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五十九章 爭鋒
在宣布第一場勝利後,圓意雙手合十,對熊義施禮說道:“阿彌陀佛,貧僧僥幸勝出,承讓、承讓。”
說罷,便轉身離開回到了少林寺的陣地處。
在第一場比武分出勝負後,第三組也快速來到了場中,由於第二組唯有安南一人,並無其他人抽中,安南得以輪空,直接由第三組上場。
第三場的選手,則是少陽宗的周軒,以及淨土宗的慧問,對於這場比武,眾人極為關注,尤其是宋徽宗,他及其喜愛道教,對於釋門並無好感。
在另一個時空裏,宋徽宗甚至號稱教主道君皇帝,在靖康恥前夕,宋徽宗匆匆將皇位交於太子趙恒,自稱為道宗皇帝,退居二線,然而兩個皇帝都被金人擒獲,成就了所謂的二聖北狩。
先前身為道家的青城派先輸一分,此刻又是道教的少陽宗,於釋門的淨土宗比武,宋徽宗急切希望身為道教的少陽宗,能勝出釋門的淨土宗。
迅速來到場中的周軒,感覺壓力頗大,尤其是身後少陽宗的帶隊長老,侯靖的目光仿佛刀子般,洞穿著周軒的背後。
這場皇城比武,道教有五派,釋門有三,分明就是道、釋之爭,其中玄陰宗皆為女子,自然不被人所看重,而少陽宗的威嚴僅次於靈荊山的宗門,他又恰好與淨土宗比武。
身負對抗釋門,他若是勝了還好,若輸了可就真的是無光,連續兩場道教門派,輸給釋門,讓道教處置於何地,他少陽宗也無顏。
而身為淨土宗的慧問,也及其有壓力,所謂出家人不過問俗事,但又有人爭一口氣,佛受一爐香的說法。
二人齊齊深吸一口冷氣,隨後朝對方施禮後,雙方都拿出了武器,周軒手持長劍,而慧問手持短柄追魂鏟,這短柄追魂鏟則是一對,正好一手拿一個。
望著場中二人,場外之人也神情十分嚴肅,就連張羅也極為關注,這事關及大,佛道之爭,恒古久遠矣,隻要是兩派之人,表麵不說,但心中略微有所競爭。
場中戰鬥隻待王開出聲,便會化作激烈的戰鬥。
而少陽宗的帶隊長老,以及靈荊山的屠策等道教人員,紛紛緊張的看著王開,一向世外人的釋門眾人,少林寺永度大師,淨土宗海鑒禪師,也齊齊望著王開,隻等他開口。
麵對這一觸即發的氣氛,王開與眾人絲毫不同,眼眸深處依然古井無波,仿佛沒有人能引起他的情緒,唯有看見張羅,才有所波動。
“開始!”
隨著王開的話聲落地,二人眼中一凝,腳掌狠狠蹬足,身子被其力道一推,猶如離弦之箭朝對方而去。
“怦、怦!”
僅僅一瞬間,二人沒有絲毫的前奏,一開場便是猶如雷霆風暴般洶湧,激烈的戰鬥,拚盡全力的戰鬥,不僅僅是自己的勝負,還有有背後的宗門,以及劃分的勢力。
兩炳短小的追魂鏟,在淨土宗慧問手中,舞的虎虎生風,強勁的力量,仿佛要撕破空間般,每一次舞動,空中便響起了破風呼嘯聲。
“哼”強行接下慧問的招數,周軒不由悶哼一聲,手中略微有所顫動,和尚曆來走剛猛無比的路線,個個身懷巨力。
而周軒身為少陽宗,走的也並非以力破萬法的道路,然而為了奪回上一場青城派失去的顏麵,周軒竟然以正麵對抗慧問。
雖然喉中悶哼,但周軒卻並未受傷,之前隻是被強力所擊,抬起頭清冷的瞳孔望著眼前的慧問,周軒露出笑容說道:“你這一擊,所懷的力量,比之靈荊山的趙蒙,相差甚遠。”
說罷,雙手狠狠一動,加持在長劍上的雙鏟,頓時被周軒掀翻,這一刻周軒也不知是何感受,前幾日在鬧市中與趙蒙的對戰,曆曆在目。
與其一戰,讓他的天驕之位有所不穩,被江湖中人認為浪得虛名,居然與靈荊山並非天驕的弟子,相持不下。
然而也是這一戰,讓周軒感悟良多,不然在今日,他就算能強行接下慧問的力量,也無法如此輕易的回擊。
周軒心中閃過一絲年頭,這便是失之東隅,收之桑榆吧。
這一念頭來的快,失去的也快,他並非戰勝慧問,戰機稍縱即逝,身為天驕的周軒豈能不知曉。
一鼓作氣,趁此良機手中長劍,猶如狂風暴雨,絲毫不給慧問喘息的機會,攻勢展開間,包含少陽宗獨有的真氣,一抹熾熱的氣息,仿佛騰空的火焰,伏貼在長劍中,凶猛攻向慧問。
麵對周軒的反擊,慧問也變得手忙腳亂,他有想過周軒會如何反擊,但從未想過他是以正麵對抗。
少陽宗身為道教,走的皆為靈異飄動,唯有佛門無奈唯有以笨方法,十年如一日,苦苦磨練肉體,追求剛猛的力量。
正是因為這一絲愕然,讓慧問失去了先機,在周軒的攻勢之下,變得手忙腳亂,破綻百出。
望著場中的變幻,場外眾人也沉著一口氣,絲毫沒有打破這抑鬱的氣氛,方才少林寺的圓意與這慧問別無二樣,都被對方打的支離破綻,仿佛就要輸了一樣,卻又反敗為勝。
“王卿,你說這場比武,結果誰才是勝者?”宋徽宗此刻也極為緊張,寬大的龍袍袖子之下,手掌緊緊抓著椅子,筋脈根根分明。
“此場,少陽宗弟子周軒勝。”瞄了瞄場中二人的戰鬥,王開朝宋徽宗說道。
“哦,王卿所言甚好、甚好。”對王開眼光信任非凡的宋微宗,絲毫沒有懷疑,生怕王開又和方才一樣,說出淨土宗的慧問贏的話。
而場中的周軒,也不辜負王開的眼光,此刻的他眼眸一片冰冷,手中攻勢的勢不饒人,化作急風驟雨,卻又極其穩紮穩打,未曾露出和熊義一樣的急切眼神。
相反,慧問此刻心中猶如一片亂麻,感受著身後淨土宗帶隊長老,海鑒的目光,在這大寒天裏,腦門汗水直流。
望著又襲來的周軒,絲毫不給自己喘息的機會,慧問咬了咬牙,眼眸閃過決意,手中故意買了一個破綻。
瞧著慧問故意買露的破綻,周軒眼眸閃過一絲嘲諷,這些大和尚是把他當成了熊義,還是侮辱他的智商?
麵對故技重施的大和尚,周軒冷眸似冰,手中長劍也朝那破綻而去,他選擇了將計就計。
場外一些低級的文臣、武官紛紛露出了失望、以及歎息的目光,心中暗道:“有著前車之鑒,為何還要落入這陷阱?可惜,可惜啊。”
然而一些先天高手,卻麵色及其精彩,露出了欣喜的神色,他們自然也是討厭釋門的人,此刻望著落入陷阱的周軒,反而卻露出微笑。
感受周軒落入陷阱,慧問心中一喜,手中追魂鏟,忽然爆發了極其淩厲的攻勢,附加了全身渾厚的內氣,猶如閃電般衝向周軒而去。
麵對慧問的反擊,周軒手腕一轉,腳步略微一移,在電光火石之間,躲過了這快如雷霆的襲擊。
隨後手中長劍,以九天神惶般的威勢,穿過慧問的追魂鏟,重重的刺中了慧問肩膀,距離他的頸部唯有兩公分的距離。
感受著肩膀的劇痛,以及寒芒在身的感覺,慧問眼中閃過彷徨失措的神色,隨後就愣在原地。
望著場中的景色,宋徽宗方才緊鎖的眉頭,猶如山川般,此刻看見周軒勝利的結果,頓時化作了平原,朝王開說道:“這名為周軒的弟子不錯,不錯,比武之後,朕有賞。”
而其餘張羅等人,嘴角也揚起了笑容,無論與少陽宗有多麽不合,始終還是道門之內的事情,麵對佛門,始終還是一致對外。
“哈哈.……這小子沒給少陽宗丟臉”一臉俊秀的侯靖,如今笑的如同一個表情包一樣,表明了他心中的喜悅,天知道他方才背負了多大的壓力,這壓力可是全天下道教同仁。
“嘖嘖這小子,倒是也極為不錯啊,怎麽就是少陽宗的弟子了,我靈荊山也不錯啊。”策咂巴著嘴,一臉無奈的說道。
“勝者少陽宗弟子,周軒!”
站在宋徽宗身旁的王開,冷冷的宣布了比賽結果,這場比賽,或許因為各種光環,因為佛道之爭,有了別的意味,但在他眼中還是一場普通的比賽,並不值得大肆渲染。
在滿場驚呼聲中,周軒也從慧問肩膀處拔出了長劍,將劍上的鮮血一甩,收入鞘中,施禮說道:“承讓。”
隨後也徑直離開場中,回到了少陽宗的地方,誰也不知曉,他看似平淡的表情之下,心跳的如同鹿撞般,唯恐輸了這場比賽。
終於拿下這場比賽,未曾辜負眾人的目光,周軒手指也開始了略微發抖,方才的他連一絲一毫的異樣也不敢露出,更不用說手指顫動這種事情。
身為一名劍客,從握劍開始,銘記一件事情,便是手不能抖動,無論如何,在任何情況之下,也要牢牢抓住手中的長劍,不允許絲毫的動搖。
從此可以看出周軒的心情,到底有多麽的激烈,回到隊伍之中,宗羽對周軒恭喜道:“周師兄,此次可說是不負眾望。”
卿傲也側過頭說道:“周軒,不錯。”
聽到卿傲的話,周軒眼眸閃過一道喜意,在宗門多年,認識卿傲也非一朝一夕,知曉他極少誇獎於人,此刻這聲不錯,可見卿傲對他的肯定。
在另一處,匆匆將慧問止血的慧嚴,也搖了搖頭,開口說道:“事莫如此,不可強求。”
海鑒也雙手合十,口中嘟囔阿彌陀佛,臉色也如同以往一般,唯有顫抖的嘴唇,才知曉他並不平靜。
遠處的法海,望著場中的樣子,露出了一抹嘲諷。