麵坐下來,二人之間用茶幾隔開。
向德豐靜靜地沏茶,神色凝重。
他沏了兩杯,向朝爵自覺端起來,啜了一口,“爺爺,我這次來找你——”
話音未落,向德豐抬眸看他,壓低的眼眉讓眼神愈發銳利。
“你來找我,是為了顧鸞清的事吧?”
“看來您已經做好心理準備了。”向朝爵更加篤定自己的想法——果然是向老爺子帶走了顧鸞清。
“除了她,我不知道還有誰能讓你這麽認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