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7章 更喜歡哪一個
沈城淺笑道：“我的身子無礙，隻是這些時日政務繁忙，勞累過度罷了，不必擔心，想必過些時日便會好起來的。”
鳳鸞記得沈鈺曾經說過，沈城的醫術是一等一的好，既然他自己這般說，那麽必然是對自己的病症有所把握。
她隻能點一點頭，沒再多說什麽。
沈城再次看向沈鈺，道：“你們二人經曆了那麽多波折，如今終於修成正果，我也著實為你二人高興。隻是一點，阿鈺，如今為人父母，做事務必三思後行，不要留有遺憾。”
沈鈺回頭，看了一眼鳳鸞和圓圓，淺笑道：“我知道，大哥不必擔心，我如今已經不再是小孩子了，也知道為人父母應有的責任。”
“那便好。”
話音剛落，便聽到有人推門而入。
幾人回眸，隻見來人是……沈月。
沈月似乎也被眼前的一幕驚到了，她試探的喊了一聲，“薛哥哥？”
沈城皺了皺眉，道：“這是你沈鈺叔叔，月兒休要無禮。”
“沈鈺叔叔？”
沈月的下巴都要驚掉了，眼前這人分明是薛念鈺嘛。
更何況，這人還跟……鳳鸞在一處。
她的目光從沈鈺身上轉到鳳鸞身上，又轉到圓圓身上。
這孩子……和薛哥哥生的好像。
難不成？
圓圓被她盯得有些不舒坦，便連忙跑到沈鈺身邊，沈鈺將他抱在自己腿上，道：“圓圓乖。”
圓圓委屈道：“那個……那個姑姑她……瞪我，我怕。”
沈鈺淺笑著摸摸他的小臉兒，道：“別怕，叫姐姐。”
圓圓顫巍巍的看向沈月，道：“姐姐。”
沈月簡直要暈倒過去了。
以前她對薛念鈺那般癡迷，父親也曾經跟她提起過薛念鈺的身世，也曾說過他是父親的胞弟轉世。
可她從未相信過，可現下看來，難道是……真的？
她這麽多年，一直喜歡的人，竟真是她親叔叔？
鳳鸞憋著笑，這場麵簡直是太有趣了。
沈家這關係可是夠亂的。
沈月僵持了許久，才道：“既然父親這裏有客人，那……那我便先出去了，晚些時候，再來瞧您。”
說罷，也不管父親的反應，連忙奪門而出了。
沈城見自己女兒這個反應，便心中了然她還未忘卻薛念鈺。
“見笑了。”
沈鈺道：“大哥不必介懷，我們今日也是來瞧你一瞧，很快便要離開的。”
沈城有些驚訝，道：“你們打算去哪裏？”
沈鈺轉頭看向鳳鸞，笑道：“我們還有想做的事，許是要很久才能回來了。”
鳳鸞怔了怔，他這話是什麽意思呢？
片刻，她便從他的笑意中，明白了他的想法。
她張了張口，卻沒說出什麽來。
沒想到他竟願意為了她，做出這樣的犧牲。
鳳鸞想起以前年少的時候，母親總是擔心她這樣的性子尋不到夫婿，說她性子隨意灑脫，這世間哪有人願意順著她活著。
而今看來，這世間竟真的有這樣一人，願意隨著她的性子來。
沈城一向寵溺自己這個弟弟，故而隻能道：“不管你在哪裏，水香榭始終留有你的位置，若是有朝一日，你們三人累了，便回家來。”
沈鈺握住圓圓的小手，衝著鳳鸞微微一笑，那人衝他點了點頭。
他淺笑道：“嗯。”
……
從水香榭出來，已經快到天黑了。
因著沈城在病中，便也沒有刻意招待他們三人。
鳳鸞看著眼前抱著圓圓的沈鈺背影，心中不免有些酸澀，道：“沈鈺哥哥，其實你不必為了我歡心，這麽做的。”
沈鈺回眸，勾起唇角道：“我想你開心。”
鳳鸞眸子濕了濕，道：“可你留在這裏，或許會更開心。”
他垂下眸子，道：“阿鸞，你可知道這些年我早就看淡了這些，如你當年所說，前塵往事，不必再提。而今的我，懷裏抱著自己的兒子，眼裏看著我的妻子，這才是我最開心的時候。若是能得見我妻兒喜悅，我心中便更加歡喜。”
鳳鸞上前，一把抱住那人腰身，低泣道：“我是怕委屈了你。”
頭頂傳來那人輕輕的撫摸，和溫柔的聲音，“你我之間，何來委屈二字，即便有，那也是我委屈了你，我以前……”
鳳鸞搖搖頭，道：“沈鈺哥哥，別說了。”
那人果真不說話了，隻是輕輕的安撫她。
三人返回飄雪閣時，夜已經深了，沈鈺將圓圓送去蕭嵐母親那裏，便回屋去了。
鳳鸞也端坐了一日，早就累了，一回屋便躺下了。
沈鈺進來見她躺在床榻上，雙目合著，便以為她睡下了動作也變得躡手躡腳起來。
待他輕輕走到床前，緩緩坐下，正脫著鞋襪，那人卻忽的起身從背後抱住了他。
沈鈺愣了愣，道：“怎麽了，還沒睡？”
鳳鸞在他後背蹭了蹭，道：“你當真想幫青青麽？”
沈鈺搖了搖頭，道：“我想幫你，是你想幫她。”
鳳鸞不說話了。
沈鈺又道：“你是不是擔心我委曲求全？我真心希望你高興，更何況，此事也未必就是難事，或許我們很快便能找到。”
“可……也有可能找不到的。”
連鳳鸞自己都不知道該怎麽做，她想幫青青，可如今自己也不是孤身一人，不能做事都按照自己的心意。
“還有……圓圓也是，總不能帶著他上路，如何安頓他才好？他這般粘你，我擔心他不肯叫你離開。”
沈鈺轉過身來，吻了吻她的前額，道：“圓圓很懂事的，他又喜歡你師父師娘們，應當不是難事。”
“那……”
沈鈺淺笑道：“好了，別想那麽多，你擔心的事情都由我來解決，好不好？”
鳳鸞垂下眸子。
其實她不僅僅想幫葉青青，她還存了一些私心。
雖說圓圓是她十月懷胎生下來的孩子，可那孩子總是喜歡粘著沈鈺，硬生生奪了她的寵愛，實在是叫她心中不滿。
鳳鸞存了個壞心，想著這一去不知幾何，回來之時圓圓也該大了，屆時她便將天宮裏的一切事物都交給圓圓來管理。
自從她接了這神君之位，還從未管理過天宮半分，後繼有人倒是給鳳鸞落得清閑。
到時鳳鸞便可跟沈鈺二人四處遊曆，過二人世界去。
鳳鸞的如意算盤打的不錯，可她不敢告訴沈鈺。
一來怕沈鈺笑話她幼稚，二來怕沈鈺知曉了不願離開圓圓。
沈鈺見懷裏那人還靜靜地坐著，沒有半分想動上一動的意思，便低下頭來瞧她。
隻見那人眼睛滴溜溜的轉了轉，沈鈺不覺好笑，這人怕是又在打什麽壞主意了罷。
他無奈的搖了搖頭，道：“還不睡麽？”
鳳鸞回神，抬頭瞧見那人正含笑盯著她。
她雙手環上那人的脖子，道：“睡不著，沈鈺哥哥，要不我們來玩個遊戲如何？”
沈鈺愣了愣，道：“什麽遊戲？”
待看到那人臉上的笑意，沈鈺忍不住打了個冷戰，他怎麽有種不太好的感覺。
鳳鸞感受到那人身子一縮，便笑道：“怎麽了？沈鈺哥哥是不是害怕了？”
沈鈺顫了顫眸子，道：“沒，你想玩什麽，我都陪你玩。”
鳳鸞笑意更濃，道：“沈鈺哥哥，這可是你說的，萬萬不要後悔。”
他這回有些怕了。
鳳鸞鬆開他，坐的離他稍稍遠些，道：“我們來玩，你問我答遊戲，必須說實話，不得有半句虛言，也不能生了怒意。”
原來這是這等遊戲，沈鈺稍稍鬆懈下來，點了點頭。
兩人在床榻上對視而坐，鳳鸞更是盤起腿來，道：“我先來問，沈鈺哥哥，你說說看，你是何時開始喜歡我的？”
何時？沈鈺細細的想了想，道：“你說的哪一世？”
鳳鸞笑道：“每一世，先從沈若喬開始說起。”
沈鈺笑得溫潤，娓娓道來：“大抵是從你時常纏著我的時候罷，不知不覺便有些忘不掉你了。”
他說著，不由得麵上一紅，好像自己的小秘密叫人知曉了一般。
鳳鸞隻是笑，“繼續。”
沈鈺道：“後來轉世為人，大抵是血禁術的效果，我心中總是念著一個人，故而瞧誰都入不得眼了，世世不幸而終。直到沈鈺再遇上成了蘇橙的你，隻是你在鳳鳴山上救了我，我便對你念念不忘。
至於薛念鈺，脫離了血禁術的我，對你在心中的念意也消散了大半，故而你嫁給我之時，我對你並沒有太多好感，可相處之中，我又忍不住……”
鳳鸞見他越說聲音越低，便笑了起來。
“該你問了。”
沈鈺愣了愣，低下了頭，沒說話。
鳳鸞臉上的笑意僵了僵，道：“你……對我的事，沒興趣麽？”
那人一聽這話，果然立刻慌了神，連忙擺手，道：“不是的，不是的，我隻是……擔心你會生氣。”
他的聲音很小，可鳳鸞還是聽得清清楚楚。
她勾起唇角，拉住他的手，道：“我都說了，不能動怒的，你想問什麽盡管問我便是。”
沈鈺頓了頓，道：“我想知道……你到底有沒有喜歡過蕭嵐？”
又是蕭嵐，這人到底是要吃蕭嵐多少年的醋才夠？
這些時日，沈鈺總是把圓圓送去蕭嵐那裏，鳳鸞還以為這兩人關係變好了呢。
沒想到沈鈺心裏還哽著刺呢。
鳳鸞決定逗一逗他，道：“這個嘛，說不喜歡那肯定是假的啊，雖然蕭嵐脾氣很差，但他從小便寵著我，我自然是對他有些感情的。況且，整個飄雪閣都知道，我是蕭嵐的童養媳啊。”
這話一出，沈鈺的臉色立刻便黯淡了下來。
果然……她喜歡他麽？
見他這幅小媳婦兒受氣了的模樣，鳳鸞便想笑。
她輕咳了一聲，摸了摸鼻子，笑道：“不過呢，我喜歡他，也是像兄長一般的敬愛，並非男女之情。”
沈鈺抬頭，眸子顫了顫，道：“當真？”
“自然當真，我還是喜歡像沈鈺哥哥這般美豔的，叫人欲罷不能的。”
鳳鸞長跪起身子，湊到那人麵前，輕輕撩起那人額間的碎發，低頭吻了吻他的前額。
沈鈺單手攬住她的纖腰，將紅唇獻了上去，鳳鸞稍稍愣了愣，還是快速的吻了上去。
這一回，他吻得極其用力，好像要將鳳鸞吃下去一般。
很快，鳳鸞便承受不住這般稍帶暴力的親吻，掙脫開來。
那人也意識到自己做錯了事，連忙低下頭，道：“對不起，我方才……失態了。”
鳳鸞撫著自己的嘴巴，低笑。
那人聽到她的笑聲，顫巍巍的抬起頭來，不明所以的望她。
待瞧清她的笑意，自己也忍不住勾起了唇角。
鳳鸞笑道：“沈鈺哥哥疼我呢。”
沈鈺麵上燒的火紅，道：“還疼不疼？”
他伸手覆上她的唇瓣，好像被咬的有些紅腫。
沈鈺眸子暗了暗，又問了一次，“還疼不疼了？”
鳳鸞嘟起嘴巴，點了點頭，道：“好疼，沈鈺哥哥，你怎麽補償我？”
“你想要什麽？”
鳳鸞淺笑，是啊，她想要什麽呢？
好像也沒什麽可要的，畢竟連眼前這一整個人都是她的。
鳳鸞環住他的脖子，道：“今日且沒有想到，待我日後想起了再說。”
沈鈺點頭，“都依你。”
鳳鸞靠近他的臉頰，用自己的臉頰輕輕地蹭了蹭。
不得不說，沈鈺的臉真的光滑的好像是白玉一般，連半分毛孔都看不到，還有一絲涼涼的觸感，滑滑的，像是絲綢。
鳳鸞又蹭了蹭，直到覺得累了方才停下來。
沈鈺倒也不膩煩，甚至覺得有些喜歡。
喜歡她像隻小貓咪一般，輕輕地蹭蹭他的臉頰。
鳳鸞斜坐在他腿上，靠在他懷裏，雙手抱著他的腰，道：“沈鈺哥哥，該我發問了。”
沈鈺有些反應不過來，半晌才想起她還在跟他玩那個問答的遊戲。
“好。”
鳳鸞鬆開抱著他的手，撩起他胸前的一縷發絲，在手上纏繞著，細細把玩。
“沈鈺哥哥，我和圓圓，你更喜歡哪一個？”
這個問題倒真真是把沈鈺給難住了，他更喜歡哪一個？
喜歡鳳鸞，喜歡圓圓，他從未比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