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8章 桃花酥
鳳鸞說的那兄長，自然是指蕭嵐。
他小時候那麽喜歡逼她喊他師兄的，可她總不願意。
如今想想，蕭嵐對她的好，她從來沒有注意過。
或許是他們的感情就像親人一眼，她早就習慣了蕭嵐的好，直到失去了，才意識到自己有多在乎。
蕭嵐聽了她講的故事，低聲道“你兄長對你真好。”
鳳鸞眸子微微暗了暗，笑道“是啊，他待我很好，甚至願意為我去死，可我卻從未為他做過什麽，隻是一味地接受他的好。”
這話聽得蕭嵐心中猛地一痛，片刻才緩和下來。
不知為何，蕭嵐心中生起了一絲想抱抱鳳鸞，安慰她的情緒。
可他想起自己的身份，隻是輕輕拍了拍鳳鸞的肩膀，道“我想，你的兄長這樣疼你，你一定有可愛之處的。”
鳳鸞抬頭，對上那人一雙純潔的眼眸。
她從未像現在這樣好好的看一看蕭嵐，以前她總覺得相處的時間還很長，可直到蕭嵐死去的那一刻，她才意識到自己的想法是多麽可笑。
鳳鸞眼角湧出一滴淚來，隨後便是止不住的眼淚洶湧而出。
蕭嵐有些愣住了，他隻覺得心中難受無比，便是想也沒想便拉著衣袖給她擦眼淚，嘴裏還不住道“別哭了，別哭了，乖……”
這話剛說出口，房門便被人一腳踢開了。
來人氣勢洶洶，正是站在門外聽了許久的薛念鈺。
鳳鸞回頭，隻見那人眼中還帶著些怒意。
蕭嵐原本給鳳鸞擦眼淚的手便僵在原地，不知所措。
薛念鈺一個健步上前，一把將鳳鸞攔腰拉了起來，攬進懷裏，對蕭嵐怒目而視。
他喝道“你這乞丐，真是不知好歹，我好心好意救你，你卻在這裏勾引我妻子，當真該死。”
蕭嵐微微低下頭，不敢反駁。
大抵是做乞丐常年被欺負留下的後遺症罷，他整個人看起來都卑微極了。
幾乎是要跪到地上去的。
蕭嵐的模樣，深深地刺痛了鳳鸞的眼睛。
他原本是那樣高傲的，那樣直來直去，喜歡打抱不平，可如今……
鳳鸞一把推開薛念鈺，拉住蕭嵐的衣裳，道“你別怕，我……我送你去飄雪閣，好不好？至少不必在這裏受氣。”
說話間，她還瞪了薛念鈺一眼。
薛念鈺皺了皺眉，抓住她的手腕，不容她反悔的將人往外拉，嘴裏還說道“跟我回去，你哪裏都不準去。”
鳳鸞掙紮了幾下，想掙脫開薛念鈺的禁錮，可沒有成功，換來的是那人更加握緊的力道。
“好疼。”她喊道。
薛念鈺這才稍稍鬆開些，轉而摟過鳳鸞的腰身，將人打橫抱了起來。
他心裏還在生氣，還當著蕭嵐的麵，示威般的在鳳鸞的唇上親了一口，扭頭等了一眼蕭嵐。
蕭嵐被他一瞪，便低下頭去，不敢再看了。
薛念鈺大步將人抱出了房間，往自己屋裏去。
鳳鸞還在不停地掙紮，嘴裏喊著“薛念鈺，你放我下來，放我下來。”
他冷笑一聲，道“放你下來？好叫你跟那個小乞丐私奔去麽？還是叫你去跟人家講你兄長的故事？我可從未從你嘴裏聽過，你還有個兄長，我甚至連你家在哪裏都不知曉，旁人倒是比我知道的多。”
鳳鸞愣了愣，才恍然明白過來，薛念鈺好像……在吃醋？
她小心翼翼道“念鈺，你是不是生氣了？”
這不是顯而易見的事情麽？還需要問？
薛念鈺沒好氣的瞪她一眼，並沒有答她。
她淺笑了幾分，這人怎麽還是這樣喜歡吃醋，怕是天底下要被他吃去大半呢。
鳳鸞單手環上那人的脖子，另一隻手勾了勾他的喉結，道“念鈺哥哥，別生氣了，不是你想的那樣的，隻是蕭嵐他……他長得很像我那位兄長，所以我才會……”
她因著不想改變薛念鈺的命格，便將一切都瞞著他。
薛念鈺卻不屑道“你若是想念你的兄長，我也可以陪你回家去看，哪裏至於你這樣對一個外人用心？”
鳳鸞垂了垂眸子，道“我那兄長，不在了。”
那人的腳步明顯頓了頓，片刻才繼續保持平穩起來。
大概是薛念鈺也意識到自己的無理取鬧了吧，他有些尷尬的說不出話來。
良久，他才蹦出一句“對不起啊。”
鳳鸞苦笑著搖搖頭，道“我隻是想念那位兄長了，想著他英年早逝，如今蕭嵐生的像他，一看到他便不由得想起兄長。”
薛念鈺輕咳一聲，道“你……你不要難過，我以後不會這樣無理取鬧了，我不知你那兄長的事，叫你又增了悲傷。”
鳳鸞抱著他的脖子，在他臉頰上印下一吻，道“念鈺哥哥，不要再懷疑我了，我滿心滿眼都是你，怎麽會喜歡上旁人？還有蕭嵐他也著實可憐，你以後可不能再欺負他了。”
那人點點頭，道“嗯，我知道了，你方才說要送他去飄雪閣，過兩日我送你們去便是了。你也……也不要生我的氣了，好不好？”
鳳鸞笑著點頭，她心裏想著師父和師娘還有蕭序師兄見到蕭嵐時，會是什麽樣的神情。
蕭嵐在飄雪閣應該會生活的更好。
薛念鈺輕咳一聲，鳳鸞這才回神，隻見那人神情有些古怪。
她低聲道“念鈺哥哥，你是不是有什麽話要跟我說的？”
薛念鈺點點頭，道“這兩日我對你有些……有些過分，後日便又要比賽了，我被分在第一組，所以明日……”
她撒嬌道“好嘛好嘛，我明日不攪擾你便是了，你專心練劍罷。”
那人麵上一紅，道“我說的不是這個，我的意思是……是……明日還能休息，所以你若是有什麽想跟我做的，都……都可以的。”
鳳鸞想了想，想到了之前提起圓房那回事，便試探道“什麽都可以？”
他連耳朵也紅了個通透，道“可以。”
她淺笑著又抱著那人親了兩回，道“擇日不如撞日，便今日吧。”
薛念鈺愣了愣，道“今日？今日也好……今日也好。”
這兩日，因為蕭嵐的事，兩個人之間鬧得不太愉快，原本想帶著鳳鸞四處轉轉的想法也落空了。
如今，既然是她的想法，薛念鈺哪有不願意的？
他將人抱回屋子，便又開始後悔自己方才說過的話了。
怎麽就一時衝動說了那樣的話？
雖然薛念鈺已經買了畫冊子，可還沒有正經的學上一學，如今也是個半吊子，他頓時便不知所措起來。
將人放下之後，便猶猶豫豫起來。
鳳鸞不解道“不是說要……”
她還沒說完，薛念鈺便打斷了她，生怕從她嘴裏說出那兩個字。
“我……我有些緊張。”
薛念鈺是個未經人事的傻小子，可鳳鸞卻不是，先前跟沈鈺也有過幾回了，她自然是沒什麽可緊張的。
眼下看著那人的模樣，鳳鸞掩麵笑道“念鈺哥哥，別怕，我會輕一些的，保證不會弄疼你的。”
這話說出來，反倒叫那人臉上更紅了。
他到底也是個十幾歲的人了，也不可能對這種事情完全一竅不通，隻是自己從不重欲，也沒想過自己的這一日是個什麽光景。
不過有一點薛念鈺是知道的，他曾經聽別人提起過，女子頭一回是要落紅的，故而是很疼的。
他有些擔心自己會不會弄疼鳳鸞。
畢竟眼前這個嬌滴滴的人兒，最是怕疼了，每次受了傷都要喊疼喊上半天呢，要是真的弄疼了她，可怎麽是好？
他咬了咬嘴唇，道“阿鸞，你怕不怕？”
那人搖搖頭，笑道“念鈺哥哥這樣好看，吃起來應該也是香香甜甜的，有什麽可怕的？倒是你，怕不怕我欺負你？”
這人又開始胡言亂語了。
薛念鈺不禁無奈的搖了搖頭，又點了點她的鼻子，道“你呀你，整日沒個正形，真是叫人又愛又恨。”
鳳鸞雙手握住他伸過來的玉指，低頭在那人的指尖上吻了吻。
那人身子微微一顫，臉色更加紅潤了幾分，連眼神都有些飄忽不定了。
鳳鸞知道這是取悅了他，便又低頭吻了幾回。
那人還是一樣的反應。
她笑，那人也跟著笑。
“念鈺哥哥，叫我一個人在這唱獨角戲麽？”
薛念鈺這才回神，道“我該……該做什麽？”
鳳鸞淺笑，道“至少該將衣裳脫下來罷，難不成念鈺哥哥是想讓我幫你？”
他聽了話，連忙抽出自己的手指，胡亂的開始寬衣。
脫到隻剩下一身裏衣，便又停了手，扭捏道“我……我還是……還是……”
鳳鸞可不會給他反悔的機會，一把扯住那人的衣袖便將人拉了過來，自己動起手來。
她一向喜歡在這等事情上頭主動的，雖然原先沈鈺也很能照顧她的感受，可到底還是不如自己清楚哪裏更得趣。
每回都是自己累了，才會叫沈鈺來的。
毫無例外，這次也是一樣的，鳳鸞還是像以前那般對薛念鈺，可她卻忘了一點，薛念鈺到底是沒有沈鈺的記憶。
她的這些舉動隻是叫薛念鈺覺得，她曾經有過旁人。
故而，待到鳳鸞沒了力氣，薛念鈺便有些撒氣般的用力欺負她。
鳳鸞便扯著嗓子叫了幾回，薛念鈺正在氣頭上，自然沒有顧忌，還是不管不顧的。
兩人折騰了許久，直到鳳鸞睡著了，這才作罷。
薛念鈺想著兩人出了汗，便起身去衝澡，回來還給那人擦拭一番。
可這一擦，便擦出問題來了。
他發現鳳鸞竟然……沒有落紅。
薛念鈺翻翻找找幾番，也沒有找到。
他這才坐在床邊，整個人都有些恍惚，她是不是曾經跟旁人在一起過？
又想起鳳鸞主動的樣子和對這回事的熟絡，他便更加確信了起來。
薛念鈺此刻心中五味雜陳，他隻要一想到曾經有人也這樣碰過鳳鸞，他便氣得幾乎要瘋掉。
還有心中的嫉妒不斷地蔓延，將他束縛的結結實實。
他有些無力的躺下來，側著身子看著身旁那人，手裏撥弄著她的頭發，低聲道“我該拿你怎麽辦？”
那人自然沒有聽到，也無法回複他的。
薛念鈺緩緩合上眼睛，腦子裏還是亂糟糟的。
仔細想來，他似乎也沒有多了解鳳鸞，她從哪裏來，曾經經曆過什麽，他都一無所知。
她曾經或許也深愛過某個人，或許是她口中的那個……
“沈美人，要吃桃花酥。”
那人嘟囔了一句便又翻了個身，繼續睡去了。
薛念鈺猛地睜開眼睛，看著那人的睡顏，輕輕撫摸著她的臉頰，喃喃道“又是沈美人，阿鸞，你為何從不在夢中喊我？”
……
鳳鸞醒來已是晌午，她隻覺得周身有些疲乏，想著昨日跟薛念鈺更親近了，心裏不覺高興。
片刻，薛念鈺便端著飯菜進來，見她醒來便微微一笑，道“起來吃飯了。”
鳳鸞撒嬌般的張開雙臂，道“好累，念鈺哥哥抱我。”
他將手上的飯菜一一擺放在桌子上，便來床前將人抱了起來，這才發現，那人竟什麽也沒穿。
薛念鈺麵上微紅，道“你怎麽……”
他還未說完，鳳鸞便撇撇嘴，道“事前要我自己寬衣，事後連穿衣也要我自己來麽？”
他低頭吻了吻她的額頭，道“你呀你。”
鳳鸞摸了摸鼻子，雙腿環上他，居高臨下的瞧他，道“念鈺哥哥，還要親。”
說著，便低頭吻他，很是霸道。
薛念鈺也縱著她，由著她胡亂點火。
良久，鳳鸞鬆開他，他才輕咳一聲，道“昨日你累壞了，別鬧，吃些東西。”
她正覺得肚子有些餓呢，便聽話的不再胡鬧，任他給她穿戴好，又抱她上桌吃飯。
鳳鸞瞧著桌子上眾多飯菜中的一盤桃花酥，眼睛都閃爍了起來。
她驚喜道“南陵竟也有桃花酥麽？”
自然……是沒有的。
這是薛念鈺起了大早，禦劍四下打聽才在北陵買到的。
見她這般高興，雖然辛苦些，薛念鈺也甘之如飴。
他笑道“你喜歡的話，我每日都給你買，好不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