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 喝酒容易衝動
這個時間點,向朝爵應該不會在家吧?
顧鸞清理所當然地這麽想著,她在路邊攔了輛出租車,直奔公寓。
一路上,司機時不時透過後視鏡偷偷看她,害得顧鸞清本來想摘下口罩的,也隻能作罷。
她心想總不該被認出來吧,誰知下一秒就給狠狠打臉了。
司機終於按捺不住好奇心,問她,“這位小姐,我怎麽覺得你好眼熟。”
那也是無可厚非,畢竟這陣子新聞頭條都快要被她霸占了,宋雯每次出現在公眾麵前,媒體就要把顧鸞清拉出來遛一遛。
好笑的是,宋雯的粉絲黑她黑久了,竟然連她的職業都忘了,還以為她也是明星,找機會扒她的黑曆史。
顧鸞清不愛看網上評論,她無所畏懼。
顧鸞清本想裝作沒聽到以此來避開司機的追問,誰知司機這麽執著,又不肯放棄地問了一遍。
無奈之下,顧鸞清才悶悶地回應他,“你認錯人了吧……”
她太緊張了,說話時眼神飄飄忽忽,手捂著口罩,視線不自然地挪開,望向窗外一閃而過的街景。
司機也是一臉黑線,“我都還沒說你是誰呢……”
“……”
她這個蠢貨。
顧鸞清咳了兩聲,她清了清嗓子,捏著嗓子說話,“我想我的名氣應該還不至於到天下人皆知的程度啊。”
總不能因為宋雯幾次提到她,全國人民就憤而起之,把她當成了眼中釘跟過街老鼠,見一次打一次。
她是這麽想的,但還是不得不小心。
好在司機也沒多問,隻是被她那尖銳造作的聲音給逗笑了,“我雖然沒想起來,不過您也不要氣餒,您遲早會大紅大紫的。”
“謝謝……”
“說不定努力一下,還能超過大明星宋雯呢。”司機還在喋喋不休,看來他是打開話匣子了,“我挺討厭宋雯,她一副有點名氣很了不起的樣子,看了就討人厭。”
沒想到有生之年還能遇到跟自己一個想法的陌生人,顧鸞清一時間甚至沒反應過來,她愣了好一會兒,突然興奮起來,恨不能握住司機的手跟他來當個拜把兄弟。
顧鸞清激動地說道,“你說的太對了!我老早就看宋雯不順眼了,她自己明明才是小三,還好意思出來潑別人髒水,這種女人毫無底線!”
她從不認為自己是什麽高尚人物,被宋雯欺負壓製了那麽久,她的心裏有怨言也是應該的,難得有這種機會發泄,她怎麽可能就此放過。
司機倒也體貼,沒有被顧鸞清突然的興奮嚇到反而還附和地點點頭。
他也感慨起來,“就是啊,真搞不懂向朝爵為什麽會看上她那種母老虎,我看啊,向朝爵這個人也不怎麽樣。”
還以為顧鸞清會附和,結果她這會兒卻突然熄火了,選擇保持沉默。
“你怎麽了?該不會你認識向朝爵?”
顧鸞清抬頭,她神情複雜,薄唇微張,似有千言萬語要訴說,但最後她也隻是搖了搖頭,“沒有,我不認識。”
如果可以,她多麽想回到一開始跟他初識時,她會拒絕他的請求,寧可在底層掙紮也不要淪落到這種地步。
可惜,一切都不會有如果。
……
鍾景墨給於疏寒訓了一頓後乖乖地答應交出哈雷的鑰匙。
“那輛可是珍藏限量版,你可得好好對待它!”
於疏寒不耐煩地答應他,“知道啦,我現在出發去你家,你去哪廝混了?快點趕回去給我開門。”
“我,我在咖啡廳看書……”鍾景墨臉不紅心不跳地撒謊,一邊將要奔進來嘔吐的醉漢給推了出去,給對方指示,“廁所在左邊。”那是女廁所。
於疏寒才不相信他會這麽乖,毫不留情地戳穿,“你又想騙我。”
“沒有,我是說真的。”鍾景墨說著又故作靦腆地笑了笑,“不過,我是有喝了點酒……”
“隻是一點嗎?”於疏寒明顯不信,他的謊言實在太容易揭穿了。
一結束通話,鍾景墨就心急火燎地回到酒吧,他本想跟向朝爵說他要先回去,卻發現向朝爵早就已經逃走了。
“切,那家夥溜的倒是挺快。”
而此時,向朝爵剛從車上下來,他吹了一路的風,這會兒總算清醒了點,但步伐依舊軟綿綿,整個人都輕飄飄的,東倒西歪。
一個人待在電梯裏,向朝爵有些站不住,他索性蹲下來,心想著回去後要睡上一覺,明天早點起床工作。
他還在想顧鸞清,想著要是以前,顧鸞清會在家裏等著他回來,會給他開門,皺著眉頭嫌棄他身上的酒臭味,一邊幫他接過外套,然後半攙扶半抱著他進屋。
她還會給他遞蜂蜜水,會任他折騰都沒有怨言,會在他想要在沙發上睡著時硬是把他叫回房間裏躺著,叫不醒她就艱難地扛著他回去,扛不動她也會給他蓋上毛毯,然後那一晚她也在沙發上度過。
她縱容他的一切,從不抱怨。
可是現在,他親手把這些美好都捏碎了,為什麽他要這麽做?
要是沒有上一代的恩怨,向朝爵早就懊悔至死了。
就因為這個恩怨,他明明還愛著顧鸞清,卻一直在傷害她。
“為什麽?”
向朝爵一個人在電梯裏嘟嘟囔囔,說話含糊不清,而他等來的也隻是電梯門打開前“叮”的一聲。
安身之處就近在眼前。
不知為何,向朝爵明知道這個時候家裏沒有人,他不可能再像以前一樣按下門鈴就有顧鸞清為他開門。
可是,他還是這麽做了。
向朝爵覺得他現在一定是在做夢,而夢裏怎麽能沒有顧鸞清。
會這麽想的他真是蠢死了,向朝爵在心裏自嘲,但他萬萬沒想到,門真的開了,而顧鸞清就站在門口,手還握著門把手,同樣一臉錯愕地看著他。
他看不見自己的表情,但他知道一定很失控。
怎麽回事?
顧鸞清怎麽會在這裏?
難不成他真的是在做夢?
思考讓他精神恍惚,站在門口動也不動,神情呆滯地看著顧鸞清。最後還是顧鸞清先開口,惶惶不安地問他,“你怎麽會回來?”
這句話正是他想問的。
向朝爵壓低視線瞥了一眼她身上的圍裙,顧鸞清也反應過來,她連忙跟他解釋,“我是看家裏很久沒打掃的樣子,所以才想著幫你打掃一下,你不要誤會,我沒有別的意思。”
向朝爵完全聽不明白她在說什麽,他現在一股腦地想他能做這個夢真是太好了,至少在夢裏他還很幸福。
而顧鸞清還完全在狀況外,她以為他是因為生氣才不回答,頓時更加慌張了,又不甘心就這麽跟他道歉,她索性轉移話題,“對了,鹿星呢?不是說他回來了嗎?”
顧鸞清本來還想趁著這次機會跟向鹿星聚一聚,哪怕讓她看看他都好,她一直想知道他這些天過得怎麽樣,是不是瘦了。
然而事與願違,室內不見向鹿星的蹤影,唯一能證明他確實回來了的證據就隻有掛在陽台的衣架上晾曬的他的衣服。
這回向朝爵聽明白了,他撇了撇嘴,似乎對她一開口就問向鹿星而感到不滿,“他被接去陪他太爺爺了,沒辦法,爺爺一直吵著要讓他陪著。”
這倒是真的。
顧鸞清不免有些失落,不過總比聽到向鹿星還沒回來這種糟糕的消息要好。
她側身,給向朝爵騰開一條寬敞的路,“快進來吧,外麵很熱不是嗎?”他又穿著風衣。
向朝爵點頭,終於肯挪動腳步。伴隨著他身體的晃動,一股酒味飄進顧鸞清的鼻腔裏。
“你喝酒了?”顧鸞清這會兒才發現。
“嗯,喝了一點。”向朝爵邊說著,邊伸出雙手,抱住她。在他現在的認知裏,他還在夢境中,不管對夢裏的顧鸞清做什麽,都跟現實沒有任何關係。
無論是傷害她還是擁抱她,都不會讓他的家族蒙羞,也不會牽扯到現實。
但對於顧鸞清來說眼前就是現實,現實就是向朝爵已經喝醉了。
不然,他是絕對不可能會抱住她。
顧鸞清有些無奈地歎了口氣,一邊還得忍受他身上濃重的酒味,她皺了眉頭,“朝爵,你知不知道你現在在做什麽?”
向朝爵完全把重量都壓在她身上,害得她差點站不穩,好在身後就是牆壁,她的背抵在牆上才勉強地撐住了他。
向朝爵趴在她身上,嘀嘀咕咕,“我知道啊,怎麽?你不願意嗎?”
說完,他還抬起頭來盯著她,一雙桃花柔情似水,像是溫柔的漩渦,將她吸了進去。
顧鸞清一時間失了神,不知為何她又想哭又想笑,搖頭,“當然……不是。”
可是他喝醉了,另當別論。
顧鸞清知道向朝爵現在會這麽做隻不過是因為酒精的作用,如果是在清醒的情況下,他說不定會把她趕出去,還要對她惡言相向。
她現在真不知道該慶幸還是該感到悲哀。
“總之,我們先進去吧。”
顧鸞清攙扶著向朝爵往客廳走,她把他放倒在沙發上,回頭打算幫他倒杯蜂蜜水。
向朝爵卻跟個小孩子似的伸手勾住她的腰,不讓她走。
顧鸞清被箍在懷裏,這種久違的感覺讓她一時慌了神,她還沒開口說話,眼眶就先紅了,。
向朝爵不知道他自己在做什麽,她卻沒辦法跟他一樣忘掉。
“你總是這麽無情,把壞的都推給我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